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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各逞奇謀中 (含五月粉紅60+) 文 / 寒武記

    >裴舒芬對起誓一點都不在意,聞言趕緊發了個毒誓,又問單先生:「到底是什麼病?」其實她也一直擔心是得了什麼怪病。雖然自己有琅繯福地在手,也架不住病症過古怪…···

    單先生便緩緩地道:「侯爺同我們去西南做欽差的時候,一時不慎,吃了些雷公籐,如今應該是發作了。真是可惜了,以後侯爺再也不能有嗣了······」說著,意味深長地打量了裴舒芬一眼。

    裴舒芬的心裡怦怦直跳,問單先生:「雷公籐?是什麼東西?」聽著挺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東西。

    單先生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對裴舒芬道:「是一種藥草。用得好,可以救人。用得不好,也可以傷人。年前,還很比較常見。如今已經幾乎絕跡了,也就在西南那地兒還有些零星的雷公籐。侯爺也是不巧,碰上個不識貨的店家,將雷公籐當了珍奇小菜,尋常人都吃不起。侯爺一時好奇,就···…」又搖頭,「我也跟著吃了幾筷。唉,我是無所謂了,這輩也沒想過要孩。可是侯爺不一樣···…」

    裴舒芬聽了快要暈過去,還有一絲理智,急著問單先生:「既然快絕跡了,先生如何知道那就是雷公籐?又如何知道雷公籐的藥性?」

    單先生沉默了一會兒,暗道這個問題問得不錯,一時想不起要如何應答,只好默不做聲,裝作有難言之隱。

    看見單先生這幅欲言又止的樣,裴舒芬反而信了分,有些絕望地問道:「那為何先生沒有發病?」

    單先生方才幹笑了一聲,對裴舒芬道:「我怎麼會沒有發病?夫人不信去問我的小廝,一個月發一次,比侯爺還要頻繁。——我的身比不上侯爺,看來也是活不了多久了。」又將話題轉到裴舒芬身上:「如今侯爺雖說以後不會再有嗣·倒也不算大事,橫豎家裡的孩夠多了。只苦了夫人。——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兒,再用心養都不親近。不知等夫人以後老了,會有誰來奉養?」

    裴舒芬心裡七上八下,一時沒有聽出單先生話裡的嘲諷之意,愣愣地問了一聲:「侯爺位高權重·醫院裡名醫濟濟,說不定能治好。」想到西南這個地方,裴舒芬心裡隱隱有了些不好的聯想。

    單先生點頭:「夫人就去醫院問一問吧。——單某告辭。」說著,轉身出了屋,帶了自己的小廝,去了以前經常去的那個院等著,從此真的如閒雲野鶴一般,杳無音訊。

    單先生走後,裴舒芬心裡如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一刻也等不及。先命人備了車,出去外面的大藥房問了一圈,才曉得雷公籐這味藥,有這樣彪悍的功能。只是能醫治雷公籐的藥草,在這市面上已經絕跡了。所以這些大夫都說·若是誤吃了雷公籐,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有的人還追問哪裡還能弄到雷公籐,要求高價收購,弄得裴舒芬狼狽不堪,趕緊逃離了大藥房。

    從大藥房裡出來,裴舒芬還不死心,到底去了一趟醫院,尋了醫院的掌院宋醫正出來·親自問了問有關雷公籐的問題。

    宋醫正摸著下巴·給裴舒芬講了一個故事。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人中了毒·不得不吃以雷公籐為主藥的解藥,後來陰差陽錯,導致了一連串的悲歡離合。

    裴舒芬聽得一愣一愣的,問宋醫正:「那人後來治好了沒有?」

    宋醫正一本正經地道:「年前,這人有了奇遇,遇到神仙,得到解藥的藥草,解了雷公籐的毒性,後來還生了個兒。」

    裴舒芬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趕緊對宋醫正行大禮,問道:「那藥草,現在還能不能找到?」

