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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母子齊心 第一章 三年後 文 / 玉木一

    春風拂面,天朗氣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世間萬物沉睡甦醒。一處優美至極的峽谷內,花草成堆,樹木蔥鬱,伴隨著清風傳出陣陣幽香。

    兩個一模一樣的孩童,此時正在溪水邊玩耍,小小的身子,兩個人的手裡都抱著一大簇鮮花:「凌傲,你說娘親會喜歡這些嗎?」小女孩抱著鮮花,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還拿不定主意,看向身側的男童。

    「叫哥哥!沒大沒小!」被喚作凌傲的男童,斜睨了一眼小女孩,仰著下巴說了一句。

    聞言小女孩立刻癟下嘴,大大的杏眼閃著水潤的光澤,眼看裡面的水晶就要低落出來,凌傲見此一反剛剛的氣勢,「姐,我錯了。」說完無語問蒼天一般,他算是服氣了,她分明是妹妹,卻每次都要佔盡自己的便宜,不叫姐姐就立刻擺出一副楚楚可憐,被人欺負的樣子,真是活見鬼了。

    「哼,娘親都說了,男人要讓著女人,弟弟,以後千萬不要逞能。」凌瑄小小的身子,一步步走到凌傲的身邊,甚至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凌傲咬牙瞇著雙眸,露出一口潔白的小牙齒,似笑非笑,而後轉過頭就翻了一個白眼,真是受夠了。

    「凌傲,你說夜叔叔昨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凌瑄坐在河邊,小手裡面仍然緊緊的抱著花簇,扭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凌傲。

    凌傲雖然小小的身子,但是一身氣勢絲毫不輸大人,臉蛋緊繃,沒有一般孩童的天真幼稚,卻多了一份城府。

    與凌瑄一模一樣的杏眼眨了眨,看著有些湍急的河水:「我想夜叔叔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帶著娘親離開。」

    「離開?為什麼?這裡很好啊,而且我可不認為娘親會捨得離開夜叔叔。」凌瑄癟癟嘴,她可是看到過娘親對夜叔叔的依賴,要說離開,恐怕最捨不得的就是娘親了。

    「你忘了夜叔叔的話嗎?」

    「什麼話?」凌瑄納悶的看著凌傲,夜叔叔說了那麼多話,她怎麼記得住,再說每次都是他凌傲拿主意。

    「你們兩個在幹嘛?」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從凌瑄和凌傲的身後響起,頓時兩個小寶貝的臉色瞬間一變,凌瑄嘴角帶著笑意,眨著大大的杏眼,從地上站起,抱著花簇看著身後的女子,而凌傲也彎著嘴角,與凌瑄站在一起,看向來人:「娘親!」

    女子一身潔淨清爽的藍色長裙,腰間的束帶更顯腰身不盈一握,讓人驚歎的是那絕色容姿,穿梭在一片花海裡面,飄飄欲仙,而眉宇間那一抹清愁,愈發惹人憐愛。身側與她一同而來的男子一身青灰色長袍,修長的身子略顯單薄,臉色帶著些許紅潤,最突出的就是鼻樑上一顆黑痣,愈顯魅惑。

    「夜叔叔!」凌瑄凌傲將手中的花遞給女子,同時仰著頭喚了一聲男子。

    男子裂開嘴角,上前一步將兩個寶貝分別抱在懷裡,「看來你們今天很乖嘛,還知道送娘親花朵了?」說著就掃了一眼女子手中的鮮花。

    「我們一直都很乖的,夜叔叔!」兩個小傢伙異口同聲的開口,凌瑄說完看著自己的娘親:「娘親,抱抱!」

    對著身側的女子,就伸開了兩隻小胳膊,男子將她手中的花簇拿開,女子則順勢抱過凌瑄,捏了捏她柔軟的臉蛋,凌瑄抱著她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娘親,香不香!」

    「呵呵,香。」女子抱著柔嫩的小身子,一顆帶著微涼的心好似被溫暖了一樣,來這裡已經三年多了,唯一讓她感覺慶幸的就是身邊的這兩個小傢伙,她也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三年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沒有一絲記憶,就連身邊的自稱夜離的男子,也讓她感覺到陌生。

    而她曾經用盡了各種辦法,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卻始終求而不得。看了一眼身側的夜離,他對自己的關懷無微不至,衣食住行,體貼至極。甚至她曾經想過,這兩個小傢伙會不會是他和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卻矢口否認,夜離,當第一次自己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底微縮有些疼痛,但是別無其他。

    手裡抱著凌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面孔,她總是覺得,這兩個小傢伙長的很像一個人,但是卻說什麼也想不起是誰名誰,只記得當初在給他們兩個起名字的時候,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凌字,讓她不假思索的就冠在了兩個小傢伙的名字裡面。

    「娘親,娘親?」凌傲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娘親,這三年來,從他記事開始,就沒看到過娘親特別快樂,或者是歡笑十足的樣子,一直都是這樣鬱鬱寡歡,雖然談不上憂鬱,但是卻也差不多。

    「嗯?怎麼了?」女子抬頭看著自己的兒子,片刻恍惚,那個人到底是誰,腦海裡一閃而過的臉孔快的讓人抓不住。

    「宴,走吧,師祖叫我們回去。」夜離看著桃月宴,是他自私了,強留她在身邊三年,雖然沒有了之前的冷硬,可是看著這樣帶著一分柔弱,三分愁緒的她,自己心裡也在備受鞭策。

    一男一女,分別抱著兩個孩童,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家四口一樣和諧美滿,「宴,想不想出去看看?」

    「出去?可能嗎?」桃月宴凝視夜離,臉蛋上有著明顯的期待,她在這裡三年多,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可是出去的話,師祖婆婆會讓嗎?

