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4章 ：套不出的秘密 文 / 木門毛竹

    王仔認認真真、仔仔細細、一個字不漏地看完了龐營長和他的小夥伴們尋找黃金城的故事，隨後頭也不抬，就發表了言論，「這個故事是假的！」

    「吱——」

    杜小婷一個急轉彎，將車拐進前面的一條小岔道，緊接著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在了草叢中的大樹下。

    王仔的腦袋差點撞到前擋風玻璃！等他抬起頭望向車窗外的時候才發現，杜小婷已將車開到了香港的郊外。這條岔路是兩條主幹道間的一段捷徑路，路兩邊稀稀拉拉的路燈在茂密的大樹下顯得威力不足，路面更是一片昏暗。一陣陰風從車窗吹進來，王仔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王仔又轉頭去看杜小婷，結果他看到的竟是一頭黑髮！

    王仔倒吸一口涼氣！

    「杜……杜小姐！」

    那頭黑髮慢慢地轉了個面，恰好又是一股陰風吹來，一張沒有一絲血色的慘白面孔從黑髮中躍然而出，那慘白面孔上的眼眶裡，沒有白眼球，全是黑眼珠！而且那眼球似乎還在流動！更恐怖的是那一張嘴！本來那嘴唇也是白色的，只不過嘴唇上到處都是裂口，裂口中又有鮮血滲出，便將整個嘴染成了血紅色！

    「哇——」王仔都不明白自己發出的是一種什麼聲音，尖叫的同時，他本能地往起彈，卻被安全帶死死地摁回了座位上！

    王仔青筋暴突，冷汗直流！極度恐慌中，那條安全帶解了半天也沒解開！

    「真膽小！」

    一張面具從杜小婷臉上移開，那個天使般的面容帶著一絲嘲弄，看著王仔。

    「你！你……」王仔按捺住狂跳的心，憤然道，「嚇死人讓你償命！」

    「就你這膽量，夠懸！」

    杜小婷趁王仔沉迷於那個黃金城故事的時候，突發奇想，做了一個惡作劇。同時，她還在策劃著另外一件事情。眼前的王仔，至關重要，她要把這個男人安全地帶回家。

    「夠什麼懸？」王仔剛才那一刻沒有心理準備，確實被嚇到了，以至於有點恍惚。

    「膽小得不像個男人！」

    「你別跟我說你不怕鬼。」王仔反駁。

    「下車！」杜小婷看也不看王仔一眼，只顧自己解開安全帶，然後抓起裝有先秦雙魚紋陶瓶的挎包下了車。看樣子是要棄他和車而去，王仔只好跟著下車。

    杜小婷只顧往前走，王仔則像一個變態的跟蹤狂一樣，在杜小婷後面幾步，緊追不捨。

    欲擒故縱這一套，杜小婷是深有心得。

    「杜小姐，你剛才確實嚇到我了。你說你一個大姑娘家，沒事在車裡放個鬼面具幹啥？」

    「還不是為了對付你們這些跟蹤狂？」

    王仔想想也是，像杜小婷這樣的大美女，走在街上的話，回頭率肯定百分之百，要是晚上一個人走在偏辟的地方，肯定會有不少定力不夠堅強的人意圖不軌，現在這世道，沒有點防範措施還真不好出門。幸好王仔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他只是想從杜小婷身上得到幾個答案而已，可眼下，杜小婷似乎並不太急於回答他。

    「杜小姐，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我立馬消失就是了。只是在此之前，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

    「關於雙魚紋和黃金城這兩個問題，有一個人會非常非常詳細地回答你，但這個人不是我。不要問我為什麼，你只管跟著我就行了。」

    「那個人是誰？」

    「無可奉告！」

    「那個人在哪裡？」

    「無可奉告！」

    「那個人指使你來拍賣會的？」

    「你好煩！」杜小婷停下腳步，「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閉嘴跟我走，要麼向後轉，該幹啥幹啥去！」

