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9第三章 文 / 櫻影然

    松前弘樹反覆強調自己一個人沒問題，要綾瀨自己小心,而且他要快點還車,就開車走了——他的反應多少令綾瀨在意了些,因為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不過不是壞人的樣子……那就不重要了。

    「發生了什麼事？」

    島田秀雄看來剛下課，來接綾瀨時，一隻手抱著天女，另一隻手拿著課本和筆記——筆記與其說是記錄教授的發言，不如說是記錄島田秀雄的疑問，由他上課時直接給教授觀看，再一起討論——此時，他將課本放在學校餐廳的餐桌上，抱著天女,面無表情的坐在綾瀨身旁。

    四周的大學生頻頻打量他——更多的目光是落在天女身上——她們竊竊私語,又有點蠢蠢欲動。一般人都會喜歡幼年期的動物，綾瀨都習慣了。

    收回觀察周圍的視線，綾瀨伸手抱過天女，想了想，還是說出經過。

    「已經快三個小時了，但是現在對身體的控制力依然很差，藥效真可怕，」說到最後，綾瀨強調了那夥人用的藥，「不過對你們沒什麼危害，應該是作用在神經系統上的藥品。」

    島田秀雄腦波信號表示他一直在生氣，可他並不說話，綾瀨弄不清他為什麼不高興，便又說：「好在玲子小姐她們遇見了那種情況都是選擇毆打……否則中了藥就只能暴露了呢。」

    「呵。」島田秀雄忽然笑了。

    「？」

    「不，只是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島田秀雄微微側過視線看向走過來的幾個女孩子，繼續對綾瀨說，「大概是……」但是，他沒有說完。

    這是島田秀雄第一次欲言又止。

    綾瀨不禁愣了一下，「什麼？」

    島田秀雄卻沒有說明，「我還沒明白，需要再想想。」

    ……究竟發現什麼了？

    綾瀨卻不便再問，因為走過來的女孩子已經湊上來搭訕——她們想抱一下天女。

    天女在東大很受歡迎——島田秀雄似乎習以為常——綾瀨想著島田秀雄每天帶天女來上課，顯然已經是大學裡特別的風景。如此想來，那也很有意思的畫面。

    只不過，在與人相處的方面，島田秀雄對此顯然越來越自然。綾瀨觀察著，他會偶爾與認識的人打招呼時，神態自然，舉止幾乎沒有違和感，幾乎看不出是與平常人不同的。寄生獸越來越適合生存在人群中了。表情即使是假的，也愈發生動起來。

    如此想著，綾瀨說不出心裡是欣慰還是不安，總之有些不是滋味……算了，還是考慮怎麼解決列車事件背後的勢力才對。

    並不是能夠以個人力量解決的勢力，其背後牽扯的官員關係難知深淺。但是——不能以個人的力量，就要借用更強大的人的力量，以及更多人的力量——

    思考以此順利的進行下去，綾瀨下意識的伸手碰了碰制服上的校徽。

    在解決這個團伙的同時……還有那位幫助她的松前弘樹——盡快將犯罪團伙的注意力分散，才不至於讓他們針對松前弘樹。

    而且晴海所受的危險也會降低……

    「綾瀨。」

    忽然聽到島田秀雄的聲音，綾瀨立刻從思索中抽出注意力，望向島田秀雄，「嗯？怎麼了？」

    島田秀雄卻只是看著她，似乎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會怎麼解決這些人類？」

    所謂「這些人類」顯而易見指的是事件牽扯的罪犯。雖然訝異於島田秀雄對這件事的關注，不過綾瀨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驅虎吞狼，或者說是借力打力。不過——小秀雄，你好像很在意呀？」說到後來，一時間她不禁露出戲謔的表情，類似於挑逗的眼神帶著笑意。

    島田秀雄大概習慣「小秀雄」這個稱呼，眼神祇微微一動，便面不改色的說：「田村專注在生物科學的研究上，但沒有放棄人類的研究，我認為很有意思。」

    這句話略有些邏輯跳躍，不過很容易理解。而他又繼續說：「人類社會的構成非常複雜，越深入瞭解也越難以理解。明白一個又一個的『為什麼』，可依舊理解不到真正的『根源』，更不能確定在某種現象下，人類又有多少反應，又因為什麼產生這樣的反應。」

    「例如現在……我很在意，這樣的你，有著人類大腦的綾瀨會做什麼？也就是這樣。」

    而綾瀨已經回答過他的疑問，接下來，她所做的不過是「驅虎吞狼」。

    次日清晨。

    廣川市長在前往市役所的路上，一如往常打開收音機收聽早間新聞。原本再平常不過，然而，從收音機傳出的卻不是新聞節目開始前的音樂，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兩個人的對話。

