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第十五章 文 / 櫻影然

    「那個，我好像聽到下面有聲音。」

    綾瀨指著覆蓋著地毯的地面,對警察說。

    曾根原薰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自然,警察在地毯下發現了隱藏的儲藏室,同時從中解救出尾崎倫子。

    之後尾崎倫子與曾根原薰子自然隨警察回警署接受調查。

    「老師想拿我研究變身人……」尾崎倫子在離開時，悄悄與綾瀨說了這樣一句。

    研究變身人？

    自然是曾根原薰子發現尾崎倫子的秘密了。

    囚禁尾崎倫子的原因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並且便於她對倫子進行研究。

    那麼，曾根原薰子是否會透露尾崎倫子與常人不同呢？

    畢竟對於一個成人——尤其是老師而言，一旦落實「監禁」之罪，等待她的不僅是法律制裁，同樣的，她在教育界以及學術界的發展都沒了未來。

    假設曾根原薰子透露監.禁尾崎倫子的原因。

    可能警察會將這當做笑話,也可能相信她。但是無論是哪種可能，作為公職人員，政府不可能公開變身人的事情來加重民眾的恐慌。

    但是，尾崎倫子會被處理。

    政府一定會採用不引人注意的手段來解決「非我族類」。

    同樣的，曾根原薰子也會因此被處理。

    至於對她們的處理方法——最差不過是死，更多的恐怕是限制自由。

    在綾瀨思考這些的時候，不知不覺被人攔了一下。

    「同學你好，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

    來人笑容迷人，眼神深邃。

    是那位被綾瀨注意過的自由記者。

    一定是為了什麼而找上她。

    「什麼事？」綾瀨便站在原地，亦打算藉此交流機會探知他的目的。

    「我的名字是小田切貢，職業是自由記者。」

    他介紹後，唇角一揚又問，「貴校今次發生教師綁架學生的事件，你有什麼看法？能給點時間與我談談嗎？」

    「……」綾瀨略一遲疑，便笑道，「沒問題呀，但是我並不知道具體情況。老師會把我朋友藏起來也讓我十分驚訝。我都在想她會不會是變態，有比如喜歡女孩子之類的興趣。」

    「看來同學對這位老師很有怨言啊。」小田切貢微微一笑，竟是媚態天成。

    或許用媚態天成形容他相當唐突，但綾瀨認為這是再合適不過的形容。

    但是，一笑一語都是假的。

    綾瀨低頭撥弄耳畔的髮絲，聲音壓低，「對傷害朋友的人抱有敵意難道是不應該的嗎？」

    心生不耐。

    同樣是假象，為什麼人類偽裝的言行舉止卻令她百般厭惡？

    這真是奇怪的現象。

    應當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明明一樣戴上假面，不應當抱有偏見。

    「……」小田切貢有那麼一會兒沒有說話，只是觀察她。

    但在綾瀨想說話的時候，他又平靜地說道：「那位名叫曾根原薰子的老師……」

    「？」

    「她的父親曾經是生物學界有名的教授，可惜走錯研究的方向，最後鬱鬱而終。」小田切貢述說時帶著微笑，「會不會這位曾根原老師繼承了她父親的遺願，也開始研究被學術界評為『歪道邪說』的論題？那可太危險了。」

    「什麼研究？很危險？明明是歪道邪說，那……那堅持研究的她是不是得了精神疾病啊？」綾瀨緊張得垂頭咬指甲，露出苦惱且焦急的樣子來。

    「似乎是針對傳說中狼人之類的研究。不過別擔心，她私自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法律會制裁她。」

    「是嗎？如果讓這種人在社會上……太可怕了。連學生都要拿來研究……簡直不像人……一定是嚴重的臆想症！」

    與小田切貢的對話不過幾分鐘便結束了。

    綾瀨對於他的目的依然不甚清楚。

    交談中並沒有特別的話題，這位記者顯然謹慎，或者說很狡猾。

    假如他是曾根原薰子的同夥？那不應該找上她交談，而是該對她進行報復才對。

    假如他不是曾根原薰子的同夥……

    那麼他獲取消息情報的速度很迅速，而且他的行動力很強。

    從尾崎倫子被發現，到現在不過幾個小時，而他不僅得知了這個消息，還查到了曾根原薰子的背景。

    這人真是……討厭。

    綾瀨感到這個人危險。

    「殺掉就是。」

    島田秀雄一面張口吞掉綾瀨餵給他的魷魚，一面以理所當然的表情對綾瀨進行支援。

    綾瀨一聽就無奈，看著島田秀雄不含深意的眼睛，忍不住拿飯團往醋裡一滾後塞他嘴裡，「笨蛋。」

    殺人就解決問題的話，會成為愚蠢的慣性思維。

    島田秀雄沒有吐掉食物的習慣，只道：「好酸啊，綾瀨……為什麼罵我？」

    「不准撒嬌。」

    「我說過這不是撒嬌。綾瀨，我沒有人類的感情，並不明白什麼是撒嬌，也不會撒嬌。另外，你為什麼罵我？」

    「因為你是笨蛋。」

    「為什麼？」

    「真笨，呆子。」

    「又罵我……雖然我沒有人類的感情，不會因為被罵而生氣，但是果然不明白。」

    「夠了，就算你呆得絕無僅有，我也不會寵你！」

    「我明白了。但是這跟『寵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寵我？又或者，為什麼不寵我？」

    「……」

    「綾瀨？」

    「噗……」

    綾瀨忽然忍不住想笑，而她也笑了，對著島田秀雄笑得怎麼也止不住。

    對面的寄生獸露出疑問的眼神，綾瀨看見他乾淨的眼睛，一瞬間只覺得就好像心靈被洗過了一般。

    真是令人自嘲又欣喜的反應。

    慢慢止住笑聲，綾瀨伸手過去觸摸他的頭部，眼裡也禁不住流露出笑意。

    「秀雄，我喜歡你。」她說。

    然後，她迅速用島田秀雄經常表露的理直氣壯的表情說道：「所以對你說『笨蛋』之類的只是日常的感情表達，並不是罵你呢，笨蛋。」

    「原來是這樣嗎？人類的交往真複雜。」島田秀雄一聽這番話，信了。

    真呆。

    綾瀨如此想，唇角的弧度更深，忍不住再摸摸他的臉，卻聽島田秀雄又說：「你喜歡我嗎？是想要『交.配』的那種感情嗎？可是你懷孕了，現在交.配有危險性。」

    「……」

    一定是因為她又灌輸奇怪的信息給他，所以遭到現世報。綾瀨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因為綾瀨沒說話，島田秀雄便又說：「而且我沒有人類的感情，你對我產生感情毫無意義。」

    「才不是！」

    「什麼？」綾瀨的突然激動顯然讓島田秀雄驚訝了。

    而同樣的，綾瀨本人也感到驚訝。

    心臟的跳動一時間激烈了許多。

    是因為「他沒有人類的感情」而激動，還是「對他產生感情毫無意義」而激動？

    綾瀨想到此，自知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綾瀨信寄生獸沒有人類的感情，但不信寄生獸不會產生感情。

    同樣，她從不認為對朝夕相處的對象產生感情是毫無意義。

    但即使如此清楚的明白，卻依然無法平靜她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0w0

    嗯，我要安排蹩腳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叉腰笑。

    p.s.這次感冒傷了元氣，現在雖然只是不時咳嗽，但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感覺……碼字都沒力氣qaq

    依舊請大家將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