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十二章 誰人不想成王？ 文 / 錦馬超
只見一具屍體掛在橫樑上邊，裸露身體，身上掛滿蝙蝠，一眼看去，卻像是穿了一件蝙蝠製作的衣服一樣。那些蝙蝠嘴上滿是鮮血，有的倒掛在屍體上邊。一見到亮光，一陣騷亂，個個嘰嘰叫開。三人一動不動，臉頰瞬時僵硬。
燭火亮處，各個蝙蝠都飛去尋找暗黑之處，待蝙蝠飛離，便見一幕更加恐怖的畫面。只見那人垂掛樑上，繩索劃入手上皮肉，劃出一個口子，撕裂開來，傷口處血肉被飛鳥啄食，隱約見到白骨。手掌脫水，皮肉收縮，十指指甲都奇長無比。手臂上也都被飛鳥啄食得千瘡百孔，血塊凝結，黑沉恐怖。屍體披頭散髮，腦袋下垂。兩隻眼睛果然都已經不再，不知被什麼鳥啄食去了。臉上七孔，盡皆被不同程度啄食，皮肉開始**，流出倒胃的汁液。千瘡百孔，看起來讓人府髒翻滾。除卻七孔，身上各處亦是如此，到處都有被咬啄的痕跡。一眼看去，能叫人嚇破肝膽。
「你們這些畜生。」成是非一開口，嘴角鮮血浸出。只見他全身顫抖，臉上扭曲得變了模樣。
「啊——」成是非一聲長嘯，撕破了夜的安寧。
一時之間，滿屋飛鳥亂撞，眼花繚亂，密密麻麻地飛叫。屋中足足有數百上千隻鳥滿屋子亂飛。一時之間，屍體搖擺，千百隻鳥兒亂飛。還有三個人呆立上邊。頓覺未央寺頂樓上邊，擁擠異常。
「我要殺了這幫狗賊！」成是非滿臉涕淚，朝著樓下便跑去。
說話間，一隻蝙蝠從屋頂飛落下來，飛到屍體上邊，又要開始啄食人肉。水月見了，一躍飛起，手起刀落，將它劈成兩截。()
於炎和水月也無比震驚，沒想到刀衡竟然如此慘無人道，一個昨日還談笑風聲的人，今日已然變成了這般慘樣。
「看來今日，便是完成劍魂大人遺願的時候了。」於炎冷冷道了一句，啪啪兩步跑到樓梯口，一個倒轉，直接翻落下去。
剛到四樓，見到成是非已經在樓梯口撕心裂肺的哭喊了。樓下被刀衡的人放火點著了。火勢旺盛，氣勢逼人。
成是非哭得不成人樣，於炎看在眼中，心痛不已，這可是他在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親友了。當即臉上一橫，對著追身下來的水月道：「是非兄弟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今日我便打開殺戒，為了我愛的人，不再被人欺辱蹂躪。」於炎說話時候，雙眼白仁上邊的蟄伏血絲立時瀰散開來，佈滿兩隻眼睛。縱身一躍，已然跳入了火焰之中。
「哈哈哈哈——」塔下許多人都看著大伙蔓延開心地笑著。
「崩——」突然一聲巨響，一樓的木門被一腳踹飛了出來。眾人見得真切，急急躲開。
只見一個全身烈焰翻滾的少年，提著一把暗黑無比，卻又霸氣十足的大刀走了出來。一股青煙還纏繞其身。
於炎一雙血紅得如暴走野獸的眸子看著面前一干歡笑的人，只一眼，便見所有人都停下來歡笑，變成了驚恐無比的模樣。
「啊——」一聲暴吼，只見於炎胸前衣服被撐開，兩塊硬如石頭的胸肌漏了出來。
「我要殺了你們這些敗類！凌雲四岐！」一聲怒喝，已然將身旁的人嚇得呆住了。於炎直接使出了凌雲四岐，立時便見四個身影閃現出來，一模一樣，宛如四個於炎一般。
「啊——」一聲逆天的哀嚎之聲剛起，便見伴隨著一陣「哧哧哧——」的聲音，剛剛被火焰灼燒過的吞噬大刀已然砍進了一個漢子的肩上，像是烤肉一般，立時便見冒起了一股濃煙。
眾人四下散去，但是那四個身影快如閃電，嗖嗖穿過人群，不停有人哀嚎著倒下，雙眼大睜，嘴巴大張，個個都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刀衡站在外圍，見勢不妙，一圈人圍住他就要將他護送開去。
「別放過刀衡！」水月提著成是非從天而降，成是非遠遠看見刀衡想跑，大聲提醒於炎。
