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校園的殭屍 98.第二次的「初遇」 文 / 大大G
最讓人絕望的事情是什麼？
是患上了不治之症麼？是情人被別人搶走了麼？是家境貧窮一頓飯都吃不起麼？
不，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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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柚子來說，最讓她絕望的事情就是……
她，親手殺了她最信任的人。
而且還是……一個直到被她殺死之前還在想著要拯救她的人。
柚子的人生一直很寂寞，寂寞到她的痛苦和喜悅都沒有人和她一起分享，寂寞到沒有人願意和她多做交流。
十歲加入戰鬥組，柚子用她絕對強大的實力在戰鬥組搏得到了壹號的稱呼，但是……她獲得的不僅是其餘成員的仰慕和尊重，她得到的還有……別人的畏懼。
沒有人願意跟這個看起來冷冷的，呆滯的少女說話。
他們畏懼她，躲著她。
儘管……這個女孩兒只是不擅長和別人交流，只要別人跟她說第一句話，她就會無條件的相信著那個人。
不過，很可惜。
沒有，七年時間，柚子在戰鬥組說過的話寥寥無幾，她感覺她的語言功能都快退化了。
明明都是人，都是『同伴』……卻，讓她感覺這麼孤獨。
終於，那一天。
那個少年來了，他帶著溫暖的笑容跟她說話，內容第一次的，不是和任務有關。
他們嘮嗑，他們像是普通人之間的進行了一場在普通不過的交談。
談話結束。
他們成為了搭檔，他是她最信任的搭檔。
他也履行著她相信他的義務。
她覺得他很好。有時候，她也會想著『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讓她能夠絕對信任的認了吧。』
可是……她卻親手殺了他。
「羅伊德，玩笑，和柚子，對麼？羅伊德？」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睜著大大的無神的眼睛口中癡癡的說著。
手中的騎士重劍勝利與誓約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掉在了地上，柚子顫悠悠的抬起右手想觸摸她的最信任的搭檔，但是，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她猛然收了回來。
她不相信，不敢相信，不願相信眼前的真實。
親手殺了最信任的人……這種感覺……
柚子看著自己的手，眼睛突突的。
她快要崩潰了。
「我……」
「殺了……」
「羅伊德？」
「哈哈哈……」
柚子笑了出聲，她雙手撐在地上，慢慢的朝著攤在地上的少年爬行著。
一步一步，慢慢吞吞。
每爬一步，她的精神就崩潰一分，失去穩定精神力支撐的阿瓦隆也就殘破一分。
「嘎嘎嘎……」
阿瓦隆發出脆弱的悲鳴聲，就算是傳說中的終極防禦，也會被從內部攻破……
絕對防禦並不存在。
近了……近了。
柚子慢慢的加快了她的爬行速度，她的目光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搭檔，她盯著他，她想抱住他，她不想看著他一個人寂寞的呆在那裡。
她感覺到了他的憂傷，就像當初他感覺到她的憂傷一樣。
既然搭檔不肯朝她這邊走，那柚子就主動靠過去。
「柚子，來了……羅伊德，等我。」
終於，柚子抵達了搭檔的身邊，看著全身傷口血肉模糊的身體，柚子哭喪著摀住了臉。
她……
真的殺了自己的搭檔。
殺了自己最信任的搭檔……
親手。
這，不是夢。
「啊！」
柚子仰起頭，悲慘的尖嘯聲刺透阿瓦隆，殘破不堪的阿瓦隆支離破碎的散成一團光點飄散在空中。
周圍的景色從白茫茫的一片慢慢的變回了墨爾本的某處不知名的樹林。
「你是……柳柚子？」
