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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章 蕭府賤奴 文 / 胭脂若

    大洪王朝的夜是如此的漫長,蕭然抬頭望天,天上一輪圓月,每逢佳節倍思親,十五的圓月,皎潔如圓盤,本該是與家人團聚的日子,可是,她的家人,她的家人又在哪裡?自從當時無意間觸碰到實驗室那個還沒有完成的時間機器開始,她就莫名的穿越到了這個歷史上並未存在過的王朝。

    誰說穿越者的生活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蕭然可不這麼覺得,為了謀生,她進入蕭府成為丫鬟,她別無選擇,什麼可以憑著新穎的想法脫穎而出,那都是騙人的,蕭府的生活,單調而壓抑,她們這種被買來的丫鬟是最低等的,處處遭受著打壓。

    蕭府主母狠毒,但凡露頭的丫鬟都第二天就失蹤了,一月之後就見到護城河上泡的發脹的屍體,蕭府的嫡女囂張嬌縱,稍一不順意便是一頓皮鞭。

    蕭然雙手合十,寬大的衣袖之下細長的胳膊上青淤之痕清晰可見。不過是幫助新來的丫鬟說了兩句話,就被林媽媽記恨,故意找了她的差錯,罰了晚飯、月俸還挨了一頓鞭子。

    「咦,然姐姐,你在這裡幹嗎呢?今天可是有戲聽的!」稚嫩的卻讓人心莫名溫暖的聲音響起,蕭然回過頭,看到十歲的小少爺可愛的身影,他身著一件荷葉領的白色素衣,鑲著金絲的花邊和寶石,蕭府唯一的少爺,被蕭老爺無限的寵著,可是蕭然知道他並不快活。

    「小少爺,你怎麼也不聽戲呢?一會兒老爺找不到你該急了!」蕭然將他拉到自己身旁,擦了擦他嘴角的桂花糕渣,問道。

    小少爺努了努嘴,「他們說的都是假話,我不愛聽!」話裡透出一股孩童的天真。他想了想,得意的笑了,從衣服裡小心翼翼的拿出用錦帕包好的桂花糕,「我偷偷偷帶出來的,戲不好聽,可是糕點還不錯啊!你趕緊嘗嘗!」

    接過溫熱的糕點,蕭然的眼眶濕潤了。眼前的小少年生活的並不快樂,他是庶出的孩子,上有一個姐姐,被夫人撫養長大,夫人一心希望他可以忘記自己的出身,不要再管庶出姐姐的死活。可是他幾次三番的暗中幫助姐姐,還對她們這些低等的婢女微笑,夫人心裡記恨著他,對他越發苛刻,可是他都忍著,微笑著安慰著她。

    第一次見他是她一個人被責罰洗了所有的衣服。他知道她沒有吃飯偷偷地帶了冷飯,看到她的手受凍,偷偷的拿來金瘡藥,知道她不開心就一直講著笑話,其實,蕭然知道,他的心裡也是有著難處的!

    稚嫩的卻總是微笑著的純潔少年,就像是天使下凡,他用寬容和溫和讓蕭然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

    想到夫人如果發現小少爺失蹤,一定又是一頓懲罰,蕭然面色微變,「小少爺,您還是回去吧,否則夫人會不開心的!」

    小少爺胖嘟嘟的臉上有些懊惱,他眉目裡的陰霾讓蕭然不忍,她暗暗發誓,自己一定不要灰心,出人頭地,有朝一日一定要幫小少爺脫離苦海,讓他的笑容永遠都那麼純粹!

    「好吧,我回去了!」小少爺起身,低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蕭然心有不忍,卻也知道那是為他好,她點了點頭,小少爺轉身離開。蕭然將懷裡的桂花糕握的越發緊了。

    天空突然間烏雲密佈,烏雲頃刻間遮擋了圓月,大雨傾盆而至,蕭然望著消失了的小少爺的身影,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些不安。她咬著下唇,追了出去。

    遠遠的她看到小少爺的身影還沒有來得喊就看到突然衝出來的兩個黑衣人架走了小少爺,她剛準備呼喊,頭一陣眩暈,身子一軟就倒在地上。

    天旋地轉,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蕭然心掛小少爺安危,咬了牙,使出全身力氣拿起地上的石塊割破腿上的皮膚,鮮血殷紅刺目,尖銳的疼痛讓她清醒不少。

    待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眼睛瞪得老大,只見河岸上兩個黑衣人正狠狠地將小少爺的頭摁進水裡,小少爺掙扎著,手指死死的扣緊他們的皮膚,可是他們的力氣也越發的大,小少爺猛力的咳嗽著,漸漸的失了力氣……

    「不要——」蕭然吼道,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其中一個黑衣人一把扯過蕭然,閃亮的匕首在暗夜裡泛著冷光,尖刀無情的刺入,蕭然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已經流盡,她倒在地上,看到他們粗暴地將小少爺扔進河裡。

    那個純潔如百合的少年……這麼多年他對自己的好早就已經浸潤了她失望的心,她早就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她能為他做些什麼呢?看著他的死她無能為力,甚至不知道兇手是誰?

    「不要哭,這顆糖給你!很甜的!」

    「你為什麼要傷心呢?我給你唱個歌吧!」

    「然姐姐,然姐姐,太好了!我終於有真正的姐姐了!」

    「然姐姐,不要難過,我陪你說說話,好不好?」

    ……

    她生病的時候,只有他肯到柴房裡為自己端藥;只有他,怕她一個人寂寞,為她唱歌;他的歌聲並不好聽,稚嫩的童聲,可是卻是她聽過的天籟般的歌聲……

    她緊緊地咬著牙關,不肯閉著眼睛。密閉的刑具房裡,無論他們對她施以何種處罰,讓她簽字畫押承認害了小少爺,哪怕是火烙,刀割,她都隱忍著不發一言,不屈服,為的不過是見到那個害了小少爺的兇手,看到兩個黑衣人怒罵著無可奈何地模樣,她在心裡冷笑,儘管已經非常的疲憊,儘管十分的想睡,可是,那個兇手卻還沒有出現……

    果然,看到他們氣急敗壞無可奈何,看到其中一個黑衣人出去,不一會兒,外面響起了玉珮相扣的聲響,聞到了女人身上的胭脂味道,她努力的抬起血肉模糊的眼睛,縫裡終於看到了來人的樣貌……

    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她苦笑著,眼前所過的皆是過往和小少爺朝夕相處的畫面,今生無望,若是有來生,小少爺,相信我,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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