    「綾瀨還在查這件事，你手腳要快，盡快解決她。」

    聽到第一句話，廣川市長就不由一愣，因為這聲音確實耳熟，而接下來另一個人的回答卻解答了這個疑問——另一個人接道：「那是當然，豐山警視長。」

    之後，收音機播放的對話繼續著。

    ——這是一段錄音。

    不知是誰錄下了豐山警視長與不明人士的對話，其中明顯透露了這位警視長參與犯罪的信息。

    而在廣川市長來到市役所時，他發現有一封裝著照片與錄影帶的大信封放在辦公桌上。

    照片和錄影帶大多記錄著豐山警視長對兩位已證實失蹤的少女進行猥褻的畫面和聲音——雖然這些畫面中的女孩身體並沒有暴露多少，但依然能夠證明豐山警視長在做什麼——另外一些證據，則是零散的記錄鐵道部警察或者其他人用藥迷倒女性，或拍攝艷.照，或監.禁女性。

    然而無論怎樣說，都是真實有效的證據。足夠記錄中的人被任何人審問。

    而除了廣川市長以外，很多市長以及議員手裡都拿到了同樣的證據——一場席捲政治、法律和民眾的風波就此掀起。

    畢竟證據的真實性不容置疑——儘管它是偽造的——不過，能替政客掃清政敵，能替媒體帶來新聞，能替民眾帶來安全……就足夠了。

    對，偽造的證據。

    綾瀨並不知道豐山是否與那團伙有關，但不妨礙她把他拖下水，畢竟豐山本來做過不少壞事——這是與教徒之間交談得到的訊息。豐山與黑道勢力不清不楚，也從中害過不少人，讓他來作偽造證據的主人公並不過分。況且，豐山在昨晚確實去向不明，事實上，綾瀨跟蹤發現他去參與了地下交易。

    無論什麼被挖出來，豐山也只能倒下去了。

    而對綾瀨來說，只要讓所有人都注意力都放在「電車.之狼」上面，並且攪渾官場，那麼至少在水落石出之前，晴海和那位松前先生都是安全的。

    將新聞看完，綾瀨笑瞇瞇的望向島田秀雄，忍不住伸手去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有秀雄就是太好了呢。」

    島田秀雄將視線從電視上轉到綾瀨臉上，「哦。謝謝。」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令綾瀨不禁笑出聲。

    沒有島田秀雄配合變形成其他人的模樣，那些錄影帶和照片就很難製成功，也很難有現在的說服力。這是毋庸置疑的。

    島田秀雄不以為意，只是問起廣川市長，「為什麼給廣川？」

    「要一視同仁呀，不然他沒收到證據就很可疑，」綾瀨說完又指了指腦袋，「我們的市長先生很聰明，這次也可以趁著**來上位，肯定有上級會被拉下馬呢。」

    「原來是這樣，人類的政治很複雜，即使是田村玲子也難明白和滲透……」

    不過事件後續確實與綾瀨沒有什麼關係了。

    最後在各方推動下，隱藏的犯罪團伙浮出水面，涉及此案的官員也一個個受審判決。

    這個團伙經營著包括性.交易、受雇報復等等活動，為幕後官員系統帶來豐厚到令人無法想像的盈利——其中性.交易大部分內容是賣.淫，但這個團伙最大的盈利在於派專人□女性並且錄像販賣，會員可預購併參與現場圍觀；受雇報復主要針對女性，最終將僱主指定的對象變成性.奴，替僱主毀掉對方的人生。據說受害者之中還有一些男性。

    總之用整個社會解決了這個團伙。

    ——自然有漏網之魚，但又能怎樣。

    綾瀨不強求斬草除根，畢竟那不現實。

    而晴海早已歸來，帶著真正的證據參與了破案——這對綾瀨來講，是尤為慶幸又開心的事。

    在最後一個落網官員被判決後，綾瀨心情愉快的走進日青製片，接受新的委託。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個懦弱的人，至少到現在都沒法從外公去世的悲傷裡走出來。

    對我來說，親人只剩下媽媽了呢……

    不過我不會放棄這裡的。嗯。

    嘛，這個故事主要是描述綾瀨的變化——從那種一力承當的模式變化成靈活的模式。整個社會並非一個人就能改變和抗爭的，所以要學會用別的強大的力量來解決問題。

    這也是人類的腦與寄生獸十分明顯的分歧。

    另外一個作用，也是為了交代綾瀨父親以前做的事情，在這裡引出，下一個故事會講述00

    下一個pa故事，是很普通的人生經歷。沒有什麼聳人聽聞的犯罪，只是人與人之間的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