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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天使 文 / 月上無風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十三的表情倒是慌亂大過責備。

    容音目光輕輕掃過面前垂著頭,萬分委屈的芷語,心中暗笑,這孩子畢竟嫩了點,如果自己是她,這時應該更慌亂地解釋說不是顏韻的錯才對。

    不過,看十三的意思,也不是什麼覺得對顏韻失望之類的,或許是覺得顏韻有些過分,不過他此時的呵責倒更像是為了在刑律面前圓場子。

    而容音,也顧不得什麼善不善良了,忍不忍心了,萬分甜蜜地笑著對他們道:「呀,你們來的真是巧,為什麼這件事快要結束了你們才過來呢?還偏偏趕上韻韻這句話。你們呀,該來的更早些,這樣也不用我們幾個弱女子擔驚受怕了。」埋,臉靠向可愛,蹭蹭,「你說是吧?可愛?我也不用那麼擔心你了……」

    幾個男人倒對容音突然那麼天真的表情與實際上含著諷刺的語句有些驚異,此時的容音將那種常被逼出來的鋒利個性與平時展現在外人面前的溫潤配合得恰到好處,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個性,卻毫不衝突。像是她本來就是一把冰劍,外表看來剔透美麗光澤無瑕,卻仍是致命的凶器,能狠狠地傷在你最軟弱的地方。

    刑律微笑,走進來,站到芷語身邊,帶著責怪與愛護的語氣:「芷語,你是不是又犯什麼錯了?」

    「哥哥……」芷語萬分委屈的,不敢抬頭,只是囁嚅著。

    「世子,你可千萬別怪芷語,」容音摸了摸可愛的頭,清澈的琥珀色眼睛直直看向刑律,「她可沒犯什麼錯,那不叫錯,是我們人人都會有的……疏忽……」容音故意在人人都會有的後面頓住,用了顏韻平時愛用的嫵媚,像是要說什麼人的貪慾、念頭指使般,卻最終用若無其事的輕聲說了個疏忽。

    眾人眼中的瞳仁彷彿都一緊,都覺得容音彷彿做的太過了,這樣的尖銳,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卻不知,容音用盡平時對付那些女人的綿裡藏針,是因為下定決心,要維護顏韻,不讓大家覺得只有顏韻一個人是這樣對待芷語的,如果這時自己圓場,而不這樣做的話,顏韻的立場太可憐了。

    更何況,容音相信,顏韻也是為了維護自己,才說出這樣的話對待芷語的。

    朋友之間,有時候相互維護,即使犧牲點什麼也是無所謂的。

    刑律倒像是笑的更開心了:「芷語,疏忽也該給容音她們道歉的。」

    芷語沒有辯解,只是顫顫地說:「對不起……」

    顏韻拉了拉容音的手,道:「不用了,道歉的話她之前也說過了,我們人微言輕,也不願冤枉郡主你什麼。音音,你看可愛看上去不是很舒服,我們先回去給它鋪個窩吧,對了,郡主,我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顏韻說的萬分真誠,然後與容音相視一笑,那種知己的感覺是沒有任何人能替代的。

    容音對刑律微笑道:「世子,還請您安撫下郡主,她看來情緒不是很穩定。」

    刑律瞇了瞇眼,卻微笑有禮地點了點頭。

    容音和顏韻走向門口,對老四他們粲然一笑,容音道:「你們來,想必有什麼事,不耽誤你們了,我們先回去了。」

    十四倒是恢復了他痞子似的笑意,側身給她們讓出條路。

    **

    「音音,謝謝你。」顏韻星星眼,看著容音。

    「你什麼時候跟我一樣什麼事都要說謝謝啦?是不是要我禮貌地微笑,回你一句,小姐,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容音白了她一眼。

    「哈哈,你終於理解到我平時受的苦了,你知不知道平時看你什麼事都要跟我說謝謝,我真的很想扁你啊!」顏韻終於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那我以後盡量不說了。」容音思索了下,道。

    兩人給可愛弄了個窩,卻不是用的軟布棉花之類的,而是用的木板,因為軟的容易站立不穩,碰到傷口。此時可愛的藥效也有些過了,雖然還是暈乎乎的,卻虛弱地睜開了眼睛,惹得容音一陣愛憐。

