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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七章 憂心 文 / 行蕪

    「國公爺知曉大小姐身子弱,特意派人送來這些大補之物。()」

    許是知道大管事犯的錯,那人直接將盒子打開,一盒盒裝著人參啊鹿耳啊冬蟲夏草的盒子就這樣擺滿了桌子。

    他不知道體虛之人禁補麼?穆青衣眨了眨眼:「我知道了,還有事嗎?」

    「這是庫房裡一些不值錢的首飾,國公爺讓大小姐先對付著,新的樣式要過些日子才能打出來。」

    兩個大紅描金的海棠花匣子,那人依舊打開了。

    赤金如意釵、碧璽香珠手串、八葉桃花細銀鏈子、半月型鑲珊瑚玳瑁蜜蠟梳蓖、赤金瓔珞圈……

    不值錢……

    對付著……

    穆青衣移開目光,她怕自己放出不合時宜的光來。

    「姑娘屋中傢俱擺設都已陳舊,國公爺請大小姐去庫房重選些換上。」

    他是準備用錢買她?未免太小看她了?!穆青衣有些氣憤,環視屋裡擺設,笑彎了眉眼:「好。」

    既然要給,那她便收著,至於買不買賬又是另一回事。再說,女兒享受爹爹的錢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庫房這位財大氣粗的管事終於完事了,最後一撥是針線房的人。

    「姑娘的衣服大多不時新了,國公爺吩咐給姑娘做十二套新衣!」

    十二套?!府裡的定例是每季三套,一下子十二套,太誇張了吧?這十二套衣服一做下來,她不成闔府公敵了?

    話說回來,衣服再漂亮,料子再名貴,能抵得過那些藥材珠寶?憑先前那些個首飾,她已經足夠讓人眼紅心熱了。相比之下,十二件新衣反倒不算什麼。

    罷了罷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穆青衣大大方方的讓針線房的人量了尺寸,又毫不客氣的選了自己合意的料子,選完又帶著海棠和盛夏初秋三人,浩浩蕩蕩去了庫房,將國公府庫房狠狠掃蕩了一番。

    在她看來,既然已經擔了名頭,既然已經讓某些人記恨上,那便不能虧了自個兒。

    廚房和梨苑的這一番動作很快傳遍了國公府,丫鬟僕人驚訝於定國公的轉變,同時也暗暗提神,將梨苑事物放到了心尖尖上。

    相對而言,幾個主子就不夠淡定了。

    老夫人一聽就大罵敗家,氣勢洶洶跑去外院質問定國公。結果被定國公不知用了甚法子堵了回來,氣呼呼回了福苑,砸了幾隻瓶子,卻再沒提穆青衣的事。

    眾人一看這風向,心中愈發明了。

    趙氏反應更激烈,兩眼一黑就昏死過去。正在養傷的李嬤嬤聽聞忙趕過來,勸慰了一番,說了句「夾緊尾巴做人罷」。

    香苑,穆青靈同老夫人一般,也砸了幾個瓶子幾隻茶盞。

    「憑什麼憑什麼,穆青衣那個賤人憑什麼!」

    「姑娘,您到底小聲些!」一個丫鬟關上房門,急急勸道。

    「小聲些?憑什麼?砸,都給我砸了!我就不信爹爹不給我換新的!」穆青靈直接掀翻了几案,上邊擺設的器具一應支離破碎。()

    「姑娘您……」

    「白雀你少多嘴,照姑娘說的便是!你這般逆著姑娘,是覺得姑娘說錯了還是姑娘指使不動你了?你時刻記得,你只是奴才,奴才便該聽主子的話!」推到穆青衣的百合推了白雀一把,將她推了一個踉蹌,險些磕著碎瓷渣子。

    「你這樣慫恿姑娘,是害了姑娘啊!大小姐怎麼說也是嫡女,更何況這是國公爺的意思……」

    「好你個白雀,居然叫那賤人『大小姐』?!是不是瞧著那邊發達了好過去獻慇勤啊?去吧去吧,香苑不要你這等忘恩負義的狗奴才!」

    穆青靈想也不想便將琺琅獸耳香爐往白雀身上砸,那香爐一旦砸實了,白雀不死也殘。幸而她早有提防,只是擦著胳膊,並無大礙。

    「姑娘,她分明是奴大欺主!」

    「狗奴才!賤蹄子!狼心狗肺的東西!白眼狼!給我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不想見到誰?」

