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八三章 困局 文 / 蝸寄
褚瑜的眼角，若有若無的閃過一絲笑意。
這個曾凱，性子可謂是膽小又懦弱，偏偏又是心比天高。她不過是嚇了嚇對方而已，連確切的事情都還沒有提到，曾凱就已經把自己的底牌都給亮了出來。
他的話說得雖然還不算太露骨，但求饒的姿態卻已然是一覽無遺。
與此同時，曾長億也在心裡哀嚎不已。
他原本還以為曾長功能答應把曾凱給派過來說和，那曾凱說到底應該還真有幾分談判方面的本事才對。可是現實卻是，曾凱連他這個在曾家混吃等死幾十的老者都不如！
可現在話已出口，他又不可能把曾凱說出去的話再收回來。
曾長億眼巴巴的看著褚瑜，只希望她能跟大部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都十分心軟善良……那樣的話，曾家為此需要付出的代價就不會太高。
「真的什麼條件都能答應？」褚瑜似笑非笑的看著曾凱。
曾凱的臉色窘得發紅，諾諾的道：「只要褚少校的要求不太過分，我們也是十分有誠意的，當然能夠答應下來！」
「既然這樣，那我可就直說了！」褚瑜突然爽朗的一笑，「我的要求很簡單，讓你們曾家的家主曾長功，或是你們曾家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人物曾睿，到北陽來一趟，跟我打一架！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出面讓人暫停對曾家的圍攻。我的這個要求，怎麼也不過分吧？」
曾凱和曾長億都被震住了。
在來之前，他們想過褚瑜會提出一些怎樣苛刻的條件，幾乎面面俱到，沒有一絲錯漏。可是他們唯一沒想到的，就是褚瑜竟然沒有讓曾家直接付出任何代價，只是要曾家如今的代表性人物親身前來，跟她打上一架而已！
這個要求，單從表面上來看。的確是一點也不過分。
褚瑜和曾睿一樣，都是六級武者，而且曾睿比褚瑜還大上了幾歲。真要認真算起來的話，兩人之間的戰鬥。那吃虧的應該是褚瑜才對。
而曾長功就更不一樣了，曾長功是七級武者，也是曾家如今實力最高的人。中級武者和高級武者之間的差距，哪怕是不學武道的普通人，也深深的清楚。
這兩個人，隨便挑出一個來，褚瑜都不應該是他們的對手才對。
可是褚瑜偏偏就是提出了這麼一個在外人眼中十分不可思議的條件。
難道，她就那麼有信心，可以打得過曾睿和曾長功？
先不論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如果褚瑜真的憑她一己之力打敗了曾睿或是曾長功的話。那曾家的名聲必定大跌，那些和曾家有合作關係的家族也必定會漸漸斷絕了與曾家的聯繫。這樣一來，哪怕唐家等家族不再刻意針對曾家，曾家今後的路也未必能走得更加順利，反而會處於一段長時間的掙扎當中——還未必能掙扎得出頭。
真要如此的話。褚瑜這一手，比直接覆滅了曾家還要來得殘忍！
可這種情況發生的基礎，卻是褚瑜切切實實能夠擊敗曾家的代表性人物！
那到底褚瑜有沒有這個實力呢？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曾凱之前準備的無數言辭都沒了用武之地，瞬間卡殼了。
這一次，就連看曾凱左右不順眼的曾長億，也沉默了下來，苦苦的思索著這個問題。
「兩位要是做不了主。不如還是先請示一下曾家家主，再做決定吧！」褚瑜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曾家要是有了決定，可以隨時通知軍營的門衛，讓他們帶句話給我就行了。像今天這樣毫無意義的會面。依我看，今後大可不必。」
曾凱和曾長億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敢情人家連一句委婉的話都不願意跟他們多說，根本就不想和他們會面，就差沒直接說讓他們今後不必再上門來了！
「褚少校此話的意思，我曾家只能在你給出的選擇當中。二選一了？」曾凱難得的累積起了一點脾氣，陰測測的道。
褚瑜淡然一笑：「我還以為以你們的智商，應該能聽懂我的意思才對。既然曾二少還有所疑問，那我也不妨幫二位確認一下。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曾凱氣得渾身發抖，竟然也有勇氣瞪著褚瑜不放了。
「這件事情，就先這樣吧，我等著二位的好消息。」褚瑜抬腳開門，「警衛員，送兩位客人出去。還有，今後沒有本地軍營的通行證，不許胡亂放人進來！再有下次，直接開除軍籍，永不錄用！」
話音一落，褚瑜大踏步的走了。