    夜離淡笑,左手抱著凌傲,右手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只要你想,就可能。」而夜離的動作,也讓桃月宴有些羞澀的紅了半邊臉頰。兩人懷裡的凌瑄與凌傲對視一眼,之後鬼靈精的將頭靠在桃月宴的肩膀處,擋住了夜離的手。

    不是他們偏心,相反對於夜叔叔他們也很喜愛。但是自從昨天夜叔叔告訴他們關於自己爹爹的事情之後,他們認為有必要拉開這兩個人的距離,至少也讓他們先看看自己的爹爹值不值得娘親的喜歡。如果不值得,他們是不會介意夜叔叔一直這樣照顧娘親的。

    夜離自然看出了凌瑄動作的含義,微笑著點點頭,這兩個小傢伙看似頑皮,但是心眼頭腦確實個頂個的聰明,分明是兩個三歲的孩童,一身武藝已經快要平步天下,當然這些也都是師祖的功勞。

    「哎喲,我的小心肝,一大早的跑哪去了。」說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就從由遠及近的草屋內走了出來,看到凌瑄和凌傲的時候,笑容滿面的開口。

    「婆婆。」凌瑄和凌傲蹬著小腿,紛紛從桃月宴和夜離的身上下來,邁著短腿就跑向了老人。

    「快讓婆婆看看,一上午沒見,想死了。」老婦人與兩個小傢伙一同發瘋,分明才幾個時辰不見,那架勢好像幾年沒見了一樣,讓夜離搖著頭苦笑,自從有了這兩個小寶貝,他和宴的地位直線下降。

    老婦人兩手拉著凌瑄和凌傲說道:「寶貝們,今天想沒想婆婆啊。」

    「想!」兩個小寶貝雙雙瞪著大眼睛,一臉期翼的看著老婦人,不知道今天婆婆又會給他們什麼好東西了。

    「嘿嘿嘿,真乖,來,婆婆給你們準備了烤野雞。」

    「哦也,謝謝婆婆!」兩個小孩蹦蹦跳跳的歡呼,這裡平日吃的都是青菜,也就婆婆經常給他們改善伙食。

    見此桃月宴不贊同的看著凌傲和凌瑄愈發圓滾的小身子,道:「婆婆,你這樣會把他們慣壞的。」小小年紀就吃這麼多油膩的東西,總歸是不好的。

    「哼,婦人之仁,你懂什麼!」老婦人瞥了一眼桃月宴,十分不屑。

    「你不也是婦人…」桃月宴低著頭,嘴裡嘟囔了一句,頓時老婦人炸毛似的跳腳:「你說啥?」

    「沒什麼沒什麼…」忘記了師祖婆婆那堪稱變態的內功,即便再小聲的嘀咕她也聽得見,桃月宴雙手在身前搖晃。

    夜離看到這樣的桃月宴嘴角輕抿,失憶後的她,變得更加女人,也多了一絲柔軟,在這裡三年多,平日裡就屬婆婆和她之間的說話最多。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於她來說是好是壞,而且她的內力還一直被婆婆給封住,若是讓她出去…

    「離小子,跟我進來。」老婦人將烤雞分給凌瑄和凌傲,不理會站在一邊的桃月宴,直接讓夜離跟隨她進屋。

    草屋內,一切從簡,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一張茶桌,一張睡榻。老婦人坐在茶桌邊,一頭鶴髮,臉上佈滿了時間勾勒的皺紋,即便如此,卻仍然看得出身體硬朗,活動自如,「你想清楚了?」

    夜離點頭:「是。」

    老婦人上下打量夜離:「別怪師祖這樣做,在這裡獨自生活了五十年,好不容易出現兩個活人,所以當初才會將你們帶來這裡。但是你真的想好了?如果就這樣放她出去,將來你們也許就真的沒可能了!」

    夜離有些慘淡的一笑,道:「謝謝師祖婆婆,不過若是她能愛上我,這三年的時間,早就會愛上。即便她沒了記憶,龍凌在她心裡的位置,我還是比不上。這一局我輸了…」

    「你呀,真是不知道清天那老小子怎麼教育你的,像你這樣循規蹈矩的,我要是宴兒,我也不會愛上你。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真是白白浪費了我苦心煉製的丹藥,早知道就不給她吃了。」有些抱怨意味的看著夜離,也不知是心疼丹藥,還是心疼夜離。

    「婆婆,你也知道我這身體能熬過三年,已經是逆天了,如果繼續將她綁在身邊,恐怕那兩個小傢伙都不會同意,再說我也已經告訴他們關於他們的身世情況了。」

    「哎,你這小子怎麼這麼傻,我還真沒見過那個男人像你這麼胸襟開闊,你們同睡一個屋簷三年,你就把持的住?」老婦人說著不禁看了一眼夜離的胯間,他不會是那裡有問題吧。

    「婆婆,我好的很!」察覺到老婦人的打量,夜離有些賭氣的開腔,他要的是宴整個人真真正正的愛上自己,而他也絕對不會用這樣低級的手段得到她。

    但想到當初自己與婆婆之間賭注,心裡還是痛苦的。當時他與宴在懸崖下本想上去的時候,卻突然被那濃霧吞噬,之後就沒了任何的意識,當他清醒之後,睜開眼就看到了師祖婆婆,這三年間他也漸漸知道,師祖婆婆與珍珠島的關係匪淺,只不過到底是為什麼讓她獨居再次,婆婆卻始終不願多說。

    而他當時與婆婆打賭,如果宴兒會愛上自己,那麼他們兩個就會留在這裡一輩子,所以宴的失憶有一半的關係是因為自己,他也沒想到婆婆的丹藥會那麼厲害,只有半顆,就讓宴忘記了前世今生,整個人變成了一片空白,可是即便如此,三年的朝夕相對,除了看見她越來越沉默的樣子,和越發濃郁的憂愁,自己也備受煎熬,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的自私,凌瑄與凌傲也不會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見過自己的爹爹。

