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卷 第六十章 怒為紅顏 文 / 酒末
然而令眾人更加不敢置信的是,箭拔出後,月樓舒居然並沒有死,而是堅強地站了起來。
箭被月樓舒丟在地上,月樓舒從懷中摸出了一個錦囊,錦囊已經被射破,裡面的夜明珠項鏈掉了出來,剛才那一箭,正是這顆夜明珠救了她。
更加神奇的是,這顆夜明珠,經過箭尖那般力度的撞擊,表面卻沒有什麼損傷,只是留下了一個很淺的印子,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月樓舒看著手中的夜明珠,心中滋味難明,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顆夜明珠救了她。
然而這顆夜明珠拿出來後,卻讓那名下令圍殺月樓舒的副將臉色大變,失聲喊道:「旭日王妃的夜明珠項鏈,怎麼會在你手上?」
月樓舒愣了愣,沒想到百里臨風給她的東西,居然是旭日王妃身份的象徵,難道他早就算到,她會落到今天的下場,要靠這個東西保命?
沒等月樓舒想明白,牡丹郡主卻是臉色猙獰的大叫起來道:「不可能,百里臨風怎麼可能看上她,一定是她偷的,別相信她,快放箭。」
副將聽後,看了月樓舒一眼,很是猶豫,問道:「這個夜明珠項鏈,是旭日王爺送給公主的,還是公主自己偷的?」
月樓舒唇邊浮起一抹冷笑道:「不管是送的,還是偷的,你的眼神不是早就決定,要殺了我嗎?」
副將被月樓舒看破心底的想法,臉色很不好看,但是一想到放過這樣一個大敵,他還是放棄了良心,沉聲道:「繼續放箭。」
月樓舒此刻雖然站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剛才她其實已經受了內傷。箭雖然沒有射進心臟,但是箭身上的巨大衝力,已經讓她受了重傷。
當漫天的箭雨再次朝她射來時,月樓舒抬手甩出紫色軟鞭,卻牽動了內傷,又吐出一口鮮血,無力地後退幾步。
牡丹郡主看到月樓舒無力再抵擋,臉上出現狂喜之色,已經將月樓舒當成了死人般看待。
月樓舒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雖然她已經盡了全力。還還是沒有改變命運,要死在這裡了嗎?心中雖然悲傷,卻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是心如死灰。對什麼其實早已不在乎,只是很不甘心而已,她很想親口問問錦賜,是不是大皇女真的比她更好。
噗噗噗……
箭射進**的聲音格外清晰,然而月樓舒此刻卻瞪大了眼睛。看著擋在她身前的白鳥,看著白鳥身上插滿的箭羽,撲上去抱住白鳥,聲音嘶啞道:「你個大笨鳥,你下來幹什麼,你當你是箭靶子嗎?我不值得你這樣的。」
月樓舒眼睛裡的血紅慢慢散去。流下了淚水,本來是該自由自在翱翔天空的白鳥,卻傻傻地為她擋箭。最後的溫暖,卻是一隻白鳥給她的。
白鳥沒有生氣地叫了幾聲,與以往歡快的叫聲不同,聲音低低的,沒有生氣。但是能感覺到白鳥仍然在安慰她,叫聲中帶著焦急。讓她趕緊離開。
月樓舒抱住白鳥無聲地流淚,搖搖頭道:「我不會丟下你的,因為只有你沒有丟下我。」
周圍的士兵看著身上插滿箭的白鳥,和抱住白鳥的月樓舒,眼中露出不忍之色,這麼多人對付一個女子,本就讓他們覺得羞恥。
不知道何時,不遠處的房頂上早已爬滿了圍觀的百姓,看著被困在那裡的一人一鳥,有人忍不住眼眶泛紅道:「這是作了什麼孽啊,要這樣對付一個女子。」
百姓們忍不住紛紛出聲替月樓舒求情起來,囔囔著就算犯了事情,也應該抓緊大牢,審問定罪才是,怎可胡亂殺人。
群情激奮暴亂下,副將的臉色白了白,看著已經躺在地上的白鳥,和靠在它身上的月樓舒,終是放下了準備再次下令放箭的手。
然而在所有的人都心軟放下武器時,卻還有一人不肯罷休,牡丹郡主一把搶過一名弓箭手中的弓箭,怒聲道:「憑什麼,你們都心軟是不是,你們都可憐她是不是,她有什麼好的,本郡主今天非得讓他死。」
咻……
眾人還來不及阻止,牡丹郡主的箭已經射了出去,箭尖直指月樓舒腦袋。
月樓舒看著射過來的箭,本來正準備躲閃,白鳥卻又傻傻地擋住她,這次用來擋的還是腦袋。
焦急之下,月樓舒只能用雙手抱住白鳥腦袋,用身體蓋住了它。
過了許久,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而此刻周圍卻是安靜地沒有一點聲音,月樓舒疑惑地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偉岸寬闊的背影,看到這個背影,月樓舒心中無端地升起了一種安全感,只因為,這個人是百里臨風。