    「對了,這藥方應該送去給誰煎啊?」容音突然想起懷中還有那個死太醫給的藥方。

    「來來來,我看下吧,煎藥這些事應該都是去藥房問吧。」顏韻接過藥方,「咦,這字還寫的不錯,你口中那個死太醫寫的?」

    「嗯,我還沒看呢!」容音起身,「呃,這麼亂,叫寫的好?我看就是醫生慣用的潦草吧。」

    「這可是摹的懷素的狂草,不過,你不懂是正常的……我一定要見見這個人,能把狂草寫的這份味道,怕是頗有氣骨的狂傲之人吧。」顏韻欣喜。

    「怕是會讓你失望了,這人滿臉諂諛的笑,油滑的很,何談氣骨和狂傲?」容音抽*動嘴角。

    「我相信不會的,字如其人,這道理錯不了……」顏韻捏緊字沉思道。

    「可是他要我幫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呢!這樣的人……何況,字如其人,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就像我的字一樣糟糕嗎?」容音斜瞇著眼,瞪著顏韻。

    「哎呀,音音,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嘛,你就是沒學過而已,你看你最近字不是寫的還過得去了嗎?」顏韻笑著安撫容音,「況且,我對這人感興趣是因為他肯定還是個腹黑之人,誰用狂草來寫藥方啊,他是來考較你的吧。」

    「這更難原諒,不過你想見就去見吧,剛好以後你帶可愛去找你傾慕對像換藥。」

    「換藥還是免了,就算可愛病懨懨的,我也怕它。」

    **

    「嘿,看不懂藥方?」

    蘇小末正坐在園子裡翻一本醫術,陽光懶懶地曬在他身上,使本就帶著懶意的他看來更懶洋洋的,讓人想起在園子裡曬太陽的貓。他聽見腳步聲抬眼見到容音,又是滿臉笑。

    「不是,有人想認識你!」容音冷冷地道。

    「你好,我叫言韻,我很喜歡你的狂草,便托容音介紹你給我認識。」顏韻從容音身後鑽出來,大方地笑道。

    「倒是知己?」蘇小末還是孩童般的笑意,眼中卻帶了點驚訝。

    「這個稱呼不差。」顏韻歪了下頭。

    蘇小末笑的更開心了,從屋裡抬出兩個竹凳子,讓給顏韻和容音,熱情地招呼她們坐。

    顏韻倒是大方地坐下了,容音無奈,也只得坐下。

    「我們來談談書法吧……你最喜歡誰的?懷素的草書我只喜歡早年的,雖然晚年的功力漸深,有了時間和經歷的積澱,但是過於平淡了,大概也是由於我還年輕吧……」蘇小末看著顏韻,清澈的大眼睛直眨。

    「等下,我先問下,蘇小末,藥房在哪?」容音插口。

    「蘇小末這個稱呼也太不好聽了,你要不叫我蘇太醫,蘇大人,要不親熱點喚我小末也行。」蘇小末此時顯得有些涎皮。

    「蘇太醫,請問一下,藥房在哪?」容音惡狠狠地摩擦著牙齒說出這樣幾句話。

    「出門,北走,然後東走,再北走,東邊的二個院子是藥房,一個是煎藥的……」蘇小末不管容音的態度,只是對這樣的答案顯得非常滿意,細心地開始解說。

    但身為南方人的容音卻要崩潰了,哪邊是北,哪邊是西來著?可是容音還算有骨氣,低頭掩飾住自己的迷茫,準備大不了出門再看看太陽。

    顏韻清楚容音是路癡,可也不說破,喚回蘇小末的注意,然後兩人山高海闊地聊了起來。

    現在是日落時間,容音準確地找到了西,正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默念,然後讓自己的左手對準太陽的方向,哇,就這樣直走就可以了吧,剛剛準備邁步,就聽見笑聲傳來:「原來剛剛看起來那麼精明的容音,竟然不辨方向!」

    容音滿頭黑線,冷冷轉身,向他們走過去,故意吊起嗓子:「喲,十四爺啊,你有意損我吧?為你心愛的女人,不惜兩肋插刀,朋友都不要啦?」

    「誰是我心愛的女人啦?」十四居然有些臉紅,強辯道。

    「好吧,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容音見好就收,沒必要在這上面與這些人糾纏。而且旁邊還站著胤禛和十三,她還不清楚老四對自己剛剛唱的那一出的態度呢,萬一是壞印象,自己可不能再抹黑。