    宋醫正奇怪地看了裴舒芬一眼,問她:「寧遠侯夫人可是有需要?誰吃了雷公籐?」

    裴舒芬忙擺手,連聲道;「沒有!沒有!——我就是好奇。今日偶爾聽了這種藥草,本來是不信的,所以來尋宋醫正問個明白。」

    宋醫正看了裴舒芬一眼,撚鬚笑道:「除非尋到神仙洞府,否則是沒有可能的。」

    裴舒芬心裡一動,又問了問宋醫正有關的症狀,果然同楚華謹這幾次的病症相同,心裡已經從剛才的分,信到了八分。

    從醫院出來,裴舒芬有些茫然地在車裡尋思:如果讓楚華謹知道,他的病無藥可醫,也不知會怎麼樣?還有,為什麼是在西南中得毒?跟柳氏有沒有關係?……

    裴舒芬更覺得痛苦地是,如果不給他解了雷公籐的毒性,自己就算想生也生不出來了。

    從外面回到中瀾院,裴舒芬見桐月正在服侍楚華謹喝粥,一時看了心煩,隨便說了幾句話,便道:「桐月在這裡伺候侯爺,我去廂房歇著去。」便離了正房的內室,去廂房待著去了。

    來到廂房,裴舒芬將伺候的人都趕出去,一個人躲在屋裡面,閃身進了自己的琅繯洞天。

    很多天沒有進來了,藥圃裡面的藥草生了一茬又一茬,直待收割

    裴舒芬懶得再做活,逕直上了二樓,將那本找出來細細查驗。

    裡面的藥方很多,裴舒芬當年做多丸的時候,曾經見過一些別的藥丸,似乎跟嗣有關。

    裴舒芬一一看過去,果艚就看到了「絕精丸」一方,裡面的主要配料,正是雷公籐!

    裴舒芬心下大喜,趕緊拿著書去藥圃裡,仔細對著上面的圖,在藥圃靠陰面的角落裡,尋到了雷公籐。

    不愧是空間奇書,什麼東西都是成對出現的。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有毒藥,就有解藥。有補藥,就有損藥。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裴舒芬又翻了幾頁,果然找到了「絕精丸」的解藥,準確得說,是一味雷公籐的對頭·外頭市面上已經絕跡了的藥草。

    裴舒芬長舒一口氣,臉上終於又露出喜色,忙拿著醫書又四處尋了尋,很快就在雷公籐附近尋到了可解雷公籐毒性的藥草,趕緊如獲至寶地收割了下來,回到樓上去·按照上的配方,做能解雷公籐毒性的藥丸去了。

    這藥比較難做,而且要湯藥、丸藥一起吃才有效。裴舒芬費了一夜的功夫,才做了一個療程的藥出來,趁著天沒亮,趕緊帶著藥出了琅繯洞天。

    坐到廂房的椅上,裴舒芬看著手裡的藥丸和藥草盤算起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讓楚華謹知道他誤吃了雷公籐。若是他知道了真相,自己根本說不清自己怎麼會有市面上沒有的藥草·來幫他解

