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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零五章 死亡陷阱下 文 / 寒武記

    若不是宋良玉避而不見,塗素芝三番五次邀約,都見不到袞玉的人影,她又何苦到鎮國公府來堵人?!

    今日若是放過這個機會,以後大概.就更不可能了。

    塗素芝咬咬牙,對鎮國公府的門子道:「請這位小哥通融一下,我有……」急事兩個字沒有說完,那門子已經回去光噹一聲關上了角門。

    幾個人都瞪著鎮國公府的角門發呆。

    他們塗家的老爺雖然只是個翰林,但是自從他們家大姑娘被欽點為大皇子妃後,這京城裡見了他們塗家人,誰不禮敬三分?——誰不知道,大皇子就是未來的太子,他們家姑娘,便是未來的太子妃!

    若不是三四年前,皇后薨了,他們家的姑娘,早就是大皇子妃了,還能來到鎮國公府門前,被一個小小的門子擋在門口進不去?!

    塗素芝再有涵養,此時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宮裡派來教習她的嬤嬤經常對她說,皇室的尊嚴,是不容任何人輕慢的。她以後嫁入皇室,首先就要這種高人一等的自覺。

    她不再是翰林家的姑娘,而是以後要母儀天下的皇后!

    可是現在,她還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大皇子妃都不是。

    想到那一天,她的貼身丫鬟蟬兒從三皇子的內侍那裡聽來的話,就有些不安。

    本來她沒有將宋良玉放在心上,可是過了這幾年,宋良玉居然從外洋歸來,還成了朝堂的東南將軍,她就不能不重視這個女子。這個據說,是大皇子心裡最放不下的女子。

    別的女子,她一點都不在意。她知道得很清楚,大皇子身份貴重無比,以後絕對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她只要有正室的名份就行。

    可是宋良玉她卻不能當尋常女子一樣看待。至少,她想跟她談一談。她看得出來,宋良玉這一次奉詔回京,是聖上對大皇子的考驗她不能讓大皇子功虧一簣,在女人身上栽了觔斗。

    想到這裡,塗素芝從車上下來,親自去敲了鎮國公府的大門,揚聲道:「塗氏素芝,求見鎮國公夫人!」

    門子在裡面進退兩難,只好又去二門上尋了婆子央求她去通

    那婆子聽說是塗大姑娘親自拍門求見,也著了慌,趕緊又去了內院的亭子裡求見賀寧馨。

    賀寧馨聽說了回話,也頗覺為難。

    宋良玉忙道:「你去跟塗大姑娘說一聲,就說明日午時,宋良玉在輝國公府恭候塗大姑娘大駕。」

    眼看躲不過去了,宋良玉不想賀寧馨為難。

    賀寧馨對著廊下的婆子微微點了點頭。

    那婆子連忙去傳話。

    塗素芝頭一次從宋良玉那裡聽到准話,便揚聲道:「既如此明日午時,不見不散。若是宋將軍不見,我再來鎮國公府尋就是了。」說完才坐上小車回去了。

    宋良玉聽了婆子的回話臉色很不好看,狠狠地拍著石桌道:「也不知是哪個多事的胡說八道,讓我知道,拎了他去給我們營裡的兄弟當靶子練槍法去!」

    賀寧馨方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多事,將大皇子當年和宋良玉的一段往事告知塗素芝了。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而且知道的人極少,都是親近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口風不緊,將此事洩露了出去······

    塗素芝這一鬧宋良玉也沒了心情,提早告辭離去,對賀寧馨道:「明日你一定要來,陪著我一起見這個瘋女人。」

    賀寧馨笑著應了她,親自將她送出去。

    晚上簡飛揚回到家裡,賀寧馨跟他說起此事簡飛揚也有些不高興,對賀寧馨道:「這還沒嫁呢,就這樣頤指氣使。以後要是真的做了皇后,這塗家人,我看比寧遠侯府還要出格些。」

    這話卻是說偏了。

    塗家雖然不如寧遠侯府豪富,卻是世代書香,家裡人都是讀書人。不過塗素芝為何要堵著宋良玉說話,賀寧馨也能猜出幾分,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是也能理解她,便對簡飛揚道:「話不能這麼說。今日之事,事出有因。再說寧遠侯府,哪裡比得上塗家書香世家?」

    簡飛揚知道賀寧馨的爹賀思平也是翰林出身,自然向著那些文官,聞言呵呵一笑,放下這個話題,問賀寧馨:「子言呢?今兒我早上走得時候,這小子睡得正香,就沒捨得去抱他,擔心弄醒了他。」

    小子言什麼都好商量,唯一不買帳的,便是沒睡好的時候就被吵醒。那真是會鬧得天翻地覆,哭得山河變色才罷休。所以鎮國公府的上下人等都知道了小世子的這個毛病,都不會去無端端地吵醒他。

