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後續 文 / 蝸寄
水中月不像戰無雙那般喜怒形於色，但他心裡同樣窩著一股火，便沒有開口，任由戰無雙肆意發揮。
覆零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男人，那股無知者無畏的架勢讓他想到了從前的自己。那時候，自己還是眾人眼中的未來之星，要什麼有什麼，囂張氣焰，真正不可一世。
十年的磨礪過去，自己早已泯然眾人，學會了如何低調，如何看人眼色，甚至還要從這種比自己年輕的人手中討活計。
覆零搖搖頭，道：「你說的那種情況，不過是猜測罷了，算不得數。我自認眼力不錯，不會看錯人。這次的事情，我既然沒有做好，協議當然不作數，我也不會厚顏向你們討要報酬。」
他越是輕描淡寫，戰無雙就越是覺得礙眼，冷笑道：「報酬？你倒是想得挺美的！誰說協議不作數了？你事情沒辦成，壞了我們的佈置，當然是要賠償了，難道還以為就這麼一了百了不成！」
覆零一驚，緊緊的盯著戰無雙：「什麼賠償？我之前怎麼沒聽你們提起過！」
戰無雙得意的看著他，正要再打擊他幾句，水中月已開口道：「覆零先生這話說得好笑。既然是協議，自然是有來有往。我們願意給你好處，自然也要給自己留份保證才是。星空戰網的協議書隨時都可以調出來，可能當時你沒有看仔細。不過沒關係，現在看清楚也還來得及。」
在星空戰網裡簽協議，是可以得到戰網的庇護的。只要在星空戰網登記過，那麼協議的每一個字都是有效的。若誰破壞了協議，星空戰網不但會主動扣除此人與戰網所鏈接銀行賬號的所有資金賠付給協議另一方，自身還會受到星空戰網的驅逐，終生不能再進入星空戰網。
要知道，每個人一輩子只能通過dna在星空戰網建立唯一的賬號和人物信息。一旦被星空戰網驅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不可能悄悄潛入進去，這比受到任何懲罰都要嚴厲得多！
覆零當初受邀而來，本是打算賺點錢為購買通竅丸做準備，說不定可以讓十年沒有變化的實力有一些突破，也沒想過會鬧出什麼紛爭。當初協議遞到他眼前的時候，他也只是大致看了一下自己可能會得到的報酬，便毫不猶豫的簽了字，哪裡會想到竟然還有賠償這一檔子事！
水中月話一說完，已經動手打開了牆壁上那架大大的平板電視一樣的東西，星空戰網的主頁一下子出現在眾人眼前。水中月操作了幾下，一張放大版的協議書跳了出來，正是覆零與兩人簽的那一張。
「你可以看看這裡。」水中月指了協議的最後一條給覆零看，「上面可是明確規定了，如果你戰敗，我們可以向你索賠一萬星元。如果你是故意戰敗，則索賠金額加倍。當然，我們相信以覆零先生在星空戰網的『名聲』，是絕對不可能幹出故意戰敗這樣的事情來的。既然如此，雙倍賠償不提也罷。只要你拿出一萬星元來，這協議立馬作廢，以後我們也再不糾纏，你意下如何？」
水中月面色平靜的看著覆零。
戰無雙哼了一聲，又坐了回去。不管怎麼說，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沒別的辦法了。不過，若能從覆零這裡得到一萬星元的賠償，也算是小有彌補了。可恨的是那個若夢兮實在狡猾得很，死活不肯簽協議不說，還從自己這邊預支了一千星元走。雖然她之前有言在先若是失敗會退還回來，卻也只是退還一半！
如今這般情況，也就是說自己這邊白拿了五百星元給那個女人揮霍！
一想到這裡，戰無雙就恨得牙癢癢。日後若是有了機會，一定要讓那個死女人好看！
看著協議最後那一段清晰的字跡，覆零整個人都有些顫抖起來。他先前怎麼就沒看見，沒看見這該死的協議竟然還有這樣一條規定！
一萬星元，就是把他全部家底都給掏空，也不可能拿得出來！
水中月和戰無雙反倒平靜了下來。
「一萬星元，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會有些麻煩，不過大家畢竟都是三級武者，賺錢的門路自然不會那麼狹窄，想必這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只是協議書上規定了，賠款必須三日內付清，否則就要按毀約計算。」水中月甚至淡淡的笑了起來，「這畢竟是在星空戰網裡面，還得麻煩覆零先生盡快將此事辦妥，免得我們不好做。」
覆零咬著牙道：「你們這是故意坑我！」
水中月笑道：「此話怎講？協議書就擺在這裡，上面有你的親手簽名，這些可都是做不了假的。或者說，難道你以為，你事情辦砸了，就這樣算了就行了？」
