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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67章 魅惑人心的毒藥 文 / 夏長安

    雲初大著肚子,身體本來就笨重,這時候又毫無防備,眼看著這頭盔就要砸到面前了,嚇得本能的驚叫了一聲。本書地址:

    謝哲帶著溫暖從後面出來,看見這樣的場景,極速的衝了上來,將那女人狠力一推:「你幹什麼?」

    那女人身子往後面趔趄了幾步,啪嗒一聲跌坐了下去:「嗚嗚,溫少謙你個死鬼,你死了還讓這個女人來送你,嗚嗚嗚,到底我是你老婆還是她是你老婆呀?啊?你個沒良心的……」

    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伸手在大腿上面用力的拍打,十足街頭耍賴撒潑的婦人一般。

    溫暖低著頭,短髮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

    她慢慢走到那女人的身邊,聲音極冷極慢:「你還來幹什麼?他留下了遺書,上面一個關於你的字都沒有……」

    「嗚嗚……,嗚……」女人哭得滿臉的淚,抬手想要去拉溫暖,又想起自己現在身上不乾淨,抬到半空中的手又頹然垂了下去:「暖暖……」

    溫暖漠然的背轉過身去,聲音比剛才更冷:「你還帶著這個男人過來?是誠心要來氣他的嗎?」

    溫暖前後短短的不過只說了這麼幾句話,卻徹底的澆滅了女人身上的怒火。

    女人從地上站起身,淒然的看了一眼遺像中的溫少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又把目光看向溫暖,帶著哀求的語氣說:「暖暖……」

    溫暖仰起頭,比白紙還蒼白的臉上,浮起怪異的笑:「媽……,以後你別管我,我也不管你!……你死了,千萬別留遺書,能不讓我知道,就盡量不要讓我知道!」

    絕情無比的話語,刀子一樣扎向她的母親!

    女人看著她小小的背影,愣怔了好一會兒,終於嚎啕大哭起來:「暖暖,我的暖暖誒,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

    暖暖不為所動,任她在後面哭得聲嘶力竭,她連眉毛都不抬一下。

    她所有的注意力,這時候都在謝哲和沈雲初的身上。

    謝哲一手抓著雲初的胳膊,一手扶住她的後腰,緊張得語氣都變了:「你還好吧?」

    雲初抬頭,探究的目光看向他:「謝哲你……」

    他避開她的目光,卻依舊不放心的再次問道:「我問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雲初將他的手拂開:「去看看暖暖吧!」

    這時候文軒也丟下手裡的東西趕了過來,一臉怒氣的說道:「雲初,我們走!沒理由好端端的在這裡幫忙,還要冒著被人打的危險!」

    說著,伸手拉著雲初就要往外面走。

    雲初急忙把身子往後面墜著,解釋說道:「文軒你聽我說,我現在不能走,他是我老師!」

    「切!」溫暖牙縫裡面譏笑出聲:「沈雲初,你別玷污了老師這個詞!」

    謝哲狠狠的瞪了過來:「溫暖,你能正常一點兒不?你也不小了,你打算一輩子都這樣胡鬧下去麼?」

    說著,伸手扯過她身上的衣服,怒道:「你看看你身上穿的這是什麼?還不去換身素淨點兒的衣服?」

    溫暖嘴巴翹得老高,十分不情願的說道:「我這衣服怎麼了我這衣服?這還不是你上周給我買的麼?……再說了,這人死都死了,還在乎這些形式幹什麼?」

    溫暖態度不屑的在靈堂裡面轉悠了兩步,抬手扯下花圈上面的一朵白色紙花,捏了捏,將百花隨手扔在地上:「我都說過了,我們在這邊沒親人沒朋友,根本就不用搞這個靈堂!看著吧,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弔唁!……這個靈堂,都快成了沈雲初矯情表演的秀場了!」

    她得意的說完,一個轉身,臉上就重重的被打了一個耳光!

    謝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氣憤過。

    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抬手指著靈堂正中間的遺像,怒吼道:「他是你父親!你在這裡說這些忤逆的話,就不怕天打雷劈麼?」

    「不怕!最好是現在就打死我!」溫暖捂著臉抬起頭來,神色執拗無比:「謝哲叔叔,你說過你將來是要下地獄的,我這麼混賬,也是為了將來能和你一起下地獄去!」

    「……」謝哲氣得脖子上面青筋暴起,轉身對旁邊看傻了的幾個隨從大聲叫道:「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

    溫暖哭鬧著被人強行帶了下去。

    被謝哲推翻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也哭哭啼啼的起身,在摩托男的攙扶下,往外面慢慢走去。

    臨走之前,極其怨毒的看了雲初一眼。

    從頭到尾,雲初都表現得很冷靜,不管是面對溫暖的言語攻擊,還是面對這個女人乾脆直接的人身攻擊,她都沒有太大的反應!

