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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前世今生 文 / 白容華

    「原來您都留意著。」

    顧綺年鬆了口氣,母親果然不似表面般對絮柳毫無所謂,任何事她都瞭然於心,怪不得還能高枕無憂的睡午覺。

    倒是自己性急了。

    「嗯,只是還沒到時候,我得看看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名堂。」

    如此,事情就複雜了。

    顧綺年也沒繼續再問,娘親自然是有計劃的,自己安了心,也想看看接下來母親會如何下手。

    絮柳,是斷不能輕饒的。

    母女倆就轉開了話題,說到話本,何青蔓拿到手一瞧,覺得有趣竟是想佔為己有,還義正言辭道:「我是你娘,有沒有點孝敬心?這種東西當然得我先過目,否則若有什麼影響健康的不良信息,豈不是教壞了你?」

    剛還一副嚴肅的模樣,此時就如此蠻不講理,顧綺年卻真拿對方沒辦法。

    「那您快些看,我才瞧了一半。」

    何青蔓已經翻閱了起來,邊看邊嘀咕:「這什麼時候買的?好像不是從太原帶來的,帶點京城的風俗色彩,你哥哥給你從外面帶的?」

    「不是,就上回跟您去城西時買的。」

    「哦,就你第一回遇見永興伯府三少爺的那次是吧?」

    顧綺年不明白為何突然提到這人,但還是點了點頭。

    「穆家的這門親事到現在都沒訂下,我倒是真想看看妙姐兒會如何應對。她既然背後有人,又不似普通閨秀般柔順乖巧,定不可能將自己的歸宿掌控在你大伯母她們手裡。若不是有脫身的後招,那近來就該有行動了。」

    「行動?」

    顧綺年不以為然,「如今太子妃懷有龍孫,府裡正是昌隆的時候,趁現在拒絕這門求親,不就沒那麼多為難嗎?」

    「你覺得,你祖父是真的想推拒這門親事?」

    這個……顧綺年看不懂了。

    「有些事哪有表面這麼簡單。永興伯府再強勢、穆貴妃再厲害,但延慶侯府也不弱到哪去。真想拒絕,怎麼可能拖到現在?」

    何青蔓說得高深莫測,「要說之前還在猶豫,那麼現在太子妃有孕,侯府倒還就可能答應下來。」

    這與顧綺年的意思是完全相反的,她惘然不解。

    「有身孕這種大事,突然公佈卻沒有事先告知你祖父。難道他心裡就不會有芥蒂?王良娣往日在東宮奪寵也就罷了,現在連太子正妃的事都是王太傅在拿主意,這太子爺更倚重誰還用的比較嗎?

    沒有人會將整個家族的命運壓在一個人身上,你祖父這般老謀深算的人,能不替自己謀條後路?」

    這種事涉及政權,顧綺年不太瞭解,保持了沉默。

    但娘親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她在等七堂姐出手。

    或者說,那人替七姐如何化解。

    只要有所行動,就必然會留下痕跡,母親是想從這方面下手尋得有關那位的蛛絲馬跡?

    顧綺年心中驟暖,母親從來都嘴硬心軟,上回說不著急只當做是個追求者,但私下裡還是沒有鬆懈分毫。

    夜晚的時候,很涼很舒適。

    入睡的很快,感覺安逸,卻做了場夢。

    同樣的情節、不同的背景。無數次的擦身而過。

    不近的距離,一個福身行禮、一個默默頷首,沒有言語沒有交流,連眼神都不曾交接,然後背道而馳……

    不停的換著場地,身後隨行的人也都變更著,兩人相遇時的場景卻始終如初。

    醒來後,出奇的沒有冒汗。整個人非常清醒。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夢!

    距離七夕之後的那次初遇,已經很長時間了,這之間雖然不時有想到過那人,但夜間從來沒再夢到過。

    今晚是怎麼了?

    難道就因為七姐的那句「他喜歡你」嗎?

    喜歡這詞……很重。她說得卻那樣的輕易。

    不得不承認,顧綺年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心中是為之一振的。

    他喜歡我?

    好似是一句期待了很久很久的話,顧綺年甚至潛意識裡覺得自己該激動該歡喜,但事實上卻忘了該有的反應。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就覺得自己有些情緒沒有表達,是應該釋放而沒有抒發的,讓人覺得總有些什麼要去做。

    這絕非是對個陌生人能生出的感覺。

    望著帳幔,顧綺年閉上眼睜開、睜開又閉上,思前想後,也不覺得在腦海裡有那人的其他記憶。

    她很想再見他一面,甚至都想直接問他了。

    他怎麼喜歡上的自己?為什麼喜歡?

    又是何時知曉的她?

