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調教明朝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遺詔 文 / 愛雪紛飛

    蒼穹晴朗,烈日炎炎,幾朵白雲隨風飄移,可的裡蘇大草原上的牧草卻被風吹拂的傾翻舞蕩,如一**起伏的浪濤在碧綠的波濤中,一條黑色的閃電在行軍的棧道上趟起一股黃色的煙塵,清脆響亮的馬蹄聲在灑滿金色陽光中絕塵而去

    「黑子,再堅持一下,歷史使命都在你四條腿上了」豹騅獸仰頭嘶鳴,四蹄翻飛,又加快了度一天一夜的疾馳,豹騅獸的口角已出現了白色泡沫,渾身上下像剛從水中撈上來一樣,浸濕了葉三黑色的衣褲

    過了清水源,道路兩旁,高數十丈的石崖拋在了葉三身後,夜闖翠微崗以後,葉三沒有去獨石堡,而是選擇了直奔興和經獨石堡到赤誠是回北京的的歸途,而去興和至宣府,經紫荊關入關,則是去山東的官道

    經過興和時,葉三已經打聽清楚,陳樊五人在興和換了五匹馬,沒經馬營去赤誠,而是直接奔向了宣府現在可以肯定,陳樊懷揣永樂帝的遺詔去了山東漢王的藩地,還有機會追上,如果過了宣府那就望塵莫及了

    草原已盡,迎面而來的是一片荒野,還有紛紛走避的飛禽走獸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難道說在這裡還有人埋伏他?是不是陳樊?現在還不好說葉三跳下豹騅獸,兩個縱身,沒入了荒草中

    「陳將軍,那是葉三的馬,就是上次軍中賽馬唯一過你,奪得頭名的那匹黑馬」

    「看見葉三了嗎?」

    「沒有,他接近林子就不見了,好快啊」

    「殺了他,不管用什麼手段,我要他死,聽見沒有?」

    「是將軍」

    話音剛落,一把閃映著森森寒光的軍刀拋墜到了齊腰深的野草之中,剛才說話拿刀結實漢子的一蓬鮮血便赤漓漓地噴濺空中,猩紅的血水凝成一幅不規則的圖案,又在瞬息間幻滅,正如漢子喉中一聲短促狂嚎的休止

    天高地闊,茫茫荒野,在這樣恢宏的背景陪襯下,一條生命的殞落是顯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一身黑衣的葉三,神情冷漠地站在了四人中間,蒼白瘦削面龐上滴著汗珠,黑色的衣帶不時地隨風飄起,緊握在手中的妖刀藍光隱現,透出妖異無聲的詛咒

    已經圍住葉三的四人裡,葉三認出了寧陽侯陳樊四人的臉色像失去生命活力的野草一樣枯黃,他們知道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而決定他們生死的正是陳樊懷裡的遺詔和眼前的死神葉三

    出行之前,他們已經走上了死亡征途,不成功則成仁叛國的複雜心緒,在四人臉上各有不同,然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很恐懼,很緊張因為他們待要埋伏狙殺的是追命的第一高手葉三,軍中最狠辣的驍將葉三

    荒野的風毫無顧忌的吹著,帶起哭嚎似的呼嘯,四人開始圍繞著葉三慢慢移動,他們手中的軍刀以迥異的角度指向葉三,都是直接攻擊最近的角度,可見這四人都是野戰廝殺的軍中好手,也許還立過赫赫戰功葉三挺立不動,目光在妖刀的刃鋒上平視,最後專注凝聚在一個焦點,那一點好像包括了四人的所有要害

    四人突然一起動作,四把軍刀揮映的刀刃,相互交織,刀芒結成一面光網,襲殺網中的獵物葉三藍光抖起一道半弧,如光飆射,兩聲脆響,兩把軍刀橫拋向天,一條人影猶在兩人眼中凝聚未散,葉三已鬼魅地穿過兩把軍刀的縫隙,妖刀斜揚反落,兩條身軀分成不同的方向跌落,滾熱的鮮血染紅了一抹晴空生死只此間隔一線,存亡的道理是何等的淺顯,葉三明白,陳樊也一樣明白,兩條冤魂為了那遺詔下了九泉

    陳樊的面孔已經晦暗,泛著死灰,他明白,以他的勇猛征戰沙場綽綽有餘,可面對葉三這樣的死亡殺手,他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陳樊驚恐欲絕開始後退,想奪路而逃,可劇烈的顫抖,使他腳下異常的沉重從陳樊的臉色、眼底,葉三讀到了陳樊對生命的眷戀,對死亡的恐懼

    野草仍在風中翻傾,風仍在呼嘯,但多了一股濃重的血腥陳樊和另一個漢子猛的朝左右狂躥,真是配合的無比默契葉三似乎早有預料,妖刀從右向左迅捷如電地劈出,刀刃的寒芒向兩人爆射,兩顆斗大的頭顱滾入草叢中

    葉三沒有多看一眼,快步走到陳樊的無頭屍體旁,探手從陳樊的懷中掏出一個黃布包裹,也沒打開的必要,他知道這黃布包裹就是他所要的遺詔把遺詔揣入懷中,緊了緊衣襟,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這本來就是一場弱肉強食的戰鬥

    晴空萬里,依舊澄清如洗,蔚藍的天,飄渺的雲,顯得這般高遠,展示著歷史不變的永恆五條生命的消逝,沒有絲毫影響歷史的軌跡在大明江山遼闊的沃土上,五具血淋淋的屍體,又何嘗不是點綴朝代變的異象?

