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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聖意難測 文 / 春暮

    季淵挑挑眉:「為何?」

    嬤嬤上前兩步,走到陳宜月身邊,抬手便要撩起她的額發。

    陳宜月渾身冰涼,絕望的看著嬤嬤高抬的右手,身子本能的躲閃了一下。

    嬤嬤心中有些不耐煩了,本來只是想輕輕將她的額發撩起,這下子,手上就用了五六分力氣。

    陳宜月被她扯得身子一歪,髮根處火辣辣的疼痛起來。

    可這點痛比起她心頭的痛來又算得了什麼?

    她一向以容貌自矜,如今偏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自己心儀的男子面前,展露出額上那道醜陋的疤痕,這比死更讓她難堪!

    陳宜月外柔內剛,平生極少流淚,此刻,卻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屈辱和羞恥,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順著白希的臉頰,滑落在長襖的織金牡丹上。繁複美麗的花朵被淚水浸濕了,顯出幾分黯淡和淒涼來。

    身上有疤痕的女子,自然是不宜為妃的。季淵隨意瞟了一眼,正準備揮揮手讓嬤嬤將陳宜月帶走,眼神卻無意中瞥見陳宜月的臉。

    她雖然在流淚,臉上滿是難堪和屈辱,脊背卻挺得筆直,那份倔強,竟生生像極了一個人。

    季淵情不自禁的朝陳宜寧看去。陳家的女兒,都是如此倔強麼?

    陳宜寧正抬眸看向陳宜月,心中百感交集。

    嬤嬤將額上的疤痕昭告天下,讓陳宜月當眾受辱。她不是應該感到痛快麼?為何心底卻有隱隱的懊惱?

    季淵見陳宜寧盯著陳宜月,竟連半分注意力都沒有放到自己身上,心頭一冷,便朝嬤嬤冷哼一聲:「有疤痕又如何?瑕不掩瑜。留用,封月貴人。」

    礙於皇家的規矩,階下秀女們不敢竊竊私語。卻都震驚的瞪大了眼!1cmsx。

    新帝行事果然詭異,聖意難測啊!

    陳宜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嬤嬤推了她一把,她才如夢初醒般下跪磕頭謝恩。一顆心,被感恩和幸福漲得滿滿的。

    陳宜寧鬆了口氣。陳宜月入選,對她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

    心頭那點喜悅還沒消退,已經輪到她殿前面選了。

    陳宜寧走出行列,垂著眸子來到階前,提了裙子盈盈一拜:「忠義伯府嫡次女宜寧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她的聲音規矩而刻板,沒有一絲的波瀾。一切中規中矩,卻又透著說不出的冷漠疏遠。

    季淵瞇起眸子看著階下那個纖弱的身影,陳宜寧的頭埋得低低的,他只能看到她白淨光潔的額頭和兩排蝶翼般濃密的睫毛。

    幽暗的鷹眸深沉如夜,季淵冷冷道:「抬起頭來。」

    他冰冷的語氣讓陳宜寧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本以為早已心灰意冷,可心靈最深最深的角落裡,還是有一絲絲酸痛。

    陳宜寧緩緩抬起頭來,光潔的臉蛋,沒有一絲瑕疵,白希嬌嫩得如同玉蘭花瓣。嘴唇是一抹淺淡的粉紅,身上的衣裙顏色亦是極淺極淡,她的整個人,看上去都那麼不真實,彷彿下一秒,就會消融在日光中。

    陳宜寧看著季淵的明黃錦袍,領口和袖口都繡著蛟龍入海,每一片龍鱗,皆用金線繡成,陽光下熠熠生輝,晃得她雙目生疼。

    季淵不動,亦不說話,一雙眸子越收越緊。

    氣氛凝滯而緊張,秀女們都驚慌地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往殿前瞟去。

    一旁的教引女官也有些惴惴不安。心道,皇上和陳家嫡女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看她的樣子,像是看仇人,卻又偏偏捨不得移開視線。

    女官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想開口提醒時辰已到,又怕觸怒天威,只好將身姿站得更加端莊,忐忑等候。

    陳宜寧知道季淵在看自己,不用看,她也知道,他的眼神裡寫著厭惡、不屑和輕蔑。

    季淵不發話,陳宜寧也只好定定揚著臉。風吹亂了她的鬢角,她卻泥塑般,固執的不與季淵對視,只死死盯著金龍上的鱗片。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一個低沉的聲音帶著些厭倦淡淡道:「下一個。」

    這就是不留用了!不用做他的妃子,亦不用做宮中女官。他一句話,決定了她的命運:一名服侍六宮妃子的普通宮女。

    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胸腔。陳宜寧垂下酸脹發痛的眸子,行禮謝恩:「民女謝主隆恩。」

