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第五章 文 / 櫻影然

    「……」

    「？」

    「……」

    「…？」

    「！」

    「……？」

    「……」

    「綾瀨？怎麼了嗎？」

    「……」

    在進入七月的這一天，綾瀨忽然萬分焦慮不安,為此致使不明狀況的島田秀雄對著她一頭霧水。

    綾瀨看著島田秀雄透出疑惑的眼睛,一時說不清心裡翻湧的焦灼、不安以及委屈是什麼緣由,只能扁扁嘴，露出小孩才會做的委屈表情。

    島田秀雄皺起眉，滿眼都是困惑和感到奇怪的意思。

    看他這幅表情，心裡更是怪異的泛起憤怒來，綾瀨扭過頭，抱過抱枕半側著身體倚在躺椅上。

    「……？」島田秀雄探過一隻眼睛看她。

    綾瀨抿著唇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不光是腦**長奇怪，表情和反應也奇怪，但是身體沒有問題啊。」

    說著的同時,他沿著她的身體探知她的身體信號。綾瀨看到他透著「為什麼」的眼睛，心裡一軟，卻又感到想哭。

    想了想，綾瀨目不轉睛的望著島田秀雄的眼睛，「如果難產呢？」

    「難產？」島田秀雄一愣，「你應該能調整身體，而且胎兒正常，不至於發生難產的意外。」

    「這孩子不正常。」

    綾瀨說話時語調平淡，「如果出生時忽然從我身體吸收更多能量，一定會難產。」

    「……」

    「還有……」綾瀨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兒，無外乎就是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而這些意外令她十分焦慮。

    這顯然不科學。

    ——處於預產期附近的綾瀨難免產生「產前憂鬱症」的症狀。綾瀨自己也察覺到，然而內心的感受實在太強烈，連大腦也因為這些「杞人憂天」的可能而變得混亂。

    為了確保生產的安全與順利，島田秀雄閱讀了許多關於孕期和產後的書籍，綾瀨相信他也應該判斷出她的情況了。

    但是島田秀雄表情很平靜，甚至在她午睡時出門。

    綾瀨生氣了。

    或者說，產前憂鬱症致使她的情緒十分敏感、激烈又莫名其妙。

    明明知道這是不正常的反應，卻無法去控制，是令綾瀨更加煩躁的心情。並且是無法轉移、無法平息更無法發洩的糟糕情緒。

    直到島田秀雄回來，綾瀨的情緒才有了一個爆發點——但綾瀨依舊忍耐住這種不講道理的暴躁。

    你去哪裡了？

    你去做了什麼？

    ——如同掙扎的魚在喉嚨間蹦彈，卻一個字也沒有蹦出來。

    綾瀨的理智控制她不做出莫名其妙的行為。

    島田秀雄抱著一隻有半個綾瀨大小的毛絨玩具熊，另一隻手拎著一隻綾瀨眼熟的毛絨玩具狗。他一言不發的走到綾瀨面前，將那隻大毛毛熊遞給她後才開口，「雌性人類喜歡柔軟的皮毛，毛絨絨的動物或玩具能安撫雌性人類的情緒，不過動物身上的病菌可能會使你受到感染，所以我選擇玩具。」

    下意識接過大毛毛熊抱在懷裡，感受到毛絨觸感的同時，綾瀨的心情也神奇的平靜下來。

    「這是照著你朋友留給你的玩具選的，之前的住所被警察查封，暫時取不回那個玩具。」島田秀雄把那只比較小的白毛玩具狗遞過來。

    「……笨蛋。這是不一樣的，就算外形一樣，意義卻不同……笨蛋秀雄。」綾瀨只感到莫名的口乾，心底彷彿隨著接觸到的柔軟毛絨而漸漸變得溫暖柔軟。

    那份溫柔的感覺就如同綾瀨此時所感受到的被撫摸頭部的感覺一樣……被撫摸頭部！？

    受到驚嚇的綾瀨睜大雙眼，身體僵硬——島田秀雄正彎□抱著她的肩，並以不可思議的輕柔力度撫摸著她的髮絲。

    綾瀨的臉幾乎貼上他的胸膛，耳邊傳來他清晰的心跳聲，他身體的溫度透過這幾乎忽略不計的距離傳到她的臉上，滲進心底。

    這太……

    「謝謝。」綾瀨輕聲道謝。

    暴動一天的情緒一平息下來，便感到精神上的疲憊襲上心頭。綾瀨眨眨眼睛，輕聲歎口氣後摟著大毛毛熊合上了眼。

    ——累了，睡一會兒吧。

    「真難理解……人類。」

    島田秀雄察覺到綾瀨睡著之後，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停下撫摸她頭部的動作，手掌貼在她頭髮上，「因為這樣的行為而停止躁動……」

    他微微抬頭看向窗外的海景。

    ……人類總是需要許多令其他生物不理解的、多餘的、莫名其妙的方式。

    越瞭解人類，就越難理解這一種族。

    像是綾瀨千秋。

    「對我產生人類的『愛慕』之心嗎？太難理解了。」

    困惑於此的寄生獸無法丟棄那比貓科動物更強烈的好奇心。

    島田秀雄垂下眼看著綾瀨，眼睛深處是藏在困惑情緒之後的、更單純又敏銳的東西。而後以帶著好奇與探索性質的眼神，低下頭將唇貼上綾瀨的額角。

    「……不對，還是不能感受到那種心情。」

    實驗行為告之失敗。

    雖然沒能解決所產生的疑問，卻並不令島田秀雄感到相當困擾。

    於他而言，與綾瀨的時間還很長，足夠進行更多的瞭解。

    ……

    七月五日日出之時，綾瀨與島田秀雄的孩子出生了。

    是出生時與人類小孩沒有差別的孩子。

    但也只是出生時。

    「不……」

    顫抖的嘴唇吐出不肯相信的詞，綾瀨還倚靠著床頭，以透著絕望的眼睛盯著在島田秀雄懷裡——伸展開柔韌卻又堅硬的肢體——那個在出生時還是人類嬰兒模樣的孩子。

    即使早已知道這不會是普通的人類嬰兒，但是，綾瀨依然無法阻止從心底瘋狂蔓延開的絕望。

    ——連她的遺傳因子也已經不是人類的！她不是人類了！是自然界也必須承認的，她不再是人類！

    與其說無法接受，不如說是絕不願意接受這種事實。

    媽媽。

    媽媽……

    ——是熟悉卻從未正面感受過的腦**長。

    綾瀨一怔，腦海裡閃過一道似曾相識的感覺。

    「綾瀨，她要你抱。」說著這句話的島田秀雄將孩子遞給她。

    即使是舒展著異於人類的觸手，卻也是一眼看去就能感受到那份柔軟嬌嫩——這是剛剛出生的孩子。

    綾瀨幾乎是以一種茫然的狀態抱過孩子。

    這個孩子，是她的……是她的。

    是她的孩子，卻也是帶給她絕望的事實證據。綾瀨心中複雜得無法以喜悅的眼神注視懷裡的新生兒。

    如果，如果是人類的小孩——

    作者有話要說：0w0

    我突然忘記自己的文風了………………………………………………………………

    ↑

    沒看過寄生獸，或者不敢看寄生獸的姑娘們，上面這幅表情充分、直接表現出寄生獸吃飯的姿態……（喂）直觀瞭解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