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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破鏡 文 / 月上無風

    容音看著那拉氏,似乎是在鼓舞她說出來,弘暉走之前說了什麼?

    「他說了他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希望……他阿瑪能跟你和好,」那拉氏說出來後似是鬆了口氣,認真地看向容音,道,「其實小孩子不大能看出來,但是我知道問題其實是出在你身上的。」

    容音牙齒因為咬的太緊一磕,她吃痛,皺了皺眉,半晌,才漠然問:「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為何又覺得問題是出在我身上?」

    「容音,你不妨問問自己,爺對你的心,誰都看得出來,而你……如果弘暉不是看出來你對爺他也……他會這樣嗎?罷了,你自己的心,你該最明白才是……」那拉氏開始時有些微激動,不過很快就淡了下來,她告訴容音這些,只為了那是弘暉的遺願,其他的她也不想多說。

    「謝謝四福晉關心……」容音只是心疼弘暉那孩子,回想起過去,他一直認為自己會嫁給他阿瑪,甚至給他生很多弟弟妹妹,而自己也默許他的想法,因為那也是自己曾經的期盼,可是現在,都早已成了泡影,還有什麼好多說的呢?

    「好吧,」婷雅譏笑,「既然如此,我更是不必強求。」自己何必背叛自己的本意,卻弄得個裡外不是人呢,冷靜了一下,「容音,自己保重。」

    「是,福晉也要多保重才好……」容音轉身,離開,她瞭解那拉氏作為母親的苦心與作為妻子的矛盾,但是,她都不能成全。

    刑律罵她時,說過這樣一句話:「你容音有膽子做出這一步,也一定有膽子準備接受以後的一切,到時候,可是要記得你今日的堅持!」

    她記得,自然記得,傷害都這般深了,就算日後還有迴旋的餘地,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而重新開始,在她眼裡,也更是一個笑話。

    破了的鏡子,怎麼可能奢望重圓?

    所以,如今對她而言,殘忍的不是說兩人持續的淡漠,尋求相忘,而是不斷有復合的機會在吸引著她,可深知無法回去的她,只能一一將這些機會親手毀掉。

    **

    容音出門,順著剛剛特意記的路,彎過假山,眼角晃過一個佇立著的白色身影,不自覺看去,心中一緊,欲轉過頭,趕緊快步離去。

    「看見了何必裝作沒看見……」清冷的嗓音宛若歎息,響在容音耳邊。

    容音苦笑,然後轉身道:「胤禛……」

    在聽到這個稱呼時,他冷漠的臉上似乎有了一點細微的波動,但是轉瞬即逝:「弘暉他,走之前很快樂……」

    「嗯……」容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卻不知道為了什麼,她抽了抽鼻子,然後道,「我很喜歡他……他……哎,罷了,你節哀順變。」

    說出口後,容音就後悔了,自己竟然說讓他節哀順變,嫡長子死了,怎一句旁觀者的節哀順變就可以安慰的,何況,自己不算旁觀者,不光是自己對弘暉的感情,自己還是殺掉他另外一個孩子的兇手。

    不行,想到這,容音就覺得不能呼吸,容音低下頭,閉住眼睛,不行,真的不行,自己和他做不了陌生人,只能做仇人。

    卻不想,低著的臉被他的大手撫上,容音一驚,睜眼抬頭看向他,眸中滿是冰霜,不復昔日柔情,可是他卻還是做著如此曖昧的動作。

    「容音,我是真恨你……」胤禛收回手,緩緩說了這樣一句後,轉身走了。

    容音看著他緩慢離開的背影,熟悉又陌生。彷彿好幾次,他都這樣絕情地從自己生命中轉身,可是這一次,卻有了些不同,或許是他所說的恨吧,以前是寬容,可現在是他口中的恨。

    容音細細品味他口中的恨,恨自己的狠心麼?是啊,看看婷雅的痛苦,再看看自己展現在他面前的若無其事,對待孩子的截然不同的態度……

    容音搖頭,不要恨,如果可以,自己希望的是完全忘掉。

    自己是那麼地清楚愛和恨之間的界限是多麼模糊。

    **

    容音笑著看顏韻坐在馬車中說夢話,然後唇邊帶上了滿足的笑意。這丫頭,做夢都念著吃呢,哦,還有十三,她是要吃東西,還是吃十三啊?

    這次去塞外,康熙記起了將容音帶上。可是弘暉剛沒,胤禛沒有跟來,所以這次出來的只有一、二、八、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不過,幸好還有明玉和刑律,容音才不至於當了顏韻和十三間的電燈泡,令容音奇怪的是十三對於她的態度,基本是很好的,從不敵視,只是淡淡的,可能這樣不會使顏韻難做吧,十三也學精了。

    馬車停了,容音趴在窗子口透氣,剛好刑律騎著馬過來,容音對他甜甜一笑:「he11o!」

    刑律聽罷,臉上浮現無奈的笑意,搖搖頭:「對不起,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哼,你就裝吧……對了,你認不認識這次我們要見的那個部落的人啊,據說有未來的八公主的駙馬,叫什麼?」

