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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驚世婚禮!(大結局) 文 / 玉木一

    草青木長,微風徐徐。

    這片大陸上,經過了這月餘的時間,已經恢復的差不多。

    三國之間的戰亂,在此時也已經徹底平息,曾經的三分天下,在今後注定合併為一。月弦國內,月流觴坐在龍椅上,看著手中的請柬,表情淡然,摩挲著上面的三個字跡,將苦澀全部吞嚥腹中。

    「月王,這下月初五是皇上與皇后的大婚,您…您要不要去?」如今身為月王身邊的首席帶刀侍衛的穆青,看著月流觴摸著『桃月宴』這三個字,有些心疼的問著。

    誰都知道,這天下已經統一,而且他後來也才知道,曾經的太子與龍宴國的四王爺之間存在了怎麼樣的約定。

    三國戰亂,瀝粵早已經被收復於龍宴麾下,而太子又在當初與龍寒約定,所以曾經的瀝粵國與月弦國,如今全部變成了龍宴國的諸侯國。

    國內一切全部由兩個王來統治,但他們已經隸屬於龍宴國卻是不爭的事實。

    穆青是從來都沒想過,曾經的太子竟會與龍寒之間有那種約定,甚至他根本不敢相信,太子就這麼對龍宴國的龍凌俯首稱臣,甚至不需要對方揮軍而至,直接交上了月弦國的國璽。

    他也想過,這是否是太子另有打算,可現在看來,已經半月有餘,變成了諸侯國的月王的太子,安心打理著月弦國內一切的事物,而且為表忠心,將全部軍事力量,上交給龍宴國。

    這是曾經的他們想都不會想到的事情,但如今就是這麼真實的擺在眼前,月弦國的一切都沒有變化,要說龍凌也的確夠寬宏,所有的事都交給月王來搭理,除了收攏了軍隊,其他的一切照舊。

    而穆青也不傻,自然是看出了月王對現在這樣的狀態很是滿意,說甘心是不可能的,穆青甚至是十分疑惑的,為何當初那個胸懷凌雲壯志的男子,在手握重兵的情況下,還是這麼輕易的就交出了兵權,這不合邏輯的。

    「你在想什麼?」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兩下拉扯的穆青,突然聽到月流觴的問話,立刻低頭說道:「回王,沒什麼!」

    月流觴斜睨著站在自己旁邊的穆青,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沒什麼?孤王都說了半天了,你都沒聽到?思春了?」

    對於這個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屬下,月流觴與他是親近的,自然說話也沒有任何遮攔,況且此時的大殿上,也只有他們兩人,太監宮女都在遠處伺候,也不會隨意偷聽他們的話。

    而穆青則面色糾結的看著月流觴,對於他玩味的笑意沒有動容,只是想問什麼,卻始終有些難以啟齒。

    「你想說什麼?直說!」

    敏銳的月流觴,自是看出了穆青的糾結之處,他自己的做法,自己也曾經為此犯難過,何況是一直跟著他賣命的屬下。

    「月王,屬下有一事不明,請月王解惑!」

    終於還是熬不過心裡的想法,穆青頷首說了一句。

    聞言月流觴手上仍舊拿著請柬,像是最寶貝的東西一樣,一刻都不放鬆,而後輕聲笑道:「呵呵,你是想問當初為何孤王就這麼臣服,對嗎?」

    說完看著穆青呆愣了一下,月流觴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起身從龍椅上站起,四下環顧了這金瓦金鑾殿,如同呢喃一般開始說道:「穆青,你說做皇帝真有那麼好嗎?」

    這個問題,是自從月流觴做上了這個諸侯王的位置之後,就一直在思考的,雖然說名號上他是諸侯王,但是實則還是跟曾經的皇帝是一樣的。

    龍凌並未給他們任何施壓,而是全然相信的態度,就讓他足以對這個男人高看一眼。

    「月王?」

    穆青不解的看著月流觴漫步在大殿上的背影,為何他覺得坐上這個位置的主子,似乎並不開心。

    「穆青啊,你知道人都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現在孤王也是這麼認為的。想當年,孤王從小生活在皇宮內,看著父皇整日被人下人簇擁,後宮妃子多如牛毛,所有人看見他都是戰戰兢兢,恭敬從命的樣子,那時候孤王在想,將來孤王也一定要坐上父皇的位置,去體驗一下。

    可是現在孤王做到了,卻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快樂,你說這是為什麼?」

    彷彿是自說自話的月流觴,說完之後,也不等穆青回答,接著開口:「孤王知道,你一定在心裡十分納悶,當初孤王手握五十萬兵馬,即便有所損失,也不過是幾萬,為何要對龍宴國俯首稱臣?」

    說著月流觴回頭看向了穆青,而穆青的眼裡包含的求知**,也讓月流觴點頭繼續道:「沒錯,曾經孤王想過,若是將來有一天這片大陸被統一,會不會是孤王。

    但是這樣的想法,在經歷了那麼多百轉千回的事情之後,已經不重要了。

    其實當日龍寒來找孤王,說的就是這樣的事情。他說,這天下只有他皇兄龍凌才適合做一國之主。你知道他說這個的前提條件是什麼嗎?

    呵呵,龍寒說,這天下只有龍凌才最適合做主,因為他有一個陪著他生死與共,不惜一切的皇后。」

    「月王,屬下不明白!」

    「呵呵,你當然不明白!」

    月流觴像是說給自己聽,有像是說給穆青一般,說完這話之後,就站在大殿的門口,看著外面恢弘的皇宮,負手而立。

    龍寒說,這三國合併已經是大勢所趨,即便他月流觴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與之抗衡,只因為他龍凌有任何人都沒有的優勢,那就是一個願意陪著他天涯海角征戰的女子,甚至那女子背後的勢力,也足夠顛覆一個國家。

    即便當時他月流觴手裡有五十萬的兵馬,可是相比龍凌的實力,還是差了一大截。

    有誰願意將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雙手奉上,他月流觴不是聖人,但是與龍寒淺談兩個時辰,卻讓他知道自己若是與龍凌相抗,最後的結局與瀝楚痕沒有任何區別。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想讓那個女人那麼辛苦。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滿心只能看的見她一個女子,是從那次櫻花樹下,她抱著自己哭,嘴裡卻喊著另一個男子的名字,還是她當時在瀝粵太和殿上,傲然獨立說自己沒有下毒的時候。

    甚至月流觴自己都不知道,他對桃月宴到底是喜歡,還是愛,總之當年三國大會再相見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自己已經淪陷,無法自拔。

