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七章 :咱們做個朋友好不嘛 文 / 誰家江湖
更新時間:2014-04-15
「呼~!」
一陣衣袂破風的聲音傳來。
對峙著的兩邊只覺頭頂一黑,好像太陽竟也被遮住一般!不禁齊齊抬頭望去……
卻見一人,身披烏黑油亮的破舊道袍,後面背著個破了好些洞的斗笠,身子如同大鳥一般飛在半空。山風吹拂起他寬大的道袍,裡面破爛的褲子己經沒有褲腿,兩條油光發亮的腿兒,帶著黑麻麻的腿毛便這麼從天而降!可不正是剛剛還在坡上看熱鬧的髒道人——玄一!
髒道人轉眼落在囚車這邊,一揮手,肥大的道袍袖子揚起了一片灰塵……緊接著在這塵土飛揚之中,響起了連續不段的沉悶的擊打聲。
兵勇的領隊反應不及,便被人一把抓在胸前,擲了出去!弓手們見狀不好,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射過去!哪怕誤傷了自家的兄弟也顧不得了。卻又是一道疾風撲來……又是一通悶響……
領隊被擲飛在半空,看著道人在揚起的塵霧中飛快的出手,看不清使的是什麼招式,也看不清打著沒有……冷不防身上一陣劇痛……自己也在這時摔落在地上!
一隻鋒銳的槍頭隨即抵在那領隊的胸前,正是王遠圖手中的隕鐵槍。
塵霧終於散開去,囚車周圍,躺了一地的兵勇,不知是死是活,全都沒了聲息……
王遠圖左右看看正想叫沈默來處置,卻見沈默忽得撲了上去,一把抱住那髒道人的大腿道:「土豪……哦不,大俠……哦,仙長……咱們做個朋友好不嘛!」
「沈少……」周芷兒正想招呼沈默去斬開囚車,見到這一幕……頭都有些發昏,恨不得鑽在地裡,免得讓人知道自己竟與他是一路的。
「好說,好說……」髒道人俯視著沈默,撚鬚微笑,好像一點也不會覺得被人撲在身前,抱著大腿會有什麼拘束彆扭。
「謝謝仙長……」沈默抱著髒道人那條油光發亮,還濺著些泥塊的腿,心道……四下無雨,晴了快兩月了,這腿上濺的這些泥塊,還不知是幾時的雨水所留……唉,顧不得想了,好容易遇著個超級高手,可不能再像何叔那時候一樣錯過了……以後能當打手當打手,不行也得讓他留下些什麼武功秘籍才好!
周芷兒看了看沈默,終於放棄了出聲叫他的念頭,一咬牙,掏出血雲匕,斬開鐵鎖。放出牢籠中的人們……
「三小姐,四小姐……」何福顧不得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攙著兩名青年婦人下了囚車。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呢?」扶到兩名三十歲上下的婦人時候,何福忍不住問道。
「唉……在後面那輛車裡……」三姨娘黯然道。
最後一輛囚車裡沒有人,只有三具屍體,張老爺,夫人,還有四姨娘俱都躺在這輛車裡……
「仙長,那些倒在地上的人都……」沈默堆笑道。
「都死了!」
「啊?全都死了?」