    「你怎麼從前面這個園子裡出來?」胤禛出聲問。

    「可愛就是在這園子裡找到的,蘇小……蘇太醫現的可愛,然後幫它包紮的,我來問下哪可以煎藥。」容音差點直呼蘇小末了。

    「韻韻沒和你一起?」十三四處打量,出聲問道。

    容音細細觀察十三的臉色,倒是擔心顏韻誤會的樣子,便笑著道:「放心,她懂的,她……」不過這個去向可不好解釋,不能說是她欣賞蘇小末的字,便和他聊開了吧。

    「蘇太醫……」十四輕聲念道,「蘇院正?他不是今天一直在前面伴駕嗎?」

    「蘇院正,難道太醫院有兩個蘇太醫?」容音倒奇了,心裡卻十分感謝十四恰當地解了圍,雖然可能只是無意之中的。

    「十四,你不清楚,今年太醫院新招了一個太醫,是蘇院正的兒子,也姓蘇。」胤禛解釋道。

    容音渾身一僵,自己果然被耍了,人家是院正的兒子,哪需要自己這種「小人」幫他美言的……

    不由想衝進去給蘇小末兩腳,逗自己好玩吧!可又忍住了,總不能引得幾人現顏韻和一個年輕美貌(?)的太醫正男女獨處,相談甚歡吧。

    「你現在要去煎藥嗎?」胤禛問。

    「嗯,」容音可不能讓他們經過那個院子,現顏韻他們,「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找的到的。」然後對著胤禛眨了眨眼睛。

    「哎呀,看你的樣子一定找不到,我們和你一起去。」十四像是看出了容音有何隱瞞,倒是唯恐天下不亂了。

    「哪有那麼多皇子陪我一個宮女去煎藥的,你們不把別人嚇死嗎?」容音趕快拒絕。

    「我陪你去。」胤禛面無表情,向前走了幾步,用的不是商量的語氣,因此話中沒有讓人拒絕與推辭的意味。

    十四眨了眨眼:「算了,四哥的事,我們就不介入了,我跟十三先回去了。」拉著十三便走。

    「走吧!」胤禛牽住容音的手向前走。

    容音遲疑著,腳步很慢,讓他知道也不是好事吧。

    「你想瞞什麼?太明顯了……」胤禛冷冷地道。

    容音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說。

    走到園子門口,胤禛往右邊一看,園中空空如也,容音便安心了,看來剛剛顏韻他們也聽到了十四喊自己,和自己那吊起嗓子的一吼,便躲了起來。韻韻就是聰明。

    「我沒有想掩飾什麼啊!」容音此時有了底氣。

    「言韻跟著來了的吧,不然為什麼會有三把凳子,他們人呢?」胤禛逼視容音。

    「誰說的,有三把凳子,就是言韻跟著來了呢?」容音仍然抵死不認。

    「我們要去試下凳子的溫度嗎?看下之前有誰坐過?」胤禛漸漸前進,而容音退至牆邊,容音本就心虛,這樣的地勢環境,更是帶來了無窮的心理壓力,胤禛的身體,擋住了接近全部的日暮時段的光線。

    「去試呀……我……還可以說是……太陽曬熱的呢!」容音覺得自己舌頭都在打架,難怪日後這男人能當上皇帝,這份逼供的氣勢呀,誰能抵得住呢?(音音,你這什麼邏輯,逼供的氣勢跟當皇帝有什麼關係麼?)

    「音音,你們女人也可以那麼講意氣麼?」胤禛的手,撫上容音的臉,輕輕摩挲著,指腹間因為練劍或者是拉弓時造成的薄繭,擦過容音細膩的皮膚,而他此時的眼神,雖然是背光,容音卻清晰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傷痕,「為了友情,可以準備隨時犧牲情人?」

    容音知道,其實他不光指的是現在這件事,他近乎敏感地捕捉到了自己剛剛在芷語面前表現的含義,自己不怕犧牲一直以來在他面前保持的乖順溫柔的形象,為了顏韻,可以化成一把利劍,即使這樣,可能劃傷了自己與他的感情,也似乎毫不在乎,而欺騙與隱瞞,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容音也沒有把握他能接受。

    「男人可以為了手足般的兄弟犧牲衣服般的女人,女人為什麼不可以呢?」容音看進那雙眼睛,還是溫順,乖巧,還帶著淡淡的祈求與不動搖的堅定。直到看到那雙眼睛揚起的笑意,在烏黑的瞳仁中跳躍。容音便也笑了,知道自己賭贏了便想再說些什麼……

    「哥哥……」溫柔入骨的聲音。

    胤禛沒有起身,卻轉過了頭去,容音順著那點縫隙,看到了不遠處那風華絕代的兩兄妹。

    哥哥,還是玉樹臨風,唇邊含著薄涼卻瀟灑的笑意。

    而妹妹,似是不好意思,朝著她哥哥的方向微微低下頭。

    可容音卻無法忽略她那嫵媚的杏眼中閃現的興奮的光芒,即使,低著頭,也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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