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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說出真相 文 / 酒末

    「你就是你,不需要因為別人而懷疑自己。」月樓舒低垂眼簾輕聲道。

    錦賜將下巴擱在月樓舒頭頂蹭了蹭,沉默了一會,輕輕歎息道:「舒兒,若是你喜歡百里臨風,告訴我就好,不必勉強自己。」

    月樓舒聞言愣了愣,隨即心慌起來,她怎麼有一種錦賜要離開她的感覺,拉緊錦賜的衣襟想解釋,可是否認百里臨風的話她又說不出口,急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錦賜看著月樓舒緊張的模樣,眼中微暖,摸著她的臉龐道:「我不是要離開你,我只是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去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等我覺得該回來了,我就會回來。」

    月樓舒眼淚這次是真落了下來,錦賜居然是真的要離開,她知道她爬牆不對,心裡裝兩個人更不對,可是她對錦賜絕對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和寵愛,她不能沒有他。

    她知道錦賜一直是有大報復的人,甚至想推翻月國女皇統治的局面,只是因為遇到她,錦賜才將心中的所有報復收了起來,在她身邊做一個平平淡淡的人。

    是她辜負了錦賜所有的信任和情誼,到了鏡國以後,錦賜實際上看似獨佔欲極強,但是她知道錦賜一直在讓步,錦賜如何能不知她對百里臨風的那點心思,只是他仍然選擇留在她身邊。

    如今可好了,錦賜不要她了,錦賜要走了,什麼叫他認為該回來就回來了,若是他一直認為不該回來,那她不是被永遠拋棄了。

    月樓舒說不出話來,只是抱著錦賜哭得很傷心很愧疚,抱得很緊很緊不肯鬆手,就怕這麼一放手。錦賜就要永遠離她而去。

    屋子裡其他人原本在討論黑衣人的來歷目的和百里臨風的傷勢,此刻見到這一幕,都停了下來不敢說話,眼神不時飄向趴在錦賜身上哭得像是要生死離別的月樓舒。

    百里臨風躺在床上,看著月樓舒一臉不捨愧疚的樣子,無聲的別開眼,雖然早就接納她的一切,但是不被放在第一位,甚至是他用手段慢慢住進她的內心,終究比不得最初的怦然心動。

    心中沒有妒忌。只是有些酸酸麻麻的情緒,怎麼揮散也難以完全根除,看來他並沒有別人想的那般偉大。百里臨風唇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水光絕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剛才一直在咳嗽的他硬是捂著嘴忍了下來,將唇邊不停吐出的鮮血用袖子抹掉,眼神溫柔而又複雜的看著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兩人,心中傳來尖銳的刺痛。

    從小舒兒就只和他一個人親近。對旁人不理不睬,小時候錦賜一直跟著他身後哥哥的喊,舒兒總是氣鼓鼓的嘟著小嘴,抱怨他只疼愛弟弟,總是因為弟弟的事情,不能陪她出去玩。

    他從來沒有想過。最愛的女子有一天會和他最疼愛的弟弟,愛得刻骨銘心,難捨難分。那些單純甜蜜的過往,只有他一個人記得,放在心裡慢慢回味,等待著發酵變質,不再有勇氣想起的那一天。

    水光絕閉了閉眼睛。極力忍下眼中的酸澀和胸口的疼痛,起身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一直黑著臉不吭聲的瑞澤看著水光絕離去的背影。重重地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冷哼一聲道:「你們夠了沒?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因為你們而變得傷心才滿意,光絕已經走了,他為了保護你們,全身上下都是傷,你們可有關心過?」

    「瑞澤……不要胡說。」百里臨風飽含怒意地看了一臉不忿的瑞澤一眼。

    瑞澤被百里臨風訓斥,啪的一聲將茶杯摔在地上,站起身道:「大哥,難道我說的有錯,這兩個人愛的要死要活我不管,可是他們讓你變成這個樣子,讓光絕傷心悲痛我不能接受,難道這世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有資格擁有幸福?所有人都要圍著他們轉?」

    百里臨風知道瑞澤是擔心他,但是話說得越來越過分了,開口想要阻止瑞澤繼續說下去。

    而一臉不知發生何事的木望天,則是被梵光閣的殺手架走去給水光絕治傷去了。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只是這些錯都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不關錦賜的事情,是我一直懷有目的,想要接近你們,我和那個黑衣人一樣,目的都是你們身體裡的珠子。」月樓舒從錦賜懷裡抬起頭來,抹掉臉上的眼淚,一字一句認真道。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說到底,她和那個黑衣人要的是同一樣東西,只是黑衣人用了最直截了當的手段,她用了迂迴懷柔的手段,本質上並沒有區別!

