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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可倖免上 (含為婀玖升為宗師的+) 文 / 寒武記

    聽見二皇子死活不肯去下聘,宏宣帝才冷了臉,對二皇子道「你可真有出息!——既看上了人家,為何不光明正大地提親?為何要學那宵小之輩,行派牆之事?!」

    二皇子臉色一白,跪在了宏宣帝面前,蔫蔫兒地問:「父皇都曉得了?」

    宏宣帝冷笑道:「朕是個傻子呢!——朕曉得什麼?朕什麼都不曉得!」

    二皇子見宏宣帝動了怒,才急聲道:「父皇,父皇,這不怪兒臣!若不是裴首輔三番五次阻撓,不許兒臣去見表妹,兒臣也不會爬他家的院牆······」

    宏宣帝十分愕然,怒氣上湧,順手給了二皇子一個耳光:「你還真的去爬人家的牆?!——朕還以為,是裴首輔言重了!」

    二皇子抬起頭,老老實實挨了宏宣帝這個巴掌.~

    宏宣帝在殿裡走了兩步,心情慢慢平靜下來,看了看二皇子,沉聲道:「也罷。裴家人老成持重,你好好想想他們為什麼對你敬而遠之!」

    皇子看上了誰,一般的人家都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家女兒送上。能做正妃當然好,不能做正妃,做個側妃也是一家子的榮耀。就算連側妃都做不上,哪怕只是做個侍妾,甚至跟皇子春風一度,留下個有皇室血緣的孩子,也是很多人家趨之若騖的。

    所謂的「仁義禮智信」碰上皇權,就是雞蛋碰石頭。

    有些人有風骨,會寧願**蛋碰石頭的雞蛋。

    大部分人都是識實務者為俊傑,不會去做那不識相的雞蛋。

    二皇子其實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思,他是從來不在女人身上用心的,可就是忍不住想去看看裴謙謙,聽她說說話,跟她鬥幾句嘴,就覺得一天下來心滿意足,心情舒暢。

    「裴首輔也是想得太多了我又沒想娶她······」二皇子嘀咕了一聲,覺得裴謙謙若是個小家小戶的女兒,說不定還能嫁給自己做正妃,可是她偏偏不是。

    宏宣帝聽了更生氣:「不想娶人家為何天天去人家府裡頭坐著?不見人就不走?!」

    二皇子語塞,低著頭不說話。

    「那好,你既然不想娶人家,人家也不能白白為你背了黑鍋,壞了名聲。朕就令裴家人一月之內,為裴謙謙定親。只要他們看上誰,朕就給他們賜婚!」宏宣帝想斬斷二皇子的念想。

    二皇子什麼心思旁觀者比他自己看得都清楚。

    不過宏宣帝也知道,裴謙謙的家世對於二皇子來說,不是助力,而是累贅。

    宏宣帝給大皇子挑的正妃,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翰林之女。

    裴謙謙雖然被楚家除了族,可誰都知道,她是皇后親大哥的嫡出女兒,也是裴太傅和裴首輔如今最疼愛的掌上明珠。

    一般人家若是不想攀附裴家可能看不上裴謙謙這個除族之女。再說了,裴家的首輔,不能做一輩子。而寧遠侯府卻是大皇子的外家,以後的富貴,至少能再保一世,所以也犯不著冒著得罪寧遠侯府的危險,來娶裴謙謙。

    可是二皇子卻不一樣,他是皇子,他娶了誰,他的岳家,就要站到他這一邊的。

    而裴家作為首輔之家,在各個皇子中只能中立不能站隊。

    況且二皇子本人在裴家人看來,也不是良配,當然不會捨得將掌上明珠謙謙嫁給他。

    二皇子跪在宏宣帝面前,聽說宏宣帝說,要裴家人給謙謙一月之內擇婿,忍不住冷笑道:「父皇覺得謙謙身份貴重人家可不這麼看。——她不過是一個除族之女,母亡父棄,依附舅家而生。誰願意娶她?!」再說,娶她就是得罪寧遠侯府,京城裡的人,個個眼力比兔子還尖,怎麼會做這樣沒有「遠見」的事情!

