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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實話 文 / 愛雪紛飛

    朱祁鎮見到曹吉祥就讓曹吉祥說實話,並且先恕他無罪,曹吉祥也就準備實話實說。泡-書_吧w.aohm)

    「皇上,奴才說句實話,奴才們這樣的太監,連個完整的人都不是,多數進宮之後都會改名換姓,死了連祖墳都不能入。說奴才們是男人那真是笑話,可外邊的人卻稱奴才們是公公,比公的還公,他們是對奴才們又恨又怕啊,這一切都是因為皇上是奴才們的大後台。」

    聽了曹吉祥說的實話,朱祁鎮點點頭:「這句話倒像是真話,繼續說下去。」

    「如果奴才們沒有皇上給的權力,不能讓人害怕,特別是清高的文人,就會拼了命踐踏奴才們,好像只有把奴才們的尊嚴踩在腳下,才能顯示他們夠男人。他們會說奴才們算什麼東西,言語之中無時無刻不充滿鄙夷。老百姓都說冷飯冷菜都能吃,冷言冷語不能聽,奴才們雖然都是太監,可也是人不是?也不想成天被人冷言冷語地侮辱,於是奴才們都想方設法能讓別人害怕,這樣他們就會收斂。」

    實話,曹吉祥說的確實是實話,朱祁鎮若有所思地說道:「有道理,確實是實話,對了,你來養心殿有什麼事嗎?」曹吉祥和朱祁鎮談了一會兒心,見朱祁鎮心情不錯,急忙把奏章呈到旁邊的案上:「稟皇上,這些折子都是彈劾葉三的折子。」

    「哦?彈劾葉三什麼?」朱祁鎮明知故問地道。曹吉祥飛快地編排著說話的用語,這種時候不能義憤填膺一個勁地說壞話,容易造成讒言的印象,得說幾句實話,做出一副就事論事的樣子。

    「前不久葉三將戶部主事王忠敏的閨女搶到家中,留宿了一晚,污了人家的清白,王忠敏那女兒要死要活的,王家十分可憐。有和王忠敏交好的官員,對葉三仗勢欺人的行為十分憤怒,這才為王忠敏出頭討個公道。」

    朱祁鎮隨手翻著面前的一堆奏折,問道:「葉三真留宿了王家閨女一晚?」曹吉祥躬身道:「據東廠錦衣衛探訪,確有此事,葉三自己也不否認此事。不過留宿一晚幹了些什麼,這個不好說,得查查才清楚。」

    曹吉祥十分小心地把事兒引導到查葉三上面去,他高就高在實話裡有假話,假話裡有實話,沒有直接說葉三有罪,只是輕描淡寫說查查真相,只要皇上首肯,這事兒就辦成了。

    朱祁鎮卻沒有中計,沉吟道:「葉三可是做了許多年的官了,不管是武官兒還是文官兒,也沒聽說他強搶民女,怎麼這會兒幹出這樣的事來?」曹吉祥鬱悶地道:「這個奴才也不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謠言沸沸揚揚的,這事要是不澄清,王忠敏那閨女恐怕……」曹吉祥一邊說一邊觀察朱祁鎮的神色,巴不得朱祁鎮乾脆點說那查清楚真相,可朱祁鎮卻半天不說這句話,只是皺著眉頭沉思。過了許久,朱祁鎮才說道:「這種事兒越鬧得凶,看熱鬧的人就越多,謠言也越多。既然葉三污了人家的清白,這事兒他得負責。」

    曹吉祥緊張地等著聽皇上說怎麼負責,干了壞事總得受到懲罰吧?他猜測會讓葉三付出什麼代價,殺頭罷官倒不至於,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至少對皇上來說不是什麼大事。降級罰奉?唉,雖然便宜了那廝,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後面的好戲咱們再好好玩玩。

    朱祁鎮想了想道:「朕覺得葉三不是那樣的人,朕又不是沒見過他,不瞭解他,他犯得著去搶人?且這閨女的清白被污了,不給人家點交代,朕倒是有點對不住朝臣了。這樣吧,讓葉三把王家那閨女娶回去得了,雖然是做小妾,可戶部主事能和葉三聯姻,也不是什麼壞事,讓內孥出錢,送份嫁妝吧。」

