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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空洞 文 / 月上無風

    康熙氣急,反而緩緩坐了下來,整張臉沉靜如水,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丫頭,我果然小看你了,可是你卻忽略了兩點,一,你是朕讓嫁給太子的,老四他要恨只能恨朕,可是他恨不了,朕也不怕他恨;二,你嫁給太子後,朕會廢掉石氏的太子妃位子,而立你為太子妃,胤禛如果真的愛你,便懂得這些地位是他給不了你的,未來的皇后?並且,他也明白,一榮俱榮一毀俱毀的道理,太子的地位沒有了,容音你該怎麼辦?」

    容音想冷笑,果然偏心啊,可惜你不知道,最後,只有胤禛的嫡福晉才能成為皇后,雖然那個人不是自己。

    你的目的無非是警告胤禛,誰為君誰為臣。

    可惜我絕不助紂為虐。

    康熙見容音沉默了,冷哼一聲,說道:「我不會殺你的,所以你不用想什麼寧死不從之類的。我考慮過你不答應,我該怎麼辦的。」

    容音正在驚異康熙不殺她的話,就覺得頸後一痛,然後身體就不由控制地軟下來,倒在了地上。在昏迷前,容音只聽到康熙彷彿歎息的聲音:「或許,你們都該冷靜一下。」

    ……

    「容姑娘,出來吃飯了……」蕭看著容音望著窗外呆,臉上卻掛著清晰的淚痕,一直不忍心出聲,可是……

    容音茫然地回頭,然後覺了自己的失態,擦了擦臉上殘留著的淚痕,容色冷漠淡然:「蕭,叫我印青。」

    印青,胤情,這是我對你的思念與愧疚。

    **

    這裡是四川成都,好笑吧。

    康熙送容音回了她自己的家。

    成都城,當然見不到現代時的繁榮,但是百姓都熱情淳樸,安居樂業。

    街市熱鬧,小攤小販,亮起嗓子,用地道川話,招徠顧客。酒家的幌子鮮艷,而那煙花之地,也是春色一片。

    錦江邊,浣女笑聲清脆動人,蜀地出美女,歷來風情,她們討論著誰家的蜀錦織的好,誰家的紗浣得妙,嘰嘰喳喳,可那純樸中的妖艷,卻格外動人。

    可青石板鋪就的路,在幽靜的小巷中,彷彿來到了悠然靜好的江南。

    容音居住的院子,就是在這樣一個與雜鬧的市區分隔開來的小巷中,唯一有的,便是鄰里大雜院裡的孩子們的笑聲與銅板的滾動聲。

    或許還有鄰居老***瑣碎的講話聲,東家長西家短,卻沒有惡意。

    容音坐在麻柳籐覆蓋的綠蔭下,細細勾畫著院中已然盛開的繡球,該是上個主人留下的。只見她將那粉紅一筆一筆地暈染開,而蕭,就在旁邊練劍。劍聲如風聲,卻更利一些,帶起的聲響,彷彿要將空氣分割成一片一片。

    蕭雖然長相普通,可是練起劍來還是頗有英氣。

    但容音也不關注這些,只是描繪她筆下漸漸有了顏色層次的繡球,花團錦簇。無比的認真。繡球難畫,花瓣細小,可磨時間,確實再好不過。她現在,也就靠畫會兒畫,練練字來打無聊寂寞的時間了。

    這樣,畫工筆,臨帖子,至少可以什麼事都不想。

    六月底了,京城裡,早該有大變故了。

    如果自己這可憐的記性沒有出錯,索額圖的事情,該是在五月吧。

    康熙還不來找自己回去麼?還是自己對於他的耐心和自己的耐心,都有了錯誤的評估?

