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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章 兄妹 文 / 唐咩咩

    更新時間:2013-09-05

    夏琰飛推開書房門進去的時候毫不意外的聞到了一股煙味,夏琰汐背對著門坐在那裡,手裡夾著的煙還是夏琰飛放在書桌上的半盒。

    她看著夏琰汐的背影,突然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夏琰飛是知道按正常套路來的話她應該把自己受過的傷痛,自己發現那本書後的迷茫和驚恐,自己無人述說的擔憂全部都倒給夏琰汐聽。

    可是夏琰汐在她的生命裡缺席了太久,久到夏琰飛已經成長成了一個僅僅只相信自己的人,也變成了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生動活例子。

    不過怎麼樣,夏琰飛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他終歸還是你血脈相連的親哥哥。

    其實夏琰汐坐在這裡,手裡夾著的煙只抽了剛開始的第一口。

    剩下的時間裡,他就看著這根煙慢慢的變成煙灰,而後再慢慢慢慢地摔到地板上變得屍骨無存。

    實際上他對夏琰飛的感情很複雜。

    夏琰飛的天賦高過他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他們兩個在成長過程中實際上是和其他人反過來的——別人家都是妹妹生活在哥哥的成績之下,他卻是一直看著夏琰飛輕而易舉的就能達到他拼盡全力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所以在夏琰飛小時候他對她不聞不問實際並不是因為叛逆期,而是他除了這種姿態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姿態面對這個妹妹。

    可現在他們兩個的事業並沒有重合的地方。

    也是當他開始設計首飾設計這個行業以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對夏琰飛虧欠甚多,那時夏琰飛卻早已回到了這片土地。

    夏琰汐一直以為自己對夏琰飛其實沒什麼類似瘋傳的兄妹獨佔欲這種奇怪的東西,可是當他今天看到打開門的敖遠時卻從心底湧出了名為嫉妒的情緒。

    憑什麼呢,他心想,我這麼寶貝的妹妹,我盡力彌補這在她人生中的缺席,你又憑什麼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和她在一起?

    世上除了夏琰飛,怎麼還會有第二個人讓他覺得明明不是愛情卻對這個人又掛念又擔憂,同時為這個人每一次成功深感驕傲?

    這個人,他怎麼能拱手相讓?

    最終還是夏琰飛打破了一室詭異的沉默,她慢慢走到夏琰汐身旁坐在了地上,頭輕輕地靠在對方的膝蓋上。

    就好像還是當初那個受了欺負哭著回家的女孩子一樣。

    「哥,你知道嗎?」夏琰飛的聲音平靜的像不起一絲波瀾的湖水,「我似乎就剩下三年好活了。」

    夏琰汐聽了這句話身體劇烈的一顫,手裡的香煙做了自由落體運動掉在了地板上,可是他沒時間去關係這個,他赤紅著眼對她幾乎是用吼的詢問:「你開什麼玩笑?」

    夏琰飛的聲音依舊那麼平靜,還有什麼可以激動或者怨天尤人的呢,最艱難的部分早已度過:「我沒開玩笑。」

    隨後的時間裡她就用這種平靜的聲音從頭講述了整件事情,從方沉曄找上門來到那個小小的山村,再到那個漆黑的蛇室,再到幾個人最後狼狽的奔逃,甚至連在老宅的事情也完完整整的講述,連同敖遠的身份。

    方應曾經對她說去試著相信其實沒什麼壞處,藍若雪也曾經指著她問夏琰飛你特麼是不是哪次下地的時候把大部分感情都丟在裡面了,否則怎麼就能做到除了自己以外一個人都信不過?

    這時候夏琰飛突然明白過來,面前這個人是自己血脈相連永不可分的哥哥,如果她連他都信不過那還能信得過誰呢?

    所以她終究選擇了毫無保留的訴說,選擇了毫無保留的相信。

    夏琰飛說完後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可當沒過多久夏琰汐的手放在她頭上開始為她捋順一頭長髮時她突然就覺得委屈起來。

    這種情緒出現的莫名其妙,哪怕是看到老宅的那本書的時候她也僅僅是感到憤怒和迷茫,這麼多年裡她第一次覺得很委屈。

    然後她就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覺得這不到一周的時間裡她居然哭了兩次真的很不科學。

    「沒事。」夏琰汐一邊理著她的頭髮一邊對她說,聲音篤定萬分,讓人無法質疑,「有我呢。」

    「有你頂個毛用。」夏琰飛一邊哭居然還能一邊吐槽,哭紅的眸子忙裡偷閒的撇了他一眼,「常年不回歸祖國的人少來騙人。」

    可是這種語氣卻讓夏琰汐受寵若驚:「我說你終於有依賴哥哥的想法了?我真是太感動了……嘶你咬我手幹嗎?!」

    「誰讓你胡說八道?!」夏琰飛坐起身擦眼淚。

    夏琰汐覺得剛剛她的語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他手上快要破皮的牙印作證。

    「你現在就在找線索?」夏琰汐揉著手問毫無形象的擼鼻涕的夏琰飛,後者連看都不看他:「是啊,不過早上張軒給我打電話說他好像有消息,晚上整理好了打包給我發到郵箱裡。」

    「他還鍥而不捨的追你呢?」

    「你能不要神展開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兩人對視了半晌,隨後夏琰汐靠上了椅背夏琰飛直接躺在了地上低聲笑開。

    「這事別跟老爸說。」夏琰飛一邊笑一邊說,「省得他擔心的急吼吼的就回國了。」

    夏琰汐也在笑:「我當然知道,否則不光是老爸,老媽也得回來。」

    「你敢把這句話當著媽媽的面再說一遍不?」

    「不我還不想找死,不像你一天到晚各種作死。姑娘,不作就不會死你怎麼就不知道呢?」

    兩個人輕鬆地閒聊著,完全沒有前些年的刻意的疏遠和討好。

    為什麼呢?

    因為這個世界上,血管裡留著相同血液的,不管怎樣一生一世也無法分離的僅僅只有對方而已。

    旁人再怎樣都無法達到這麼近的距離。

    僅僅因為你我是血脈相連的兄妹,而我們僅僅是明白的太晚。

    好在終究明白過來這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沒有終生執迷不悟,沒有眾生陷在這個死胡同裡。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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