    死去的人沒有了任何煩惱,再也不用顧慮權力、地位、金錢的競爭,都留給了活人,留給了漢王朱高煦自從永樂帝第五次親征以後,失去夫人蒲察出謀劃策的朱高煦開始自己開動腦筋,繼續做著一生沒有忘記的大事他感到擋在前面,阻止他一步登天的老父就要快走人了,便啟用自己多才多藝,神通廣大的兒子朱瞻圻,沿途潛伏在回京大道上,阻截一切進京報信的人通過周密策劃,派出了漢王府所有的高手、死士,想奪得他夢寐以求的皇位朱高煦十分清楚,要想奪得皇位,必須他父親自然死亡,他才可以全力以赴去謀奪,不然的話,還沒等他起兵,他的老父就把他滅了,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漢王朱高煦造反多年,也造出了經驗,造出了水平,他知道現在信息的重要性,如果不知彼,那麼死亡的陰影隨時都籠罩著他

    龍門,龍門客棧,這個屹立在漠北回京的必經之路上的有名客棧,還是每天遭受風沙的侵襲,門牆上的酒旗呼啦啦直響,黃昏之時是愈演愈烈

    一燈如豆,葉三獨自坐在一張白木桌前,自斟自飲喝著一壺酒,酒是漠北烈性燒刀子,桌上很寒酸,沒有任何下酒菜,甚至連花生米都沒有,他就這樣干喝著,日漸消瘦的面容,依然不帶一點表情周圍是一片骯髒污穢,客棧裡的小二沒來清理,可能是這位爺太沒錢了,不值得獻慇勤伺候葉三沒有嫌棄,因為這裡是塞外唯一可以坐下來歇息喝酒的地方

    「光當」客棧的大門被大力地撞開了,帶進一股風沙,很快在他的酒杯裡漂浮起來,葉三端起酒杯,吹去上面一層灰塵,喝了下去

    「小二,拿酒來,再上一隻烤全羊,有什麼下酒菜都端上來」進來的兩人,一個高大魁梧,一個稍矮瘦小進了門,那小個子就嚷嚷開來

    「來了二位爺請坐」小二放下兩壺酒,幾碟小菜,又到後廚要烤羊去了

    葉三打量了一下兩位不之客,也沒放在心上,心裡在想,這龍門客棧真有烤全羊和那刀法神奇的小二哥?

    念頭才起,後廚已經端上來一隻冒著熱氣的烤全羊,全羊放在砧板上,一把刃薄背厚的大菜刀放在一邊葉三的眼睛瞪圓了,難道說今天真能見到那神乎其技的全羊剔骨?那兩位看了葉三一眼,臉上露出輕蔑不屑一顧的神色

    小二哥抓起菜刀,卡嚓把羊頭剁下,翻過刀身,用刀背砸在羊背上,羊肉立刻脫骨而出,掛滿油脂的羊肉散落在砧板上

    「好了,客官可以食用了」小二伸手指了一下脫骨全羊,轉身離去

    葉三看到這,撲哧一聲樂了,剛喝進嘴裡的酒噴了一地他原本以為能看到令他吃驚的事,可小二表演了一番粗俗的剔骨羊肉,令他捧腹,也令他大失所望葉三嬉笑出聲,本來是嘲笑自己期望太高,看到的一切實在出乎自己的意料,沒想到卻得罪了那兩位食客

    「閣下是嘲笑我們嗎?也不看看自己的窮酸樣」小個子兩色溫怒地問道

    「啊不不在下沒有嘲笑兩位的意思,請不要見怪」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慢著,閣下不交代一番就想脫身嗎?太小瞧我們了」魁梧的漢子加跋扈

    葉三沒有搭理他,繼續向門外走去

    「聽到沒有,我家世……公子問你呢,快點回話」

    「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多耽擱,請兩位原諒」

    「哦?閣下可是從漠北歸來,要到京城去?」魁梧漢子又問道

    「正是,多有打擾,請自便,在下告退」

    「閣下可是從軍中來?」魁梧漢子的神情加專注

    漢子的問話引起了葉三的注意,又重打量了一番,沒有再回話他現在知道自己身份的重要,不能隨便洩露出去,急忙轉身離去

    天上有星無月,幽寂的荒野籠罩在一片風沙中,黑暗加肅殺,幾絲微光朦朧,對葉三而言已經足夠認清道路,邁向自己的目標前方出現了一座木橋,用雜木臨時搭起的拱形木橋,橋的兩端是被風沙洗白的小旗葉三認出是他們先鋒軍出塞時搭建的木橋,現在看到了,感覺往事如煙,心情複雜

    葉三眼下自是興不起品味自己功德的閒情逸致,但他疾走的馬蹄聲卻緩慢下來,並非他改變了主意要回客棧,而是他不得不慢下來,拱形的橋上,站著兩個攔住去路恭候他的人,正是龍門客棧的兩位不之客

    不該見面的地方見了面,葉三不免多了幾分小心,但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自己難道要落荒而去?暗淡的星光下,那兩位面上掛著的笑容沒有絲毫善意魁梧的漢子甚至滿臉堆歡,一副熱情洋溢的德性,真若老友重逢,他鄉遇故知,好不親切感人

    「閣下功德圓滿,前方路途多劫難,還是在此選擇一處埋骨之所」

    手機用戶可訪問wap.觀看同步更新.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