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卷 第八十一章 傷了水光絕 文 / 酒末
月樓舒早上醒來後,發現自己居然又在水光絕的營帳裡,眨了眨眼,心中一跳,伸手摸了摸藏在懷中的蓮花暗器,確認還在後鬆了一口氣。
月樓舒懊惱地撅著嘴,昨晚她明明打定主意要照顧百里臨風到天亮的,後來卻不知何時睡著了,她雖然睡著了,但是警覺性還是有的,除非是讓她感覺溫暖無害的人接近她才不防備。
月樓舒暗惱自己對水光絕怎麼就一點都不防備,但是又覺得自己太過多心,就一個蓮花暗器而已,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正好是敵人故意留下,好混亂視線呢!
正在月樓舒鬱悶時,水光絕突然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瓶子,正好看到月樓舒撅著嘴鬱悶的模樣,輕笑出聲道:「一大早誰惹舒兒不開心了?」
月樓舒窘態被水光絕看著正著,臉不好意思地紅了,坐起身賭氣道:「誰惹我你還不清楚,我都說了照顧百里臨風到天亮才睡的。」
誰知這話一出,水光絕臉色頓時難看很多,眼神嚴厲地瞪了月樓舒一眼。
月樓舒愣住了,印象中水光絕還從來沒有給過她臉色看,今天居然這樣對她,心中居然覺得委屈起來,別過頭去不理他。
水光絕眼神一動,有些懊惱,走過去將月樓舒的右腳握在手中。
月樓舒大吃一驚,就要將腳抽走,有些生氣道:「你做什麼?」
水光絕握緊月樓舒的右腳,將她的褲腳捲起,聲音冷冷道:「我早就說過,你可以照顧臨風,但必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但是你看你現在,將自己的腳弄成什麼樣子。若不是今早被我發現,再讓折騰幾天,恐怕要在床上躺幾個月。」
月樓舒張著嘴巴看著自己腫的和饅頭一樣的腳踝,昨天本以為只是拐了一下,沒有什麼大礙,就沒注意,今天卻腫成這樣了。
水光絕給月樓舒的腳上倒上藥酒後,認真地為她按摩起來。
「嘶……」月樓舒通呼一聲,瞪了水光絕一眼,卻不敢說話。她知道水光絕今天是真的生氣了,週身泛著從未有過的低壓。
水光絕沒有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溫柔了很多。放慢速度盡量不弄疼月樓舒。
月樓舒看著水光絕溫柔專注地給她擦藥按摩,心中止不住地抽疼。
水光絕不求回報地寵溺她,但是一旦她受傷,就會生氣,她知道水光絕不是在氣她。而是在氣自己,水光絕將她受傷的責任會全部怪到他自己身上,覺得沒有照顧好她。
這樣一個溫柔癡情的人,連月樓舒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以前的藍雕公主了。
月樓舒發現自己的心思後,頓時有些驚慌失措,她怎麼會突然有這種嫉妒的想法。以前從來沒有過,她一直覺得,是她的。總歸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怎麼努力,也不是她的。
可是她現在居然在嫉妒藍雕公主擁有了水光絕所有的寵愛,她怎麼會和那些妒婦一般了呢!
似是察覺到月樓舒情緒不對勁。水光絕抬起頭柔聲道:「怎麼了,很疼嗎?」
月樓舒這才回過神來。一臉做錯事被人抓住的樣子,心虛道:「沒……不疼……」
水光絕好笑地看著月樓舒心虛無措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舒兒在她面前,好像越來越不掩飾情緒了。
水光絕溫柔耐心地擦藥按摩,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停下,月樓舒的腳踝此時已經明顯消腫很多,清清涼涼的,不太疼了。
月樓舒試著動了動,便想下床去看看百里臨風,熟料被水光絕一把按在床上,聲音危險道:「臨風我會派人照顧好她,舒兒的腳三天不許下床,否則會留下後遺症。」
月樓舒一聽立刻抗議道:「就是一點小傷,我少走點不會有事的。」
水光絕眉毛一挑,突然伸手在月樓舒的腳踝上稍稍用力按了一下,月樓舒頓時疼得鑽心。
月樓舒氣鼓鼓地瞪著水光絕,真是沒想到啊,水光絕生氣起來居然這麼狠,這麼可怕,她剛才真是被沙子迷了眼睛,居然會妒忌藍雕公主。
水光絕將額頭貼在月樓舒臉頰上,聲音很溫柔地說道:「別的事情我都可以依著舒兒,但是你受傷這事我絕不會由著你的性子胡來,你乖乖呆在床上,晚上我會抱著你去百里臨風那裡照顧他,若是被我發現你偷偷下床……舒兒你會後悔的。」
月樓舒緊張地嚥了嚥口水,明明水光絕說話那麼溫柔,可是她就覺得渾身發冷呢,這是本能的危機感應。
不過月樓舒性子也是不肯服輸的勁,雖然明知道不該這個時候去招惹水光絕,但還是嘴硬道:「我的腳長在自己身上,想走路就走路,你憑什麼管我。」
其實月樓舒看到水光絕震驚失望的眼神就後悔了,她本來不是想這麼說的好不好,不知怎麼一出口就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了。