    簡飛揚又問了問盧珍嫻的情形。

    盧珍嫻如今有孕在身,妊娠反應十分重,簡飛振恨不得將全京城的大夫都請來給盧珍嫻診脈,只求-一下盧珍嫻的痛苦。

    賀寧馨知道盧珍嫻如今聞不得海味,所以她今日吃螃蟹的時候,就沒有去請盧珍嫻,唯恐熏著她。

    見簡飛揚問起來,賀寧馨便道:「本來大夫今日要過來,誰知寧遠侯府硬是請了去了,說是寧遠侯夫人自月初病倒了,就一直纏綿病榻,低熱不止。先前請了個大夫,好了些,後來那大夫找不到了,寧遠侯夫人就病得越來越重。又擔心是女人病,便托了人,專門請了這位擅長婦人科的大夫去了。所以我們這裡,大夫只能明日過來。到時候我讓二弟在外院候著,親自帶進來就是了。」說著,又告訴簡飛揚,她明日要陪宋良玉見塗素芝。

    簡飛揚對寧遠侯府的阿事向來不以為然,也沒說話。自己寬了外衣,換上玄色香雲紗的睡袍,躺在床上看自己寫的兵書,一邊揀了後面的話勸賀寧馨:「到時候你陪著宋將軍去見塗大姑娘,你也別說話,最好躲在一旁,聽也別聽。你知道得太多,以後塗大姑娘上了位,橫豎都會看你不順眼的。」

    賀寧馨也知道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可是宋良玉是她的知交好友,朋友是做什麼用的?難道不是兩肋插刀,而是專門用來背後捅刀子的?!

    「臧知道分寸。

    塗大姑娘若是太過分了,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再說,你以為聖上那裡會不知此事?」賀寧馨笑盈盈地道。

    這塗家雖然是書香世家,還是書獃子氣重了些。篤信事無不可對人言,所以做任何事,都講究個正大光明,不欺暗室。

    如塗素芝此次到鎮國公府堵人,一點都不避諱,似乎不知道自從她和大皇子定了婚,她身邊就少不了聖上的眼線似地。

    可是皇室裡的許多事,都是不可對人言的。若是忘了這一點,就不要想在皇室裡混了。塗大姑娘這第一關,卻是沒有過好。

    簡飛揚想了想,也懶得理這些事,就放下了,對賀寧馨道:「去看子言吧?」

    賀寧馨點點頭,兩人一起去東廂看小子言去了。

    寧遠侯夫人曾亭自月初就病倒了,起初有些咳嗽,然後經常呼吸不暢,又低熱不止。請了家裡常走的大夫診脈,都說不出所以然。後來齊姨娘說她娘家有個世交的聖手神醫,以前在太醫院供職,後來回祖籍養老去了,如今有事上京,正好歇在她娘家府上,問曾亭要不要瞧瞧。

    這個大夫離開太醫院有一段日子了,最近有些麻煩,才又上京尋了齊姨娘的娘家,像是有幾分本事的樣子。

    曾亭便半信半疑地讓這個大夫診了脈,這大夫鐵口直斷,說恐怕是染了女兒癆,所幸才剛染上,還有的救,要用重藥,才能痊癒。

    曾亭嚇了一跳,見那大夫各種症狀都說得頭頭是道,便試著讓他開了幾劑方子吃了,身上頓時輕省了許多。可是過了幾日,等先前的方子吃到日子,要換方子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大夫了。問齊姨娘,齊姨娘也急得要命,回了幾趟娘家,都尋不到這個大夫,不知他跑到哪裡去了。

    曾亭的病本來有些起色,結果因為停了藥,便又病倒了。這一次,比先前更是凶險。不僅每日的低熱捲土重來,而且新添了下紅之症,像是病情有變,也不敢再吃先前的方子,卻是尋了太醫院擅醫女人病的太醫上門診脈,就將鎮國公府的二夫人的大夫搶了過來。

    寧遠侯府的慈寧院裡,柳夢寒卻歪坐在裡面的隔間裡,一邊吹著過堂風,一邊聽她的心腹婆子在她耳邊回話:「太姨娘,這個齊姨娘真是不簡單。我們的人用了大刑,結果這大夫不僅招了他故意用藥讓現在的夫人病情惡化,而且當初還聽了定南侯府的指使,企圖用藥延誤先夫人裴舒凡的病情。」

    柳夢寒正伸著手,仔細端詳指甲上塗的鳳仙花,聞言吃了一驚,忙坐起身來,問那婆子:「當真?可問出了脈案和藥方?」

    大家子裡面的主子生病瞧大夫,每一次的脈案和藥方都是要收起來存檔的,隨時可以拿出來對景。所以不是誰想魚目混珠都可以的。

    那婆子點點頭,道:「開始說記不得了,後來用了『生不如死,,他就想起來了。——都寫在這裡,請太姨娘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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