    「婆婆,放她們走吧,我會一直留在這裡陪你的,願賭服輸。」夜離一臉正色的看著師祖,他前世今生的追隨,到此刻也累了,身心疲憊,他所剩的時間不多,就算是靈丹妙手的師祖也不能治癒他的舊疾,何不在此了卻殘生,也放過他心愛的女人,去找尋她即便失憶也無法割舍下的良人,那個男人也等的很辛苦吧。

    「哎,放她走我是一百個願意,但是那兩個小傢伙我真是捨不得呢。」師祖說著還誇張的在眼角處擦了擦,好似真有眼淚似的。

    夜離瞥了一眼師祖:「師祖,他們還小,你不會就讓他們一輩子都呆在這裡的對吧。」

    「哼,你小子少跟我說這些,當初讓她失憶可是得到你的同意的,若是再惹我不高興,我可不介意讓那兩個小傢伙也變成那樣。」師祖帶著威脅的看著夜離,她是真的捨不得他們兩個,這麼多年孤苦一人守候在此,卻不見那人回來,她也孤獨怕了,這山谷內充滿了歡聲笑語三年,突然之間再次變回之前的冷清,是人都不會適應的。

    「師祖,你太緊張了,我說過留下就肯定會留下。但是宴的記憶你可不可以還給她,還有她的內力,你也替他解開吧。」

    師祖不屑的仰著下巴,沒有一點為人師祖的覺悟:「你以為是賣菜啊,想買就買,不買就不買,我可告訴你,失憶的丹藥我有的是,恢復記憶的丁點沒有。」

    夜離皺眉:「師祖,難道真的沒辦法?」此刻他不禁開始鄙視自己,當初要不是自己小人之心,想要留下她,也不會讓師祖給她服用丹藥的,若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恢復記憶,那她該怎麼辦,自己又要怎麼面對她。

    「沒有沒有,不過若是真的像你所說,她心裡一直都有那個人,說不定受了什麼刺激會想起來呢,但也許一輩子都想不起,我煉的丹藥可沒那麼容易破解。」師祖不甚在意的說道,不過就是一份記憶,哪有那麼重要,她就是覺得這夜離小子太傻了,人都擺在你面前了,還不下手,先拿下再談情那可要容易的多,自己當初不也是被他這樣得手的嘛!

    兩個人在屋內聊完,走出草屋,就看到外面桃月宴正在和兩個小傢伙一起吃著烤雞,師祖頓時拉下臉:「我說你挺大個人,還和寶貝們搶吃的。」

    「咳咳。」吃的正香的桃月宴聞言就被一塊雞肉卡出,咳嗽了半天,夜離趕忙走上前給她順著氣。

    「婆婆,雞腿給你。」凌瑄獻寶似的拿著一塊雞腿,就顛顛的走到了師祖面前,遞給她,天知道她現在心驚膽戰啊,原來娘親的記憶是被師祖婆婆給封住了,還有內力也是,剛才要不是她和凌傲去偷聽,還不知道這些事呢,看來夜叔叔對娘親也是心懷不軌。

    師祖一張老臉都笑開了花,這可是以前都沒有的事情,這兩個小傢伙能吃能喝,哪一次不是把東西吃的乾淨,這次竟然知道讓給她,「婆婆不餓,你們快吃吧。吃完好跟你娘親一起上路。」

    「上路?」凌傲杏眼看著師祖。

    「是啊,你們在這裡時間這麼久,也該出去看看了,不過若是你們捨不得離開,婆婆也不會為難的?」一臉奸笑的看著凌傲,若是這兩個小傢伙不願意出去,那她可就不管夜離小子的話了,說什麼也要把他們留在這裡。

    凌傲杏眼轉了轉,將桌上的一盤烤雞全部端起來,對著師祖就舉過了頭頂:「婆婆,你吃。雖然我們很捨不得你,但是為了讓娘親長長見識,我們覺得還是出去比較好。」

    他可不能讓夜叔叔得逞,既然知道了自己爹爹是誰,他還要去看看那個人呢,哪能讓娘親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被人賣了。

    「哼,沒良心的。」

    桃月宴此刻也擦了擦嘴:「凌傲…」看著凌傲的眼神充滿了威脅,什麼讓自己長見識,分明是這小子自己想出去。

    「娘親,嘿嘿。」凌傲和凌瑄對視之後,分別走到桃月宴身邊,兩個人一人一邊的拉著她的手臂就開始搖晃,這樣的撒嬌手段百用不厭,娘親對此沒有丁點的抵抗力。

    「好了,別鬧了,這次夜叔叔不能和你們一塊出去,你們出去之後記得要保護娘親,知道嗎!」夜離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袱,顯然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凌瑄和凌傲看著夜離,也都帶著不捨,不管夜叔叔做了什麼,但是這幾年對他們的愛護他們也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如果他們的爹爹不值得相認,那他們決定最後一定會回來這裡的。

    「為什麼這麼快?」桃月宴看著夜離,她沒想過離開,雖然對於外面的世界也帶著嚮往,但是身邊一直有他的陪伴,自己也習慣,卻沒想到這次他竟然要留下。

    夜離示意了一下,凌瑄和凌傲聰明的走到師祖那裡,與她道別,而夜離自然的拉起了桃月宴的手,將她帶到一邊,兩個人站在一棵柳樹下,夜離看著那雙沒了戾氣,卻充滿無助的雙眸,道:「宴,這次我就不出去了,我的身體你知道,婆婆也正在煉製丹藥,等我身體好些了,我就會出去找你。」

