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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章 為女擔憂 文 / 白容華

    午膳是待哥哥回府後傳的。

    顧綺年與母親單獨食用,父兄則在正廳裡招待沈高軒。

    未正時分,父親回了內院,顧綺年便起身離開主院。

    五月底的天,有些悶熱,顧正來時步履匆忙,此刻額上細汗密佈。

    何氏替他寬下外袍,轉身就想喚婢女送些水來讓丈夫擦拭後換身乾淨衣裳。

    顧正卻擺手,端過涼茶解了幾分暑意方言道:「不必,高軒馬上就要離開,我替他打點下再送他出城。」

    「這麼急著走?」

    何氏有些意外,沈高軒是今早到的,原還以為會如上回般在這住上幾天。

    「他先前就是因為宮裡的飛鴿傳書才急著離開江陵,此行在咱們這已是耽擱了半日。」

    顧正語重的道完,略有複雜的再歎道:「京城裡,最近不太平。」

    何氏即仰頭追問:「出什麼事了?」

    「五日前,二皇子的貼身侍衛被太子公然處置了,所以才會急著招高軒回京。」

    何氏非見識淺短不懂政事的內宅婦人,朝堂上的黨派之爭,她聽說過。且先前廉王的主治太醫杜文新被罷官流放,夫妻間也曾私下議論過。

    因而,見丈夫說起時神色凝重複雜,她脫口就道:「是太子殿下故意挑釁?」

    顧正搖頭,語重道:「我看不盡然。太子雖平庸,但東宮裡不缺幕僚能臣,就算他想爭一時風光,讓二皇子喪失顏面,他手下的那些言官參謀也必會諫言。

    何況,他身邊還有我大哥,有延慶侯。若是太子早有計劃,想在東郊圍場上當著眾多王孫公子的面折辱二皇子,他們必定阻止。

    畢竟,當場劍殺二皇子身邊的侍衛,這種手段幼稚魯莽。斬殺了一個侍衛,卻得皇帝一頓批評,授人話柄,實在是得不償失。」

    「你的意思是,二皇子刻意為之?」

    何氏一點就明,稍以思索就心中瞭然,「是了,建炎帝因為廉王離世的事覺得有愧於王皇后,近來對太子都賞識了幾分。而反觀二皇子,他只用一個侍衛的性命就讓皇帝重新厭惡起太子,更反襯了東宮行事的不穩重,其實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顧正認同,續言道:「我剛聽高軒說起二殿下平時的為人,就覺得不是泛泛之輩。以他的能耐,太子若是早有預謀,他不可能得不到風聲,而如果知曉,又怎會坐以待斃?」

    何氏就鎖起了眉頭。

    過去他們夫妻談論京都裡的事,都只當做茶餘飯後的閒聊。然現在不同,且不說自己即將帶著女兒回京,便是半年之後,丈夫都得回去。

    屆時成了京官,那這些波雲詭譎就不是你想不理會就不理會的。

    再且,延慶侯府又是太子的外家,他們如何可能抽身在外?

    思及這些,她心裡就煩。

    而顧正好似知曉妻子的想法,伸手撫上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憂心,萬事都有我,總不至於讓你們婦人操勞。」

    「喲,不成想到了古代,你連思想都被同化了,這是要我安心當個賢妻?」

    何氏抬眸嬌嗔了眼丈夫,嘴上打趣著眉眼卻是開懷。

    顧正也笑,順意接道:「入鄉隨俗,我總不見得還跟前世那樣,要你在背後替我奔走辛苦吧?怎麼說,為夫都比那些古人多讀了幾千年的中外讀物,難道還搞不定他們?」

    他挺胸立直,揚起的濃眉透著幾分洋洋自得。

    何氏就被他這幅大丈夫模樣逗樂,瞥見其下巴上剛冒出的鬍渣,伸手摸著調侃道:「嗯,不知道夫君你若是留了把鬍子,是何種風情?」

    「越來越沒正經。」

    顧正打下妻子的手,繃緊臉摟著她坐回炕前。

    他素有潔癖,非常注重個人衛生,極不喜歡時下男人剛過而立之年就捋鬍子拖音子曰時的德行。

    顯得年老。

    顧正懷抱著妻子,須臾又叮囑道:「你明日帶著綺年和南華回京,路上小心些,這古代的世道不太好,聽說發生攔路打劫的事還挺頻繁的。你我夫妻便是前世都不曾分別這麼久過,想著你要離開我半年,心裡就怪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對我你還不放心的?」何氏嫣笑。

    顧正卻依舊絮叨:「還有,現在朝廷局勢混亂,你已看過名冊,侯府裡是何光景都心知肚明。等到了京城裡,你只管在岳母跟前盡孝,別去摻和那一大家子的事,凡事都等我到了京城再說。」