    宏宣帝的思緒當然不是一般的臣下看得透的,世人鼠目寸光,只看得清眼前的蠅頭小利也是有的。()宏宣帝便滿不在乎地道:「這倒無妨,朕賜婚,難道還有人敢抗旨不成?!」

    聽見宏宣帝的話,二皇子又忍不住冷笑:「父皇,賜婚能讓謙謙嫁出去,可是如何能保她一世安好?——再說父皇的賜婚,哪有好的……」

    第一次給夷陵公主賜婚曹家,曹家家破人亡。

    第二次給寧遠侯賜婚,被賜婚的曾亭被謀害至死。

    宏宣帝被噎了一下,踢了二皇子一腳:「就你小子門兒清!」

    既不能賜婚,也不能逼裴家給裴謙謙定親,宏宣帝走回龍案後坐下,問二皇子:「那你說怎麼辦?」

    二皇子思忖了半天,一想到謙謙要嫁別人,心裡就跟針扎一樣難受,慢慢明白過來自己想要什麼,臉上不由似悲似喜,一時怔忡起來。

    謙謙很小的時候,他就認識她。不過那時候,她是他舅舅的嫡女,他是嫡出皇子,年歲相差又大,不過當她是個小妹妹,還遠遠在自己嫡親的妹妹和熙公主之後。

    後來謙謙年幼喪母,二皇子和另外兩個皇子一樣,不由對她多了一份憐惜。

    再後來他們也喪母,謙謙被除族,本以為他們已經漸行漸遠,此生再不會有交集。

    二皇子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從西南回來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故人,居然是謙謙。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可倖免。

    謙謙清麗又聰慧的樣子,不知不覺在他心裡紮下根來。

    在京城外的小道上,謙謙大度灑脫,狡黠多智,妙-語連珠,已經讓二皇子不知不覺間側目。

    回到京城,二皇子一時無聊,去裴家以表兄的名義探訪謙謙,卻吃了個大大的白眼和閉門羹。

    二皇子一時不甘,又以皇子的身份來到裴府,探訪謙謙的傷勢。謙謙不能推脫,跟著她以前的大舅母,現在的大伯母沈氏一起來見他。落落大方,進退有度,特別是那種事無不可對人言的坦蕩,在二皇子心裡又上一層。

    後來不知從何時起去裴府看謙謙,陪她說話,看她習字,繡花跟她一起品茗手談,成了二皇子每天最盼望的事情。

    直到裴書仁見勢不妙-,拒絕二皇子再到裴府來。二皇子一怒之下,爬了裴家的牆頭,謙謙才開始避而不見。

    二皇子當然不甘心,曾經在裴府外堵到謙謙,對她冷嘲熱諷說了些自己都不知所云的瘋話歪話|散話。

    現在想起來,二皇子都羞愧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枉他比她年長許多,居然也有這樣不沉穩的時候。

    可是謙謙對他的態度,從來沒有變過。

    他對她好的時候,她泰然處之,沒有恃寵而嬌。

    他對她惡言相向的時候,她也是不卑不亢,沒有反唇相譏。

    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卻有著二十歲成熟的心性。

    想到她不知經歷了多少事情,才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態,二皇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臉上越發沉肅木訥起來。

    宏宣帝看著一向伶俐灑脫的二皇子,居然呆著一張臉不說話,不由在心裡長歎一聲,便又問二皇子:「若是你沒有異議,朕就要下旨了。裴謙謙以後過得好也罷,歹也罷,跟你毫不相干,都是她自己的命罷了!」