    女人要慢慢哄，想要得到秘密，霸王硬上弓恐怕不行，王仔很知趣地封住了嘴巴。

    杜小婷先是在香港的郊外棄了車，接著換乘的士，然後又就把王仔一個人放在了元朗公園門口，讓他等。本來兩人約定好30分鐘，結果王仔這一等就是個把小時。就在王仔心煩意燥的時候，一輛紅色寶馬徐徐駛來，停在了他的腳邊，車窗落下，杜小婷笑著向他招手，示意他上車。在繞到左側副駕駛位置的時候，王仔注意到這輛寶馬車掛的是港深兩地的牌照。這意味著，杜小婷是早有準備，今晚的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你……」

    「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不准開口說話。」王仔的話被杜小婷活活憋回了肚子裡。

    「我……」

    「我什麼我！」杜小婷鬼馬精靈，知道王仔開口肯定要數落她的遲到，所以根本不打算給他機會，「後座上有吃的，你餓的話，先填填肚子。」

    王仔繫好安全帶，悶不作聲。

    「唉，我是為給你買吃的才耽誤了一點點時間。臉拉那麼長幹啥？」杜小婷將車開上大路。

    這解釋真有點讓王仔小感動，他繼續做他的啞巴。

    「好吧。我批准你說話了，要不然真要悶死人。」杜小婷現在顯然已心情大好，「不過，要問一些有質量的問題，千萬不要問惹我煩的問題，不然，後果你懂得。」

    王仔側望了一眼杜小婷，杜小婷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套衣服，而且應該還洗過澡，補了淡妝，更有一絲微微的體香撲鼻而來，在夜色下猶如一顆發著幽光的夜明珠，本就已美得不能再美，現在又添了幾分嫵媚。本來王仔這人對無故爽約或遲到等這種行為是比較厭惡的，看在美女的份上，他也不計較了。

    「謝謝！」王仔像得到特赦一樣，深吸一口氣，再呼出去。

    這一吸一呼，還真有點餓。王仔向後座看去，一次性購物袋裡有兩盒蛋撻，兩份麵包，兩瓶礦泉水。

    先吃飽好有力氣問！王仔沒有客氣，拿起一份就開吃。

    到現在為止，除了知道杜小婷是一個大美女外，王仔幾乎無法再探知到對方一點有用的信息，這讓他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杜小婷越是深藏不露，王仔越是想要刨個究竟。

    那個黃金城傳說，那個龐營長和明山的尋寶故事，還有杜小婷包裡躺著的先秦雙魚紋陶瓶，這些和他腳踝上的胎記，一定有一條暗藏的線連在一起，只是那個線頭埋在哪裡，王仔卻理不清楚。

    跟人聊天時，只要稍微用點心思，就可以套你秘密沒商量。可是，到目前為止，王仔還沒從杜小婷身上套出什麼來。

    「杜小姐，你是去化妝才耽誤了時間吧？」王仔決定換一種問話策略，「難道不遲到就顯不出你們女士的珍貴嗎？」

    「噗哧——」杜小婷笑著白了王仔一眼，「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看來女孩子都喜歡甜言蜜語，這一招屢試不爽。

    「你不吃？」王仔邊吃邊問杜小婷。

    「沒胃口。」

    「我們現在去哪？」

    「深圳。」

    「深圳？」王仔隨口反問一句，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這樣的話，他正好可以回家，要不然，他明天說不定就要跪搓衣板了。美依去廣州培訓，明天就要回來。

    六個蛋撻已被王仔風捲殘雲般吞下肚，吃飽喝足之後，他嘗試繼續套杜小婷，「杜小姐，你花這麼多錢買一個小小的雙魚紋陶瓶，值得嗎？」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要不要我給你看看鑒定證書？」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仔知道杜小婷在故意混淆視聽，「我的意思是，除了古董藝術價值外，莫非先秦雙魚紋陶瓶真的還藏有其它秘密？」

    「秘密不是已經給你看過了嗎？這個先秦雙魚紋陶瓶可是開啟黃金城的鑰匙！」杜小婷故作神秘，「你有沒有興趣？」

    「什麼興趣？」王仔不解地問。

    「黃金城啊！」

    「道上的？」王仔暗自吃了一驚，他甚至開始把杜小婷想像成《古墓麗影》中的那個勞拉·克勞馥的扮演者，他心中的女神——安吉麗娜·朱莉！

    杜小婷微微一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南派還是北派？」王仔繼續追問。

    「別管什麼派，今天我給你引薦一個人，只要你有興趣，包你日後飛黃騰達！」杜小婷一臉的高深莫測，「怎麼樣？」

    杜小婷這句話一出口，王仔立刻又想起了鳳凰山下的那個牛鼻子假老道：尋寶入地，本事先硬！不管王仔再怎麼不承認，他終於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一個高科技行業的**絲程序員，華麗地與八桿子打不著的盜墓行當有了交集！