    桃月宴拉著夜離的手,感受著手掌傳來微涼的溫度:「我帶著他們兩個,能去哪裡呢?你不在身邊,很不習慣的。」

    習慣,原來她即便忘了一切,卻也只是習慣了自己的陪伴,夜離大掌放開桃月宴,摟過她的身子將她擁入懷中:「宴,當你記得一切之後,會不會恨我。」當初他先於她醒過來,得知了師祖婆婆的身份,閒聊過後才知道婆婆的厲害,當時鬼迷心竅,就讓婆婆給她吃下了丹藥,如今三個年頭過去了,她依舊對自己的一切一無所知,而自己也沒有告訴她過多的事情,直說了她叫桃月宴,其他的包括前世今生,都閉口不言。

    當初兩個小傢伙出生的時候,他很想說自己就是他們的爹爹,但是想到那個男人對宴的感情,還有這兩個孩子,他終究不忍心奪走一切,也許是心裡明白,她根本不會愛上自己,也許是想賭一把,自己在她心裡的重要性。

    「為什麼恨你?」桃月宴嗚咽的聲音在夜離的胸膛傳來,這突如其來的分別,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外面的世界從此後要她一個人面對,她還是有些膽怯的。

    察覺到桃月宴情緒的不穩定,也知道她的擔憂,夜離抿了抿唇,道:「宴,出去後你可以去找無極殿,或者是殺手盟,他們都是你的夥伴,相信有他們的保護,你一定不會有事,別害怕,我會盡快去找你的。」違心的說著謊話,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再出山谷一步,同時也私心的沒有告訴宴,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若是他們之間有緣,即便他的隱瞞,也同樣擋不住彼此。

    更何況自己也告訴了那兩個小傢伙關於他的事情,相信就算宴不去找他,那兩個小傢伙也會忍不住,他們可不是省油的燈呢。

    「無極殿?殺手盟?好,我回去找他們,可是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桃月宴從夜離的懷裡探出頭,雙手抓著他的衣襟,有些期盼,有些不捨。

    夜離低頭看著那雙璀璨的星眸,搖搖頭,而後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樣,閉著眼吻上她的唇,懷裡的人兒瑟縮了一下,這是三年來兩個人第一次除了擁抱以外的親密舉動,他忍不住,宴,這一次的分別,也許就是今生的生離,我自私了三年,將你困在這裡,如今是時候讓你回到他的身邊了,那個男人的痛苦煎熬,催人淚下。

    雖然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裡,但是對於外面的事情,他也從師祖那裡知道了一些,這些年龍凌過的日子,連他同樣身為男子都忍不住驚歎。

    唇齒相依,沒有更多的動作,只是兩半薄唇相互摩挲,桃月宴緊張的愈發用力拉著他的衣襟,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宴兒…宴兒…是在叫她嗎?

    放開懷中人兒的朱唇,夜離的下巴抵在桃月宴的頭頂:「宴,不要怪我。」話音一落,雙指在桃月宴的脖頸處輕點,懷中的人就慢慢癱軟。

    ……

    龍宴國

    三年時間,曾經的形式莫測的龍天已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當龍三王爺在三年前的某天突然回歸,冷厲嗜血的氣勢將整個龍天盡數掌握在手中,不但擊潰二王爺的殘餘勢力,甚至拿著遺詔強勢登基為皇,改國號為龍宴。貼破所有人的眼球,老皇帝龍天明在龍三王爺登基之後,帶著滿足與欣慰駕鶴西去。

    而龍天四王爺一直留守皇宮,成為現任龍帝的左膀右臂,曾經龍天的太子龍憂一直蹤跡全無,這讓不少人都認為太子已經被龍三王爺所暗害。

    誰人都沒有想到一直備受崇敬的龍三王爺,最後竟然會用如此手段稱皇稱帝,雖然不少太子黨都帶有不忿,但是看著龍宴國在他的帶領下已然變成了三國之首,太子始終音訊全無,也都沒了辦法。

    上書房內,龍凌一身寡淡的氣勢,坐在龍案邊,頭戴金冠,一身明黃更加襯托出英武不凡的身姿,旁邊下首站著一個人,穿著太監服,一雙賊眼亂瞄,想說話卻在看到他生人勿進的氣息後不敢言。

    「你想說什麼?」龍凌頭不抬眼不睜的看著龍案上的奏折,身邊的人那副欲言又止的狀態已經保持了半天,恐怕自己再不說話,他就要憋死了。

    「皇上,我能不能歇一會。」穿著太監服,手裡還拿著一把浮塵的人,哭喪著臉看著冰冷的龍凌。他知道他心裡的傷痛,也知道他如今變成這副樣子的原因,可是不能因為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就被罰在這裡當太監啊,他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做了太監那還了得。

    「不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說出口,但是從語氣上仍然能聽出夾雜的憤怒。

    他已然不是之前的龍凌,自從桃月宴失蹤之後,他就變成了今天這樣活死人的狀態,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情緒,每日只沉浸在政務裡面無法自拔。當日凌竹與范劍下去找尋宴兒之後,上來就變成了冰人,整整一個月只吊著一口氣,眾人都沒有任何辦法,最後還是珍珠島的島主清天忍痛拿出了血蓮花,才將兩個人救回來。他曾經也試過無數次跳下懸崖,卻每每在接觸到濃霧的時候,瞬間就被彈了回來,一次兩次,知道最後一次,那濃霧像是有意識一般,直接將他打成重傷的回落到懸崖上面。

    他曾經無數次暗恨蒼天,他只不過想找到心中的女子,卻為何連機會都不給他,甚至連求死也不能,如果那懸崖下面真的別有通天,他寧願相信宴兒是拋棄了自己,跟隨夜離而去,這樣至少自己知道她還活著。

    「皇上,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王妃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范劍拉扯了一下身上的太監服,欲哭無淚,他只不過是前幾天說了王妃可能已經死了,就被他直接罰到這裡當了太監。