於炎聞言，提著大刀，四個身影朝著刀衡追求，但凡攔截的人，都被砍得稀巴爛。
人影過處，一片片地倒下。才眨眼功夫，門前已然死了一堆人。
「還想逃！」手起刀落，四個身影齊齊砍下，一招便將刀衡身後的一排侍衛砍翻了。
刀衡轉身，亦是驚魂不定地看著於炎：「你，你——」卻說不出話了。
「你這畜生，怎可如此無良。」於炎一雙血眼盯著刀衡，話音剛落，頭上吞噬滑過，嘩的一刀，從上往下劈了過去。
將刀衡立時劈成了兩半，一股鮮血從他門面正中飆射出來。
餘下的人，嚇得兀自逃跑，頃刻間便沒有了蹤影。
於炎一身鮮血，吞噬大刀泛著一股濃烈的紫色氣暈，刀身刻著梵文，上邊凹凸之處，儘是鮮血蜿蜒。
噗通一聲，於炎拄著大刀跪在了刀衡面前。眼中戾氣慢慢消散。
「為什麼你要做不仁不義之事，讓我不得不殺你；為什麼你不可以甘心做個凡夫俗子，不去爭那身外名利？」於炎匍匐在刀衡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站起身來，看著成是非道：「就讓成伯父葬身在這熊熊火海之中吧。」一語罷，抱著面前成是非，兩人都放生哭了出來。
水月秀眉微蹙，欲言又止，轉身看著身後大伙瀰漫的未央寺。
「走吧，事已至此，節哀順變。」水月安撫成是非道。
「嗯。謝謝你們幫我。」成是非雙眼紅腫，但帶著一絲感念地看著兩人道。
「我們是真正的朋友，患難與共的朋友，不要說這些。我還有一件事要做，不如你們先回百草堂，我晚些時候來尋你們。」於炎雖然經歷過地心熔漿的灼烤，這火已然不能傷他，不過一聲衣服已經破破爛爛了。這時看起來像個活膚一樣，一身漆黑。
「什麼事？」水月關切的問道。
「我去看看長孫瑞。」於炎一垂頭，歎了一聲道。
「那我們陪你去吧。」
「嗯，那好吧。」
於炎提著大刀，帶著兩人朝著長孫瑞所在的劍魄堂去了。
成是非抬頭一看身後燃燒正旺的塔樓，轉頭跟了上去。
「娘，娘？」於炎在堂上大聲呼喊，卻沒有人在。
「你殺了刀衡，再見她，不知該當如何？」水月見於炎還叫長孫瑞做娘，心中替你為難道。
「我也不知道。」於炎輕聲回了一句，又抬頭叫道：「娘，你在哪裡啊？」
「刀大人果然沒有猜錯，你是個復仇之念極其旺盛的人，看來今日不斬盡殺絕，你是不罷休了。」屏風後邊，一個佝僂著身板的鬚眉灰白的老者緩緩冒了出來。
正是之前在塔下護衛的老頭。
「他是多行不義，我只不過做了件該做的事情。刀衡並非是我不共戴天不殺不可的大仇人。」於炎抬頭直立，防備地看著他道。
「刀大人不過想要成為一個有威望權勢的人，這吞噬大刀，誰人不想要？我敢問諸位一句：武林之中，誰人不想成王？」那老頭手上沒有什麼兵器，剛剛交手也破知他底細，所以這時，大家也並不十分擔心。
「可是他處心積慮，只是想要利用我。」於炎反駁他道。
「哈哈哈，我只知道，現在是你得到了吞噬大刀，是你得到了劍魂大人的絕學。」那老頭也頗顯狼狽，這一戰下來，木府可謂損傷殆盡了。
於炎心中其實也對那刀衡頗有感念之心，這時被他一說，也默然無語。
「你們去地洞之中，將成子中帶走吧，只求留下木府一幹活口，也請不要再追尋劍母大人了。」那老者說罷，搖頭歎息著離去了。
三人聞言，大吃一驚，以為聽錯了，木然呆立。
「他說我老爹在地洞之中，難道他沒有死？」成是非歡喜之情立時躍然臉上。
於炎和水月也十分吃驚，三人直直朝著木府地洞便跑去。
侍衛已然都散去了。
三人急急進了洞中，卻見成子中果然被鎖在昔日阿大他們四人被關的地洞之中。
「爹！」成是非喜極而泣，抱著成子中哭成一團。
而於炎心中，卻在尋思剛剛那老者的話：「『武林之中，誰人不想成王？』若是刀衡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我會將吞噬大刀拱手相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