    「為什麼不畫葉子?」

    蕭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舞劍,站在容音身邊,看她畫畫。

    他帶進了一股熱浪,應該是剛練完劍的緣故。

    「因為我就是想畫出沒有綠葉襯的鮮花,縱是再燦爛繁華,也是多麼孤寂……」雖然蕭對她無微不至,可是對這個帶自己離開自己關心的人身邊的人,雖不是罪魁禍,容音也無法笑顏以對。她漸漸覺得自己也變得淡然了、冷漠了。

    蕭被一堵,倒真的說不出話來。他本不是善言談之人,而幹他這行的人,也大多擁有鐵石心腸,可最近,眼見著自己受命「照顧」的女子越落寞的樣子,他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忍心。

    「蕭,」容音看著滿目繁花,卻突然失了作畫的心情,她將筆擱在腳邊,開始收拾,「我們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大體上我也不會給你帶來太多麻煩,所以,你不用為**心。()」說完,容音便將筆和顏料盤收著,往屋裡去了。

    留下蕭盯著畫板上紛繁的粉紅,有說不清的感覺。

    **

    容音捲了自己剛畫的畫,來到了落墨齋。

    老闆是個儒雅的中年人,對於容音用色的大膽,倒是難得得頗為欣賞:「這繡球,顏色雖艷,卻越哀傷……最近你性子倒沒有隨著夏日熱起來?還越冰涼了。」

    「那曾老闆認為我該畫什麼?乾脆下次畫幅火紅的薔薇?」容音眼睛一輪,帶著思索,卻是帶過了曾老闆的問題。

    「印姑娘啊,不用裝了,你該明白我的意思,你現在就是把大紅往這紙上一潑,也是哀傷,關鍵是你的心情。你一次來這是春天,也是一副普通的春柳,我當時還奇怪,為什麼顏色艷麗了,倒帶上了悲春的氣息。但當時,覺得一個閨閣女子帶點思春惜春悲春的愁緒也是應該的,可是,看久了,便覺得,花一般年齡,從年到年中,都是這樣,怕不太對吧。」

    「曾老闆,你可說錯了,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閨閣寂寞,不能拋頭露面,什麼哀春傷春的,我就一個貧賤的小家女子,還得為生活四處奔波,故弄的哀傷,無非為了討喜些罷了,誰叫沒見過大世面,也畫不出什麼霸氣來呢?」容音嘿嘿一笑,頗不以為然。

    曾老闆搖搖頭,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也不是個愛打聽別人身世的人,對這印青,也只是多了點好奇罷了。他閱人無數,自然能從眼前這女子的風度氣質上判斷出出身絕不簡單,來這賣畫,無非也是為了尋個好玩,連求知音這等閒雜的目的都不帶分毫。

    長相不一般,卻說的一口流利地道的川話,只是有個別音有些特殊,如果川話要說成這種程度,至少也得從小培養。可她,怕是最近才移進成都的,不然,這般的樣貌,不可能之前不知道。

    容音四處逛了逛,留下了畫,拿了上次那副畫的錢,便走了,將將出門,便剎住了腳步。

    頓時渾身顫抖,手中正在往裡面裝錢的錢袋也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她本能地移向了那個方向,卻一頓,最終腳下瑟縮著躲了回來。

    「曾老闆,借我地方躲一躲。」容音顫抖著聲音,滿目不敢相信,眼淚已經湧上了眼眶,一隻手捂著嘴,深怕自己會不小心將那個午夜夢迴都縈繞腦中的名字,忍不住喚出口。

    他怎麼來了?他怎麼能來?