    「閉嘴!」聞言龍凌臉色更加難看,手中的毛筆應聲折斷。已經三年了,他一直相信宴兒沒事,可是事實究竟如何,他還要怎麼樣來欺騙自己。

    不是沒想過就這樣死去追隨,可是心中那點點的期翼,讓他一直帶著希望苟活,他怕當他死去後,宴兒卻突然回來;他怕宴兒此刻正在無助的等著自己救她,所以他才會如此強勢的將龍天改朝換代;他更怕宴兒真的不要他了,但是哪怕是這樣,他也想知道她究竟好不好,如果這是真的,他願意放手,只要她還活著。

    見此范劍歎了一口氣,當初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呢,結果再次睜開眼已經是一個月之後,這男人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他也不希望桃月宴就這麼死了,可是三年的時間都過去了,珍珠島的門檻都快被他們踏破,卻一無所獲。

    那斷崖根本就找不到入口,也找不到濃霧瀰漫的原因,即便他們想派人去搜索,也根本找不到出路。所以當初他直接跟隨他回了龍天,看著他一步步變得更加強大,而後果就是整個人彷彿沒了靈魂一般的行屍走肉,沒有喜怒哀樂,變得涼薄,變得蕭索,透出一股蝕骨般的孤獨。

    察覺到范劍的歎息,龍凌將手中折斷的毛筆仍在桌案上,道:「下去。」

    「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人家現在是皇帝,性情陰晴不定,說不定自己一個馬虎,就落的個五馬分屍的下場,他可是親眼所見當初二王爺的所有黨羽,全部在朝堂門口分屍的景象,血流成河都無法形容。

    龍凌獨坐在龍案邊,上書房內除了剛剛離去的范劍,再無其他下人,所有人都對他這個皇帝敬而遠之,可那又如何,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宴兒,他又何必在意別人的言論。

    想著起身就走出了上書房,一路來到龍宴國的大牢門口,侍衛看到龍凌都恭敬的行禮,如今龍宴國在皇上的帶領下,更加強大,百姓安居樂業,他們自然也對皇帝敬愛有加。

    牢房大門打開,邁步走進有些陰暗潮濕的大牢,走下台階,不時能夠聽到裡面各種打罵哀嚎的聲音,對此龍凌視若無睹。

    直接走到牢房內最後一間房屋的門口,相比較其他的牢房而言,這房間的裝修還算雅致,裡面沒有稻草滿地的雜亂,相反桌案床榻一應俱全,只不過牆壁上吊著的人,打破了這份雅致。

    「你又來了,怎麼還是找不到你的宴兒嗎?」牆壁上的人看到龍凌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開口諷刺,且是針對他最在意的事情。

    侍衛將牢門打開,龍凌走進去坐下,看著牆壁上的人,眼裡帶著憤恨,也帶著狠毒,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為他與月亭勾結,這些都不會發生,他留著他的命,就是要好好的折磨他,說自己變態也好,說自己小人之心也好,宴兒的離去,已經成功的將他的世界變為一片灰白,他已然不在乎一切。

    龍凌不言不語,只不過是抬手隨意揮了一下,門外的侍衛就明瞭的走進來,拿起地上各種極刑工具,對著牆壁上的人開始施行。

    「啊,龍凌,本王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趁早殺了我,不然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牆上的人正是當初與月亭合謀要攻打珍珠島的龍澤,此時沒有身為王爺的意氣風發,只剩極刑之下的殘喘。

    「哈哈哈,啊,龍凌,呼呼,桃月宴死了,她早就該死了,你滿兩個狼狽為奸,一定沒想到吧。哈哈哈」龍澤已然接近崩潰的情緒,大喊大叫,中間還夾雜著酷刑之下的痛呼聲,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這個一直看似無害的三弟,竟然有此等魄力。

    龍凌的鷹眸像是一潭死水,看著侍衛毫不留情的用刑也無動於衷,只是在聽到龍澤口中說道桃月宴死了的事情後,鷹眸瞬間佈滿暴戾,桌上的茶杯外面散落了些許的茶水,龍凌食指輕佻,看著手指上的水珠,嘴角彎起了嗜血的弧度,在龍澤膽寒看著他的時候,輕輕彈出,就帶著強大的勁力打在了龍澤的右眼處。

    頓時眼珠碎裂,黑紅一片,「啊 ̄ ̄ ̄」沒想到自己故意激怒他的後果竟然被打碎了一隻眼珠,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除了定時來這裡看自己受刑,並沒有其他過多的舉動,這一次他本以為也是一樣。

    「龍凌,本王要殺了你…」巨大帶著痛苦的怒吼,響徹了整個牢房。

    龍凌無所謂的看著眼前如同浴血而出的龍澤,站起身撣了撣衣襟上的灰塵,說道:「想殺朕,你還不配。」

    起身走出了牢房,卻在門口的時候,通過門柱看著裡面瞎了一隻眼的龍澤,對身邊的侍衛說道:「砍去他的雙腳,當著他的面餵狗。龍澤,朕要看看,你如何殺了朕。」

    「啊 ̄ ̄ ̄龍凌,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龍凌,你和桃月宴都該死,你們兩個狗男女,我詛咒你們生死不見。啊…」

    身後傳來龍澤聲嘶力竭的嚎叫聲,龍凌帶著邪佞的淡笑,步步遠去,不需要他的詛咒,他們已經生死不見了…

    「老大,這是無極殿的信。」門外的凌白不知何時到來,看到龍凌出了牢房,趕忙將手中的書信遞過去。

    這三年來,自從王爺當上了皇帝,平日裡不是在上書房,那就是在牢房,一千多個日夜,他從來沒見過王爺睡過一個安穩覺,甚至曾經夜晚值夜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面睡夢中傳來的痛呼聲。自那以後,在夜晚的時候,他就將所有人全部遣散,不准靠近上書房半步,所以夜半時分也不知道自己老大的心魔好了沒有。

