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ま三章 心機 文 / 蝸寄
「我看還是算了吧！」石海拒絕道，「我實力不高，這走在一起，對你沒有幫助不說，說不定反而還要扯你的後腿，到時候起了爭執反而不美。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還是各走各的好！」
古莫顏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她知道石海這是在諷刺自己。
古莫顏不止一次當著石海的面對上官婉怡說，石海實力低下，又沒有身家背景，上官婉怡要是跟他走得太近了的話，早晚都得被他連累，讓上官婉怡把眼睛睜大點，免得被有心人給糊弄了，還真以為雞窩裡能飛出個鳳凰來。
雖然上官婉怡每次聽了這樣的話都會勸古莫顏不要這麼說，但也說不出什麼對石海有利的言論來，言語總是顯得那麼蒼白。私下裡面對石海的時候，上官婉怡也只會溫婉的替古莫顏說好話，讓他不要和古莫顏計較。石海一看見上官婉怡這心就軟了一大截，當然是對方說什麼他就怎麼做。
以至於在新兵島幾個月，石海還真是受了古莫顏不少氣，卻都忍了下來，從未當面撕破臉過。
也因此，古莫顏一直以來都把石海當軟骨頭，對他的諷刺可是從來也沒留情過，哪裡有像今天這樣和緩的態度過。
「石海，以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古莫顏低著頭道，「我那也是為婉怡擔心，她性子好，對誰都很相信，我難免要為她度操點心，有時候說得太過了，也是好心辦了壞事，實在不是有心的。你看我們的實力都差不多。一起在這荒城闖蕩好歹也算是有個伴。你大人大量，何必跟我一個小女生計較？而且你也知道我和婉怡關係好，我保證以後不在婉怡面前說你壞話還不行嗎？」說著，她突然抬起頭來，兩眼放光的道，「不但如此，我還可以幫你在婉怡面前說好話。讓你增加印象分，你看怎麼樣？」
石海一下子頓住了，所有想要拒絕的話都一字不落的吞進了肚子裡。
古莫顏前面說的話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上官婉怡實在是他的軟肋，他沒有辦法不去在乎。
雖然褚瑜曾提醒過他，讓他好好考慮一下自己和上官婉怡之間的差距，不光是身份背景上的，還有思想態度等等，讓他不要白白空度了年華。石海也掙扎了很久。為此煩惱不已。可每次當他以為自己可以捨棄掉這段感情的時候，只要上官婉怡再一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就把那點糾結的小情緒立馬拋諸腦後，眼睛裡只看得見上官婉怡的巧笑倩兮了。
他不止一次在心裡罵過自己不爭氣，可感情就是這樣，完全不受人控制。
眼看石海有些心動。古莫顏再接再厲：「我說真的，這次你要是幫了我，等回去之後。我一定在婉怡面前好好誇你一通，把你對我的幫助全部講給她聽。你也知道，婉怡是很看重我這個最好的朋友的，只要我回去這麼一說，她對你的印象豈不是又會上升一大截？」
石海猶豫了半響，最後咬咬牙道：「一起走可以，不過我不會幫你獵殺異獸！這是教官安排下來的任務，每個人都必須靠自己獨立完成，我是不會因為你而違反教官的規矩的！」
古莫顏心裡鬆了口氣，按捺住心底的喜悅。忙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只是走同一條路，互相有個照應而已。算不上違規的。」
石海勉強點點頭，算是贊同了古莫顏的提議。
於是，古莫顏就開始了跟隨石海的路程。
經歷了那麼些事，她這次也學乖了，不但沒有死死的跟著石海不放，只是不發聲響的遠遠綴著，晚上休息的時候，她甚至還會拿出自己秘密準備的美味乾糧，默默的放在石海身邊，又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
有時遇到異獸，如果離石海較近又對他沒有威脅的話，古莫顏絕對不會多動一步，只在一旁靜靜看著，等著石海戰鬥結束之後，她才會默默的上前收拾可以食用的異獸皮肉，並完整的交給石海。如果離古莫顏比較近，她也會先確認石海沒有出手的意向之後，才會徹底將異獸制服，割下頭顱。
烤肉這種事情，古莫顏是不會的，不過她也有很用心的在學習。不過兩天之後，古莫顏就已經能在石海的指導下烤出有模有樣的烤肉來了，吃到嘴裡味道還不錯。在石海大力誇過她兩次之後，古莫顏學習烤肉的精神就越來越旺盛，之後幾乎再也沒讓石海動過手了。
也是因此，石海幾乎承擔了所有扛肉的工作。原本古莫顏是怎麼也不同意的，說是要公平均分負擔，被石海強硬的全部拖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為此，古莫顏還特地額外分出一份水源，讓給石海，只是石海沒有接受。