「我……」月樓舒開口想解釋,水光絕卻突然起身,淡淡的留下一句:「光絕明白了。」就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光絕……」月樓舒安慰自己水光絕想生氣就生氣好了,她才不在乎,可是行動卻出賣了她。
月樓舒動作迅速地下床,踮著腳追了出去,出了營帳後,卻早已看不到水光絕的身影。
月樓舒問了帳外的士兵,順著士兵指著的方向追了過去。
月樓舒追著水光絕的方向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鐘,心中卻越來越緊張起來,心道這方向不是要出軍營的方向嗎,難不成水光絕一生氣就要出營不成。真是太亂來了。
月樓舒氣得不行,連輕功都用上了,不過是單腳用力,姿勢不好看,引得路上將士都訝異不已。
終於在軍營大門口,月樓舒看到了水光絕的身影,不過他身邊還聚集著很多人。
月樓舒仔細一看。原來是天一他們帶著人趕到了,暗罵自己居然把這事情都給忘記了。
月樓舒怕那邊起什麼衝突,著急之下加快速度奔了過去,看著軍營大門口比人還高地柵欄,估算了一下,應該能躍過去。
月樓舒一提氣,左腳用力一跳,右腳輕輕踏在柵欄上面,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月樓舒臉色一白。身形一下子不穩,向前跌去。
「光絕……」在向地上跌去的時候,月樓舒下意識地喊水光絕。
水光絕聽到聲音驚訝地轉頭。這一看差點心臟停止運轉,用最快的速度飛過去一把抱住月樓舒。
月樓舒掛在水光絕身上,也是嚇得不輕,若是剛才再摔一跤,估計真得在床上躺三個月了。
水光絕此刻怒氣衝天。盯著懷裡的人,恨不得狠狠揍她一頓,真是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月樓舒一看情況不妙,嘴一扁,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眼中立刻漾起一抹濕意。可憐兮兮道:「光絕,好疼。」
水光絕的怒氣瞬間消散於無形,扶著她站好。彎下腰就要去看她的腳傷。
此刻大門口早已聚集了一群士兵,原本是看到有一群陌生人闖入,不放心自家國師才來的,現在確是大搖大擺地看了一場好戲。
旭日王妃苦追風流國師,不顧有傷在身。勇跳軍營大門,深情呼喚國師以身試險。最後成功撲如國師懷中,真是一場大戲!
眾人心中還有一個念頭就是,若是旭日王妃和國師在一起了,那旭日王爺怎麼辦?難不成想坐擁齊人之福!果然月國女子風流聞名啊!
而月寶樓暗部的人卻不知真實情況,以為他們的樓主是擔心他們有危險,才會不顧一切地跑過來迎接他們,本來還有些瞧不起女子當樓主的鏡國人,此刻心中倒也有些服氣了,心道女子也有女子的好,至少心是水做的,非常照顧手下,比那些冷酷無情的男子要好多了。
月樓舒的這次誤打誤撞,給月寶樓暗部的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心中也真正開始願意為月寶樓效力起來。
水光絕給月樓舒重新檢查一番後,站起身冷冷道:「還好腳傷沒有惡化,舒兒,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非得讓我為你心疼死嗎?」
月樓舒縮了縮脖子,知道自己理虧,剛才也真是傷了水光絕的心,水光絕不求任何回報,只是想對藍雕公主好,她卻連這點權利都不給他。
月樓舒拉了拉水光絕的袖子,也顧不上面子不面子的問題,小聲道:「剛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一時口不擇言,你別往心裡去。」
水光絕盯著月樓舒低頭認錯的樣子好一會,終是對她沒法生氣,其實他剛才也不是氣她,只是那一刻覺得自己很傻,月樓舒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月樓舒,他還以為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地付出,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是他奢望了。
水光絕伸手摸了摸月樓舒的腦袋,溫柔道:「我沒有生氣,以後不可這般魯莽了。」
月樓舒難得乖巧的點點頭,抬頭看了水光絕一眼,卻看到他眼中沒有收回的哀傷,便知道這個男人這次真的是被她傷到了。
月樓舒心情也難受的很,不知道是藍雕公主在難受還是她在難受。
察覺到月寶樓暗部的人都在看著她,月樓舒只能平復心情,對著站在最前方的天一笑道:「天一先生,路上辛苦了。」
天一似笑非笑地看著月樓舒,勾起唇道:「樓主有命,天一怎敢不從,況且幾日不見,樓主就受了傷,若是我們再晚些來,恐怕樓主就不止是受傷了。」
月樓舒面對眾人打趣的眼神,尷尬地笑了笑,轉頭對水光絕說道:「這些是我從京都帶來幫忙的人,你可以給他們安排下住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