    王妃,如果你還活著,請盡快回來,王爺已經太辛苦了;王妃,如果你真的不再了,那麼請保佑王爺,讓他找回曾經的快樂吧,可是沒有了王妃,王爺的快樂似乎也隨之消失,當初風雨雷電四個人冒著危險做了那件事,結果現在卻被王爺遠送到珍珠島,想著就瑟縮了一下,自己還是收起小心思為好。

    龍凌打開信件,大概看了一下之後,就隨手交給了凌白,「燒掉。」

    「是。」凌白頷首接過信函。

    「珍珠島現在怎麼樣了?」龍凌邊走邊問著身邊的凌白,那四個人當初膽敢做這樣的事情,派他們去珍珠島已經算是自己的仁慈了。

    「凌風信上說如以前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派他們四個去哪裡,一方面是懲罰,另一方面也是想讓他們看著懸崖的動靜,哪怕有一點蛛絲馬跡,他也不想錯過。宴兒,回來吧。

    ……

    偏僻的山谷小路上,一輛馬車慢慢行駛,馬屁按部就班的沿著小路嘀嗒走著,卻不見有人駕車。

    「娘親怎麼還不醒?」凌瑄短胖的兩隻彎曲著,她明明已經給娘親解開穴道了,可是這都半天了,娘親還是沒有動靜。

    凌傲眼底閃過擔憂,道:「再等等吧。」終於離開了山谷,夜叔叔將他們送上馬車就離開了,這隻馬屁據說了婆婆一直養著的,對於山路十分瞭解,不需要駕車就能帶著他們走出山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躺在馬車內的桃月宴,濃密捲曲的睫毛微顫,眼瞼轉動,皺著眉頭慢慢睜開了眼睛,入目就是一個不算寬敞的車頂,見此突地坐起身,在看到身邊的兩個小寶貝後,輕舒了一口氣。

    「娘親,你醒了。」凌瑄竄著小身子就衝到了桃月宴的懷裡,粉嫩的小臉蛋上一雙大大的杏眸看著桃月宴。

    桃月宴拍了怕她圓滾滾的小身子:「越來越胖了呢!」

    「哪有!」凌瑄聞言不由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她感覺自己的身材很好呢。

    「已經離開了?」拉開車簾看了一眼向後移動的樹木花草,看來她們已經出來了。

    凌傲聞言回答:「嗯,夜叔叔送我們出來的。娘親,你知不知道爹爹是誰?」說完就狐疑的看著桃月宴。

    「不知道。」桃月宴誠實的搖搖頭,若不是夜離告訴她,恐怕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他們的爹爹。曾經她無數次的問過夜離,可是他卻閉口不言,對於那個人是誰,從來都不會正面回答他。同樣她自己也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生子,而她又是為什麼會失憶,自己之前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些問題都等著她去尋找答案。

    凌瑄在桃月宴的懷裡伸出小手,捧著桃月宴的臉頰,神色十分認真的開口:「娘親,咱們去找爹爹吧。」

    桃月宴搖頭:「不行,娘親還有事情呢。」

    「有什麼事情?」雙胞胎同時正色的看著桃月宴,他們可不相信自己娘親在如今的情況,還有什麼大事要做。

    「不告訴你們!」桃月宴耍賴的看著雙胞胎,那一模一樣的臉頰,再次讓她晃神。而緊接著兩個寶貝都蹦到她懷裡,上下攻擊:「娘親,說嘛!」

    「娘親,快說快說。」

    雙胞胎在桃月宴身上撓癢,惹的桃月宴嬌笑連連,不知為什麼,這次離開山谷,她忽然覺得好開心,好像前方正有什麼人等著她一樣,沒有了那抹不去的愁思,也沒有了和夜離在一起的壓抑。

    「好了好了,娘親要先去找一個叫無極殿和殺手盟的組織,至於你們爹爹是誰,很重要嗎?」桃月宴抱著雙胞胎問著。

    「重要。難道娘親不想知道你相公是誰嗎?」凌傲誠實的點頭,小大人一般看著桃月宴彷彿教導似的。

    「相公…」凌傲的話讓桃月宴陷入迷茫,這個稱呼讓她覺得陌生至極,彷彿這樣的稱呼根本就不存在她的腦海裡一般。

    也許是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凌瑄狠狠的瞪了凌傲一眼,而後抓著桃月宴的衣襟:「娘親就聽你的,咱們去無極殿和殺手盟,可是娘親你知道在哪裡嗎?」

    凌瑄的話讓桃月宴頓時愣住,是啊,她要去哪裡找無極殿,又去哪裡找殺手盟,當時夜離並沒有告訴她去哪裡找啊。

    「娘親,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凌傲額頭帶著黑線,看著桃月宴迷茫的神色,緊繃了臉頰。

    「的確不知道。」桃月宴討好的捏了一下凌傲的小臉,心虛的回答。

    凌瑄推搡了一把凌傲,直接將他整個人掀翻過去,在馬車內打了個滾:「娘親沒事,咱們慢慢找,總會找到的。」

    「嗯,瑄兒真好。」桃月宴抱著凌瑄搖晃著,有了這兩個寶貝,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就算是今生都找不回記憶也無所謂了。

    凌傲被凌瑄推搡的滾了一圈,坐起身後還搖晃了一下腦袋,他這輩子算是栽在凌瑄的手裡了,也就她敢這樣對自己,而後看著桃月宴問道:「娘親,你知道自己怎麼失憶的嗎?」

    他覺得娘親有權利知道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再說就算不告訴她,若是將來有一天娘親記起來了,可能後果更嚴重。