    月樓舒不想再昧著良心欺騙他們,一個百里臨風弄成這樣就讓她心痛死,若是錦賜、水光絕、瑞澤、卓逸塵都因為失去珠子而老死,那她算什麼?和那些為了一己私慾,殺人無數的魔頭有何區別?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更何況這些人都對她很好,就連那個大冰山卓逸塵,也對她手下留情,她擁有這麼多珍貴的東西,如何還能對他們下手!

    「舒兒……」錦賜捂著胸口著急地從軟榻上坐起來,擔憂地拉住月樓舒,此時非同一般,絕對玩笑不得。

    「你說什麼?」瑞澤刷的站起身,臉色難看道:「你一開始接近我們就懷有目的?和那個黑衣人一樣,想要取走大哥身上的東西?」

    月樓舒搖頭:「不是臨風一個,還有你、光絕,卓逸塵,如今還包括錦賜!」

    瑞澤聞言瞪大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身上也有那種珠子?」

    月樓舒點點頭:「現在還不確定,只要給我看你背後有沒有圖案就能確定!」

    瑞澤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我身上沒有那種圖案。」

    月樓舒也是一愣,心道難道是搞錯了,但是百里臨風突然開口道:「那個圖案,可能只有樓舒一個人才能看到!」

    「什麼?」瑞澤扯著嘴角,覺得很是荒唐,怎麼可能他背上的圖案,別人看不到,只有月樓舒一個人看得到?

    為了印證事情的真假,瑞澤將衣袍和上衣乾脆的脫掉,背對著月樓舒道:「你看清楚,我的背後有沒有圖案?」

    月樓舒也不扭捏,盯著瑞澤肩膀下面看,果然看到了一個鮮明的圖案,圖案上的東西比其他人的顏色要淡一些,像是水的波紋流動,更像風刮過形成的漩渦。

    「我能看到你背後的圖案。」月樓舒實話實說道。

    瑞澤抽動眉毛,看了百里臨風和錦賜一眼,百里臨風和錦賜同時搖頭道:「我們看不見。」

    「該死,這是什麼鬼玩意。」瑞澤非常難以接受,火大地拉好衣服,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提高聲音道:「如此說來,你一直想辦法接近我們,就是為了取出我們身體中的珠子?」

    「是……」月樓舒沒有辯解什麼,雖然她不一定下得去手,一開始也不知道取走他們身上的珠子會傷害這麼大,但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

    「好,很好。」瑞澤笑了起來,胸膛劇烈起伏,似是壓抑著怒氣,不知道是在生氣月樓舒的欺騙,還是憤怒月樓舒的目的。

    「原來如此,舒兒起先不知道我身上有圖案,那晚沐浴才看到,所以舒兒才會那般慌亂的離開?」一直沒有說話的錦賜終於想通了月樓舒那晚的異常舉動,非常肯定地說道。

    月樓舒感動地看著錦賜,她本以為錦賜會誤會她,對她失望,卻沒想到錦賜能夠聯想到她那日的舉動就得出結論,不愧是她用心去愛的人,在最關鍵的時刻,第一時間不但沒有懷疑她,而是用心去瞭解事情的真相。

    若是以前的錦賜,恐怕一氣之下就會轉身消失不見,如今兩人經歷了風風雨雨,彼此信任瞭解,才不會因為誤會分開。

    月樓舒握緊錦賜的手,將心意傳遞給他,錦賜滿是心疼地將她拉到懷裡道:「舒兒怎麼傻,為何不早點告訴我,一個人承擔一切,就算你需要,我也會……」

    月樓舒用力摀住錦賜的嘴不讓他說話,急道:「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捨得傷你,你千萬不能有那種念頭。」

    錦賜眼睛亮亮的,帶著笑意,他當然知道她不會傷他,可是這樣卻讓他心疼!

    砰……

    瑞澤氣急敗壞的一腳踹翻椅子道:「你真是行啊,你捨不得傷害你的情郎,就想對我大哥下手?我大哥就活該為你們犧牲?」

    月樓舒心虛地看了百里臨風一眼,看著百里臨風鼓勵信任的眼神才放下心來,理直氣壯道:「你我不能保證,但是臨風,我早就下不了手,光絕也是!」

    瑞澤聽了更是怒不可遏,如一陣風般衝到月樓舒面前,抬起手掌就要動手。

    月樓舒抬著下巴倔強的也不躲閃,眼神凌厲的與瑞澤對視,瑞澤的手掌抖了又抖,看著眼前這倔強坦然的臉,怎麼也沒下得去手。

    「各位稍安勿躁,請聽我說一個故事如何?」一直在外間安排各項事情的天一突然走了進來,聲音悠然道,臉上表情很認真,掛著一副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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