「舒兒,你怎麼樣?」月樓舒愣神間,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水光絕焦急地在她身上查看,臉上滿是自責:「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拖著臨風有點事,來晚一步,就不會讓你受傷。」
月樓舒聽著水光絕擔憂關懷的話語,心中劃過一道暖流,隨後又苦笑,水光絕真正擔憂的,其實是早已死去的藍雕公主,而不是現在的她。
此刻突然又有一道聲音響起:「笨女人,你怎麼回事,本王將白鳥放在你這裡,你居然讓它變成了箭靶子,你想氣死本王是不是。」
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的瑞澤,一臉不滿地說道,但是嘴上說著白鳥,眼睛卻不停地在她身上左看右看。
月樓舒沒空和他拌嘴,揪住水光絕胸前的衣服說道:「救白鳥,一定要救白鳥。」
水光絕點點頭:「我知道,我一定會盡全力救治白鳥的,瑞澤,你速去安排。」
「啊……」瑞澤有些不滿地撇撇嘴,不過還是聽話的去安排了。
此刻除了水光絕幾人說話的聲音,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牡丹郡主早已被百里臨風的氣勢嚇得跌坐在地上,顫抖著不敢說話。
百里臨風璀璨如星的眼眸環視眾人,無形的威壓讓眾人喘不過氣來,眾人紛紛低頭不敢看向他。
百里臨風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那名副將身上,副將頓時一顫,彷彿全身被火燒烤著般,火辣辣的疼,讓人焦灼心慌得難以忍受,最後抖著腿跪下來道:「末將該死,請王爺恕罪。」
百里臨風沉默不語,仍然只是將視線落在他身上,副將額頭冷汗直冒,背後的衣衫早已濕透,低著頭不敢說話。
就在副將要暈過去的時候,百里臨風終於開口道:「何罪之有?」
副將此時哪裡還不明白,旭日王爺都親自出現救人了,那夜明珠項鏈自然是他送給藍雕公主的,顫抖著聲音道:「末將冒犯王妃,罪該萬死。」
「既然罪該萬死,那你還活著幹什麼?」百里臨風不輕不重地說道,不帶一絲感情。
副將聞言臉上一片灰暗之色,不過也沒有再為自己辯解,抽出腰間佩刀,架在脖子上,最後看了百里臨風一眼,手用力一扯。
牡丹郡主看著倒在她身邊的副將,身體早已抖得不成人樣,臉色慘白地看著百里臨風,囁嚅著開口道:「風哥哥,你……她是奸細,軍機卷軸就是她偷的,你怎麼可以包庇她。」
百里臨風盯著牡丹郡主,唇邊浮現一抹顛倒眾生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本王的王妃,要軍機卷軸何用,就算她拿了軍機卷軸,那又如何?」
牡丹郡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她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個賤人,你們都護著她,你們……」
還沒等牡丹郡主說完,百里臨風已經將手中攔下的箭回送給了她。
牡丹郡主捂著鮮血噴湧不止的胸口,不甘心地說道:「我爹爹……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便倒了下去。
百里臨風沒有絲毫波動,轉過身看了一眼靠在水光絕懷裡的月樓舒,眼中有了一絲溫度。
月樓舒有些心虛地撇開視線,不敢看向百里臨風的視線,似乎每次見他的時候,她都是那麼的狼狽。
此時瑞澤已經提了兩個人飛奔而來,落地後便將兩個人往前一推道:「快救這只白鳥,救不活本王要你們的命。」
兩名被抓來的御醫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甩掉暈眩的感覺後,急忙走到白鳥身旁開始查看傷勢。
瑞澤帶來的是宮中頂尖水平的御醫,看了一遍後,一名御醫道:「這白鳥可真夠命大的,雖然被射中很多箭,但是卻沒有傷在要害,只是失血過多,要想辦法給它補血。」
月樓舒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本來她已經準備給白鳥服用第二顆救命神藥,白鳥用性命保護她,她自然不會捨不得一顆藥。
想了想,月樓舒還是不放心,從懷中悄悄拿出一顆藥,遞到水光絕手裡,小聲道:「若是白鳥傷重不治,給它服下這顆藥。」
水光絕沒有多問,點頭將藥收了起來,剛想說話,卻發現懷裡的人已經昏了過去,當下急叫道:「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