    他閱人無數,自然曾經身邊也不乏女子眾多,可卻從沒有一個人,像她那般獨立自強,冷漠淡然,永遠平靜無波的臉上,除了冰冷再無其他。

    他不是聖人,甚至曾經與自己的一些姬妾在床上的時候,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她的臉,她的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當初他將自己的兵權全數交給龍凌的時候,看到她臉上的淺笑,以及她那不再冰冷的容顏時,他是激動的,他以為自己這樣的做法,終於是讓她對自己曾經的荒唐所有改觀。

    可當那一對帝王帝后離開的時候,看到她在面對龍凌時,那份女兒姿態,他終於還是自嘲的笑了,她的一切改變全部是因為龍凌。

    當他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時候,撇開一切實權不說,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竟然產生了無比厭惡的心態,到底當初他是看上了這位置的哪一點。

    為什麼坐在高位上,他感覺不到任何快樂,只有那令人窒息的冰冷,還有無邊的孤寂。當看著所有人對你恭恭敬敬,當看著所有人對你卑躬屈膝的時候,甚至連個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究竟為了這令人心寒的高位,有多少人是以放棄了生命為代價爭奪的。

    當一切平靜,當他自己坐在鑲嵌著寶石,鍍著黃金的椅子上,回頭想想,才能知道自己一直努力想要的,到最後卻是自己最想拋開的,何其諷刺。

    自此月流觴是再沒有任何的心思去想其他,如果能就這樣,那就這樣吧,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這是他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

    這皇宮中的一切,全部如同當初,甚至連那些大臣都沒有任何改變,即便不贊同的聲音偶爾還是會傳出,但是也都通過他自己的暴政手段給強制壓了下去。

    至於月流觴的皇祖母,說來有些可惜,一代風雲女子,最後竟然真的是駕崩而死的,一是從皇后嘴裡得知月亭身亡的消息,二是面對月流觴逼宮的情形,再有最後要了她的命的,竟然是那看似不眼中的傷口。

    其實那傷口一直腐爛未癒,並不是因為她年老體衰,而是因為當時刺傷她的正是瀝楚辰的死士,而那些死士也是拼了命在皇宮內與侍衛周旋,所以每一把刀劍上,都淬有劇毒,這種盛傳與江湖中的劇毒,自然是宮內的太醫所不能瞭解到的。

    而皇太后在急火攻心之下,催動了體內潛藏的劇毒,短短三日時間,就毒發身亡,這也是讓人始料未及的。

    至於皇后,如今月弦國月王的母后,則只能一輩子久居深宮,說是久居,其實就是被月流觴給終生軟禁,這女人的野心不小,甚至曾經有想法垂簾聽政,而向來與她不夠親密的月流觴,在掌握了月弦後,直接頒發了聖旨。

    至此不論皇后再有任何想法或者心思,有只能一生終老,但至少還是在皇宮內,吃穿用度也依舊是曾經皇后,現今太后的待遇。

    而月流觴的外公那邊,對於他這樣的做法也再無權過問,掌權者是月流觴,而實權者卻是龍宴國的龍凌,他們再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而是附屬於龍宴國,所以這些人是否有小心思,恐怕完全被扼殺在搖籃。

    「穆青,準備一下吧,帝王帝后的婚禮,怎能不參加!」

    月流觴看著皇宮內,時而忙碌的下人,嘴角扯起了笑容,一切都過去了,四海昇平,他從小的夢想如今也算是完成了,既然不能愛,那麼就遺忘吧。

    ……

    龍宴國

    當一切塵埃落定後,龍凌與桃月宴以及所有無極殿殺手盟的人,全數回到了龍宴,而此時皇宮內比之平時要熱鬧不少,只因那無極殿的白年、安山、醉清等上百人,包括殺手盟的眾多殺手,全部在皇宮內住下。

    好在皇宮內的房間夠多,否則這麼多人,恐怕是要將皇宮都給擠爆了。

    雙胞胎已經提前跟著醉清和小藍回了皇宮,在桃月宴與龍凌回宮後,兩個小傢伙那興奮勁就別提了,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爹爹和娘親打了勝仗,那傲嬌的小模樣,恨不得在宮內橫著走,自然就算沒有這些,他們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什麼。

    此時,夜幕降臨,即便這樣,卻仍然可以聽到不遠處的時而傳來各種吆喝聲,這無極殿與殺手盟的眾兄弟,在戰亂過後,算是全部放開了手腳,將這龍宴國的皇宮當自己家裡一樣,三天時間過去,已經不知道喝了皇宮酒窖裡面多少罈好酒。

    而桃月宴自然是放縱他們的,如果沒有這些人,一環扣一環的努力,這場仗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自然桃月宴都不說話,默認了他們的行為,而龍凌向來是對桃月宴寵愛萬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鳳凰宮,是龍凌親筆賜名,給桃月宴居住的宮殿,也是兩個人一同休息的地方,只不過此時裡面只有一盞宮燈閃爍,要說也不過才**點的功夫,這房間就早早熄了燈,著實令人疑惑。

    此時鳳凰宮內,寬大柔軟的龍床上,分別在兩邊的位置坐著兩個人,一人佔據一隅,像是楚河漢界一般,誰也不動。

    「你…」

    「你…」

    這兩人正是龍宴國如今的帝王帝后,龍凌和桃月宴是也。

    要說兩個人其實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是就這麼彆扭的一同害羞了起來,尤其是龍凌,明明那身下的小帳篷已經支起來,心跳也如鼓,但他所顧忌的是,畢竟兩個人分開了近四年的時間,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但是他一是不想嚇到宴兒,另外也不知她是否願意。

    說來可笑,在戰場上可以揮斥方遒,帶領千軍萬馬的龍凌,偏偏在這件事情上,被動的像是毛頭小子,其實說來兩人之前也不過才有過兩次的嘗試,而這一分別就是四年,任誰心裡都會有所顧忌的。