    二皇子的思緒被宏宣帝驚醒,見宏宣帝又要「賜婚」,心頭大急·鼓足勇氣對宏宣帝拱手道:「若是兒臣願娶,父皇是不是能網開一面?!」

    宏宣帝嗤地一聲笑了:「剛才還說沒想娶人家,現在又做出一幅勉為其難的樣子。——如果謙謙是朕的女兒,朕也不會願意將她嫁給你!」

    二皇子再次垂頭喪氣,半天沒有言語。

    「下去吧。好好想想,若是你能讓裴家人心甘情願將裴謙謙嫁給你·朕就成全你。」宏宣帝坐在龍案後,眸光沉沉地盯著地下跪著的二皇子,面上微微含笑,一派莫測高深的樣子。

    二皇子也是機敏之人,已經轉瞬之間,便想到了父皇的用意,想到這樁婚事若是能成,對大哥和大嫂的衝擊。——可是他捨不得放

    二孌子捏了捏拳頭,咬牙抬頭問宏宣帝:「父皇此話當真?」

    「君無戲言。」宏宣帝淡淡地道,「下去吧。」

    二皂子對宏宣帝磕了三個響頭,起身離去。

    宏宣帝在養心殿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看見外面已是天黑,便傳人過來沐浴盥洗。

    收拾妥當之後,管燕喜的內侍托來了銀製海棠花樣式的托盤,裡面放著六個掛牌,便是宮裡面這段日子可以侍寢的妃嬪。

    宏宣帝向來不好女色,後宮的妃嬪數目稀少,連隆慶帝時候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

    看著托盤裡面的牌名,宏宣帝伸手點了點楚華朱的掛牌,問那內侍:「楚貴人的牌子怎麼在這裡?」

    楚華朱進宮之後,宏宣帝就暗示過,說她要守孝,又說她年紀幼小,不用制她的牌子。

    那內侍此時得了別人的打點,支支吾吾地道:「孝期已過,且楚貴人很想為君解愁,為主分憂。」

    宏宣帝看了那內侍一眼,手裡伸到托盤上,取了楚華朱的掛牌摩索了兩下。

    那內侍的眼裡露出了明明白白欣喜的眼神。

    宏宣帝微微一笑,又將楚華朱的掛牌放了下來,一隻手在托盤裡逡巡著,將所有的掛牌都取出來,又放下去。

    那內侍眼睛都看花了,戰戰兢兢地問:「······陛下,難道都要召?」一夜御六女,真是龍精虎猛……

    宏宣帝哼了一聲,將托盤撥開,肅然道:「皇貴妃今日有疾,朕憂心忡忡,無心他物。——都撤下吧。朕要去看護皇貴妃去。」說著,起身就走。

    外面的內侍趕緊宣道:「擺駕鳳栩宮!」

    托著托盤的內侍冷汗淋漓,連忙跟著出去報信去了。

    楚華朱今日孤注一擲,將宮裡所有的暗線都調動起來,只求一擊得中,求得聖寵,才能一步登天。

    誰知等了半夜才等到有人傳來消息,說聖上今日不召人侍寢,逕直去生了病的皇貴妃宮裡看護皇貴妃去了。

    楚華朱心裡又添了幾分艷羨,坐在自己宮裡沉吟不語。

    伺候她的宮女過來勸她:「小主不用心急。日久天長,聖上總會明白小主的心意的。」

    楚華朱搖搖頭·想到柳夢寒那裡傳來的消息,定聲道:「不能等了。我得想個法子……」

    看著自己屋裡佛龕裡供著的一尊羊脂玉送子觀音像,楚華朱忽然靈機一動,對外面吩咐道:「給我熏香·沐浴,我要去鳳栩宮旁邊的小佛堂為皇貴妃娘娘徹夜祈福去!」

    那裡的小佛堂本是為宮裡的妃嬪要齋戒的時候設的,一般時候只是有宮女打掃而已,沒有妃嬪進去上香。

    聽了楚華朱的吩咐,那宮女眼珠轉了轉,掩袖而笑:「小主好聰明的心思,奴婢自愧不如。」說著·趕緊出去吩咐宮女內侍抬水熏香。

    沐浴完畢,楚華朱又換上一身銀白色滾藍邊繡竹葉紋的單薄宮裝,頭上艷飾盡去,只插了一支羊脂玉的如意雲紋簪子,臉上脂粉未施,有份楚楚之色。

    伺候楚華朱的宮女也是暗線之一,對楚華朱十分盡心。便仔細打量了一下,雖然小主這樣裝扮·清麗若三秋之菊,可是如今見天氣漸涼,小佛堂又沒有地龍和爐子·穿得這樣單薄,未免有些托大,便勸楚華朱再披上件薄氅,以擋寒氣。