    然後,自己對他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

    顧綺年有很多未知的問題,迫切的需要得到答案。

    就這樣一點點的想到了天亮,但她腦中對那人的印象實在少得可憐,又如何能得到絲毫解答?

    於是,晨曦去榮華堂請安的時候,整個人就特沒精神。

    然後,出來時,在她以為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有交集的七堂姐,又喚住了她。

    兩人走到旁邊的寂靜小道上,顧妙年率先停住腳步,直白的問道:「九妹昨夜沒有歇好?」

    顧綺年不出聲,盯著對方看她要說什麼。

    「因為我說的那些話,還是因為他?」

    顧妙年又笑,她人前其實很少露出笑容,故而真的笑起來就絕非是勉強,但就這份笑意,瞅在此刻的顧綺年是相當的礙眼。

    「七姐到底想說什麼?」

    眨了眨眼,側身望向旁處,「昨天還有話沒有說完?還是說今天又有什麼消息願意透露給我?」

    顧妙年直接忽略了她的不善語氣,笑容也收斂了些。反問道:「妹妹這是在怪我?」

    「難道我還應該謝姐姐你嗎?」

    「真動氣了?」輕聲嘀咕了句,然後接著奇道:「不知道他知曉我將你惹生氣後,會不會怪我。」

    說是這樣介意著,但語氣絲毫不緊張,顯然有十足的信心。

    顧綺年就有些好奇他倆的關係,「你、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恩人。」

    顧妙年卻給了個同上回相同的答案。

    「姐姐既然沒事,我先回去了。」

    這種猜啞謎的對話顯得這般無趣。顧綺年不願浪費時間,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顧妙年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

    「哎,你看著不像這麼喜歡動怒的人啊,怎麼幾句話就翻臉走人了?」

    顧綺年掙了掙,沒擺脫掉,忍不住歎息就問:「你到底有什麼要說的?這樣拉拉扯扯的。與你平時溫婉寡言的七小姐形象可不相符。」

    「形象?九妹都不在意的東西,何以認為我就重視?」

    發現對方越來越不耐了,也不敢再說下去,忙添道:「九妹,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顧綺年神色微滯,頃刻間對面的人就近了身,只聽對方附耳輕語:「我信。」然後眸光投過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妹妹信的,對嗎?」

    顧綺年完全看不透她的目的。

    前世今生?

    難道這是種暗示?

    「城外往西五十里處有座靈隱寺,裡面的靈隱大師能卜到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妹妹要不要去試試?」

    話落,就遠了身。

    「靈隱大師?」顧綺年重複,「你想讓我去那裡找答案?」

    「我只是給妹妹提供個排憂解擾的方式罷了。」

    顧綺年暗罵,這都什麼話?!自己的這些破事,不就是她給招來的嗎,還排憂解擾?不添新憂就不錯了!

    顧妙年就這樣。再一次撥亂了她的心情,然後離開了。

    顧綺年原地站了會,覺得這七姐真是太討厭了,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每回都是當她剛平復一會,就立馬再來說上幾句,而且說得都是讓人聽不懂卻都無法忽視的話,讓她想平靜都難。

    轉過身,剛抬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顧錦年跟顧佳年。

    就望著她。

    顧綺年不得不迎上去,招呼道:「六姐、八妹。」

    顧錦年尚不曾應話,顧佳年就開了口,「九妹與七姐的感情可真好。我在這宅子裡生活了這麼久,都沒見七姐正經搭理過誰。你剛回府才兩個月的功夫,跟她感情就這般好,還當眾說起悄悄話了?」

    這是看見了兩人交耳對話的場面。

    想來她倆站這有段時間了。

    顧佳年的性子,她也摸透幾分。此刻也懶得與她計較,淡淡道:「只是隨便聊了幾句。」

    「是嗎?那七姐怎麼不隨便的來找我聊幾句?」

    顧綺年語氣淡淡,「或許是因為七姐為人不隨便吧。」

    幾句話有些繞,顧佳年原先沒反應過來,直不解了會才意識到這話的深意,往前兩步就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跟你說話就成,找我就是隨便了?」

    還要步步逼近,被旁邊的顧錦年拽住,她瞥了眼顧妙年離去的方向,饒有興味的說道:「九妹妹好厲害的一張嘴。」

    顧綺年不置可否。

    顧錦年並不是個喜歡呈口舌之快的人,沒有在這方面多糾纏,見對方要走,忙出言挽留:「九妹妹,回院子也是無事,不如去姐姐的琉園坐坐?

    妹妹上回說擔憂何老夫人的身體故而總心神不寧,沒有盡情發揮,今兒得空,咱倆再下幾局棋如何?正好八妹也在,自家姐妹間就該多處處,省得生分了多出誤會,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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