    相比龍凌的緊張,桃月宴反而顯得從容不少,臉色還是那般淡然,只不過難得一見的是,似乎她的袖口都快被她給揉碎了。

    那邊龍凌喉結滾動著,鷹眸裡早已經染上了火,但是卻仍舊不動聲色,這讓另一邊的桃月宴暗恨在心,甚至連自己的磨牙聲都能聽到。

    終於在這樣緊張憋悶的氣氛下,桃月宴娉婷的身影猛地從床上站起,聞聲後龍凌也『蹭』的一聲起來,眨巴兩下眼睛看著桃月宴,沙啞卻異常迷惑人的聲音響起:「宴兒,你…唔!」

    本來還在納悶的龍凌,剛一開口,沒等繼續問,就被突然竄到身邊的桃月宴給撲倒在床上,那性感的薄唇也被一雙紅潤的凌唇給覆上。

    撕咬半天後,桃月宴喘著氣,臉上帶著魅惑的紅潮,騎坐在龍凌的身上,睥睨著身下的人,冷颼颼的說道:「你就這麼心不甘情不願?」

    龍凌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再次眨了眨那平日裡充滿犀利的雙眸,傻愣了片刻後,一個挺身直接將桃月宴壓在身下,兩人的位置調換,龍凌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桃月宴的臉上,繼而說道:「宴兒,為夫這就讓你知道,是不是心不甘情不願!」

    霎時,床板搖晃,咯吱作響,連外面的圓月都因那纏綿悱惻的喘息害羞的躲進了雲層…

    翌日清晨

    經歷了戰亂的紛擾過後,三國之間也逐漸恢復了平靜,百姓的生活也恢復了正常,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不論是瀝粵,還是月弦,甚至包括龍宴國的主幹道上,再次回到了曾經紛繁嘈雜的鬧市景象。

    一夜纏綿,此時桃月宴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睡醒後的紅艷,定定的看著床頂,回顧之前的一切,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三國統一,天下平和,即便還會有一些暴亂的事情發生,但是也都被巧妙的扼殺。

    瀝粵如今仍舊由范劍掌權,自然留在瀝粵的部分殺手盟和無極殿的人,也同樣陪伴在范劍身側,他是個文弱書生,為了避免一些人的心思,還是需要旁人輔佐著范劍的。

    月弦那邊,桃月宴是沒曾想過,無情居然會與月流觴達成共識,當看到月流觴捧在國璽出現在龍宴的時候,說不震驚是假的。

    本來桃月宴的心裡是有想法要與月弦繼續奮戰的,可月流觴卻突然做出此種舉動,著實令人驚訝。

    「娘親,娘親!」

    躺在床上還沒有起身的桃月宴,聽到門外傳來的兩聲稚嫩的呼喚時候,嘴角扯開了溫柔的笑,好在龍凌已經去上早朝,而她身上也已經穿好了中衣,還沒等翻身下床,兩個小傢伙就像是風火輪一樣衝了過來。

    凌瑄愈發圓滾的小身子扒著床頭就往上爬,而凌傲的小臉上雖然略帶深沉,但是那由於奔跑而染上的紅暈,也讓他看起來更加粉雕玉琢。

    「娘親,抱抱!」

    凌瑄上了床,就往桃月宴的懷裡撲了過去,小臉埋在她的胸口蹭了又蹭,繼而撅嘴抱怨著:「娘親,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說著凌瑄就委屈的抬頭看著桃月宴,天知道她們曾經都是和娘親一起睡覺的,可是最近不知道爹爹怎麼回事,天天晚上霸佔著娘親,自從戰亂結束之後,她們白天因為要學習,也就只有晚上的時候能與娘親待在一塊,結果這權利卻被爹爹給剝奪了。

    桃月宴好笑的看著凌瑄那氣鼓鼓的小臉,伸手捏了捏,而後寵愛的說道:「好,聽瑄兒的。」

    看著面前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小傢伙,還有那個為了給她們一個安定不惜獨自抗下一切的男人,桃月宴只感覺此生足矣。

    正當桃月宴揉著凌瑄的小臉開口答應的時候,凌傲卻冷不丁來了一句:「娘親,你確定爹爹會同意嗎?」

    聞言桃月宴不可抑制的臉色瞬間泛紅,她是知道那個男人這四年來忍得有多辛苦,三年來的時間因為自己消失,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國事上面,而自己回來之後,卻也因為一直動亂,龍凌也沒有過多的動作。

    可是凌傲的話,直接提醒了桃月宴,那男人昨夜在床上有多麼勇猛,幾乎將她折騰的快散架,要不是早上用內力緩解了身上的疲勞,恐怕她現在連床都下不去。

    本來他們回宮也有一段時間,但因為諸多事情要一併解決,所以也才在昨晚,兩個人分別四年後再次坦誠相見。

    而再過三天,就是他們兩個的大婚日子,本來當初她剛剛恢復記憶的時候,那婚禮就已經開始籌備,可後來卻因為要與瀝粵打仗,而龍凌也吩咐欽天監將婚禮的事情延後,而後來兩人紛紛離開皇宮,這婚禮也就被擱置了下來。

    一想到三天後,兩個人就要真正的在一起,桃月宴這心裡就像是小貓抓癢一般,各種換亂無措。

    「娘親,你答不答應嘛…」

    凌瑄看到自己娘親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且凌傲說完之後,娘親的臉色就紅一陣白一陣的,這是什麼情況?

    猛然回神就看到凌瑄的小臉在自己面前放大,桃月宴好笑的抱著她亂扭動的小身子,道:「好,娘親答應!」

    「你確定?」

    偏偏桃月宴的話,似乎在凌傲看來十分不可信,也不知道他的性子到底像誰,那圓溜溜的杏眼,黑白分明直直的看著桃月宴脖子上的重疊的草莓,挑高一邊的小眉毛問著。

    桃月宴一把將凌傲從地上撈起來,讓她也坐在床邊,雙手忍不住邊拉扯凌傲的小臉蛋,邊說到:「傲兒,笑一笑,娘親的話有這麼不可信嗎?」

    被桃月宴蹂躪著小臉,凌傲一邊閃躲一邊揮舞著小胳膊,嘴裡還喊著:「娘親,疼疼,你輕點嗨。」

    終究還是個小孩子,即便再做出老成的表情,但在桃月宴的蹂躪之下,還是不好意思般的臉紅了,最後凌傲猛地撲在桃月宴的懷裡,悶聲說道:「娘親,我想你!」

    他們有多久沒和娘親一起睡覺了,每天爹爹都霸佔娘親,還和他們說什麼已經是大人了,要學會獨立,哼,他才不信,分明這就是爹爹霸佔娘親的借口。

    「呵呵,那今晚你們就和娘親睡。」

    「哦耶,娘親最好了!」

    桃月宴的話音落下,凌瑄就在床上開始蹦躂,這算不算是給爹爹放暗箭。

    要說雙胞胎的小心思很簡單,本來就是想和自己娘親睡覺,想到曾經每晚上睡覺的時候,娘親都會哄著他們入睡,而且娘親身上軟軟的,香香的,比那太子宮的床舒服多了。

    很快一天過去,龍凌忙了一整日,在夜晚的時候,如約而至般的來到了鳳凰宮,可入內後看到的景象就讓他哭笑不得。

    床上的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的抱著桃月宴將她夾在中間,而且那兩條小胳膊小腿都搭在桃月宴的身上,緊緊的依偎著她。