一個稚嫩的童聲在這片寂靜的樹林中響了起來。
柚子僵硬的轉過頭看向了說話的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但是，她給柚子一種危險的感覺。
「你就是柳柚子吧？」蘿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柚子。
哼哼……長的沒我好看，胸部也就比我的大一點點而已，等我長大了……
哼哼！
一個沒有威脅的女人。
蘿莉的心情好了起來，剛才找不到羅伊德的失落害怕的情緒消失一空。
她只是淡淡的掃了攤在地上的我一眼，並不多在意。
她知道我是殭屍，殭屍是不會這麼容易就掛掉的。
「起床啦。」
蘿莉走到我的身邊，伸手想揪我的耳朵。
但……
「錚！」
一把騎士重劍橫在了蘿莉的脖子前阻斷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離羅伊德，遠一點。」
拿著重劍的，雙眼已經哭得腫大的柚子冷冷的警告道。
「把你的劍拿開。」
蘿莉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她雖然實力削弱了很多很多，從高高的高峰之巔掉落到了高峰腳下，但是……
她畢竟是曾被稱為「異能之王」的人，她的尊嚴不允許別人隨便踐踏。
「再說一遍，把劍拿開。」
「不，離開，羅伊德！」
柚子的雙手顫抖著。剛剛的那場戰鬥已經消耗了她全部的體力，現在她能舉起重劍已經很吃力了，她是不可能在進行一場戰鬥了……
可是！
那是她的搭檔！
她不想別人動他！
「我離開他？」蘿莉的聲音溫度又降低了，「你有我瞭解羅伊德麼？你知道羅伊德真正的身份麼？你知道……」
蘿莉突然閉上了嘴。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胸口上。
在那兒，一團金色的聖炎不斷地燃燒著，就像在灼燒我的胸口一樣。
「轟隆！」
蘿莉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了。
她跪坐下來，難以置信的伸手摸在那團聖炎上。準確的說是被聖炎包裹的一道看起來很新鮮的傷口。
「怎麼……會這樣？」
蘿莉的大腦一片空白了，她無法思考了，她恍惚了一下，轉頭看向柚子手中的劍。
「這把劍……什麼屬性的？」
「屬性？」
聽著陌生的詞彙，柚子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把劍給我！」
蘿莉大叫一聲，一把扯過勝利與誓約之劍，她的力氣很大，把虛弱的柚子直接甩在了地上。
不過，蘿莉沒時間去在意柚子的情況。
她的雙眼落在了勝利與誓約之劍黃金的劍身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蘿莉的目光在勝利與誓約之劍和我胸口上的聖炎徘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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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聖劍從手上滑落，筆直的插在了泥土中。
「怎麼會這樣！」
……
「蘿莉小姐，羅伊德怎麼樣了？」
蘇怡晴看見羅莉從房間中走出來，急忙走上前問道。
三天前，蘿莉抱著羅伊德什麼也沒說的就衝進了房間中再也沒有出來過。她尋問了一起回來的柳柚子，但是那個女孩兒只是搖著頭不斷地說著「對不起」三個字。她知道自己的愛人一定出了什麼問題，否則蘿莉小姐不會這麼倉皇不定，否則那個柳柚子不會只會重複對不起三個字。
她很不安，所以蘿莉小姐出來時第一時間，她就衝上去詢問。
「還好……性命保住了。」
蘿莉虛弱的揉了揉太陽穴，她的目光很疲倦，三天不睡不休讓她的精神很萎靡不振。