    「我這賤命一條，還是算了。」王仔打心裡開始抗拒，「我只想知道先秦雙魚紋陶瓶上面的雙魚紋和我的胎記到底有沒有關係！」

    「你說呢？」

    「肯定有關係！」

    「為什麼？」

    「沒關係你讓我跟著你幹嘛？」

    「呵呵，給你加十分！」

    「不僅跟我有關，跟我父母的失蹤也有關係！」王仔拋出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論斷。

    「哦。」杜小婷表現出一絲詫異，偷偷地從後視鏡中看了王仔一眼。

    「是不是？」王仔問。

    「你爸爸媽媽真的沒跟你說過什麼？」杜小婷沒有回答。

    「有一次，我媽跟我說，她生我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在樹下午酣，有兩隻蝴蝶翩翩飛來。這兩隻蝴蝶非常特別，不僅個頭大，而且顏色奇怪，純天青色的。這兩隻蝴蝶繞著我媽的大肚皮飛了兩圈，其中一隻就開口說話了：『肚皮有點尖，還有點偏，一定是個不安分守己的男孩。』另一隻卻說：『我猜是個女孩。』於是這兩隻蝴蝶就吵了起來，互不相讓，吵到最後，最先說話的那只一賭氣，就說：『我現在就進去看看。』說完，就鑽進了我媽的肚皮中。我媽大驚而醒，肚子一陣絞痛，隨即就生下了我。而那只蝴蝶便化為了胎記，粘在了我的腳踝上。」

    「小農思想。」杜小婷聽完之後跟王仔說，「人家帝王將相出生時，不是異香滿室，就是夜吞北斗，還有祥龍繞樑、日月入懷等等。就好比隋文帝楊堅，人家出生時，據說產房內紫氣縈繞，祥光滿屋。楊堅更是頭生龍角，身長龍鱗，頭頂有五道光束直衝蒼穹，眼睛還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活生生一派真龍下凡的景象。」

    「那些都是騙人的把戲。」

    「你媽媽難道就不是哄你玩的？」

    「就算是，那也是善意的謊言。我父母的無故失蹤說不定真和我腳踝上的雙魚紋胎記有著關係。」王仔用很正式的口氣再一次問道，「杜小姐，先秦雙魚紋陶瓶上的雙魚紋圖案究竟藏有什麼秘密？」

    「這個問題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回答你。」杜小婷加快了車速，「現在你又惹惱我了，不准再提問。給我講講你自己的成長經歷吧。」

    「這個……」王仔表示不滿，「我可不可以不講？」

    「你要想知道雙魚紋圖案的秘密，最好乖乖聽我的話！」杜小婷看了王仔一眼，「以王了先生的智商，不用我再多說吧？」

    **裸的威脅！但王仔又能怎麼樣？求人辦事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你想聽哪一段？」王仔問。

    「隨便。我最喜歡聽別人小時候的故事。」杜小婷臉上泛著淺淺的迷人笑容對王仔說，「記得什麼就講什麼。」

    「杜小姐，你幾歲了？」

    「問這幹嘛？」

    「我怕有些話題不適合你聽。」

    「再過兩個月就是我21歲生日。」杜小婷竟然拿她那勾魂的大眼睛開始電王仔，「這答案你滿意嗎？」

    「十分滿意！」王仔知道杜小婷又在不經意中設計下套，「我會跑的時候，你還沒有生下來。那時候……」

    王仔開始跟杜小婷講一些七零八落，無關疼癢的成長記憶。

    王仔知道，這次的拍賣會，杜小婷肯定是早有準備。遇到他，應該是一個大大的意外，而他身上一定藏有杜小婷想要的東西。杜小婷對他所做的一切，包括一些細節，應該都有用意。杜小婷或許是在試探他，也或許是在考驗他，總之，杜小婷不會無的放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王仔只希望這場劫難到此為止，剩下來的應該是好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