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欺騙） 文 / 蘇夕顏
第十三章（欺騙）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韓嘉碩打開車門，「今天這樣的結局都不是我們最初所願意看到的。如果舅舅還在世的話，我想他也不希望我們都變成今天這樣。」蘭心潔沉默片刻才道：「路是我們自己選的，該怎麼走我自己心裡有數兒。」帶上車門，蘭心潔吩咐司機：「先送我回去，待會兒再送我哥回家。」
「是。」司機應了句。
車子在振興大廈的廣場前停下，蘭心潔下車後發現程楓正倚在車上抽煙，「難得程總這麼閒，還有空來振興找我喝茶。」
程楓深吸了一口隨手將煙蒂扔在腳下踩著，「不看到你這張臉，我那些像流水一樣花出去的錢怎麼能體現出它們的價值。」
「只能怪你們太多疑了，其實我跟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想杜博秋臨走前的一張黑臉你也看到了，錦州內部的官員落馬了，受賄的總額已經超過3000萬。最近，江北的紀檢組應該很忙，你這筆損失起初是可以避免的，怪只怪你太多疑，白白錯過了這麼多的好機會。」蘭心潔笑盈盈地看向程楓，「聽了這些話之後你如果還有興趣上去喝茶的話，我不介意邀請你一起上去坐坐。」蘭心潔是臉上復仇後的快感。
程楓不怒反而顧自笑了起來，蘭心潔不解地看向程楓，「你什麼意思？」程楓慣性地點了下鼻尖，「我還能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好笑，你口口聲聲說要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但你想過沒有，如果當年的一切只是一場蓄意安排的陰謀，你的父親也沒有死，他詐死騙過了所有的人為的就是利用你的手重新奪回當年杜家從他手上搶走的一切。」
「我爸沒死。」蘭心潔喃喃念叨著，隨即反駁道：「我知道你不服氣被我擺了一道，所以才編出這樣的謊言糊弄我。你以為你說什麼我就會信嗎，程楓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只是我的的手下敗將，四年前時，四年後也一樣是。」
「我想你應該在韓嘉碩的書房裡看過一張照片，你回去拿著照片去霞飛路148號就會知道答案。」程楓在蘭心潔的身後補充了一句。
蘭心潔仍舊保持著鎮定，冷笑地看著程楓：「你以為你說什麼我就會信嗎？當年去認屍我是親眼看見我爸爸躺在太平間的，那情形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但我至今還記得那天的感覺。珠寶或許有假，就算我分不清其他的，我想我還是會分辨到底誰是我的親生父母，這點就不勞煩程總您費心了。」
「別這麼急著給我答覆，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樣等你去了霞飛路之後就會有答案。」程楓倒也不急著與她爭辯什麼，「多說無益，該怎麼做你心裡清楚。」說完，程楓拉開車門，引擎的轟隆聲將蘭心潔錯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照片，那張年輕男女的合照她確確實實是看過的。
思忖了片刻，蘭心潔重新拉開車門坐回車內急切地吩咐司機：「追上我哥。」司機按照她的吩咐發動了車子。
韓嘉碩叼著煙走在鬧市的街頭，渾身散發著頹廢青年的氣息，身後有車子不停地按喇叭，蘭心潔推開車門衝他喊了句：「哥，上車。」
韓嘉碩將煙蒂扔在地下，慢悠悠地坐回車內，「公司的事情不忙嗎？」
「有件事對我很重要，希望你如實的回答我。」蘭心潔面色凝重地直視韓嘉碩的雙眼，「你書房的一本雜誌裡夾了一張老照片，而且有些年頭了，我想知道，照片裡的那個人是誰？」
「照片？？」韓嘉碩被她問的一頭霧水，「哥，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你能不能別再裝作不知道。不管真相如何，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韓嘉碩被她這麼一說更是雲裡霧裡的，表態道：「我真的不知道照片的事情。而且，我也重來沒聽過有照片一回事。」
蘭心潔猛然想起，程楓口中的那張照片準確的出處應該是在杜博秋位於湖景別墅的書房裡，「麻煩，去湖景別墅。」
「你不是說跟杜博秋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為什麼你還要回他的別墅。」韓嘉碩抓住蘭心潔的手腕，「你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蘭心潔吃痛地看著韓嘉碩，「我沒有打什麼主意，我只是要知道真相而已。是有關十年前我爸自殺的真相，今天有人告訴我，這些年我那些可笑的復仇計劃都是有心人的陰謀而已。我爸，很有可能還活在這個世上。」
「不可能！」韓嘉碩矢口否認，「舅舅當年的事情是我們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會有假。」