「要是再晚一點的話，就算羅伊德是……」
蘿莉定住了，她一把推開蘇怡晴朝著不遠處躲在牆壁後面偷偷的看著這邊的少女走去，她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將她拉了出來！
「柳柚子！你還敢來？！」蘿莉憤怒的指著柚子的鼻子。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羅伊德差點就死了！」
死？
蘇怡晴臉色蒼白了一下。
剛才……蘿莉小姐說羅伊德會死？
到底怎麼回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被蘿莉指責著，柚子只是一個勁的道歉著。
她的眼睛已經會了漆黑的樣子。
她已經變回了刑天戰鬥組的壹號。
她也明白了自己做過了什麼，甚至，現在想想她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她……差點殺了自己的搭檔，自己最信任的人。
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說著對不起。
不管誰跟她說話，她都只會用對不起回答。
「好了，蘿莉小姐請消消怒氣。」
蘇怡晴走上去拉住了蘿莉的小手。
蘿莉深深吸了幾口氣，慢慢的平復著內心的怒氣，但是她眼中的怒火依然在燃燒著而且還在不斷地增旺。
「到底發生了什麼？」蘇怡晴問道。
十分鐘後。蘇怡晴臉色煞白的聽完了所有的故事，她揉著自己太陽穴似乎在消化這從蘿莉口中得到的信息。
「你是說……」
「沒錯。」
蘇怡晴擔憂的看了一眼我的房間。
「羅伊德他，現在沒事吧。」
「性命保住了，但是他的力量……」
蘿莉低下頭頓了頓，重新開口說道。
「羅伊德恐怕以後只能成為……普通僵……人了。」
蘿莉說道。
其實，她隱藏了一些信息。
就比如說我不是人，而是一個殭屍，一個身體不受限制的殭屍。
就比如，我的胸口上的刀傷其實就是我唯一的致命之處。
就比如，柚子的勝利與誓約之劍的聖潔屬性差點將我的生機摧毀了。
我是一個殭屍，我已經死了。
所以，我是一個『死人』。全身上下瀰漫著死氣，只是這死氣普通人看不到，聞不到，聽不到。
而柚子的勝利與誓約之劍的聖潔屬性正好是死氣的剋星，強大的聖潔之氣差點燒盡了我的死氣。
死氣一旦消失。
那麼我……
就會『死』。
伊麗莎白說過，殭屍不會死。
沒錯，死氣消失我也不會真正的死亡。
但是……也和真正的死人一模一樣了。而且……比死人還痛苦。精神被永遠禁錮在黑暗的空間中，觸覺，聽覺，味覺，視覺……所有的一切感知全部被剝奪。
幾個月後。
刑天內城的leader的院落中。
一個瘦弱的少年扶著牆壁蹣跚的走在院子中。
「羅伊德，你來了？」
正在給花草澆水的蘿拉趕緊剛下了手中的工作來到少年身邊攙扶起少年來。
「我只是……想出來曬曬太陽。」
我虛弱的對羅拉笑了笑。
一個月前，我醒了。
醒來以後，我發現……自己的力量全沒了。
100%……
無論在心中默念多少次，身體都不會再有任何變化。
力量沒了……身體也變得脆弱不堪。
全身虛弱無力，就連站著走路都成問題。
記得當時不敢接受現實的我瘋狂的想推開蘇怡晴，但是蘇怡晴只是後退了一步而已。
一個月的時間，我慢慢的接受了現實了。
因為……無論多殘酷，我已經變成了這樣。
成為了一個廢人。
沒有力量，甚至連普通人的強度都沒有了的廢物。
這就是現實。
「你在看什麼？」
我坐在小鳥遊未來的身邊。
這個女孩兒每一天都會坐在院子中的長凳上舉頭望天。
這一個月，我也一直陪伴著她，坐在她的身邊詢問她在看什麼。
她只是在看著天空而已，並沒有什麼精彩之處。
但是，這個問候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
而小鳥遊未來的無聲的回復也已經成為了習慣。
「我可以加入你麼？」
說完，抬起頭，瞇起眼睛看著藍色的天空。
