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去路 文 / 蝸寄
孤鶩踢出去的那一腳幾乎是擦著褚瑜的頭皮掠過去的。
隔著細密的絲線，褚瑜雖然不可能靠著這個東西一下子控制住戰局，但用來干擾對方卻向來都是無往不利。孤鶩實力很強，然而他最大的缺點卻是氣勢太過剛猛，行動間太容易被對手察覺，同時給出應對。
當然，能達到這樣強悍的感知力，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只是高手間對招，一個小小的疏忽往往就能決定戰局。這樣一來，他的這一缺點，就被無限放大了。
孤鶩一腳踢出，腳未到，氣勢卻已先到。褚瑜腦袋輕輕一壓，便從孤鶩的腳踢之下逃脫，人也順勢到了孤鶩身前！
孤鶩一腳還未完全收回，褚瑜突然從腳邊一抽，一把錚亮的匕首出現在她手中！台下的刺青甚至還沒有看清楚她的動作，那把匕首就已經被褚瑜狠狠的紮在了孤鶩的腳掌之上！
「啊！！！」孤鶩一聲慘烈的痛叫，讓從一開始就關注著戰況的刺青聽在耳中，頓時渾身一個哆嗦。
褚瑜臉色不改，翻身而起，一腳踢向孤鶩的脖頸，孤鶩的身影一閃而過，出現在了台下。
「啊啊啊，痛死我啦！」孤鶩抱著腳在原地打滾，陡然一愣，「咦，怎麼不痛了？」
刺青沒好氣兒的過去踹了他一腳：「你都死出來了，還痛個屁啊！」
「你又他媽佔我便宜！」孤鶩翻身站了起來，對著刺青大吼大叫，突然停住，呆呆的看著他，「我、我死出來了？！」
刺青一陣無語，不想看他耍寶，轉身看著走下台來的褚瑜，眼睛灼灼發亮：「小魚果然厲害，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和你動手了。」
褚瑜聳聳肩道：「真要論實力，我未必比得過孤鶩。說到底，還是佔了技巧的便宜，一些小把戲而已。」
刺青搖搖頭：「這可不是什麼小把戲。只要能殺人的，就是好招數好手段。」
事實上，褚瑜奉行的也是這個觀點。不過現在是孤鶩被她斬殺了出來，倒不好應和刺青，只是笑了笑。
孤鶩此時也反應了過來，哭喪著一張臉：「小魚，你怎麼可以這樣！這、這也太讓人沒法接受了！」
他和人戰鬥，從來都是你來我往，招數堂堂正正，儘管也有過偷襲什麼的，但那只是戰鬥風格的緣故，和招式無關。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獨魚一個女生，竟然會拿刀插人家的腳掌。輸在這樣讓人啼笑皆非的猥瑣招數之下，實在讓他心裡憋屈得很。
褚瑜眨眨眼睛，滿臉無辜：「怎麼了，有什麼不好接受的？」
孤鶩的嘴一張一合，愣是說不出話來。
刺青憋笑憋得肚子都快疼了，一胳膊搭上孤鶩的肩膀，勒著他的脖子道：「行了行了，輸了就輸了，難道你一堂堂男子漢，連這點都輸不起？雖然那插腳掌的方式是有點……彆扭！不過你之前的戰鬥還不是一樣被小魚帶得毫無章法，輸了也是正常的！」
孤鶩不服的道：「誰說我一定會輸了！要是小魚肯跟我好好的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刺青搖頭道：「我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這雖然是擂台，但也是生死存亡之戰。你跟人打生打死，還管人最後到底是怎麼死的嗎？小魚目光精準，尤其擅長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對手招數的破綻。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剛剛的一招一式，是不是都被小魚給化解了，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至於最後的手段，在我看來，完全是節省時間節省體力的最佳作戰方式，比你揮著刀不停的耗費力氣高明多了！你啊，也跟人好好學學，別老是那一套劈來劈去的，有時候變個花樣，說不定還好用些。」
孤鶩先前還很有些氣沖沖的，聽到後來，臉色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若有所思。
褚瑜也走過去解釋道：「我不是專門練刀的，對於你這種剛猛的攻擊方式，也不是不能硬接。只是你我實力相差太近，硬來的話，只怕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果，這並不是我的戰鬥風格。我習慣了用最簡單的方法達到最好的效果，短時間之內恐怕都是改不了的。你要是實在不服氣，我們約個時間，我和你拼拚力氣，再打一場就是了。」
一個男人輸給了一個實力同等級的女人，最後還不服氣的要跟人比力氣，這要是鬧了出去，不成了大笑話嗎？
刺青在心裡偷笑。
孤鶩瞪了她一眼：「我有那麼小氣嗎？輸了還非要再打一場找回面子？還是算了吧！我知道你們倆都是在開解我，為我好，也不必真的要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哄吧？」