「嗯哪!不是給你留了個活口麼?」髒道人一臉的不耐煩道:「難不成還要留著勁兒,先打個半死,再讓你們用刀槍殺上一回?」
「不敢,不敢……只是未料仙長神功蓋世,竟至斯境!果然是威震天下,一統江湖,文成武德,東方不敗!」
「嗯……前面幾個詞兒還湊和,最後那個……別是罵人的吧?」髒道人皺了皺眉頭道。
「呃……絕對不是……這是傳說中一個武功高到極點的人物,用來形容您老,再合適不過……」沈默心裡一驚,急忙掩飾道。
「俺總覺得這詞不對付,別用俺身上啊!」
「是!仙長。」
拍了好一氣兒馬屁,見髒道長除著婉拒了「東方不敗」,其它的全都來者不拒、照單全收了,沈默這才放下心來,走去囚車處查看。
「見過沈公子……」沈家的女眷們施禮道:「謝過沈公子搭救我等性命~!無忌孩兒也全靠公子庇護,大恩大德,還請受我等一拜!」說著話,眾人俱都是跪了下去……
「快快請起!」沈默急忙對周芷若姐妹使眼色道。
周芷若姐妹幫著扶了女眷們起身,沈默這才看出來,女眷中兩名二十上下年紀的是三小姐與四小姐;兩位三十來歲的是二姨娘與三姨娘;五名男子都是張家的家人,當夜曾與沈默一起巡視拒賊的。說來是劉喜兒想冤他們殺了韃子,實際上剛好就是這幾人動的手,這一行囚人都定了斬刑,只等押送到濠州行刑了帳。
「少爺,這人怎麼辦?」王遠圖還制著身下這領頭兒的漢子。
「殺了便是!莫煩我弔唁張老爺~」沈默正看著張老爺與夫人的屍身,心裡有些黯然,不耐煩道。
「是!」王遠圖臂上一運力,便要刺下去……
地上躺著的那漢子,一身的勁力拉得開三石硬弓,可被那髒道人甩飛出來之後,卻是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胸前那綻著雲紋的槍尖,妖異的閃了一閃,發出淡淡的光華,接著向後一收……他知道,接下來,這鋒銳的槍頭,便會輕而易舉的刺破他的皮肉,扎穿他的肺泡,然後自己胸膛中的鮮血會冒著血泡噴吐出來,最後……自己就會死在這獨峰山的山腳下了……
王遠圖嘿然發力,手中槍桿猛得向下一扎……
生命的最後一刻,望著那閃爍著暗赤光華的槍頭,漢子腦中只是想著母親……我死在這趟差事上,興許,縣裡能給我家老母親多些體恤,或是夠她用個三年五載的……可是之後呢……
嗯?怎的槍尖還沒落下來?漢子愣回神,卻見一隻纖纖玉掌,正握在那槍桿中,王遠圖發出的力道,生生被截在了半空。
「先別殺,我還有話要問。」周芷兒輕輕道。
「你是何人?」
聲音溫軟得像是棉花一般,審問的女子屈下身子,一股幽香傳來,漢子忐忑不安的心,也變成棉花一般軟軟的,不禁挺起胸道:「鍾離巡檢——鍾哲安!奉達魯花赤大人之命,押送人犯去濠州典刑!」
「你知道我們會在此處伏擊?」
「並不知曉,只是張家有一子尚未歸案,此案勾連彭匪,或會引來彭匪也未知。故此才精心防備。」鍾哲安坦然道。天知道,為了完成這次的差事,他特請達魯花赤老爺把濠州與鍾離兩邊的弓手與弓箭全調集在一起,這十來名弓手幾乎便是濠州一州的全部遠程打擊力量了!