    門被推開,一身雨過天青色對襟長衫的程姨娘站在門外,柔和的眉眼因著怒氣也有了幾分凌厲,看的穆青靈心中一顫。

    見著滿屋子狼藉,程姨娘本就陰沉的臉更暗了,甜美的聲音也變得咄咄逼人:「這是幹什麼?嫌楠苑福苑火氣悶氣沒處撒?成,嬤嬤,帶她們去夫人那裡,交給夫人發落。」

    穆青靈一聽就慌了:「姨娘!你是我的姨娘啊!女兒被欺負成這個樣子,您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煽風點火落井下石,您還是我的好姨娘嗎?」

    「欺負?闔府誰敢欺負你?」程姨娘說這話還是底氣十足的。

    雖則她只是個妾,雖則主持中饋的是趙氏,但這麼多年來,她明裡暗裡佈置下的棋子,比趙氏只多不少。雖然她只是個妾,但也不是可以隨便任人揉捏的妾。恰恰相反,那些人愈是嘲笑她踐踏她,她便愈要活的鮮活滋潤,愈要逍遙自在。

    庶女出身的程姨娘,哪裡是她的對手?她不過藏著罷了,待她的靈姐兒出嫁了……且瞧著。

    「誰?還能有誰?還不是梨苑的賤人!」

    穆青靈那話說的理直氣壯,程姨娘眉頭大皺,抬手就是一巴掌。

    「為什麼打我?受委屈的明明是我!」穆青靈跳起來,沖程姨娘大吼,吼完便捂臉跑了。

    「委屈,你倒是說說你受了什麼委屈!你的丫鬟將人家磕的頭破血流,人還沒找你清算你自個兒倒先委屈上了,這是何道理?」

    「那是她活該!」穆青靈被程姨娘的婆子堵在門口,聽見程姨娘問話跺著腳厲聲道。

    程姨娘被氣的半死,由身邊丫鬟扶著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將二小姐拘在屋裡,不許出房門一步!倘若二小姐出了房門或者如何,唯你們是問!」

    「你——」穆青靈急紅了眼,「我可是正經主子,是府上的二小姐!你若是唔……」

    旁邊丫鬟捂了她的嘴,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低著頭不敢看程姨娘的臉色。

    姨娘姨娘,不過侍妾,往好聽裡說是半個主子,難聽點就是半個奴才,還是以色侍人的奴才。而庶出的子女卻不同,雖比不上嫡出的,卻是正正經經的主子。

    聽見女兒誅心的話,程姨娘臉上血色頓消,怔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自會同國公爺說道。」

    穆青靈被摀住嘴關進了裡間,由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看著。

    程姨娘坐在交椅上,望著滿地狼藉,怔仲無言。

    「姨娘,您看二小姐……」

    「先拘罷……」語氣裡儘是無奈。

    雖人老卻更見風韻的程姨娘這時斜斜靠著椅背,細細的柳葉眉擰到一起,寫出一個深深的川字。

    「嬤嬤,她這性子,教我如何放心!」

    梁嬤嬤歎了口氣,輕輕捏著程姨娘的肩膀,許久不曾出聲。

    「姨娘啊,姑娘不懂事,您只有頂著呀……」

    「頂著、撐著、不能跨,您一跨了,姑娘就完了……」

    悠長的如同歎息的聲音從香苑東廂房裡傳出來,同夏日絲絲熱風糾纏,一圈一圈打著旋兒。

    到得午時,定國公終於做好準備見夏儀征了。

    藥膏十分有效,又加之夏日傷口癒合快,他臉上的傷已經結了痂,只要注意的好,定不會留下痕跡。

    這是好事。

    如此一來,定國公心中的愧疚更少了,面對夏儀征時底氣也更足了,語氣自然也硬了。

    「想悔婚,沒門!」

    「不服?拖出去,打!」

    夏儀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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