    「倉津……」刑律笑著補充。

    「哦,對的,溫恪可是十三的妹妹,嘿嘿,也算是韻韻的妹夫了,好想看看長什麼樣子啊。你們家跟他們家有矛盾麼?」容音先是很興奮,隨後又皺著眉頭問道。

    「離得遠,只是有來往罷了,目前,我們的主要對手不是他們……」刑律覺得好笑,她思維跳轉的真快。

    「哦,那就好,免得到時候有什麼矛盾……」

    「想太多了吧,出來騎馬麼?」

    「小灰都不在……」容音歎了口氣,不知道那匹愛對自己翻白眼的馬怎麼樣了。

    「青銅借給你……」刑律撫了下他的青銅道,「出來跑跑吧,很久沒騎馬,又該生疏了……」

    「就是就是,快出去跑跑吧,兩個人對著窗口說話,把我都肉麻醒了……」顏動了動酸痛的脖子,不滿地嘀咕道。

    容音抽了抽嘴角,無奈地看了看刑律,然後走出了馬車。

    大部隊歇下來補給,不少人都出來走動,喝點水,聊聊天之類的,容音看著前面不遠的御車,再回看了看綿延不絕的車隊和馬匹,歎息一聲,皇帝的派頭就是大,每年一次出行,都要帶那麼些人,不過帶的人少的話,自己怕還是找不到身份跟著出來了。

    刑律從青銅上下來,用眼神詢問容音是不是要上去試試。

    容音搖了搖頭,像青銅這種名馬,自己是沒有勇氣去征服的,騎下小灰那種怪脾氣但是不敢反抗的「混血」馬就可以了。

    刑律微微一笑,也不勉強,只是牽著青銅,陪容音走走。

    「對了,刑律啊,你如果算這邊的生日,多大了?」容音突然想起了,一直沒有關心過他生日是哪天,自己只知道他陽曆生日。

    刑律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你忘了嗎?四十年,你來塞外的時候我十六歲……」

    「對哦,都過了三年了……你好小啊,我都老了……」容音用不輸於她的惋惜搖了搖頭,「那你生日推算過來是六月吧。過了沒?」

    「六月二十六……」刑律的笑,帶著些微凝滯。

    容音扳了扳手指:「呃……那豈不是明天?」自己還真是一直沒有關心過他的生日問題,號稱鐵桿粉絲的自己是不是太可惡了些?不過不能怪自己啊,誰叫他以前跟自己關係沒有這麼好?誰叫他要扮神秘裝壞人來著……

    「我明天去給你過生日,你要準備好吃的……」容音帶著無害的笑容拍板。

    刑律勾起一邊的嘴角,笑意不多不少,卻媚惑如鴆酒。

    **

    「她那麼快就找到新歡了麼?四哥豈不是很慘?」十四笑著,不冷不熱地來了這樣一句。

    十三看著眼前和刑律相談甚歡的容音,沒有說話。

    顏韻告訴了他所有事,而他,選擇相信顏韻所說的同時選擇了沉默。或許四哥知道了,會豁出去,不在乎一切,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看著自己崇拜的四哥,墜入這個他人設置的叫容音的溫柔陷阱。

    四哥,反正你們在一起也是不停地互相傷害,分開也是好的吧。

    但為什麼自己還是良心難安呢?就算看著容音那麼開心,看著四哥對待政事更加用心,自己也會覺得不安。

    甚至會害怕,自己在這一點上的隱瞞會報復在自己和韻韻間……

    世事都是說不定的,你現在認為正確的事,日後可能就會變成悔之晚矣的錯誤。十三日後也許會真的後悔他自作主張的隱瞞,可是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不可逆轉的,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出售,就算日後,他有再多悔恨,也彌補不了任何事了。

    **

    容音心情不知為何,有點如同漂浮在空中般的不切實際的歡喜,她逼著刑律備了酒,然後杯杯都是一飲而盡,不久,她就有點醉了,她真的需要一個機會,好好地醉一次。

    趴在桌子上,看向刑律,眼神因為薄醉而有點迷離了:「刑律啊,你為什麼還不結婚呢?」

    刑律一滯,然後笑開,「沒有找到合適的……」

    「你說你在古代還等著自由婚姻呢!真是的……我都不期盼……你比我還天真!」容音嘟了嘟嘴,如同淬上霧氣的眼眸一橫,居然有著平時沒有的嫵媚。

    「你不是也在盡力爭取,我跟你的情況一樣……」刑律把玩著手中的被子,笑得很寬容,可挖掘地更深,卻還是他有絲絲邪惡的魅惑。「這樣啊……其實我好想看你未來老婆長什麼樣子啊!」容音舌頭都大了,何況是趴在桌子上,話根本說不清楚。刑律微微側,然後幫容音理了理都搭下來蓋住她眼睛的頭,笑道:「容音,你說過這句話了……」

    「說過麼,」容音皺了皺眉頭,思索了一下,然後不滿地嘟囔道,「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刑律的聲音帶著那醉人的磁性,彷彿能催眠似的,緩緩地響在容音的耳邊。

    容音「嗯」了一聲,眼皮沉重地再也無法撐開,好舒服的感覺,可以重新做回以前那個什麼都不用考慮的容音,雖然有點任性,有點自私,有點被寵壞,可是,至少是別人說的單純……

    刑律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唇邊還帶著一點笑意,似乎在回味什麼,似乎還有點點驕傲。刑律無奈地一笑,用手再幫她理了理頭,可不受控制的,手就撫上了她的臉,當他現時,他也只是微微一滯,然後復又笑開,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時間彷彿都靜止了,罪惡的酒氣氤氳出了曖昧的味道,靜靜飄散在帳篷中。

    今夜星光燦爛,同樣,今夜怕是無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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