    「啊!?」曹吉祥徹底懵了,徹底崩潰了。

    朱祁鎮笑道:「看,這本來是一出悲劇,朕就得讓他歡喜收場,哈哈哈。」

    曹吉祥鬱悶地想撞牆,他幾乎要哭出來:「皇上,使不得啊!這樣辦那可得亂了套,善惡不分,天下人都效仿,那綱紀禮法不是亂了?」朱祁鎮怒道:「你這個老奴才,你敢說朕善惡不分?」曹吉祥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要是一個小太監,在皇上面前說錯了話,馬上就得命喪黃泉。曹吉祥的冷汗都嚇出來了,急忙伏倒在地,不住磕頭道:「奴才不敢,奴才該死,皇上大慈大悲之心,處處為臣下作想,是胸如東海,非奴才這樣的小人可以頓悟的,奴才一時沒有悟到聖意,說錯了話,奴才罪該萬死!」朱祁鎮騰地站起來,指著曹吉祥道:「哼!朕看你是越干也回去了,你要明白,朕不治你的罪,是念在你是朕的老人份上,你好自為之!」朱祁鎮說完又哼了一聲,拂袖向外面走去。曹吉祥伏在地上,久久不敢起來,他的胸口撲騰撲騰地狂跳,很長時間都沒回過神來,不知咋地,最近好像什麼事兒都不順心,難道是犯了什麼沖?他懊惱不已,本來好好的一件事,怎麼就慘敗收場了呢?還是實話說多了,讓皇上有了反感?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事的結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好像在某些細節上出了問題,曹吉祥一遍一遍地反思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曹吉祥的發呆:「曹公公,皇上已經走了,您老就起來吧。」

    曹吉祥抬起頭,就看見了一張光滑,帶著娘娘氣的圓臉,一對桃花眼說不出的噁心,這不是牛玉又是誰?曹吉祥恨不得衝上去把那張笑臉給撕爛:「草你妹子,很好笑嗎?」曹吉祥忍住暴力舉動,嘴上實在嚥不下這口氣。牛玉聽見曹吉祥張口就是髒話,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但是很快就恢復了笑意,尖聲道:「咱家理解曹公公的苦衷,您氣兒不順,可一定要注意身子骨啊。要是這麼就氣死了,你那些兒子兒孫們真會給你送終?」牛玉罵起人來倒是不帶髒字,卻沒有一句不是罵腔。曹吉祥可沒那麼多涵養,他怒不可遏地指著牛玉道:「老子進宮前還嘗過女人的滋味,再不濟有個女兒身上有老子的血脈,你牛玉十歲不到就被割了,花生米還掛在牆上,好意思和咱家說斷子絕孫?咱家像你這樣,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你……」牛玉張紅了臉,也動了氣,指著曹吉祥的鼻子道:「你不過也是太監,真好意思說這種話,咱家算服了你。不要臉的東西!」兩人對罵了一陣,就在這時,只聽見有太監高聲喊道:「皇后娘娘駕到!」兩人才停止了對罵。雖然曹吉祥壓根不怕皇后,但是畢竟皇后是後宮之主,地位在那裡,要是完全不守規矩就有謀逆的嫌疑。於是曹吉祥和牛玉一起跪倒迎接。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周淑敏站在正中,就像綠葉中的紅花一般,雍容華貴的舉止中帶著莊重。端莊秀麗的外表,正氣凜然的神情,讓周淑敏完全有了母儀天下的儀態。

    曹吉祥和牛玉二人都自稱奴才,高呼恭迎皇后娘娘。周淑敏正色道:「禁城大內,你們兩個一個是掌印太監,一個是秉筆太監,在這裡吵吵嚷嚷像什麼話?」牛玉忙恭敬地道:「稟皇后娘娘,奴才平日謹遵娘娘教誨,在宮裡都是規規矩矩,可今兒曹公公不知犯了什麼病,對奴才出言不遜,出口傷人,奴才氣不過就與之理論,聲音不覺大了點,驚了娘娘聖駕,奴才罪該萬死。」曹吉祥大怒:「牛玉,你媽……罵誰呢?照你這麼說,你沒罵咱家,咱家一個人在這裡自言自語不成?」兩人繼續在皇后面前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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