    聞言最先反應的不是桃月宴,而是凌瑄蹬著小腿一腳踹在凌傲的身上,鼓著腮幫看著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對於凌瑄的維護,桃月宴心裡暖暖的,順勢也將一臉無奈的凌傲抱在腿上,看著雙胞胎說道:「知道,是你夜叔叔。」

    「啊,娘親原來你知道啊。」凌瑄詫異的看著桃月宴,她還以為娘親什麼都不知道呢,生怕凌傲的話讓娘親傷心。

    「嗯,我都知道。」

    「那你會不會怪夜叔叔?」凌傲看著桃月宴,他並不是想勾起娘親的傷心事,而是這些事情必須要面對,他們有信心將來一定會讓娘親恢復記憶的。

    桃月宴搖頭:「不會,已經失去了那些記憶,但是娘親還有你們,這就夠了,相信你夜叔叔也不是有意的。即便他故意這樣做,娘親也不會生氣。」她也是曾經在婆婆與夜離的談話中,不小心聽到了這個消息,但他從來沒有問過夜離,似乎是知道就算他這樣做了,也絕對不會害自己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如此確定的知道。

    「娘親,你是不是愛上夜叔叔了?」凌瑄嘟著嘴,看著桃月宴彷彿回憶的神色,這可不行,他們還要去找爹爹,若是娘親現在已經愛上夜叔叔,那他們就白費力氣的跑出來了。

    聞此桃月宴失笑,摸著凌瑄的小腦袋:「你知道什麼愛嗎?」

    「知道,我和凌傲對娘親就是愛,對夜叔叔也是一種愛,但是沒有娘親的多。」小小的身子從桃月宴的懷裡竄出來,與坐著的桃月宴一邊高,生怕以為她不懂愛似的。

    愛嗎?什麼是愛?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告訴他們,雖然知道夜離讓自己失去了記憶,她也很想知道,可已經試過了無數次都沒有任何進展,自己也不再抱任何希望,只要眼前的兩個小傢伙一直在身邊慢慢成長,她也別無所求了。

    雙胞胎看著桃月宴沉浸在思緒中,都不再說話,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當日夜叔叔曾經告訴過他們,娘親之前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他們也很想看看,如果娘親真的恢復記憶會是什麼樣子。

    而且夜叔叔也說過,他們的爹爹現在是龍宴國的皇帝。聽聞皇帝都有什麼三宮六院的,如果那個爹爹也有那麼多女人,他們倒是寧願娘親與夜叔叔在一起一輩子。

    「娘親,聽說外面有三個國家,不如我們先去龍宴國吧。」凌瑄給凌傲示意了一個顏色,頓時凌傲瞭然的開口。

    「哪三國?為什麼要去龍宴國?」她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沒想到這兩個小傢伙知道的倒是比自己還多。

    「有月弦國,有瀝粵國,還有龍宴國。因為龍宴國裡面的宴字與娘親一樣,比較親切。」凌瑄掰著手指,細數三國,同時也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桃月宴抓過凌瑄的小手,她不過是開個玩笑,這孩子還當真的:「好,就聽你們的。」

    話音落下,凌瑄與凌傲兩人眼底都閃現奸詐,找爹爹第一步成功。要找爹爹,就必須有娘親,不然他們要怎麼證明自己是他的孩子,一國皇帝突然蹦出兩個孩子,多匪夷所思。

    不得不說,剛滿三歲的雙胞胎,沒有其他孩子的頑劣與幼稚,兩個小腦袋裡面的東西不比大人少,甚至精明的嚇人,恐怕連桃月宴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不著急的事情,這兩個小傢伙已經開始為她張羅了。

    ……

    瀝粵

    「皇上,你怎麼樣?」瀝楚痕躺在軟榻上,腿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唇角發白,一臉病容。皇后坐在床邊,閃過心疼的問著。

    「沒事。」瀝楚痕惡狠狠的開口,三年過去,他依然忘記不了當初桃月宴給自己的恥辱,膝蓋當年被她打碎,回來太醫診治竟然說耽擱時間過長,即便癒合也會留下病根。現在季節交替,他就備受病根煩擾。右腿膝蓋下面疼痛難忍,走一步都如刀割,桃月宴,幸好你死了,不然朕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皇后手裡端著湯匙,一勺一勺的餵在瀝楚痕的嘴裡,經過三年的時間,她也看開了很多事情,只是這三年都一直無所出,是她最大的心病。

    「皇上,良妃來了。」小太監從門外踩著碎步走進來,對著軟榻上的瀝楚痕稟告。

    「讓她進來吧。」有氣無力的揮手,對小太監回了一句。

    而與瀝楚痕的反應截然相反,聽到良妃兩個字,皇后拿著湯碗的手頓時緊握,骨節泛白,牙齒也磨得咯吱咯吱作響。

    對於她的反應,瀝楚痕瞭然的拍了拍的腿:「你呀,還為當年的事情計較?」

    「臣妾不敢。」嘴上說著不敢,但是皇后心裡的怒火已經開始在燃燒,當年要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又怎麼會沒了,一想到那已經成型的孩兒,竟然在快要足月的時候滑落,自己就心如刀絞。

    「當年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良妃,你自己也太不小心了。」瀝楚痕有些疲憊的哄勸著皇后,那也是他第一個孩子,誰知道就這樣夭折,自己也很痛心。