    她只是有一點兒不明白,自己和溫少謙之間真是連牽手都不曾牽過,怎麼就變成了他們口中這麼不齒的關係?

    她自問在和溫少謙的關係上面,並沒有做錯什麼,想不通怎麼就落得被這母女兩個這麼怨恨?

    唐文軒一直都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他是大病初癒的人,對於這種生死場面更有不同於常人的感觸。

    「雲初,我們回去吧,你看天色都晚了……」他今天本來是計劃帶雲初好好玩玩兒的,沒想到居然直接玩兒到了靈堂裡面。

    雲初沉吟了好一會兒,有些拿不定注意。

    說起來,溫暖的話說得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這靈堂就算設得再好,也沒有前來弔唁的人。

    該來的,已經都來了,鬧騰一陣,又哭哭啼啼的走了!

    溫老師的至親女兒都根本不把他的死放在眼裡,根本不把靈堂和葬禮放在眼裡,她一個外人,若執意要留在這裡,也只會給別人留下把柄!

    她看向遺像裡面含笑的溫少謙,覺得他真是走得淒涼,妻女對於他的離開,根本也沒有什麼悲傷的情緒!

    「走吧!」文軒又在牽扯她的衣袖,催促說道:「雲初,別呆在這裡了,我看著你不開心,我也好難過……」

    雲初點了點頭:「嗯,我們……」

    「雲初!」

    謝哲從外面進來,手裡拿著一把被黑色套子捂起來的大提琴:「雲初,這是溫少謙留給你的東西,你把它帶走吧!」

    「你同意我們走了?」唐文軒一聽見謝哲這話,急忙就抓住不放:「好了好了,雲初我們走吧!再晚就天黑了!」

    雲初從謝哲的手裡接過這把大提琴,回眸又看了一眼溫少謙:「我答應過他,要給他拉支曲子……」

    她在謝哲的幫助下,把大提琴從套子裡面取了出來,這把琴在溫少謙的身邊相伴多年,琴身平板緊閉結實,上面用棕紅色的油漆刷過,顯得溫暖厚重有金屬的質感。

    她聽過這琴的聲音,醇厚磁性的音色曾經令她嚮往不已。

    她從旁邊拉了一張凳子過來,就坐在靈堂的正中央,把琴扶起來靠在身邊,對唐文軒說:「我拉支曲子給他聽,他說聽著我的琴聲上路,他會快樂很多……」

    她不再看任何人。

    目光低垂,帶著深情的味道看著懷裡的楓木大提琴,緩緩拉出第一個音符!

    舒緩低沉的琴聲在靈堂裡面來回不散,如泣如訴的沁入心裡,衍生出令人揪心裂肺的情緒。

    謝哲就在離她幾步遠的旁邊,看著她素淡的面容,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流淌的琴聲裡面,越陷越深。

    他從來沒聽她拉過琴!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永遠都不要聽她的琴聲。

    這帶著充沛感情的琴聲,簡直就是魅惑人心的毒藥,只會令人對她更加癡迷。

    那時候在峨山小鎮上面,他還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在發現喜歡上這個女人的時候,有轉身離開的勇氣。

    那麼現在,在她的琴聲纏繞之下,他卻半點兒也不想離開了!

    他只想靠近靠近再靠近,就算是呆在她的身邊,默默的守護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幸福?

    他自嘲的苦笑了一下,謝哲,你也配說這兩個字麼?

    溫暖被謝哲的人關在旁邊的房間裡面,她在封閉的房間裡狂躁不安,想盡辦法要衝撞出去,就在她又要採用極端手段的時候,突然聽見靈堂外面傳來了大提琴低沉哀婉的聲音。

    她放下手中的利器,轉過身靠在門後滑坐在地上,堅固結實的心,被琴聲抽絲剝繭一般拉開了一條細縫,然後,所有的偽裝全都分崩離析,情緒宣洩而出。

    她抱著雙膝,坐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外面不知不覺已經天黑,醞釀了一天的雨終於滴滴答答砸落下來。

    雲初抱著大提琴,突然有些跑神,恍惚……聽見了文裴的聲音?

    一輛黑色的轎車遠遠的摁了一聲喇叭,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靈堂的門口。

    雲初手微微一抖,琴弓劃出一個刺耳的雜音,驚醒了所有沉醉在琴聲當中的人。

    雲初站起身,心突然砰砰一陣亂跳!

    門外,熟悉的黑色轎車裡,唐文裴推開車門大步走了過來。

    幾個月的時間不見,他沉穩內斂了不少,走過來的時候,除了眼神灼灼之外,臉上也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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