    而當龍凌夜深回來的時候,桃月宴就已經醒了,睜開眼看著床邊繃著臉的龍凌,訕笑了一下,作勢就要閉上眼睛,而龍凌皇帝來都來了,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讓她躲過去。

    「宴兒…」

    龍凌輕聲的喚了一句,聲音帶著慾求不滿的沙啞,還夾雜著一點點委屈。

    「呵呵,他們睡了,你明天再來!」

    桃月宴乾笑兩聲,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側的兩個小傢伙,而後輕聲說完就接著閉上了眼睛,只不過那一直輕顫的羽扇般的睫毛,似乎看得出她也並不平靜。

    片刻寂靜無聲,當察覺到龍凌離開之後,不可否認桃月宴的內心竟然有一絲失落,這很奇怪啊。

    有些懊惱的在床上輕聲歎了一口氣,耳邊傳來兩個小傢伙輕輕的呼吸聲,桃月宴極力排除心中雜念,想要繼續入睡。

    而就在她那一聲歎息落下後,門外再次傳來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倏地睜開眼,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龍凌抄起兩個小傢伙,一左一右的往自己身後扔了過去,而兩個有些凌亂的腳步在龍凌身後響起。

    桃月宴起身看去,竟是凌竹和凌白,兩個人低著頭,將雙胞胎分別接在手裡後,頭不抬眼不睜的走出了臥房,而沒等桃月宴說什麼,龍凌就像是餓狼撲食一般,將床上的某皇后撲倒,手中動作不停,同時說道:「宴兒,看來你一點都不想為夫…」

    本來已經就寢的桃月宴,身上只穿著一件絲質的中衣,而龍凌餓狼一般的動作,只聽『刺啦』兩聲,那中衣應聲而碎,不等她出聲,那泛著光澤的紅唇就被龍凌一下攫住…

    而自從這一夜開始,第二天雙胞胎清醒之後,發現彼此竟然睡在鳳凰宮的偏殿內,床上也沒有娘親的身影,頓時兩個小傢伙努怒了,這不用想,絕對是爹爹給他們扔出來了。

    四海昇平,闔家歡樂。

    短短三天扎眼就過去,眼看明日就是桃月宴與龍凌大婚的日子,龍宴國的帝王帝后,將三國統一,還給全天下一個和平,不論曾經戰亂紛擾有多麼痛苦,但是百姓依舊是記著他們的好。

    三國上下,舉國歡騰,街道上不論京城亦或是小鎮,全部張燈結綵,為了慶祝這平息了戰亂的一對璧人的婚禮。

    皇宮內,更是早早就佈置的喜慶十足,處處都是大紅色的裝扮,宮燈縈繞,甚至地面上也鋪滿了紅色的地毯。

    眼看過了今天,就是自己要大婚的日子,桃月宴這心裡更是忐忑,她曾經幻想過,自己結婚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卻從沒想過這一切來得這麼快。

    而此時門外的紫靈走進來,受傷抱著一個大大的盒子,這盒子的樣式看起來有些怪異,至少是紫靈等人從沒見過的。

    但是當桃月宴看到之後,卻有片刻的失神,這盒子通體大紅,正方形的,而上面還有一條金絲而制的綵帶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若說紫靈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盒子不足為奇,但是桃月宴自然是知道的,這盒子不論是樣式亦或是那蝴蝶結,全部都與現在的禮盒相差無異。

    眼看著紫靈抱著有些沉重的盒子,一步步來到桃月宴面前,將有些重量的盒子放在旁邊的桌上,嘴裡抱怨的說著:「主子啊,這不知道是誰是送來的,但是上面好像是寫著你的名字啊!你看看!」

    輕輕的吞嚥了一下,桃月宴側目看著那正方形的禮盒,甚至在上面的蝴蝶結下方,還有一張做工精巧不同於這裡宣紙質地的卡片。

    拿出對折的卡片,甚至在上面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素手一寸寸的打開,當看到裡面的字跡時候,桃月宴呼吸一滯:

    宴,新婚快樂!

    抱歉不能參加你的婚禮,我的身體你知道的,這份薄禮,就當我送給你們倆的新婚禮物,希望你喜歡。

    署名是:夜離。

    看到這裡,桃月宴心裡五味雜陳,這麼久過去了,不知道夜離的身體怎麼樣,她回來後一直在皇宮內,有時候也要幫著龍凌處理一些事情,她失憶的事情,雖說是夜離而為,但她並不會責怪的。

    輕抿了一下紅唇,將卡片放在桌邊,與紫靈一起將紅色的禮盒打開,瞬間裡面白色紗織的婚紗就映入桃月宴的眼簾。

    這一刻桃月宴的呼吸凝結了,似乎想到某個場景,曾經她坐在車上,路過一個婚紗店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白色的婚紗,同樣在車上的夜離問了一句:「老大你很喜歡?」

    桃月宴還記得當初自己的回答是:「誰會不喜歡…」

    他記得,他原來都記得。

    可是他是如何做到的,這婚紗雖然不能與現代那些做工精緻的奢華婚紗相比,可看那白色婚紗靜靜的躺在禮盒裡面,卻也是美麗的炫目。

    「哇,這是什麼衣裳?好漂亮啊。」

    紫靈就站在旁邊,看著禮盒內的婚紗,好似寶貝一樣,想觸碰卻捨不得,有忍不住的想摸一摸。

    緊緊咬著牙關,桃月宴將那白色的婚紗從禮盒裡面拿出來,輕盈的紗織,彷彿羽毛一般柔軟,緩緩的將婚紗展露在眼前,圓領的設計,領口處縫製著閃亮的水晶,長長的白色紗袖,從肩部由上而下的螺旋花紋緩緩延伸到袖口,卻在上面同時點綴著精緻的手工繡文,收腰設計的腰身,從腰身延及下面是搖曳拖地的裙擺,帶著精美絕倫的褶皺,從腰部往下之處,覆蓋著一層薄如輕煙的白紗,愈發顯得朦朧而華麗。

