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華琳篇 78.轉院 文 / 玉面小七郎

    等待手術結束的時間是那樣的漫長，林書慧跪著怎麼也不肯起來。黑巖谷;我能瞭解她的悲傷和絕望，勸了一陣，只好靠著陽台的欄杆坐下。

    「華琳，我現在覺得我真像掃把星，自從我和任良在一起後，爸出了事，現在任良也出事。我就該孤獨終老的，這把年紀了還禍害任良這樣的好男人。」她仍舊仰望著夜空，聲音是那麼的飄忽。

    我呆呆的聽著，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了。現在的她已經一頭栽進了死胡同，我哥不活過來，勸什麼也沒有用。

    坐久了，濕氣越來越重，我手麻完腳麻，書慧卻連姿勢都沒換過。挨到天微亮時，我遠遠的瞧著走廊那邊的人都起了身。

    手術結束了？

    「書慧，快，手術結束了。」我掙扎著爬起來，晃了好一會才站穩，然後又伸手扶著書慧起了身。

    「手術還算成功，好在刀插入的位置距離心臟還有一點偏差。現在要轉入icu病房觀察，就看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了。」主刀醫生極疲憊的樣子。

    「我就說吧，我哥吉人自有天相。」我抱著書慧哭著說。

    滿臉痘卻是一臉憂鬱的樣子看著我，他似乎想說什麼，但隨著手術車推出，他就閉了嘴。

    我哥進了icu病房，一眾人又跟著到病門口坐下了，很快有護士前來，讓我們都散了，留下一兩個人就可以了。

    書慧的族親都先後離開了，病房門口最後剩了我和書慧以及滿臉痘。看著天色已經亮起來了，書慧的情緒似乎也平靜了一下，於是我轉頭看著滿臉痘，「胡警官，要不，你先回f城吧，謝謝你這麼遠送我回來。」

    「說這些廢話幹什麼？」他語氣不太好，「你哥這情況，其實最好是能回f城去，這裡的醫療條件有限。」

    我當然也知道，可是我哥現下這情況，顯然不宜長途顛簸。

    滿臉痘沒走，幾個人就這樣默默的坐著。天大亮後，我媽給我打來了電話，問我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回家。

    我看著icu監護室幾個字，沉默了一會才說：「媽，我有點事情在外地。你照顧好爸爸，讓阿姨這幾天就住在家裡幫忙看著好好。」

    「宋溪上家裡來了，說來幫忙看幾天好好。琳琳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媽媽問。

    「沒事，能有什麼事？」我強顏歡笑。

    「那不對啊，你哥的電話總打不通，書慧呢，你打個電話問問書慧，什麼時候回來？酒店那邊都妥了嗎？沒差幾天就要結婚了，你們真的是。」她嘮叨著。

    「過幾天就回去了，我現在忙著呢，先這樣吧。」在淚水掉下來之前，我切斷了通話。老爸那個樣子，我要是再說我哥現在徘徊在生死線上，我媽肯定要崩潰。

    滿臉痘也不知道是出於人道主義還是對我充滿了深深的同情，他跟派出所請了幾天假，陪我呆在了雲縣。

    我哥的情況很不樂觀，進了icu的第一天，昏迷中呼吸中斷了三次。每一次，看著醫護人員匆匆忙忙，我和書慧就被嚇得心揪成一團。醫生說是低血壓造成的休克。

    到了第三天，我看著書慧一次又一次的去交錢，我哥卻仍舊在沒有甦醒的痕跡。我和書慧店裡的電話不斷，各種大小問題，我媽見我哥和書慧一直不回電話就拚命的打電話給我，說好好總哭鬧，又追問我哥和書慧到底在幹什麼？

    各種情況堆積在一起，我被逼得個人都有點狂亂了。好在滿臉痘沒走，醫院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代為處理的。

    出事後，書慧的父母也來了，說要幫忙照看送飯什麼的，但書慧硬是把他們給趕走了。

    第三天下午時，我處理完書慧店裡的一點事情，帶了兩份飯回醫院。書慧只扒了幾口就放下了，滿臉痘倒是全吃完了。

    「華琳，上午我和醫生商量過了，醫生說你哥的情況一周後能夠穩定下來，才可以考慮轉院的問題。」他將空飯盒遞到了我手裡，我起身扔到了遠處的垃圾桶裡。

    「華琳，等任良穩定一點馬上辦轉院吧？」我剛走回去，書慧就抓著我手，眼神堅定的看著我。

    「我是怕經不起顛簸，畢竟好幾個小時的車程，萬一有個閃失……」我看著他們。

    「看一周後的情況吧，如果醫生點頭說可以轉院了。到時，我讓我家老頭幫忙安排一下。他有個關係很好的同學是心腦方面的權威，到時讓他一路護行，應該沒問題。」滿臉痘說。

    「胡警官，真是太感謝你了。」書慧一把抓住他的手，淚眼婆娑的。

    「不要那麼客氣，這樣的話，我今天要回去f城，確定可以轉院那一天，我再下來。」他起了身，看了我一眼後，他又說：「華琳，那我先走了。」

    「好，好，我送送你。」我趕緊跟上去。

    「不用，你們自己多保重。」他背對著我揮了一下手，很快消失在樓梯口。

    我哥仍舊昏迷著，後面幾天，還是發生了兩次呼吸中斷情況。一直到了第七天開始，他的生命特徵才開始略略穩定下來。抓著這個時機，我和書慧又去問了轉院的事情。

    拖到第十天，院方終於點了頭。我第一時間給滿臉痘打了電話，他在f城幫我聯繫好了醫院。

    滿臉痘果然沒有食言，當天下午，他帶著那個心腦方面的權威來到了雲縣，一路為我哥護行。一切手續都辦妥後，書慧和權威上了護救車。我和滿臉痘上了我的車，路上我給宋溪打了個電話，問她我家裡的情況。

    她說：「家裡都好，你們路上小心。」

    「好好呢？還鬧著找我嗎？」我又問。

    「他也挺好的，就是阿姨有點著急了。一直問你哥到底為什麼要住院？問婚禮怎麼辦？酒店那邊現在拖著，等你們回來呢。」宋溪低聲說。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唉，這回了f城，她遲早要知道。」

    「回來了再說吧，對了，你店裡這幾天的銷售情況還挺好的。先不說了，阿姨過來了。」宋溪飛快的掛了電話。

    「還沒和你家人說？」滿臉痘問我。

    「提了一下，只說我哥受了點傷。」我歎了一口氣。

    「難為你了。」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

    「胡警官，真的特別感謝你對我的幫助。」我由衷的說。

    「廢話！」他扯了一下嘴角，斜了我一眼，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