褚瑜和刺青對視一眼，這孩子也不是沒心眼兒啊！兩人都笑了。
三人到一旁坐了下來。
孤鶩雖然接受了自己輸在「插腳掌」這一招的事實上，但心裡也實在憋得難受，攛掇著刺青和褚瑜交手試試。
刺青笑道：「我倒是沒問題，就是不知道小魚抽不抽得出時間來？」
褚瑜想了想道：「最近好像沒多少事，明天晚上吧！今天和孤鶩這一場戰鬥，我也有些累了，還有些感悟，正好消化消化。」
刺青應了下來，又打趣道：「孤鶩就是一根筋，以為拿著把大刀就天下無敵了。你要是想感悟他的戰鬥方式，恐怕一不小心就拐到歪路上去了，還是稍微借鑒一下就算了。」
孤鶩作勢要拔刀：「成天的詆毀我，正好我今天還沒打過癮，咱倆是不是也來打一場試試？」
刺青連連搖頭：「算了吧，萬一你輸給了我，還要找說辭是跟小魚打了一場打累了，我可不給你這個耍賴的機會。」
這話氣得孤鶩更是不行，非要拉著刺青上擂台試試不可。
褚瑜笑著打圓場：「好了好了，每次到星空戰網來，總是打來打去的，今天就歇歇吧。」
有人遞台階，孤鶩也不再打諢，把刺青丟到了一邊。
「對了小魚，你最近到底忙什麼呢？」孤鶩好奇的道，「我可是打聽過了，過年前你還經常泡在星空戰網，幾乎是天天都沒落下的。怎麼最近忙成這樣，連打架的時間都沒了！」
這個孤鶩，張口閉口都是打架，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這裡坐著的都是些不良少年呢！
想了想，褚瑜眨眨眼睛道：「也沒什麼，新年一過，什麼事都扎堆的湊到了一起。再說了，年紀大了嘛，以後這樣自由的日子估計也不多了。」
刺青聽出她是不願意透露太多現實中的事情，笑著插話道：「小魚你在我們面前還說自己年紀大了，這不是在損我們嗎！」
孤鶩橫了刺青一眼，轉過頭看著褚瑜和顏悅色的道：「小魚妹子，大家都這麼熟了，能不能把臉上的面具都去了，以後走在大街上遇到了，還可以打個招呼嘛！」
褚瑜愣了一下，沒想到孤鶩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來。
刺青察言觀色，拉了孤鶩一把：「我說你最近怎麼開始往八卦的路上走了？還好意思說別人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臉上那張面具有多風騷！」
褚瑜心裡樂了。
刺青這話可一點沒說錯，孤鶩臉上那張面具，是星空戰網的高價值奢侈品之一，不但能完美的和人臉貼合在一起，而且刻畫精緻，面目俊朗，隨著面具主人的面部動作還會自動調節出最完美的表情，讓人驚歎。
這樣一張面具，要好幾千星元，抵得上一柄低級武者可以使用的最好武器的價格了！除了那些真正的土豪們，是不會有人花這麼大一筆錢買這麼一個不頂用的玩意兒的。
孤鶩不滿的瞪了刺青一眼：「我說你一天不跟我抬槓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是不是？古話說得好，五十步笑百步，你也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刺青臉上同樣帶著張面具，而且是和孤鶩臉上那一張同一個系列的，光看面相，的確是不分伯仲。
聽到孤鶩諷刺，刺青看也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打開了房間裡的虛擬電視，翻看起了新聞。
話雖這麼說，但孤鶩也是個聰明人，被刺青這麼一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主意不太妥當，忙補救道：「小魚妹子，其實我是想說，我和刺青都快高中畢業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肯定是進星空大學的。我是看你實力不錯，年紀也不大，所以想問問你將來要上哪所大學。如果大家將來能在同一所學校唸書，也方便很多嘛！」
主要是打架就方便多了嘛！
褚瑜一怔，原來這兩人也是高三學生。
不過想想兩人的年紀，倒是差不多，褚瑜也就釋懷了。
這邊孤鶩問出了這個問題，刺青也豎起了耳朵，明顯對褚瑜的回答很是關注。
想了想，褚瑜還是講了實話：「我對進星空大學沒多大興趣，倒是覺得參軍挺有意思的。」
「什麼？！」孤鶩瞪大了眼睛，「你說你個小姑娘，竟然對星空大學沒興趣？反而盯上了軍隊？！」
刺青也很是吃驚：「小魚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星空大學在聯盟的名氣一流，裡面藏龍臥虎，據說連九級武者都有！這樣的地方，可是武者的聖地，你怎麼會想到要去軍隊的？！」
褚瑜搖搖頭道：「星空大學再好，說白了，也同樣不過是所學校，是我們提升實力的一個地方而已。不過，既然它依然是學校，就少不了一些學校固有的限制性。我倒是覺得軍隊很不錯，一樣能學到東西，而且更單純，壓力更大，提升起實力來更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