刑天的天空是能量罩形成的。可以自由的調節天氣。
為了照顧小鳥遊未來，蘇怡晴的小院子是永遠不會下雨的，就算院落外面大雨磅礡蘇怡晴的小院子依然是一片藍天。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
小鳥遊未來木訥的站起身朝著三層小樓走去。
她要回去了。
我看了下時間，六點了。
到了該回去吃晚飯的時間了。
「回去吧。」
手臂撐在地上，我想從地上站起來。
「啪。」
身體摔倒在了地上。
站不起來。
呵呵……
原來我已經弱成這樣了麼……
慢慢的爬到牆壁邊，攀著牆壁站了起來。
然後，在扶著牆壁朝著大門走去。
這已經是我的習慣動作了。
我看著自己的沾滿泥土的雙手。
我的身體力量連普通人的20%都沒有了。
曾經……我可是能擁有普通人的500%力量的啊……
曾經……我的一拳可是能把一個人直接打成血霧的啊……
現在呢？
我能做什麼？
連蘇怡晴都推不開，連自己的身體都撐不起來！
我就是個……
廢物。
「可惡！」
一拳打在牆壁上，除了手臂上的同感之外，再也沒有任何變化了。
等我走進小樓的大門時，蘿莉朝我跑了過來，拉住我的手一言不發的將我帶到餐桌邊。
這個小妮子……
我啞然失笑。
在我甦醒時，因為失去力量而恐懼的我朝她發了火。
之後她就再也不肯跟我說話了。
她只用行動訴說著她對我的擔心。
還有……她再告訴我她依然很生氣。
對此，我也無能為力，我向她道過歉，但是蘿莉這小妮子根本不搭理我。
餐桌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擺放好的幾道熱菜熱湯熱飯。
浮華和玉藻前搬離出去了，畢竟，人家是夫妻，在這裡住著難免有些受限制。
秦韻也沒有出現在餐座上。
聽蘇怡晴說她在我昏迷的時候採集了我大量的鮮血在做著不知名的研究，已經連續兩三個月沒有從房間裡出來了。
真希望那個女人不要有事啊……
還有。
不要再拿自己當實驗對象了。那個女人太盲目崇拜自己的信念了。她是個天才，在研究東西和收集信息方面，她是個絕對的天才，至少，我見過的人中，包括刑天的科學家們在科學領域都沒有她傑出。
她不願意別人在她繁忙的時候打擾她，所以我只能默默的祈禱著她不要出事。
在天才的人也有失誤的時候。
蘇怡晴幫著羅拉端把菜端到桌子上，看到我的時候她對我溫柔的笑了笑。
這個女孩兒一直都是這麼溫柔，在得知我失去力量後依然對我精心照顧著。
我也對她笑了笑。
最後……我將目光落在了躲在角落裡雙手抱著膝蓋瑟瑟發抖的女孩兒。
幾個月了，她還是只會說這對不起三個字，就像個機器人一樣。
以前，以前，她是刑天的殺人機器，現在……她變成了只會說三個字的機器人。
我拉了拉蘿莉，示意她放開我。
蘿莉轉頭固執的看著我，但是在我堅定地目光中，她還是鬆開了我的手。
「柚子。」
我扶著牆走到柚子的身邊坐了下來，摸著她的頭頂。
「別在自責了，我從沒有責怪過你哦。」
「對不起……羅伊德，對不起……」
「沒事的，真的沒事的。」
「對不起……」
柚子的目光有些呆滯，只會搖著頭說著對不起。
我忍不住抱住了柚子的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我真的沒有怪過你哦，因為……我們是搭檔嘛。」
「最好的搭檔。」
我補充道。
「搭檔？」
柚子有了反應，她睜開了我的雙手，眼神中泛起了數個月的第一起激盪。
「羅伊德，搭檔？和柚子？」
「嗯，搭檔哦~不是說好了麼。」
我微笑著摸了摸柚子的臉蛋兒。
「我們要做對方的一輩子的搭檔，要永遠無條件的相信著彼此。」
「一輩子，信任！搭檔！和羅伊德！」
柚子的眼神中噴湧出了靈動之感。
她……
『復活了』。
因為我的一句話。
我早該想到，柚子的雙手雖然沾滿了無數的鮮血，可是呢。
她的眼神一直是那麼的純淨。
她一直在等著我，等著我和她的再次」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