「你不也是姑姑領養回來的，如果不是你自己說出來，我想這件事一直到你死都不會有人知道。」蘭心潔反駁，「今天，我一定要找到答案。」
「就算被你知道了真相又怎麼樣，你只不過再次證實自己被身邊的親人出賣，難道你這麼享受被身邊親人出賣的感覺。」韓嘉碩避開蘭心潔的目光，「我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蘭心潔反唇相譏，「就算我爸真的還活著，我要他親口告訴我，為什麼當年要那麼對我。難道那些所謂的事業真的那麼重要的，重要到要不惜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才能達到目的？哥，你告訴我，是不是為達目的就要無所不用其極，對自己的親人亦在所不惜？」
韓嘉碩放過了蘭心潔，「你不用去了，舅舅他，的確還活著。」
這個消息對蘭心潔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
蘭心潔靜默地看了韓嘉碩片刻，才大笑起來，「原來你們都知道，只是瞞著我一個人而已。只有我一個人還跟傻子似的被你們蒙在鼓裡，有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爸還會活著？他不是從二十多層的樓上跳下去當場死亡的嗎？為什麼他還活著，為什麼你們要把我當成傻子似的耍的團團轉。」
「心潔，你聽我說……」韓嘉碩試圖解釋，蘭心潔斬釘截鐵地打斷：「不必說了。從現在開始，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相信。因為我沒有那個知道你們嘴裡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又是假的，我真的沒那個本事分辨。」
蘭心潔不耐煩地吩咐：「師傅，待會去玩別墅取東西，再麻煩你送我去霞飛148號。」
「你可以對著我謊話連篇，但是你不能再阻止我去尋找真相。我有權知道我爸為什麼要失蹤十多年，而且為了仲愷的那些股份不惜利用我這個親手女兒去幫他做那些齷齪的事情。」蘭心潔指著車外，「我不逼你，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
韓嘉碩也擔心蘭心潔因為一時的衝動再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便也安靜的坐在車內，司機緩緩地發動車子，蘭心潔的心被一樁樁的突發時間壓得喘不過起來。
從杜博秋那裡搬出來，蘭心潔並沒與把鑰匙還給杜博秋。車子在湖景別墅外停了下來，「你不要上去了，有些事情我自己解決就好。」
下車後，蘭心潔取出備用鑰匙打開大門。房內的佈置依舊如初，只是榮姐忙忙碌碌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這樣的情況下，已經入不得蘭心潔去感懷什麼，逕直走到二樓的書房外，蘭心潔打開書房的們，書桌上已經落下了薄薄的一層灰，蘭心潔還記得那本書放在櫥櫃正中間左手的第二排櫃子內，抽出書，蘭心潔快速地翻找那張照片。很快，一張泛黃的照片便出現在了蘭心潔的視線內。
沒有署名，只有一組日期：1982年1月16日
照片裡的女人面容姣好，身型圓潤，小腹部微微隆起。蘭心潔大膽的在自己的心裡加以揣測，並且這組日期跟自己的生日只相差了十個月，難道照片裡的女人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那這個男人了，這兒男人是誰？
霞飛路148號的主人到底是誰，他能為自己解開答案嗎？
抱著諸多的疑問，蘭心潔將照片收好，把書放回了原位。下樓、關門，蘭心潔發現韓嘉碩正在車內通電話，拉開車門坐回車內，韓嘉碩也講完了電話。
「仲愷發生了重大的變故，已經有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大量的入貨，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對仲愷下手了。」韓嘉碩憂心忡忡地說。蘭心潔嗤笑，「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你覺得這些對我來說還重要嗎？還是說，你想告訴我這一切都跟我爸有關。」
韓嘉碩知道她一旦打定主意就很難再改變，也不打算再勸她，「你最好有心理準備，霞飛路148號裡住的的人我們都認識，只是我怕你見了他之後會嚇一跳。」
「這些年我經歷的事情還算少嗎？就算他的身份足以讓我震驚，但是最讓我心痛的是你一直瞞著我。」蘭心潔厭惡地看向窗外，「我早該想到的，杜博秋對待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們這樣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我還能奢望什麼。」蘭心潔的話語中滿是無奈何淒涼。
「對你說謊使我們不對，我為此感到很抱歉。」韓嘉碩略帶歉意地說，「不管舅舅做過什麼，希望你看在過去父女親情的份兒上別記恨舅舅，他那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