覆零本來就沒有什麼口才，偏偏星空戰網的協議書就擺在他面前，他漲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水中月已經沒有心思再和他談下去，只是加重語氣又提醒了他一下，就把他踢出了房門。
在虛擬世界就是這麼簡單，房主有權將客人直接傳送出去。
覆零在大街上站了良久，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失魂落魄的下線了。
屋子裡沒有了外人，戰無雙這才撒氣道：「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放過那覆零了？一萬星元，和擂台賽的獎金比起來，差得不是一分半點！我們前前後後守了獨魚近一個月，花了多少工夫，費了多少心血，如今全都泡湯了！」
水中月的臉也沉了下來：「那你說還能怎麼辦？逼急了覆零，他把這事兒傳揚了出去，你我還怎麼在東亞三級武者圈內立足？就算將來實力提升，走到哪裡這都是個污點！事已如此，我們只能盡量補救，再去想之前的打算，不過是白忙活而已！」
戰無雙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恨恨的一拳打在了沙發上。
在星空戰網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人一生在同一個等級中，只能守一次同等級的擂台。若你守擂成功之後，還要去攪和新人的擂台，會被同等級內更高實力的武者群體討伐。所以初級擂台王，一般都是新人的舞台，當然偶爾也會有意外。而戰無雙和水中月都拿過初級擂台王的稱號，因為這個原因，他們一直不方便親自出手對付獨魚，這才想辦法請了別人過來。
誰知道，辛辛苦苦盤算了近一個月，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水中月沉吟道：「今天的事情有古怪，只怕不止我們盯上了這初級擂台賽。連一代劍客都敗退了，我看我們這段時間還是低調點的好，免得被人抓住短處，惹些是非出來。」
戰無雙心中不甘心，但他知道水中月的腦子比自己的好使多了，出主意的事情也是一向由他做主。聽到水中月這麼說，他狠狠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悶悶的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星空戰網新的擂台王名單新鮮出爐了。
星空戰網的擂台賽分很多等級，以三級武者起步，一直到七級武者都有。再上面的八級九級擂台賽就沒有了。因為一旦到達八級，就是高級武者中的佼佼者了，這樣的人，不管到哪裡都備受追捧，根本就不屑於在虛擬世界進行什麼擂台賽了。
三級武者間的擂台賽只是最低級的初級擂台賽，除了初級武者之外，也並不會有太多人關心。所以褚瑜雖然上了名單，但除了對她有些知道的人，其他人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應。
畢竟除開那些守擂失敗的，每個名單都還是有至少好幾十個名字呢，大家也就粗略看一下罷了。
名單公佈後，褚瑜才拿到擂台賽的獎金，除去星空戰網扣除掉的一半，她拿到手的足足有二十二萬多星元，這已經比得上褚瑜父母近五年的工作總收入了！
難怪這個世界對習武如此狂熱，等級越高的武者，享受的地位也更高。單單一個三級武者，就能有這樣高的一份收入，雖然是唯一性的，但也足以讓普通人狂喜好長一段時間了。
不管在什麼年代，習武都是件燒錢的事情，這裡也不意外。不管是提高身體強度的新武學，還是挖掘身體內部潛力的新興藥丸，甚至還有可以與人類身體融合在一起的生化獸等等，簡直可以讓一個小型家族傾家蕩產，也未必能培養出一個高級武者來。
不過幸好褚瑜本身有武學基礎在，現在又是打基礎的低級武者階段，加上她在學校表現得也不錯，每學期還可以從學校領取不少的獎學金，倒不用花家裡太多錢。不過想到褚丞，褚瑜決定拿出二十萬給父母為弟弟將來做準備，自己留下一點備用就可以了。
當褚父褚母收到銀行發來的轉賬通知的時候了，看著那個整整二十萬星元的數目，足足呆了半響。
雖然褚瑜之前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說是自己在星空戰網賺了點錢，讓他們幫著保管起來，將來給褚丞用。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大一筆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