    而紫靈雙手做捧心狀,看著那從沒見過的衣裳,雙眼都冒出了紅心,這件衣裳,也太漂亮了吧。

    而桃月宴則顫抖的拉著婚紗,眼睛乾澀莫名,這樣式竟然與當初她所見到的那一件分毫不差,夜離…

    紫靈眨巴著眼睛,羨慕的要死,這樣的衣服雖然有些怪異,但是卻該死的好看,隨即亂瞄著想從這衣裳上面移開視線,卻看到禮盒下面似乎還有一個小盒子,顛顛走過去,嘴裡還說著:「咦,這是什麼?」

    聞言桃月宴將婚紗抱在手裡,回身看著紫靈從禮盒內拿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將婚紗放在一邊,接過盒子,打開後,裡面是一個鑲滿了水晶的公主樣式的頭冠,小巧玲瓏,在桃月宴的手上閃爍著亮麗的色彩。

    「哇,還有一雙鞋子呢!」

    此時紫靈再一次一驚一乍的開腔,從禮盒的最下面,拿出一雙白色的,表面由金色絲線勾芡的鳳凰的鞋子,鞋底右面略高,呈坡跟樣式。

    「天吶,主子,我真是想不到你要是穿上這些,會美成什麼樣?」

    紫靈繞著桃月宴打轉,這精緻的衣裳,炫目的頭冠,還有那華麗的鞋子,簡直太大氣了。

    而這一切,都是一個不知身在何處的男子,為了他心中唯一的女人,而準備給她大婚的禮物,偏偏新郎卻不是他,夜離,你何苦如此…

    而當門外傳來踢踏的跑步聲時候,桃月宴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再次隱藏,小心翼翼的將婚紗放在禮盒內,還沒等蓋上蓋子,外面那人劇烈的喘息聲就傳了過來:「桃老大,我求求你了,讓我回來行不行!」

    范劍那破空傳來的聲音,還夾雜著嘶吼,人未至聲先至,話音落下,范劍那稍顯狼狽的樣子就出現在鳳凰宮內,趴在門框上平息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可憐至極,察覺到桃月宴臉色不太好,但是也顧不得那麼多,立刻開口:「桃老大,你讓我回來行不行,我不做了,我不做皇帝,不做王爺,也不做瀝粵的諸侯王了,我想你們啊…」

    聞言桃月宴挑眉,毫無同情心的回道:「那你想做龍宴的皇帝?」

    「啊?不是啊,我做不來這諸侯王啊,你讓我回來吧,換個人,你換個人去做諸侯王,行不行,我…我…我不合適…」

    范劍說著就委屈的看著桃月宴,甚至那雙手還放在胸前互戳,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怎麼不合適?」

    「就是…就是…」聞言范劍眼神飄移,轉來轉去,後來定格在紫靈身上片刻,隨即說道:「就是不合適呀,你換個人去吧,換誰都好!」

    「不,瀝粵的諸侯王非你莫屬!」

    桃月宴看著范劍,一字一句認真的說著,想她還記得當年范劍對自己穿越過來身份平平而抱怨過,正好如今瀝粵急需有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去坐鎮,而范劍恰好是最合適的人選,而桃月宴同時也自然注意到,剛才范劍說話的時候,一個勁的看紫靈,想來他不願意在那邊是因為紫靈才對的。

    「讓別人去不行嗎?」

    得到桃月宴如此肯定的回答,范劍氣餒的垂下了肩膀,右腿還在地上踢來踢去。

    「不行!」

    簡單的兩個字,將范劍的希望全部打碎,但想到自己的追妻計劃,又得寸進尺的說道:「那我有個條件!」

    桃月宴斜睨著范劍,不容拒絕的直接甩出一句話:「沒得商量!」

    范劍狠狠的吞嚥了一口口水,自己的腹稿都打好了,結果桃月宴一句沒的商量,就讓他胎死腹中,但很快桃月宴再次出聲,讓范劍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紫靈,如今龍宴已經安定,瀝粵那邊范劍一個人恐怕也不好收拾,等他回去的時候,你跟他一起啟程,回去瀝粵幫我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你全權負責!」

    桃月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看著紫靈說著,她這樣的做法,任誰都知道是為了誰,可偏偏紫靈卻執拗的反駁:「主子,小綠小黑他們不是已經在那邊了嗎?我去幹嘛,我不要去,我要留在這裡伺候你!」

    「這是命令!」

    「那我不聽行不行!」

    「你說呢!」

    桃月宴冷颼颼的聲音飄出來,讓紫靈氣的狠狠的跺腳,而范劍則是對此一臉的奸笑,看看,他就知道桃月宴會明白他的心思的。

    心情舒展了,自己想要求的事情也圓滿了,范劍在這鳳凰宮內開始得瑟上了,來回走了兩步突然看到桌上放著的禮盒,立刻驚訝的走了過去。

    「這…這裡怎麼會有這東西?」

    范劍同為穿越者,對這婚紗或者是禮盒的樣式自然是瞭如指掌,特別是當他看到那白色炫目的婚紗時候,更是驚訝不已。

    「夜離送的。」

    桃月宴說著就垂下了眼瞼,將她的一切心思隱藏,而范劍聞此也就不再多問,桃月宴與夜離之間的事情,他全都知道的。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他也是特意從瀝粵趕來的,從進門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桃月宴的不對勁,現在聽她的話,范劍也算是瞭然於胸了。

    拉著紫靈不顧她的彆扭,強行帶出了鳳凰宮,將這一片天地留給那個有些神傷的桃老大。

    被范劍拉著走的紫靈,看著兩個人交握的雙手,臉色不禁有些泛紅,她還沒有和男子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甚至連走在前面的范劍身上傳來的麝香味道,都充斥在她的鼻尖。

    各種糾結的心情在紫靈心中升騰,而前面的范劍將紫靈拉到一處比較空曠的皇宮內院時候,驟然的一個轉身,讓跟在他身後的紫靈猝不及防的撞進了他的懷裡,鼻頭瞬間就紅了。

    「幹嘛突然停下來啊。」

    紫靈捂著鼻子,連眼睛都蓄滿了酸酸的淚水,抬頭看著范劍緊皺眉頭的報怨著。

    范劍在紫靈撞上他的瞬間,那手就不老實的將紫靈抱個滿懷,而此時看到她那大大的眼睛報怨的看著自己,范劍的心都快酥了,伸手覆上她的小手,輕輕在她鼻頭上揉著,聲音也是醉人的溫柔:「還疼嗎?」

    而反應過來的紫靈,察覺到兩個人的姿勢有多麼曖昧,范劍的話更是讓她心跳如鼓不能自抑,忘了動作,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范劍那越來越放大的俊臉。