    曾老闆震驚地看著容音,可畢竟年歲在那,他很快便反映過來,掀開了櫃檯後的簾子,讓容音躲了進去。

    容音進去後便再也支持不住縮在牆角,眼淚嘩啦啦全下來了,可是她還得摀住嘴,不讓哭泣的聲音傳出去。

    他怎麼變得那麼瘦,那麼憔悴,而臉上被冰霜封過的痕跡也愈加明顯了。

    胤禛,對不起,我不能見你。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私下來的,你旁邊還陪著成都的知府。那說明是康熙派你來的,如果是這樣,康熙的目的昭然若揭,那只會加深你或我的痛苦而已。

    **

    「孫大人,看來成都的治安的確好啊,居然路不拾遺?」陪在胤禛身邊的還是姜侍衛,他順著四爺略微停滯的眼光看過去,再看著四爺的皺起的眉頭,便代他說道。

    一是因為旁邊孫知府見四爺皺起眉頭又不知何意時冷汗都下來了,他提醒一下;二是,他這樣說話已經被默許了,他加主子自從容音姑娘莫名失蹤後,便越寡言了,很多時候,很多話都是自己和蘇培盛代他說了。

    「嘿嘿,這是……」成都知府孫耀祖人到中年,微微有些福,雖然還算清廉,治理起來,也還算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可是為人膽小如鼠,再加上蜀地地偏,難有朝廷的人過來。這不,見到朝廷來了欽差,還是皇子,還是有名的冷面四貝勒,他自然緊張的冷汗直冒,連話都不知該怎麼說了。這時,他也不知該在這種高氣壓下回答什麼,只好結結巴巴地道:「我去問問這落墨齋老闆,看他知不知情。」

    胤禛不禁也望向這落墨齋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落墨齋,落寞……再看向兩邊瘦長的柳金體寫成的對聯:收九州之書不論零落,藏四海之畫卻輸點墨。這老闆倒是個有趣之人。可惜,探尋的**卻不重了,看到畫畫的地方,必然也會想起她。胤禛皺皺眉,只要想到她,幾乎就是這樣的反應了。

    孫知府跟曾老闆交流幾句後,將銀兩和錢袋交給了曾老闆保管,便又過來了,他覺得這件事自己處理的還不錯的,交給曾老闆保管,證明自己不是什麼貪官,什麼財都要上交官府,且與百姓商家關係良好,自信也漸漸上來了。面色好看了許多。

    胤禛見孫知府過來後,什麼也沒說,便也繼續開始往前走了。

    孫知府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該詢問這位主兒自己的事辦的怎樣麼?這般不辨顏色的也真是可怖,對了,萬一他覺得自己不按規矩辦事,那豈不是弄巧成拙了麼?於是他便絮絮叨叨地開始說:「那個錢袋,落墨齋的曾老闆說是常去他那賣畫的一個姑娘的,他會轉交那位姑娘。其實我也知道這位姑娘,畫的一手好畫,人也長的不錯,聽說……」

    「孫大人,這些不用跟我們爺交代的。」姜侍衛聽得無奈,這孫知府剛剛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現在又這樣絮絮叨叨的,倒真是奇怪,估計是真沒怎麼見過世面吧。

    胤禛倒出言阻止了:「小姜,不得無禮。」他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煩躁,難道只為孫大人口中那個女子也畫的一手好畫?不過,她的畫怕是賣不出去吧,沒人給她落款,她哪敢見人啊?而且長的不錯……

    不過,懷疑她長相這話可是不能被她覺,胤禛腦海裡浮現的是容音帶著點點委屈的樣子:「死胤禛,我哪裡不好看了?」

    可等到場景過去,嘴角不由帶上的笑容冷靜下來,胤禛心裡一空,音音,你究竟去了哪裡?真的是皇阿瑪把你藏起來了嗎?

    為什麼,要這般意外地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卻又不分青紅的不告而別?

    音音,如果,你真是皇阿瑪藏起來的,他目的是什麼?我該怎麼做?

    不過我已經竭盡全力也找不到你,你怎麼告訴我。

    胤禛面孔啥時冷了下來,近七月的夏日,也讓自己觀察他面色的眾人心中一寒,除姜侍衛能猜到大概外,其餘眾人均不知又怎麼得罪這位爺了,孫知府的師爺拉了拉孫知府,孫知府搖了搖頭,表示實在不知怎麼辦了。

    這邊小動作做完,卻見四貝勒已經又開始往前走去。

    氣氛,看上去越凝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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