留下曾凱和曾長億在待客室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放兩人進來的警衛員也被褚瑜給嚇了一跳，立馬就走了進來「請」曾凱和曾長億出去，半點人情面也不再講，心裡更是把二人恨了個半死。
原本以兩人的身份，他們本就不該直接進入北陽市軍營的。只是曾家在軍隊中多少還是有些顏面，曾凱又知道疏通關係，這才一路暢行無阻的走到了褚瑜面前。
誰知道這些守門的戰士不過是一時睜隻眼閉只眼，竟然就差點把自己的軍籍給搞掉了！要知道，能在北陽市當值，那待遇可比在其他城市高了不少。這樣一個鐵飯碗，他們還想捧上一輩子呢，怎麼能因為上官不喜歡的人而壞了事？
現在被褚瑜這麼毫不留情的揭破，曾家人今後還想這麼在別地的軍營如入無人之境的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曾凱屈辱的走出了北陽市軍營。
他打通了曾長功的通訊器，向父親匯報了一下自己這邊的情況，順便又把褚瑜惡劣囂張的態度誇大了幾分講出來。
曾長億幸災樂禍的看著曾凱打電話，完全是抱著一種看熱鬧的態度。
曾長功沉默了許久。
原本理直氣壯、氣憤填膺的曾凱頓時有些心慌了。
「我讓你代表曾家去找人談和，你就只是給我帶回了這麼一個結果？」良久之後，曾長功冷冷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對你的期望的？！」
讓他們曾家一老一少最有名的兩個人親自前往北陽，還過家家似的跟她打一架？這簡直就是在玩弄他們曾家！目中無人至極！
「爸，不是我不肯用心，是那個褚瑜實在太難搞定了！」曾凱都快要哭了，「我一來就直接亮出了我們的底牌，無論褚瑜提出要多少賠償，我都可以答應。可是她偏偏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什麼賠償也沒提，就只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我。您要是不信的話，儘管問二叔！二叔當時也在場，他可是全部都看在眼裡的！」
說著，曾凱焦急的看著曾長億，把通訊器往曾長億那邊遞：「二叔，你快幫我跟爸爸解釋一下啊！我們的確是已經盡力了啊！」
曾長億翻了個白眼兒，他原本不打算理會曾凱，可一聽曾凱說「我們」，他這才想起，這次的談和事宜，也有他自己的一份責任！
無奈之下，曾長億只好替曾凱說了幾句。倒也沒有誇大其詞，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曾長功再次沉默了下去。
曾凱和曾長億也都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
「褚瑜是直接點了我和你大哥的名字？」曾長功突然問道。
「是啊是啊！」曾凱連連點頭，「爸，我看她其實早就打好這個主意了。不然的話，她絕不可能視我們提出來的寬厚條件不放！依我看，我們曾家這次遇到的危機，也不必非得從褚瑜這裡下手，不如就找唐家老爺子好好談談吧？唐家畢竟是商家，更重利益關係，又同在明陽市，和我們曾家多少有點交情，可比褚瑜這孤家寡人一身輕的好談判多了。爸，你覺得怎麼樣？」
若是在平時，曾長功一定會對曾凱提出來的意見讚賞一番。可是現在，曾家遇到的情況，卻和普通的商業鬥爭完全不同。
雖然他不知道唐家為什麼要替褚瑜一個平民出身的武者出頭，但是他已經看了出來，唐有辛對褚瑜的重視程度，絕對不是一般的高！而唐有辛既然為了褚瑜這個人做到了這一步，那這件事情，就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商業談判可以解決的。
正因為唐有辛是商人，重利益，他才會是最會評估利益關係的那一個人。而很顯然，褚瑜能帶給他的利益，在一開始，就表明了遠遠超過了整個曾家。要想從唐有辛這裡下手，絕對是無功而返。
事情的源頭，還是要落在褚瑜的身上。
曾長功頭疼的摸了摸額頭。
「唐家那頭就不必想了，不會有用的。」曾長功皺著眉頭道，「阿凱，你和你二叔先留在北陽市住下，讓我好好想一想，明天再給你們答覆。」
曾凱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手中的通訊器。
他剛剛沒有聽錯吧？！
父親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褚瑜的提議？！
他甚至都沒有好好想一想曾家和唐家合作的可能性！
難道說，父親或是大哥，還真的要親自來一趟北陽，和褚瑜打上一架？！
這個世界簡直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