    他真的很好看,雖然不及皇上那種天人之姿,可卻是有他獨特的味道,那寬闊光潔的額頭,狹長的雙眼,不大不小,卻恰好在此時流露出了刻骨的溫柔,那懸膽般完美的鼻子,淡紫色的薄唇,配在一張無暇的臉上,此時看在紫靈眼裡,卻是無人能及的吸引著她。

    范劍看著紫靈呆呆的樣子,只覺得無比可愛,慢慢拉下紫靈捂著鼻頭的小手,看到她毫無反應的樣子,范劍嘴角勾起了陰謀得逞的奸笑,而在這陽光照射下,只看到地上兩個依偎的身影,那兩個頭顱在慢慢靠近,當范劍吻上紫靈紅唇的時候,本想淺嘗輒止,卻在嘗到她的味道時,一發不可收拾。

    兩唇相貼,范劍慢慢深入,直到紫靈感覺無法呼吸的時候,才停了下來。一直暈暈乎乎的紫靈,此時更是迷糊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靈兒,跟我回瀝粵好不好!」

    雖然剛才桃月宴已經直接通知了紫靈跟著他回去,但是對於范劍來說,他想要的是紫靈的心甘情願。

    表情呆滯的紫靈,直到范劍開口說話的時候,那眼睛才閃動了一下,嗔怒的說著:「誰…誰准你…你那什麼我的!」

    「什麼你?親你?」

    范劍惡劣的逗弄著紫靈,俊臉也再次靠近,作勢要親她,而紫靈的臉瞬間漲紅,似乎比那驕陽還要紅上一分。

    紫靈害羞的趴在范劍的懷裡,想以此來遮掩自己的無所適從:「你耍流氓!」

    「靈兒,願意跟我走嗎?」

    范劍輕手抬起紫靈的下巴,帶著真摯,帶著探究,還有一絲緊張和祈求,問著她。

    都已經到了此種地步,紫靈再傻也不會不明白自己的內心是何種想法,自從她離開瀝粵,時不時的就會想起范劍,想起他曾經的種種,以及兩人之間發生的事,她不承認也不行,這個男人她是喜歡上了,但紫靈的內心還是有些固執的糾結的。

    「你真的願意嗎?我…我不漂亮,我也…我也沒有主子那樣的頭腦和身份,甚至…甚至我臉上…還…」

    越說下去,紫靈就覺得自己越卑微,這些都是她必須說出來的,也是她必須面對的,但凡有一點范劍不能接受,那她都不會強求。

    不等紫靈說完,范劍就將她的唇給捂上,看著紫靈的眼睛認真的說道:「靈兒,你就是你,我不需要你漂亮,我也不需要你有桃老大的身份和頭腦,你臉上的這些,看到我眼裡,都是美麗的存在,所以在我面前,不要如此妄自菲薄,你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第一次從自己喜歡的人嘴裡聽到這樣好聽的話,即便是甜言蜜語,可誰會不愛聽。

    「靈兒,相信我,我不是隨便就能說出這樣話的,我是真的喜歡你,你願意跟我回瀝粵,做我的王后嗎?」

    話已經被范劍說的如此直白,而且紫靈也同樣是對他心中有愛,何苦再糾結於表面的一些東西,眼裡包含熱淚,紫靈重重的點頭,撲在范劍的懷裡,開始了嚶嚶的哭泣,她孤獨了這麼久,一個人獨立與世,終於有個人會陪著她慢慢走下去了。

    「靈兒,我這一生,只會有你!」

    這是范劍對自己說的,也同時是對懷中的紫靈所說,他不是這裡的人,從小受到的教育是一夫一妻制,而紫靈則是他在這異世唯一的王后。

    終於,龍凌與桃月宴的大婚如期而至。

    全國上下舉國歡騰,這也是在戰亂後讓民心更為穩固的一個開始,也算是給天下一個沖喜的契機。

    大清早,天色還朦朧亮的時候,桃月宴就被幾個宮內年歲較大的嬤嬤拉起身,紫靈也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催促個不停。

    說來奇怪,自從昨日開始,龍凌就一直沒有出現過,雖然桃月宴知道這古代是有其獨有的習俗,但是她並不認為龍凌會恪守風俗,而她甚至去派人找過龍凌,卻得到消息稱皇帝很忙。

    而桃月宴想見龍凌,無非是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這套婚紗,而且她也想與龍凌商討一下,她是真的很想穿這婚紗,而不是那繁瑣的鳳袍。

    但直到桃月宴已經被幾個人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打扮的時候,那傳聞中皇后大婚要穿的鳳袍卻一直沒有被送過來,只有那潔白的婚紗在臥房內熠熠發光。

    顧不得那麼多,時間不等人,皇宮內早就已經群臣客滿,四處趕來想要一睹這統一了三國的帝王帝后風采的人不計其數。

    自然皇宮內有侍衛坐鎮,還有殺手盟和無極殿的人維持秩序,也不怕有人來惡意搗亂,當一切就緒,桃月宴穿上那令所有女人都瘋狂的婚紗時候,彷彿連那高掛的日頭都被她閃耀的黯然失色。

    一頭秀髮自耳際兩邊攏到了頭上,那閃爍著星光的公主式的頭冠恰好固定在頭頂,身後的秀髮是一個完美的流雲髻,而從發頂處的頭冠上,散落下一段輕如煙霧的白紗,在她的身後隨著動作蕩漾著漣漪,美得窒息。

    鵝蛋臉上,略點胭脂,愈發顯得桃月宴嬌艷欲滴,長長的睫羽覆蓋眼瞼,緩緩睜開一瞬間,那璀璨奪目的雙眸似乎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兩腮塗著淡淡的紅霞,下面一對潤澤柔嫩的紅唇讓人看一眼恨不得吞入腹中。

    潔白的圓領婚紗,將她的脖頸襯托的更加優美,那有些透明的長袖,在纏繞的籐花點綴下,更加朦朧誘惑。

    胸前高高的束起,那腰肢不盈一握,自絕美的腰身延伸而下慢慢展開的婚紗,長及腳踝,而身後拖曳著近兩米的潔白長紗,叫上一雙同色卻點綴著金色鳳凰的鞋子,讓她越顯得身高修長。

    此時的桃月宴,全部整理完畢後,屋內看管了各色美女的嬤嬤以及紫靈,全部被震驚的不能再說一句話,這樣的人,這樣的衣裳,這樣的美景,除了面前的人,恐怕窮極一生她們也不會再見一次。

    房間內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幾個梳妝的人甚至害怕吐息之間這彷彿瑤池仙女般的人會消失不見。