「你……怕死麼?」
「……怕!」在尊嚴與誠實之間,鍾哲安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選了誠實。
「為什麼呢,家有嬌妻美妾不忍死?家有幼子不敢死?」
「卻都不是,家中只有寡母一人,無人贍養,這才掛念……」想到了母親,鍾哲安心裡忽然有些想哭,再也見不著她了……
「睡會子吧……」剛剛力遏槍桿的纖纖玉手溫柔的一揮而過。鍾哲安眼前一黑,便這麼沉沉昏睡過去……
……
「這鍾哲安弓法嫻熟,且頗有些智謀,沈少為何不想收歸麾下?」周芷兒走到沈默身邊,輕聲問道。好像也生怕驚擾到了眼前張老爺夫妻的屍身。
鍾哲安……沒聽過這人啊,看來是沒什麼名氣……沈默在腦中想了一想,好像對這人沒什麼印象。「怎麼?他的弓法很好很強大麼。」
「開得三石強弓的,一軍之中或能有上十來二十個!可要能像他這般射出連環三箭的,不過三兩人而己。」
「呃……那可算是不錯了!」看來,亂世之中,憑借的未必便是本事,更多的或還是運氣。活下來才有機會出名,不好運的,活不下來,便什麼也沒有了……「即是芷兒妹妹這般說,看來這鍾哲安倒是有些可取之處。且留著他的命,回頭看看是不是能收了他的心再說……現在!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說完,向著平安一招手。
「少爺有何吩咐?」平安帶著張家的幾名家丁,把弓箭刀槍都收拾起來,見著沈默招喚,氣喘吁吁的跑了來問道。
「那劉喜兒、方成祖,為了謀財,害了張老爺!如今張老爺家破人亡!若不為他們報了此仇,俺怎能按了這口氣?!」沈默昂首正氣道。
剛被救下來的沈家女眷們,聽了這話,又都跪在當場,嚶嚶的哭了起來……
「姐姐,沈家哥哥幾時變得這般豪氣沖天了?」周若兒輕皺著眉頭,疑道。
「估計是從那髒道人從天而降的時候……」周芷兒嘴角掛著些淡淡的笑意看著沈默道。
「哦……」
「何福,你帶些人,在此保護張老爺的家眷與他們的屍身。我去鍾離,提了那劉喜兒與方成祖的頭來祭奠他們!」點齊了人手,沈默一揚手,就要出發。
「沈少爺!」何福一把拉住馬車咬牙道:「俺忍氣吞聲這些日子,就是為了小少爺的安危,這會子要給老爺報仇,卻不能不帶上俺!」
「你不是有傷麼?」沈默安慰道:「在這守護張老爺,且等我帶了人頭回來便是!」
「些許小傷,算得什麼!」何福用牙撕下一條衣襟,胡亂在臂上一裹,就要跳上馬車。
「哎……好吧,你等等,先幫你處理一下。」說著話,沈默想起件事來,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取了一枝小木棍兒伸去攪了攪,帶出些油汪汪的膏糊來。
「把他傷口外的布解開。」
一旁的王遠圖見狀,幫手解開了何福的傷口。只見傷口高高腫起,箭頭的傷口還裂著。
「啊~!喲~!」何福一聲慘叫,眼看著沈默把那些漿糊抹在自己傷口上,咬牙問道:「沈少爺,您這是……?」
「上藥!不然傷口感染了風毒,事兒就大了!」沈默倒不小氣,把那傷口上糊滿了藥膏,這才又幫他包了回去。
「噫……是麻油,蜂蜜,還有樹膠……是楊樹的味兒!」髒道人看著有趣,走來聞著沈默手中的瓶子道。
「仙長好靈的鼻子,就是精製的楊樹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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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大腿求收藏的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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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樹膠?眾人奇道,這也能治傷?莫非是用它來把傷口粘上便算治好了?
沈默昂著頭道:「非也,這楊樹膠的妙用,一般人卻是不知……」
「那究竟有何妙用?」
「這楊樹膠不是粘麼?進得俺的門來,不點了收藏便想要走的……俺便用楊樹膠粘住他,死死抱住大腿兒!不收不給走!!!」說到這裡沈默己是淚眼婆娑著,「你們造麼,江湖那廝,便是因著俺要收藏不給力。到現在也不跟俺說那天山上倒底是誰把ooxx了……」
「呃……」眾人昏倒了一片,只有玄一道人還穩穩的站著……
「而且,我聽說江湖那廝心狠手辣。若是這次再討不著收藏……」
「又怎樣?」玄一道長淡淡道。
「他……他下章便會讓玄一道長洗個澡兒……洗成膚如凝脂,冰肌玉骨一般的娘炮模樣兒!」
「什麼?」玄一道長虎軀一震,手中的拳頭陡然握緊……可是旋即又慢慢鬆了開來……「沈少,你……還是好好討了收藏吧……」
「仙長?!……你竟也怕那廝?」沈默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倒不是怕,俗話說,神仙也怕惡人磨不是……」玄一道長搖搖頭沉聲道:「沈少,好好去討了收藏……咱們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