    好在單先生已經走了,這件事,只有他知,我知而已。

    楚華謹如今病著在家裡,只要不出去·單先生就沒法亂說話。等以後治好了,若是單先生又來胡噤,讓大夫診診脈就曉得單先生在胡說八道……

    再說單先生也身中奇毒,沒有自己給他解藥,大概也是活不久的。

    在心裡盤算好了,裴舒芬便將這些藥,同大夫開得藥混在一起,拿過去讓桐月服侍楚華謹吃下。丸藥每天兩粒·湯藥每天兩頓·吃半個月再說。

    賀寧馨在自己的須彌福地裡,果然見到了裴舒芬做出了絕精丸的解藥·不由微微一笑。

    網已撒開,魚也慢慢入網,就等著最後的雷霆一擊了。

    這邊簡飛揚來到東南道的承安府,已經快有四個月了。

    那謝運果然不是一般的狡猾。

    之前羅開潮他們帶著道上的一幫兄弟給他做了好幾樁大買賣,才取得謝運的信任,要求他們的大當家過來面談。

    大當家帶著人來了一兩個月,謝運才派人傳話,讓他們的大當家再交個「投名狀」,就算他們正式是謝運的人了。

    簡飛揚當然是大當家幕後真正的當家,聽了謝運的傳話,臉上陰沉了許久。

    羅開潮這日過來跟簡飛揚說話,見他在屋裡擦拭著一柄長劍,便笑道:「簡兄弟倒是悠閒。」

    簡飛揚見是羅開潮來了,忙讓他坐下,又親自給他沏茶。

    兩人如今的關係是道上的生死兄弟,當然將那套官民之分都拋開了,只論交情,不論其他。

    「簡兄弟對這個投名狀,到底有沒有打算?」羅開潮想了很久,不知道簡飛揚願不願意手上沾上無辜人的鮮血。

    簡飛揚軍中出身,是有「活閻王」的綽號不假,可那是斬殺萬羌人得來的,是對外敵而言。簡飛揚可能還沒有殺過一個大齊朝的無辜姓。

    謝運讓他們交的投名狀,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鬧。必須得鬧到一定規模,才能取信於謝運,也才能讓謝運見識到他們的本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聽了羅開潮的問話,簡飛揚揚眉笑了笑,道:「謝運要大的,咱們就給他來個大的。大到他受不了……」

    羅開潮有些愕然,忙問簡飛揚:「簡兄弟已經有了法了?」

    簡飛揚看了看屋外,見院裡空無一人,便拉了羅開潮到自己的書桌前面坐下,給他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承安府幾個店舖的名字。

    羅開潮看了這幾個名字,臉上神情古怪,問簡飛揚:「簡兄弟曉不曉得這幾個店舖都是倭人開的?」

    簡飛揚點點頭:「當然知道。」手腕翻動,長劍一抖,「所以挑他們。」

    羅開潮覺得不妥,對簡飛揚道:「簡兄弟,我在承安府也待了快一年了,知道得比簡兄弟要多一些。——這些倭人,可不簡單,咱們現在惹不起。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商人,後頭既有謝運,又有倭人大頭目,實力非同一般。」

    簡飛揚冷笑一聲,道:「哼,我就知道,看著是正經的商人,其實都是倭國的探!」

    羅開潮訝然:「簡兄弟如何得知的?」難道簡飛揚還有別的消息渠道?貌似他來到承安府,一直閉門不出,從來不與外人照面的。

    簡飛揚沒有說話。當年在西南,羌人裡就有許多這樣的人,打著做生意的旗號,其實是給羌人大軍做探和內應。——這些外敵,來來去去也就這麼幾招。不是大齊朝的人傻,看不出來·而是有人私心作祟,有意放縱而已。

    「跟兄弟們說,準備行頭,今兒晚上,做第一家。我找人查過,這家有十一個倭人·連下人都是從倭國帶來的,沒有一人是我大齊朝的姓。」簡飛揚先圈定了第一家。

    羅開潮看了半天,有些無奈地道:「……這家是開米鋪的。我們吃的米,就是從那裡買的……」

    簡飛揚並不說話,伸挽了個劍花,劍鋒過處,將一邊的桌斬了塊桌邊下來。

    到了深夜,羅開潮挑了最可信的個人,同簡飛揚一起·一共五人,身上藏了武器,換了黑衣,蒙了面,摸到了那家倭人店舖附近。

    那家倭人在承安府有十幾年了·跟街坊鄰居的關係好,也對人和善。若不是簡飛揚他們有特別的渠道知道消息,怎麼也猜不到就是這些看似正經的生意人,正悄悄地幫倭國大軍打前站······

    謝運不是要投名狀嗎?——這就是他們的投名狀!

    羅開潮本來還有些不放心,問過簡飛揚,既然倭人也是謝運頭上的主之一,弄死了倭人,謝運怎麼會接納他們?