    當鳳凰宮的殿門被拉開的瞬間,門外原本嘈雜的人聲立刻靜止,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那一身潔白的女子,忘乎所以。

    門外的地上,早已經鋪上了紅毯,一直由鳳凰宮延伸至金鑾殿的門前,出了房門桃月宴四下看了看,同樣沒有發現龍凌的身影,對此有些不解,卻再無其他。

    「皇后娘娘,皇上在金鑾殿門前等您!」

    一旁的小太假,晃了晃神,立刻走到桃月宴的身邊說道。

    好在鳳凰宮與金鑾殿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也不過是隔了兩座宮殿而已,至此當桃月宴信步走在紅毯上,那充盈在皇宮內的所有人,全部都是同樣的呆若木雞的動作。

    穿過宮門,金鑾殿已經近在眼前,那長長的紅毯一直蔓延至金鑾殿門前那坡形的台階上方。

    當桃月宴抬眸看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百米,卻仍舊是讓她怔忪在原地,只能定定的看著不遠處那一身黑色西服的男子,忘了前行。

    龍凌一身帥氣的黑色西服,頭上的墨發全部疏於腦後,在後面紮了一個圓髻,沒有任何多餘的頭髮垂下,全部聚攏在後腦偏上的位置。

    而那合身的西服,襯托著他高大威武的身子愈發挺拔,裡面一件白色的襯衫,打著領帶,雙腿在筆挺的西褲下更加修長。

    單單是這樣的龍凌,就讓桃月宴有些晦澀的閉上眼,這西服不用說定是夜離的傑作,夜離,你到底要我欠你多少才罷休。

    而另一方面桃月宴心裡充斥著感動的是因為龍凌一代帝王,從小生活在這片土地,此時竟然放棄了龍袍,在這樣的日子裡,穿上在他們眼裡屬於奇裝異服的西服。

    就在桃月宴怔忪的時候,那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了兩個小傢伙,凌瑄一身潔白的小洋裝,手裡拿著花籃,裡面盛滿了各色的花瓣,而凌傲是一身黑色的小西服,那帥氣的小臉蛋也帶著淺笑,手中捧著一個小禮盒。

    而人群中再次驚呼出聲,在這金鑾殿台階下寬敞幾乎能夠容納千軍萬馬的空地上,此時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桃月宴的身上。

    龍凌一早就已經等候在那裡,而眼下突然出現的皇后,才著實讓他們吃驚,那份美麗,是無人能力,幾乎是毀天滅地的。

    兩個小傢伙走到桃月宴的身後,那架勢似乎是要當做兩個小花童,而此時那一條紅毯的盡頭,龍凌身著筆挺的西裝,緩緩的抬起了右手,邀請著桃月宴。

    紅毯的兩邊,早已經人滿為患,但卻寂寥無聲,只看著那一步步走在紅毯上,搖曳生姿,蓮步生花的女子。

    桃月宴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麼大的勇氣,才能將眼裡那即將湧出的熱淚給逼退,對面是她決定廝守一生的男子,身後是自己最愛的兩個孩子,紅毯兩邊沾滿了她曾經一起作戰的兄弟姐妹,可心底唯一的遺憾卻是那兩個再也找不到蹤跡的人。

    純白的婚紗,身後拖曳著長長的白紗,在紅毯上給人以絕對的視覺衝擊,當桃月宴邁步走向龍凌的時候,對面的龍凌也緩緩的走下了那代表了至高無上的台階。

    三步之遙,兩人同時站定,整個空地上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打擾,彷彿這時間只剩下這一對璧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打擾了這份美好。

    包括所有大臣以及負責婚禮事宜的欽天監,全部屏息以待,這一切都是皇上的命令,與以往任何一場帝王帝后的婚禮都不一樣,但是這一切卻又是那麼該死的和諧。

    素手抬起,放在龍凌那溫熱的大掌中,兩個人一黑一白,靜立於紅毯上,四周是所有人給以的注目,而龍凌此時一雙鷹眸帶著膩死人的溫柔,打從桃月宴出現的剎那,他的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畢竟如此站著也不合適,欽天監的老臣硬著頭皮學著龍凌交給他說的話,走到龍凌身後聽聲提示了一句:「皇上,請與皇后娘娘交換戒指。」

    說完之後,欽天監的老臣退下後,在無人的地方立刻拿出一張字條,確認了自己沒說錯,的確是戒指,稍稍放了心。

    老臣的提示後,身後的凌傲適時走到兩人的身側,將手裡的小禮盒高高的捧起來,嘴裡說道:「父皇,母后,交換對戒!」

    自然,這些話都是龍凌交給他的。

    此時的一切,對桃月宴內心的衝擊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達,毋庸置疑,肯定都是夜離做的,夜離……

    桃月宴的想法自然是沒錯,這一切實則都是夜離的做法,當初送給桃月宴的禮盒,其實只是其中之一,還有更多的是送給了龍凌。

    包括他身上所穿的西裝,還有雙胞胎的衣裳,以及那即將展現給世人的對戒,甚至包括這一切的流程全部都事無鉅細的告訴了龍凌。而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這男人的胸襟是值得龍凌佩服的。

    小巧精緻的盒子打開,那熠熠發光的兩枚戒指,就如同蒙塵珍珠被人拂去了灰塵猛然綻放出的光芒一樣耀眼。

    桃月宴再也忍受不住的摀住了嘴巴,貝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這戒指,竟與鑽戒無異。那閃爍著耀眼光芒的指環上,分別鑲嵌了兩個閃閃發光的水晶,那形狀與現代婚禮上夫妻所用的對戒一模一樣。

    任憑她桃月宴再冰冷,可見到這一切,那也是情不自已的。

    夜離啊夜離,你讓我怎麼辦,你給了我這麼一個絕世難忘的婚禮,可是你卻在哪裡?