    淵到撩渾就。聲音輕柔平和,並無半分不滿。反而帶著點解脫的輕鬆愉悅。

    季淵卻龍顏大怒,起身將名冊猛擲於地,厲聲道:「擺駕!」

    滿殿皆訝然。

    教引女官很想問一句:「皇上,剩下的秀女怎麼辦?」扭頭看看季淵鐵青的臉色,生生將這句話吞進肚子裡。

    幸好剩下來的不多。教引女官便暫時都劃了不留用。

    陳宜薇就站在陳宜寧後面,這麼一來,她也落選了。不過因是貴女身份,和陳宜寧一樣,將成為六宮妃子的貼身侍女。等入了名冊,便會分派宮室。

    選秀終於結束。秀女們須要先返家,齋戒沐浴三日之後,便辭別家人,到宮中服侍。

    教引嬤嬤將秀女們引到門前,方便她們各自等候家人來接。

    額上有疤卻被皇上破格留用的陳宜月成為眾人的焦點。所有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更有人輕蔑道:「破了相的竟也能選上妃子!」

    說這話的,是中書令翁大人家的庶女翁令琦。她一身蔥綠盤金彩繡綿偏襟褙子和綠地繡花裙,頭上插著赤金掐絲嵌翠玉翹頭的轉珠鳳釵,鳳嘴裡的紅翡滴珠,顆顆都有黃豆大小。打扮得十分華麗貴氣。

    站在旁邊的柳明姝一向與她交好,聽她如此說,便酸溜溜道:「沒瞧見人家哭得梨花帶雨麼!知道皇上仁厚,便使出這種狐媚的招數來,皇上心一軟,可不就選了她麼!」17722635

    陳家三姐妹就站在不遠處,自然將翁令琦和柳明姝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陳宜寧臉上淡淡的,陳宜薇一雙眼睛滴溜溜朝陳宜月臉上瞧去。

    陳宜月卻唇角翹起,顯見得心情十分好。她用手撫撫鬢髮,曼聲道:「酸葡萄吃多了也不怕倒了牙?選秀憑的就是容貌性情,自己黝黑陋質,還看不得別人入選。這心胸氣度,也只配做個灑掃宮女!」

    柳明姝反正已經得罪了,她不在乎多得罪幾次。

    只要季淵對她有情,她便不懼任何挑釁。季淵的情意,便是她手裡的王牌。

    陳宜月話一出口,柳明姝便氣了個倒仰。有心想再刺她幾句,自家車馬已經過來了,只好狠狠剜了陳宜月一眼,氣鼓鼓轉身離去。

    馬車上,陳宜寧閉了眼睛靠在軟墊上打盹,陳宜月心知她心中不悅,也不說話。心中卻百思不得其解,季淵和陳宜寧之間,為何會落得今天如此田地?

    往日情分蕩然無存不說,季淵對陳宜寧的冷漠殘酷,竟好似對待仇人一般。

    陳宜月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再去想。她雖入選,身份卻只是個小小的貴人。見到六宮的貴妃,一樣要行禮如儀。

    入宮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不過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季淵的女人,哪怕只是後宮三千佳麗之一,也還是很不錯的。陳宜月心中喜悅,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陳宜薇憋了一肚子氣正沒處發洩,見陳宜月甜蜜微笑,忍不住諷刺道:「不過一個小小的貴人,比宮女也強不了多少,月姐姐便高興成這樣!」

    陳宜月臉上笑容不變,語氣卻變得陰冷:「五妹妹,我身份再低微,你見了我也要自稱奴婢,要尊我一聲月貴人。」

    陳宜薇撇撇嘴:「貴人又如何?宮中貴人多如牛毛,能不能得到皇上的眷寵還不一定呢!我年滿十八便可回家,你只怕要老死宮中了!」

    陳宜月冷冷一笑:「那我們便走著瞧罷!」

    陳宜寧實在聽不下去了,睜開眼對陳宜薇道:「五妹妹,深宮凶險,你若還這般刁蠻跋扈,不知進退,只怕將來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陳宜薇梗了脖子正要回嘴,見陳宜寧面容疲憊,眼神竟如死水一般,心中一驚,呆呆的看著陳宜寧竟忘了說話。

    陳宜薇從小被謝姨娘和陳泓寵壞了,為人做事高調囂張,性子刁蠻霸道,可說到底心眼倒不算太壞。

    陳宜寧點到即止,說完這句便不再多說。

    馬車很快到了陳府。周氏早接到消息,帶了人在府前候著。陳府大門前早擺了兩條長長的大紅鞭炮。見馬車回府,下人們便點燃鞭炮,一時炮聲震天,凋零的陳府終於有了一些喜氣。

    三個女兒下了馬車,周氏一把將陳宜寧摟進懷中,放聲哭道:「寧兒,我的兒,你這次落選,要在宮中呆到十八歲才能出宮,這可如何是好?」

    陳宜寧忙笑道:「母親,不過四年光景,很快便過了。況且,我是貴女身份,入宮之後,每月也有一天休沐日,可以回府探望您。」

    周氏仍是哭個不停,她心中難過,竟忘了周圍一群主子奴才,哀聲哭道:「寧兒,你如此容色,便是做了宮女,想掙個妃子也是不難的……」

    周氏話說一半,便被陳宜寧猛的打斷:「母親!外面風大,有什麼話我們進屋再說罷!」

    這分明是阻攔周氏不要再說了。陳宜月心頭一動,望著陳宜寧的眸色又多了幾分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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