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蒙娜麗莎的微笑 文 / 翩翩若驚鴻
豐銘緯這才反應過來，眼光看向牆上畫幅，那畫中女子長相奇特，衣著古怪，顏色也不似通常所看到的女子肖像般清新明麗，而是以灰暗為主，但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勾魂攝魄，那女子的微笑乍一看很美，可是他方才注視了一會兒，卻越來越覺得壓抑，一股悲傷感不知為何佔據了他的心頭，想到這裡他不禁開口問道：「這畫中女子甚是奇怪，好似不像我鳳鳴國女子？」
慕容靈薇對這個問題早就成竹在胸，她微笑答道：「這女子的確不是鳳鳴女子，我小時候曾看過一本書，記載的是一個奇人雲遊四方的逸事，上面寫到在西邊很遠很遠的地方，也生活著許多的人，他們的樣貌，與我們大不相同，這個女子，就是我根據他的描述，想像著畫出來的！」
看著豐銘緯一副恍然大悟，驚奇不已的模樣，她不禁暗自得意，這個完美的答案可是糊弄了不少人呢，從王府裡主子下人，到這錦繡樓的來往客人，哪一個不是信以為真，進而對她崇拜不已？
正在此時，像是配合慕容靈薇的心理活動一般，豐銘緯笑著說道：「佩服佩服，小姐的構思真是奇妙，另外還有個問題在下很是有興趣，為何小姐的畫看上去如此特別，看上去竟如身臨其境一般真實？」
聽了這話，慕容靈薇知道這豐銘緯一定也是個懂畫之人，一般附庸風雅的人是不會關心這些問題的，她耐心地解釋道：「因為這種畫所用的畫布和顏料都不同於我們常見的水墨畫，畫布並不吸水吸色，顏料的覆蓋性也很強，不會互相浸染，所以可以一層層的塗上去，表現出很強的層次感，看上去也就逼真了許多！」
豐銘緯仔細的聽著，臉上不時出現疑惑的表情，「層次感？逼真？」他喃喃自語道。
慕容靈薇臉色一滯，暗暗叫苦，她一不留神又把現代術語說出來了，別人懷疑事小，可要是纏著她刨根問底就慘了，那要浪費她多少口水去解釋啊！於是乎慕容靈薇趕緊再次轉移話題，說道：「不知公子為何一定要見這作畫之人呢？」
豐銘緯聞言笑著說道：「日前我路過這錦繡樓，見它大門和裝飾別具一格，好奇之下便走了進來，沒想到這樓裡別有洞天，不僅佈局新奇，所展示之物更是見所未見，使得在下十分想知道，能有如此奇思妙想的，該是怎樣的一位奇人，故提出這種冒昧的要求，還請小姐見諒！」
慕容靈薇的錦繡樓是由她自己全權設計的，完全是個縮小版的巴黎盧浮宮，內部也全是按照現代畫廊和藝術館的風格設計的，以黑白幾何元素為主，所有鮮花一律使用白色百合，走的是慕容靈薇最喜歡的簡約路線，剛一開張就門庭若市，引得那些沒有見識的古人們趨之若騖，所以這個豐銘緯的這個解釋，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重點不是在這裡，而是要讓這筆銀子豐富的大買賣順利進行。
念頭至此，慕容靈薇眼前似乎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子銀燦燦的晃眼，她一臉笑容，也不管人家看不看得見，連連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公子這麼照顧我這錦繡樓的生意，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盡量滿足！」
此話一出，就見豐銘緯神色有些古怪，再看襲人，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慕容靈薇自個兒一琢磨，也覺得有點彆扭，自己好像有點熱情過度了，這樣子這話語，怎麼這麼像青樓裡的老鴇呢？
屋子裡頓時寂靜一片。豐銘緯猶豫一下。清了清喉嚨。打破這尷尬氣氛道：「多謝小姐。看到這些妙作。在下實在是佩服得緊。冒昧地提出一個不情之請。想看小姐當場作畫一副。不知可否？」
慕容靈薇心生感激。於是答道：「沒有問題。襲人。你去把我地畫具拿來！」襲人答應一聲。取來畫筆顏料。慕容靈薇支好畫架。問道：「請問公子想要哪一副？」
豐銘緯正研究那奇妙地畫架。聽得這問話。隨口說道：「都可以。請小姐選一個吧！」
慕容靈薇想了想說道：「就畫那副『叢中笑』吧！」所謂「叢中笑」。就是紅梅圖。名字取自偉大領袖地詩句「待到山話爛漫時。它在叢中笑」。
「叢中笑……」豐銘緯把這個名字反覆揣摩了幾遍。心中直歎妙絕。自從進了這錦繡樓地大門。這種意外地驚喜就接連而來。讓他越發對這蒙著面紗地女子好奇起來。看著她怡然自得地從一個小瓷瓶裡倒出些許粉末。用清水化開。變成鮮艷無比地紅色；看著她自信滿滿地落筆揮墨。上好地羊脂白玉地筆桿在那纖纖素手中也失去了光華。此情此景真真應了那句。雙手似明月。香自袖中來……
纖手輕揮。點點朱紅落下。一盞茶地工夫。一副紅梅傲雪地「叢中笑」已然完成。看著她最後一筆落下。豐銘緯居然隱隱有些遺憾。似乎有點捨不得這美好地畫面結束。他看到慕容靈薇落款只有年份日子。卻無名號。回想起這裡地所有作品似乎都沒有落名。不由問道：「小姐為何不在這佳作上落下名號呢？」
慕容靈緯答道：「人們看畫，是欣賞畫的意境和美麗，是誰畫的有那麼重要嗎？名號有那麼重要嗎？如果頂著一個赫赫有名的名號，是不是此人之才華就一定出眾呢？」
豐銘緯微微一愣，接著拂扇笑道：「妙哉妙哉，小姐此話乍聽之下讓人覺得奇怪，可是細想一下，那名號又有何用，白白埋沒了那麼些青年才俊，捧高了一個個徒有虛名的老傢伙！」想到自己頭疼的問題，想到那些整天只會叨叨的老傢伙，豐銘緯覺得這女子之話字字珠璣，一時竟有遇到知己的感覺。
慕容靈薇倒沒想那麼多，看到豐銘緯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也有點詫異，不過他的話語之中大有革新之意，放在現代，絕對是個時代弄潮兒，革命先鋒，作為一個出生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的確是難能可貴了。
正想著，卻聽豐銘緯開口道：「想跟小姐商量一下……」
慕容靈薇心中哀歎一聲，這見也見了，畫也畫了，不是要毀約吧？這錢果然不好賺啊！她面上笑容依舊，柔聲道：「我們可以慢慢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