    顧正在太原府雖是個五品知府,但政績突出,較當初使小計得以留在翰林院的二老爺顧瑞要得皇帝賞識的多。

    這兩年,朝中總有人下來褒獎他。

    且先早又收到消息,延慶侯爺在替他謀那職位,這趟妻子帶著女兒回京,定然就會引起顧家大宅裡不小的波瀾。

    會有巴結拉攏的,更會有羨慕嫉妒的。

    顧正不想,因為延慶侯府的關係,自己就被默認算到東宮那派。

    何氏自然明曉他的顧慮,一一應下。

    而後,就問起心頭的疑惑,沈高軒是怎麼回事。

    顧正深思了會方作答:「青蔓,你說我們能派人去京中搜羅他們的肖像,是不是也有人到太原來做過同樣的事?」

    何氏就從丈夫的懷裡退了出來,沉聲道:「什麼意思?」

    「綺兒的具體相貌,怕是連侯府裡的人都不定能描繪出,但高軒臉上那份了然領悟的神色又不像作假。」

    顧正望著妻子,添道:「他一年前赴京的時候沒有異常,偏生這回看著綺兒似是見到了熟人,而這期間咱們可沒帶她回去過,那高軒見到的定不是真人,而是畫像。

    可是,青蔓,這時代閨中小姐的肖像是不可能輕易流傳出去的。且咱們身在太原,京城裡誰會收納綺兒的畫像,又是什麼目的?」

    若說先前何氏只是好奇,那聽完丈夫的這番話,疑惑就化成了濃濃的擔憂。

    是啊,是什麼人會收著閨閣小姐的肖像,這能起什麼作用?

    或者說,能達到什麼效果?

    「高軒他不肯說?」

    顧正頷首,「他編了個謊話搪塞我,自然是有苦衷,我也不想去為難他。」

    他性子乾脆,想知道什麼、想得到什麼,自己私下調查努力,犯不著去讓旁人難做。

    畢竟,能明言對方就不會說謊,不能明言那追問了也沒有意義。

    何必整的雙方都尷尬?

    何氏心思細膩,由女子肖像聯想到古代宮廷選秀的事,這深想開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突然憂心忡忡的對丈夫愁道:「如果綺兒只是眾多畫像裡的其中之一還好說,但如果是唯一的,豈不麻煩?

    高軒是在宮裡當差的,他能接觸到的就算不是皇室宗親,也斷不可能是無名小卒,我懷疑咱們這趟回京就是中了別人的算計」

    顧正心裡也琢磨著。

    前世在現代的時候,類似的情況也有,引起別人關注的原因不定是他本身,而是背後的家族和權勢。

    他若只是個知府,就算政績過人,不過是惹人賞識或者眼紅下。

    但自己出自延慶侯府,京都顧家是貴勳望族,又與東宮有牽扯。他的閨女顧綺年不僅僅只是個知府千金,更是侯府小姐,古代以結親為紐帶而綁定兩府關係的事例少嗎?

    顧正擔心,女兒早就成了別人算計的目標。

    饒是具體的原因,他還沒想明白。

    但這手法?

    出其不意,將精力安在一個遠在京外、誰都不可能想到的對象身上,往往就可以致勝。

    他前世就用過這種計謀。

    人心難測,不是說你覺得不可能,別人就沒理由算計你。

    最終,夫妻倆都沒猜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回京後要格外小心。

    而身在閨房裡的顧綺年根本沒意識到這份嚴重性,更沒想到她已成了回京後娘親重點保護的對象。

    她趴在窗稜前,望著碧穹上的雲卷雲舒。

    直到視線中突然出現抹熟悉的身影。

    哥哥從院外走來,手中拿著個木盒般的物事。

    顧綺年隔著窗?ㄓ胨?蛘瀉簦?θ菝髏摹?p>顧南華跨進屋檻,舉著手裡的東西就瞇眼道:「來,給你瞧個新鮮玩意。」

    兩人隔幾而坐。

    顧綺年兩隻胳膊撐著下巴搭在几面上,兩眼放光。

    她知曉哥哥清早出府與友人去道別。

    是個色澤艷麗的紅漆彩繪的正方形木匣,比手掌大些,取材平凡,卻勝在小巧精緻。

    顧綺年沒看出其中名堂,又覺得花哨了些,不太理解的望向兄長。

    顧南華就指著描紅銅啟環使眼色,「打開瞧瞧。」

    東西在裡面?

    她提了興致,依言拉開圓環。

    剛輕輕用力,繪滿圖案的盒蓋就自動從裡跳了起來,裡面的東西瞬間衝入視線,是雕在整塊方木上的樓宇亭樓,因用了漆彩施色,精緻且逼真。

    見她目露稀奇,顧南華合上木蓋,將圓環往左繞了半圈,讓顧綺年再次打開。

    此次,跳出來的景致卻成了田野鄉村,著色、雕工都極精益。

    顧綺年覺得新鮮,笑著追問哥哥從哪得來的。

    「是高軒從江陵帶來的,那裡的漆器可是最有名的。他帶了好些小玩意在身邊,說是準備拿回去哄顏嬌郡主的,我見這東西有趣,想著你會喜歡,便問他討了來。」

    顧南華還不知曉早前的那幕,但顧綺年聽到沈高軒,笑容就僵在了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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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感冒了不舒服,連掛了兩天鹽水,欠了有四五更吧?會慢慢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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