    「臣妾知錯。」皇后的眼瞼泛紅,對於瀝楚痕的話心裡暗恨,她做的不必良妃少,卻沒想到皇上依舊如此維護她。

    瀝楚痕揮揮手:「算了,這幾日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這裡讓良妃伺候就行了。」

    「臣妾告退。」沒有多說,皇后將藥碗放在軟榻邊上,作揖後就起身離開,在門口出正好與進門的良妃碰面。

    「見過皇后娘娘。」良妃體態優雅的對著皇后行禮,低下頭臉上帶著不屑。

    皇后腳步微頓,沒有多說,狠狠的瞪了一眼後直接離開了房間,而後良妃起身,臉上帶著嬌小,走到瀝楚痕的軟榻邊:「皇上,感覺好些了嗎?」

    說著纖手就給他的雙腿按摩,讓瀝楚痕滿意的點頭,「辛苦你了,蘭兒。」良妃正是當初從珍珠島與瀝楚痕一同離開的冰蘭,可謂是一朝得志,回到皇宮就直接被冊封為良貴妃。

    「皇上還這麼客氣。」良妃淡笑,手勁拿捏恰到好處,的確緩解了不少瀝楚痕腿上的傷痛。

    瀝楚痕拉下她一隻手,放在手裡摩挲,看著面容姣好的良妃,道:「自然要客氣,當初要不是蘭兒對朕的照顧,恐怕…」

    瀝楚痕的話沒說完,良妃的手就趕忙堵住了他的嘴:「皇上,不要說這些了,如今好不容易太平,就不要想以前了。」說著就順勢倒在瀝楚痕的懷裡,瀝楚痕也抱住她的肩膀,你儂我儂。

    「皇上,皇后娘娘好像還在怪臣妾。」靠在瀝楚痕的肩膀,良妃似乎小心翼翼的說著。

    瀝楚痕拍打著良妃的肩膀:「哎,別管她,當初要不是她自己粗心,朕的皇兒也不會就這樣沒了,她有什麼資格怪你。」

    聞言良妃從瀝楚痕的懷裡起身,「皇上,當初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

    「蘭兒,朕知道,不怪你。」瀝楚痕打斷良妃自怨自艾的話。

    兩個人在房內情意相投,卻沒想到所說的話被門外的人一絲不落的聽在耳裡。皇后緊緊攥著拳頭,長長的護甲劃傷了手指也不自知。

    當初的事情分明就是那良妃故意陷害她,如今皇上竟然將罪責都怪在她頭上,憑什麼她失去了孩兒的母親,卻還要受到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她良妃不過是個山野村婦,被皇上開恩立為妃子竟然還敢覬覦自己的皇后之位,別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當初能夠解決了一個月想容,現在就不怕這個良妃再有越俎代庖的心思。

    帶著憤怒回到未央宮,看到裡面的人之後,心裡再次升起一陣無力感,她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當初本來想要利用的人,竟然陰差陽錯的得到了皇上的肯定,真是天意弄人。

    「娘娘。」淑妃看到皇后進來後,立刻從椅子上起身。

    「嗯,什麼時候來的?」看著淑妃那副姿態,打從心裡討厭,但是皇上都特赦了她,自己也不能太過明顯的表露出來。

    淑妃扶著皇后的手臂,邊走邊說道:「剛剛過來,皇上的腿沒事了吧。」

    「嗯,沒什麼大礙,有良妃伺候著,皇上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在宮內的人誰不知道最得寵的是良妃,她這個皇后都要靠邊站了。

    聞言淑妃沒說什麼,只不過掩蓋住眼底的失落,他的眼裡還是沒有自己。當初她在出離憤怒的情況下,獨身跑到月弦公主的宮殿,將她的臉劃傷,本以為自己肯定會沒命,卻沒想到回宮後的皇上,知道她這樣的做法,竟然對她賞賜有佳,聲稱她做的很好。

    她也沒想到自己還會活著,本來當時毀了她的臉,就是不想她去勾引皇帝,也是為了報復她找人強暴自己的仇,被打暈之後,再次醒來,她仍然躺在地上,無人看管,聽到房間內傳來陣陣的哀嚎聲,想必是那公主緊張自己的臉蛋,也沒有時間處置自己,所以當時就趕忙跑回了未央宮,尋求皇后的庇護。

    而皇后也的確將她保護的很好,並沒有讓自己被公主問罪,而三王爺當時也只是找了太醫為公主診治,甚至不惜拿出上好的藥材,心驚膽戰的過了幾日,恰逢皇上回宮,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三王爺也在幾日後就離開了皇宮。

    只不過聽說那公主最後挺慘的,似乎是月弦皇帝得罪了皇上,已經被毀容的公主,直接被皇上送去了軍營充當軍妓,受盡千夫所指。

    月弦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停止了出兵,一夜之間將所有的大軍全部撤回,只不過已經攻佔的城池已然變成了囊中物。

    「淑妃,想什麼呢?」皇后口氣不好的看著若有所思的淑妃,她都說話半天了,她竟然沒聽進去?

    淑妃紫衣猛地回神道:「娘娘,你說什麼?」

    「哎,算了算了。沒什麼事你就退下吧,本宮累了。」皇后不耐煩的看著淑妃說了一句,而後揉著眉心就走進了臥房。

    現在她要好好打算,如何懲治良妃,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皇后之位恐怕真的不保了,現在戰亂已經平息許久,她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若是能夠再次懷上皇兒,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臣妾告退。」淑妃華麗的宮裝,對著皇后行禮後就離開未央宮。對於皇后的態度,她沒有任何怨言,當初要不是皇后的力保,現在恐怕自己已經是一推白骨,哪裡還有性命留在皇宮,守候心裡的一方淨土,等待著那個男人的垂憐。

    淑妃自以為是的認為與皇后是真心換真心,卻不知當初皇后私心認為等皇帝回來後,知道這件事定會雷霆大發,這樣她即保證了皇后的威信,也同時除去了一個討厭的稱不上對手的對手。

    結果事與願違,皇上對於淑妃紫衣所做的事情十分滿意,不但沒有計較她出了冷宮的事情,甚至還當真恢復了她淑妃的名號,繼續讓她在宮內安心的當著妃子,這也是讓皇后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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