    簡飛揚卻笑道:「我們要向謝運展示的·是心狠手辣·能殺能打,但是沒有什麼腦的樣。這樣的人·才是最能讓謝運這種疑心重的人放心的人。」

    在謝運看來,有些腦的人,在承安府裡都不會去動倭人。

    既然簡飛揚這樣說,羅開潮當然沒有不聽的()。

    那家店舖離簡飛揚他們落腳的小院不遠,他們五人趁著天黑,很快就摸到倭人店舖附近。

    承安府的店舖,其實都是前面臨街的倒座房當鋪面,後面二門裡住著東家。

    簡飛揚他們派了個功夫好的人先翻了院牆,進去打探了一下。

    許是承安府對倭人過友好。這些倭人在承安府住了十多年,從來就沒有受到過什麼不好的待遇,所以他們也放鬆了許多。諾大個院裡,居然只有兩條狗在院牆邊上守著。

    羅開潮他們帶來的人,都是道上打家劫舍的老手,這樣兩條狗當然不在話下,很快就被無聲無息地解決了。

    等前面探的人回來說清道了,外面的四人便一起翻了院牆進去,竄到二門裡面的內院。

    簡飛揚帶著四個人來到內院,四下看了看,便低聲按房頭分派了任務,各自行動起來。

    那四個人雖然是道上的好手,可是很快就發現,簡飛揚的心狠手辣,根本不是他們能比的。——在他們眼裡,這些倭人雖然是外敵,可也是人。而簡飛揚眼裡,這些倭人估計跟院裡的大樹一樣,任砍任伐,根本就不算是人……

    那倭人一家十一口,被簡飛揚一個人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無聲無息地滅掉了六個。另外四個人合夥滅了五個。

    滅了倭人的一個據點,簡飛揚又命另外四個人將倭人這十幾年來積攢的財物洗劫一空()。

    跟著來的羅四眼認為不合道上規矩,對羅開潮悄悄地道:「羅爺,咱們的規矩是劫人不劫財,劫財不劫人。可是簡爺······」

    羅開潮瞪了他一眼,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羅四眼不服氣,嘀嘀咕咕地道:「這人都殺了,還取人財物做什麼?」

    羅開潮拍了羅四眼的頭一下,道:「趕緊去裝箱!你那狗腦袋想破了也想不明白。——所以人家做大官,你只能做個劫道的。」

    羅四眼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羅四眼是跟著羅開潮長大的,羅開潮不拿他當外人,還是低聲開導他:「簡爺是做大事的,目的並不是銀。」

    羅四眼更不明白,不忿地問道:「如果不是為了銀,誰會去做山賊?!」

    羅開潮性拿蒙臉的布堵了羅四眼的嘴巴,在他耳邊道:「你再多說一句,連我都保不住你。」

    看了簡飛揚的手段,羅開潮開始明白簡飛揚這個人,為何能從底層小卒,一直爬到大將軍的位置。

    除了羅開潮和那位「大當家」,這群人裡還沒人知道簡飛揚的真正身份()。

    聽見羅開潮這樣慎重,羅四眼也覺察到簡飛揚似乎不是一般的官兒,便閉了嘴,跟著去房,裝箱。

    他們忙到快天亮,才抬著幾個大箱,直接送到謝運手下的一個堂口,說是第一個投名狀。

    謝運最近正好去了海邊的一個小漁村裡,跟倭人的高層接洽,就沒顧上承安府。

    等他回來,發現那群過來投奔的道上的人,已經將承安府裡六家倭人滅門,而且將所有的財物席捲一空,送到他的堂口裡當作投名狀。

    謝運起先聽說此事,氣得快中風了。

    可是當他看見送到自己堂口裡去的數十箱財物,便閉了嘴,改了口風。

    真沒想到,這些倭人積攢了這麼多的財物。

    謝運不是沒見過市面的人,可是也被這些黃白之物震驚了,更對這些諍段狠辣,卻不怎麼會迎合上意的前山賊們另眼相看。

    「去叫他們的大當家過來說話。我倒是要問問,他們動倭人,到底是交投名狀呢,還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謝運笑嘻嘻地吩咐道,居然不是很生氣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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