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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部——獻血之屋第十一章 文 / 徐旖夢

    「睡在這裡會著涼生病的。」

    一隻手輕輕的拿開蓋在他臉上的書冬日燦爛的陽光直射他的臉讓他一時間睜不開眼睛但是鼻翼間淡淡的梅香告訴他誰站在他的面前。他翻起身伸手拿回自己的書:「不要跟我說話被看到了連你都會受罰的。」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留著齊耳中淡藍色的棉襖黑色的長裙讓她顯得愈亭亭玉立她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手裡拎著一隻小小的木頭飯盒:「不要鬧脾氣了快吃點東西吧!你再鬧彆扭表姨就更傷心了拿著啊!」

    不由分說她從飯盒裡拿出一個雪白的大饅頭塞進他的手裡。他實在拗不過了再加上從早上跑出家到現在還滴米未進呢確實有點餓於是便拿起飯盒裡的筷子狼吞虎嚥的吃著饅頭和小菜。

    少女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當看到他嘴角上的一片淤青後她的目光又黯淡下來:「我說…不要那麼固執了好嗎?表姨父再怎麼說也就只有你一個兒子你要是不爭氣了他還能指望誰呢?…」

    他放下饅頭和筷子不滿的看著她。女孩連忙擺手:「好好!我不說了你繼續吃!」

    她的頭在陽光下亮晶晶的像烏木一樣漂亮他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將塞了滿滿一嘴的東西嚥下去道:「爹根本不把我當回事說什麼都是師兄怎麼樣師兄怎麼樣自從他幾年前來到這個家。爹什麼時候把我放在眼睛裡了啊?」「原來少爺是在鬧彆扭呢!」少女揶揄的看著他他紅了臉低下頭狠狠咬了一口饅頭

    她摘下自己的圍巾。細心的給他圍在脖子上認真地看著他地眼睛:「呂。你要記住你是淳於家的孩子只有你才是純正的血統就算是表姨父也不能否認這一點。他之所以對你嚴厲全因為對你給予了莫大地期望。不希望你輸給任何人要是能夠明白了他這樣的心意你又還有什麼生氣地呢?」

    呆呆的看著她美麗白皙的臉他不由自主又紅了臉連忙推開她的手猛扒了幾口小菜:「你懂什麼啊?!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女孩家家躲在屋裡做繡工就好了不要摻和這些事情!」

    「是是。遵命就是了!」女孩笑著拉起他:「吃點就算了快跟我回去吧表姨看你跑出門。都快急瘋了幸虧我猜你就在這裡。冬天的果樹林子有什麼好看地。等夏天來了。我陪你來抓蟋蟀啊!」

    「又不是小孩子了抓什麼蟋蟀…」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他還是暗自雀躍起來。

    女孩的身影在冬日裡顯得那樣鮮亮就好像一隻淡藍色的火炬一樣照亮了他很長一段歲月想起來雖然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可是記憶還是那麼清晰痛苦也是一樣的清晰…

    「你是誰?」

    和父親生衝突沒過多久他在書房門口遇見了一個男人茶色的頭白皙漂亮雖然用「漂亮」形容一個男人不怎麼合適但是他那時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男人正從書房裡走出來看到他便停下了腳步臉上帶著凝重的表情:「請不要忽視了他的可怕。那個殺人犯徹頭徹尾地怪物!」

    他感覺到驚訝正想開口問清楚的時候男人已經撇下他向走廊另一頭走去了他想要追上去書房裡卻傳來父親叫喚他的聲音他只好放棄了追趕地念頭硬著頭皮走進了書房。

    「爹剛才那是什麼人啊?」

    「說是你師兄的舊相識說了一些不著邊際地話。」做父親地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心中一驚難道剛才那些惡毒的話都是說師兄嗎?什麼叫做殺人犯…難道師兄做過什麼壞事嗎?他看著父親:「不知道爹爹找我過來是為了什麼…」「聽說你地功課又沒有完成。」父親抬起眼睛那眼神很犀利讓他抬不起頭來:「是…請爹爹責罰。」

    「算了。你這個德性什麼時候才能振作起來呢啊!」父親將手一揮轉過臉去不再看他了。

    沒想到竟然能夠這麼容易就糊弄過去他有點吃驚雖然竊喜不用受皮肉之苦了但是筆直得站在那裡還是覺得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對了還有一件事。」

    果然!他連忙傾身向前仔細聽著。你表姐年紀也不小了我和你表姨商量過也和你母親商量過覺得她跟你師兄還挺般配的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人也不用那麼多繁文縟節了找個好日子讓他們成親吧!你就不要惦記著到處玩了不是學降頭術的料幫幫家裡做些活計還是可以的吧?…」

    他只覺得耳朵裡「嗡」的一聲眼前有點黑:「怎、怎麼可以?!為什麼是師兄?!我不同意!我…」

    「你那點心思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不過…」父親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你表姐雖然也是一表人才美人胚子又很是乖巧但是她自幼喪父和母親相依為命兩個弱女子如果不是咱們家接濟早就餓死了!你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淳於家的獨子說什麼也要娶個有門第的小姐為妻!…」

    父親面前他的所有反抗都變成了無助的掙扎具體都是怎樣的慘烈他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來年的夏天她穿上了大紅色的嫁衣搬出了大宅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接著就是她懷孕的消息接著就是她去世的消息…

    最後再見到她只有一口擺在靈堂中的棺材。

    他沒有哭這讓父親很滿意他也同樣滿意作為丈夫的師兄那種淡定悠閒的態度好像棺材裡面躺得不過是個假人沒有人關心她是怎麼來到這世上也沒有人關心她為何又要匆匆離開。

    淳於呂慢慢睜開眼睛乾澀的眼眶感覺到了疼痛。

    如果父親看到現在他的樣子是不是會交口稱讚呢?是不是覺得他已經達到了他要求的境界?無血無淚像螞蝗追求鮮血一樣貪婪的追求黑暗的力量…

    他想坐起身來卻現有人壓在他的胸口上睡的稀里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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