    龍凌輕輕的拿起那指環,心裡回想著夜離給他的信上所交代的禮儀,緩慢的對著桃月宴左手的無名指套了上去。

    而這時候金鑾殿門前的樂師,也開始奏出一首鳳求凰來烘托氣氛。

    終於這帶著一絲冰涼的戒指,緩緩的套入了桃月宴的無名指,她的一滴眼淚也瞬間落下,龍凌定定的看了看那帶著戒指的完美素手,隨後在眾人矚目的情況下,抬起桃月宴的下巴,絕世一吻落在了她的紅唇上,隨後將她臉上的淚珠一同吻去。

    此時兩個人的眼底,只能看的到彼此的存在,當桃月宴拿起另一枚戒指,帶入了龍凌的左手無名指的時候,全場歡呼了。

    今日,由於是帝王帝后的大婚,所以不少人都能夠通過巡檢後,進入到皇宮內,所以此時兩人所在的紅毯邊上,人群內,有一人看著那對完婚的璧人,最終笑了。

    笑看著人群,笑看著他們的幸福,決然的轉身離開了皇宮。

    而他離開之後,卻在原地響起了不同的聲音:

    「哎,這皇上和皇后還沒結束呢,這人怎麼就走了?」看官之一的人盯著遠走的背影說道。

    「是呢,好奇怪,這麼大歲數了,支撐不住就不要來嘛!」看官之二搖頭歎息。

    「大嗎?我怎麼感覺他和我們差不多呢?」看官之三納悶的狐疑著。

    「肯定歲數很大的了,你沒看他的頭髮都白了嘛!」看官之四盯著已經快看不到的背影說道,只因為那人帶著的斗笠,從裡面露出了滿頭白髮。

    另一邊,位於遠遠的宮門口,也就是桃月宴從鳳凰宮一路來到金鑾殿的必經之路的紅毯邊上,一個鼻樑上帶著一點魅惑的黑痣的男子,獨立傲然的站在人群中,很奇怪剛剛皇后到來的時候,還沒見到這人的身影。

    看著不遠處與龍凌相擁而泣的女子,苦澀中帶著祝福的笑了,這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人的身體一旦到達極限,就真的是無力回天。

    在所有人都盯著那對帝王帝后看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宮門口兩個男子相遇後,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似乎是沒想到也會有人與自己一樣提前離開,而後禮貌相互點頭示意,走出宮門後分道揚鑣。

    月流觴的身份是月弦國的諸侯王,自然不需要站在人群中與他們相互擁擠,站在金鑾殿的邊首,看著那從一出場就攝去了所有人魂魄的女子,恍如隔世。

    如今的他,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站在這裡,看著她一生安好,看著她與愛人相守白頭,他並不難過,他為她高興,他月流觴深知自己是窮其一生都無法得到她的,曾經的錯事是不可能回頭的。

    只要能這麼看著他們,就好了,一切就足夠了。

    「老太婆,怎麼樣,羨慕嗎?」

    此時皇宮內的金鑾殿房頂上,正做著兩個老人,頭髮花白,卻看起來氣色不錯,若是仔細看去,正是當初與桃月宴有過一面之緣的周伯通,以及那山谷內將雙胞胎視為珍寶的如夢婆婆。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想當年我成親那會,那才叫轟動呢!」如夢婆婆撇了一眼周伯通,很是不屑的回答,但是那眼睛卻也緊盯著下面不放。

    「呵呵,你呀,還是和當年一樣,就喜歡氣我!」

    周伯通好笑的搖頭,在面對如夢婆婆的時候,他似乎不再是曾經那個老頑童的模樣,而是由內的散發出一種關愛,亦或是寵愛來面對眼前的老太婆。

    如夢婆婆扭頭看著周伯通,即便上了年紀,可那依舊沒有太多皺紋的臉上,笑著說道:「可你就是喜歡!」

    聞言周伯通無奈的笑著:「呵呵,對對對,我就喜歡!老太婆,當年的事情能夠放下了嗎?」

    「什麼事?」

    周伯通的問題,讓如夢詫異的挑眉,當年的事情,早就該如同過眼雲煙一般了,她的心裡一直都有周伯通的,只不過造化弄人,偏偏嫁給了珍珠島的島主,即便她最後叱吒三國,卻還是差點丟了眼前的男人。

    他等了自己六十年了,自己也因為躲了六十年,她在山谷中等著他再次回去,他在外面等著完成任務。

    兩個人就是這麼錯失了多年,此時看著下面的桃月宴和龍凌,如夢笑著開口:「他們終於在一起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周伯通點頭,頗有感慨的說道:「完成了,劫難太多,終於這一世讓他們圓滿了。」說完看著如夢,道:「老太婆,你還是放不下夜小子嗎?你那藥丸給他延續生命,等於是逆了天,不怕嗎?」

    如夢嗤笑一聲:「有你在,我還怕什麼逆天呢!」

    兩個辛苦了大半生的老人,終於在最後一刻相視而笑,最後看了一眼下面那轟動三國的婚禮,而後邁步飛出,對著太陽的方向越飛越遠,最終彷彿化作了兩道精光,一閃而後消失了蹤跡。

    而帝王帝后的大婚,隨後兩個人坐上步輦,由金鑾殿出發,奔著龍宴國的京城方向而去,這是三國統一之後,第一次帝王帝后同時出現在百姓面前。

    兩個人的奇裝異服,真真是給所有初見的人一個大大的驚喜,此刻,龍宴國的街道上,全部都是駐足張望的百姓,而侍衛和無極殿的人則努力的整頓秩序。

    如今已經身為武林盟主的醉清,帶領著手下的幾人,猛然從街道的百姓中飛身而出,在空中做了一系列的打鬥之後,由左右兩邊突然飛出兩隻巨大的紅球,醉清與其中一名屬下,拿著長劍『彭』的一聲,就將那紅球劈開。

    瞬間如同天女散花一樣,整條街道上空飄飛著各色的花朵與綵帶,而那被劈開的綵球被醉清與手下兩人分別拿著,在空中一左一右緩慢的拉開了距離,而在他們的動作下,一條金色橫幅映入在所有人的眼中:「祝皇上與皇后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步輦上桃月宴笑中帶淚的看著醉清準備的這一切,她其實早在天下動盪結束之後,就將曾經那個武林盟主的位置,交給了醉清,而龍宴國掌權後,再也不會有什麼三國大會,所以這無異於直接將整個武林交給醉清,雖然桃月宴從未在意過武林那些事,可醉清畢竟是武林出身,她相信他會喜歡。

    而桃月宴也同時看到了那些忙碌在她周圍的無極殿的兄弟們,包括白年、安山、江子天等等等等。她都記在心裡,這些事她這輩子永遠的財富。

    龍凌適時的握著桃月宴的手,身上的西裝襯托的他越發帥氣逼人,「宴兒,我愛你!」

    在這人群中接受著所有人的矚目和祝福,龍凌也毫不隱藏的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愛意,而桃月宴紅唇微勾,雙眸璀璨,「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此生挈闊,與子成說。」

    ------題外話------

    這就是全部的內容,到這裡也算是大結局,告一段落了。

    休息兩天,某玉會開始寫一下關於瀝楚夜和夜離的番外,爭取每天都更新。

    麼麼麼~謝謝寶貝們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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