這樣乖巧聽話貼心的古莫顏，是石海以前從未見過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對古莫顏的偏見太大了，她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可能是之前對自己有所誤解，才會表現得那麼過分。
當古莫顏再一次放下乾糧打算離開的時候，石海出聲叫住了她：「古莫顏，咳咳，要不你就在這兒一起烤火吧，晚上我們還可以輪流站崗。」
言下之意，就是讓古莫顏把休息地點也一起搬過來。
晚上天黑，不適合繼續探索荒城，時不時還有異獸竄出來搗亂，所以大家都會點著大塊火堆，讓異獸不敢肆意靠近。大家也不能睡得太沉，隨時都要警醒著，免得被異獸鑽了空子。
古莫顏的腳步停了下來，卻沒有轉身，只是低聲道：「這、這不太好吧？會不會被人說是壞了規矩？到時候要是被教官責罵，你豈不是太冤枉了些？」
還能想到這一點，果然是個好女孩！
石海忙道：「不算壞了規矩吧？我又沒有幫你獵殺異獸，只是隔著一個火堆休息而已，這能算得了什麼？」
古莫顏的身影猶豫不決。
石海更加心軟了，繼續勸道：「你放心，到時候要是有戰友或是教官問起來，我就說這是我的主意，絕不會牽連到你身上來的。」
古莫顏終於轉過了身子，有些羞赧的道：「這怎麼好意思，到時候真有人問起來，你就直說好了，不必就這麼把我拋開。」
就算是直說，那也是石海的提議，本來就跟她沒多大關係。
石海倒是沒想這麼多，只覺得古莫顏和以前相比，真的變了不少，竟然還會有這麼好說話的時候。他當下便點了頭，騰出位置給古莫顏，並和她商量起晚上值夜的事情來。
就算是值夜，石海也很照顧古莫顏，給她安排的時間也不長，並主動把後半夜的值夜攬在了自己身上。古莫顏不住的低聲說著感激的話，並表示自己不需要特殊照顧，可以和他一樣正常值夜，被對她感官越來越好的石海直率的拒絕了，爽快的定下了值夜方案。
古莫顏終於忍不住側過頭去，才沒有把眼底的得意和鄙夷讓石海看見。
真不知道這塊大石頭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竟然這麼容易糊弄。早知道這樣，她當初就該和他處好關係才對。想要通過他接近褚瑜或是打聽褚瑜的信息，想必也簡單得很。可惜她當時想得太過簡單，屢出昏招，才會把自己折騰到如此難堪的地步！
不過這個石海看來似乎也是個好色的，自己不過是擺低下姿態，再裝出一副既柔弱又堅強的樣子，就勾得他暈頭轉向，忘了東南西北，竟然還主動對自己示好。這要是讓一直以為石海是個癡情種子的婉怡看見了，不知道她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一想到上官婉怡，古莫顏的腦袋瞬間清醒了許多。
說起來，當時她那麼不贊同上官婉怡和石海來往，上官婉怡嘴上不說什麼，可私底下和石海的來往卻從來沒有斷絕過，甚至還主動給過對方一些小幫助。雖然只是看起來一些小恩小惠的東西或者事情，但這些舉動卻讓石海對上官婉怡越發死心塌地，任自己怎麼當著他的面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都沒有退縮過。
這其中固然有石海臉皮厚的緣故，可要是這裡頭沒有上官婉怡不動聲色的引誘和暗示，只怕石海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吧？
難道婉怡打的主意就是通過石海得到褚瑜的消息？
這她之前可是半點沒看出來！
到底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婉怡手段太過高明，她沒察覺到？
古莫顏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對上官婉怡的心機帶了幾分畏懼感。
自己有什麼事可是從來也沒有瞞過她的，可是她卻什麼都不對自己說，只是老在自己面前哭訴葉伍對她是多麼多麼不公平，攛掇得自己屢次為她出頭，結果得到惡果的人，卻是自己！
古莫顏的臉色變幻不定，在黝黑的夜色下，在跳動的火堆旁，顯得有些詭異。
石海這個缺心眼兒的還以為是自己的提議讓古莫顏覺得自己小瞧了她，所以有些想不開，開口勸道：「這值夜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你也別想太多了。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我也想鍛煉一下自己，說不定還能有所突破呢，哈哈！」
古莫顏默然。
她可一點兒沒覺得這些話有什麼好笑的地方。
石海怕自己說深了起了反效果，忙裝作去睡覺的樣子，偷偷的打量著古莫顏靜靜的坐在火堆旁守著，心下一定，漸漸的還真睡著了。
自然，他也就沒看見古莫顏那忽黑忽明看向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