    楚華朱卻推脫了,笑著道:「我身子健壯,不礙事的。」

    這一晚,楚華朱在小佛堂焚香誦經,十分虔誠。

    皇貴妃晚上略微有些發熱,到了天亮時分就褪熱了,睡得十分安穩。

    宏宣帝在皇貴妃的宮裡陪了一會兒·到底年歲大了,又是多年用心力過甚的人,未免體力有些不濟,便歪在皇貴妃床邊睡著了。

    四皇子見狀,叫了兩個內侍進來,一起將宏宣帝挪到暖閣裡面南窗下的長榻上。

    四皇子倒是一宿沒睡·細心地照看皇貴妃。

    宏宣帝次日醒來,看見四皇子的樣子,心裡十分安慰。

    皇貴妃也醒了,看見宏宣帝和四皇子的眼裡都有些血絲,宏宣帝的臉色還更憔悴些,忙微微欠身行禮:「讓陛下受累了。」又撫著四皇子的臉,心疼地道:「母妃無事,小四去睡一覺吧。看這眼睛都摳摟了。」

    四皇子擔了一夜的心,如今見母妃醒了過來,不再發熱,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便覺得困意襲來,打了個哈欠,對宏宣帝行了禮,道:「父皇,小四去睡了。」

    宏宣帝點點頭。

    四皇子來到旁邊的暖閣,爬到宏宣帝昨夜睡得位置上,倒頭就睡了

    皇貴妃忙叫人進來服侍宏宣帝梳洗,用早膳。

    宏宣帝按住她,溫言道:「你不用著忙了。好好將養,這宮裡頭的人都是伺候慣了的,你不說,他們也知道怎麼做。」

    皇貴妃也知是實情,只是不肯在宏宣帝面前失禮。

    此時見宏宣帝開了口,便順水推舟,點頭道:「那臣妾就托大了。」

    宏宣帝笑著寒暄了幾句,便去洗漱,又去用了早膳,擺駕上朝了。

    剛出了皇貴妃的鳳栩宮不久,宏宣帝就看見幾個宮人簇擁著穿銀白色滾藍邊衫子的女子迤邐而來,正是楚貴人楚華朱。

    宏宣帝便在道上站住,看著楚華朱驚喜地過來給他行禮問安。

    楚華朱面色蒼白,眼圈青黑,眼裡紅絲裊裊,也是熬了夜的樣子。

    「你這是從哪裡來?要去哪裡?」宏宣帝故作詫異地問。

    楚華朱福了一福,輕聲道:「臣妾一直擔心皇貴妃娘娘,現下要去瞧瞧皇貴妃娘娘去。」

    宏宣帝冷峻的臉色鬆散了些,點頭道:「你有心了。皇貴妃早上剛醒,你就不要過去打擾她了。」

    楚華朱低聲應是,站了起來,卻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往後倒去。

    後面的宮女忙扶住楚華朱,對宏宣帝道:「陛下,小主昨夜在小佛堂為皇貴妃娘娘祈了一夜福,累著了,不是有意失禮的。」

    楚華朱嗔道:「你別羯羯嗷嗷地多嘴多舌!」

    那宮女忙跪下請罪。

    宏宣帝笑了笑,誇楚華朱:「真是難得。」又道:「你累了一夜,也回去歇息去吧。」說著,頭也不回地上朝去了。

    楚華朱十分失望,站在道上看著宏宣帝遠去的背影,心裡越發不

    從皇貴妃的宮裡探病回來楚華朱覺得自己也有些鼻塞聲重,似乎是昨夜感了風寒的緣故,更是睏倦,倒床就睡。

    伺候她的宮女給她煮了一碗濃濃的薑湯服侍她喝了。

    到了下午,楚華朱醒來,已經覺得好了許多,擁被斜倚在熏籠上,看著窗台上一枝怒放的水仙發呆。

    宮裡的宮女見小主有恙,不敢隱瞞,去請了御醫過來診脈。楚華朱果然身子健壯只是偶感風寒而已,倒是驚動了宏宣帝,下朝就過來她宮裡看她。

    楚華朱自入宮以來,宏宣帝還是第一次到她宮裡來。

    聽見聖上要來的消息,楚華朱自然是又驚又喜,趕緊要起床梳洗,還是她的宮女按住了她,在她耳旁叮囑了一番話。

    楚華朱聽得暈生雙頰便依了宮女的話,只是梳了頭,唇上點了些淡粉色的胭脂靠在床上的大迎枕上等著宏宣帝進來。

    宏宣帝帶著內侍宮女來到楚華朱的內宮室,要過御醫的脈案看了看,安慰楚華朱道:「不是什麼大病,將養幾天就好了。」又問她:「想什麼吃的?朕讓御膳房給你做了來?」

    楚華朱囁嚅了幾下,搖搖頭,道:「臣妾不敢。」

    宏宣帝笑了笑,再次問她:「多虧了你昨夜為皇貴妃祈福,皇貴妃今兒就好多了。——你可要什麼賞賜?說出來,朕一定准!」

    楚華朱很想達成自己的心願,可是她也知道她如今在「生病」,生病的妃嬪是不能侍寢的……

    琢磨了半天,楚華朱怯生生地道:「臣妾一直跟孀母弱弟相依為命,從來沒有分開過。臣妾想向陛下討個恩典,讓臣妾的母親和幼弟入宮一聚。」

    宏宣帝揚了揚長眉,沉吟道:「這樣啊?可惜你母親過世兩三年了怎麼能入宮呢?這樣吧,就讓你弟弟入宮跟你一聚吧。」

    楚華朱臉一紅。她口裡的「孀母」當然指得是柳夢寒,忙求道:「陛下,臣妾的母親······姨娘……還健在。」眼巴巴地看著宏宣帝,希望宏宣帝給她這個恩典。

    宏宣帝卻臉色一整,肅然道:「這可不行。你的生母,乃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外室。如今你是托了寧遠侯太夫人的福,才能入宮伴駕,怎麼能這麼快就過河拆橋呢?就算太夫人已經過世,你也不能將她一筆抹殺啊……」

    楚華朱的臉上火辣辣地,趕緊從床上起身,跪在宏宣帝面前請罪。

    宏宣帝懶得再跟她糾纏,起身道:「我大齊朝,還沒有小妾姨娘做過外命婦。——你好自為之吧。」轉身就離開了楚華朱的宮裡。

    楚華朱見宏宣帝毫不容情地就走了,伏在地上低聲啜泣起來。她方才忘了,她已經是寧遠侯太夫人的記名嫡女,她的母親,只有寧遠侯太夫人。柳夢寒不過是個姨娘,根本不夠資格入宮見她。

    伺候她的宮女趕緊扶了她起來,輕聲安慰她,又道只要楚華朱的弟弟入宮見她,跟柳太姨娘入宮是一樣的,讓楚華朱趕緊想想有些什麼要說的話,對自己的弟弟說,讓他帶給柳夢寒。

    宮女知道,有些話,是不好通過外人傳的。就算柳夢寒是她們現在的主子,對她們傳話的時候也是有保留的。

    楚華朱見狀,只好忍了下來,等著弟弟進宮,看看姨娘會給她帶些什麼好主意進來。

    第二天,楚華朱的弟弟楚華瑜果然進了宮,來到楚華朱的宮裡。姐弟相見,自然有一番契闊。

    宏宣帝甚至也撥冗前來,見了楚華瑜一面,誇了他幾句,還親手遞了一塊南瓜糯米糍給他吃。

    楚華瑜早聽說過四皇子最愛吃的南瓜糯米糍,便接過來雙手捧著吃了。

    楚華朱見宏宣帝還給她這個臉面,心裡又好受些,跟弟弟低低地說了許多話,讓他帶到柳夢寒那裡。

    楚華瑜出了宮,回到寧遠侯府,給柳夢寒交待了姐姐楚華朱的話,又將宏宣帝誇了一通,還道:「陛下親手遞了一塊糕給我吃。」

    註:「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可倖免」出自王菲的歌《流年》,林夕作詞。

    含為婀玖升為宗師的加更。下午有粉紅60的加更。今天也算是字的三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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