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章 招黑體質 文 / 薄慕顏
周駙馬咬牙切齒,朝前大罵了一句,「奸*夫*淫*婦!」
「誰?!」隆慶公主猛地驚醒,眼裡還殘留著一絲絲□,待到發現是自己的丈夫,不免露出幾分尷尬。趕忙裹緊了衣服,從堂兄的懷裡站直出來,輕輕推了推他,「麻煩來了。」
河間王正好背對那邊,聞聲回頭,看到了周駙馬,神色依舊不慌不忙,——好似他才是正主兒,而對面暴跳如雷的那個男子,反倒成了姦夫。
嘖嘖,瞧人家這風流浪蕩子的氣度。
阿沅十分同情周駙馬。
自家的老婆被人偷了,而且還是主動投懷送抱去的,更倒霉的是,老婆和姦夫身份太過貴重,臉皮太過厚實,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選手啊。
周駙馬pk隆慶公主+河間王,前者血槽全空!
阿沅本來只是在心裡隨便調侃,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是叫人瞠目結舌,周駙馬的血槽……,真的空了!
只見河間王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沉聲道:「你剛才說什麼?」
周駙馬怔了怔,繼而臉上籠起一層濃濃的綠雲,尖銳怒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方纔我什麼都看見了,也都聽到了!你們兩個……,兩個畜生都不如的奸*夫*淫*婦!」
隆慶公主氣得跳腳,「你敢罵我?!」
「別惱。」河間王輕輕一笑。「我這就讓他不罵了。」
隆慶公主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嘩」的一下,河間王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下一瞬,毫無預兆朝駙馬狠狠刺了過去!一劍、一劍、又一劍,直到對方胸前一片殷紅,然後陰惻惻回頭一笑,「你看……,他再也不會罵你了。」
「是、是啊。」隆慶公主的臉色有點發白,——她不是捨不得駙馬,更不怕他死了,但是親眼看丈夫被殺又是另外一回事,忍不住微微側首。
周駙馬捧著鮮血汩汩的胸口,目光震驚無比,「你、你……」像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捉姦的,反倒會被姦夫當場刺殺!不甘心的喃喃,「奸*夫*淫*婦,你們不得……,好死……」身體一軟,緩緩倒了下去。
阿沅心跳漏了一拍。
直到此刻,方才察覺自己處境的危險。
原本還想趁著河間王和周駙馬爭吵,隆慶公主尷尬勸架的時候,自己領著樂鶯悄悄走掉的,現在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河間王,行事太過張狂、放肆,完全不能以常理猜度。
隆慶公主走了上去,看著死去的駙馬,眼底深處有一絲驚嚇,但更多的則是掩不住的厭惡和煩躁,急急問道:「承業,現如今咱們要怎麼辦?」
河間王蹲下身去,將染血的劍在駙馬的袍子上擦了擦,放回劍鞘,然後起身回道:「今兒過來赴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不宜鬧出動靜。我記得前面不遠就有一口水井,我先把屍體扔進去,容後再做處理。」
「好。」隆慶公主明顯有點慌亂,連連點頭。
河間王卻淡定的不像話,從後面抱起周駙馬,補了一句,「你趕緊去叫妥當的人過來,把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神色冷靜無比,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情緒波動。
別說阿沅看呆了,就連隆慶公主,看向情人的目光都有了一絲畏懼,——試想一個男人,前一刻還在和你濃情蜜意、卿卿我我,下一刻就面無表情的殺了人,換做是誰都會覺得氣氛陰森。()
「怎麼還在發呆?」河間王走了幾步,抬頭看向愣住的情人,不耐道:「不想惹出麻煩來,就趕緊的!」
隆慶公主完全被他的氣勢壓住,不復平日的囂張,諾諾道:「這就去,我這就去……」居然忙不迭的跑掉了。
河間王掃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可惜隆慶公主已經走遠,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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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特麼刺激了!
阿沅直到回了皇宮,感覺還像是坐在過山車上面一樣,忽高忽低,一下子高到天上雲端,一下子跌落地面!
摸摸小心口兒,這會兒都還「撲通、撲通」亂跳呢。
樂鶯則是慘白了一張臉,回不了神。
那會兒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心裡更是慌做一團兒,要不是公主反應快,死死的捂了自己的嘴巴,——河間王殺周駙馬的那一刻,差點就要喊出來!
「公主……」樂鶯想到了這兒,不由看向自家的小主子,哭喪臉道:「今兒要不是公主反應機敏,奴婢就……」自己被殺人滅口沒什麼,要是害得公主也出了事,皇帝肯定會砍了自家滿門的腦袋!
阿沅抓了一塊桂花糕,塞她手裡,「吃吧。」然後叮嚀她,「記住!今兒咱們那兒都沒去,就在花園逛了一會兒,我覺得不好看,就回去了。」
「是是是。」樂鶯連連點頭。
樂鶯和喜鵲、小桃、梅子這四個小宮女,都是六、七歲左右的年紀,才進宮不久,撥到沁水公主身邊不為幹活兒,主要是當玩伴兒的。但她縱然是貧寒人家出身,又培訓過,到底年紀小沒有經歷過事,今天這場亂*倫*奸*情+血案,委實把她給嚇壞了。
就連自家小主子今兒脾氣特別好,都沒有疑心過。
阿沅知道原主兒性子驕縱,但是自己年紀小,小蘿莉,還不定性,偶爾乖巧大人只當是懂事,誰也沒有深究過——
也就沒有刻意去裝跋扈小公主了。
並且眼下還有一個更要緊的問題。
本來間接的害死了皇后的貓兒,就已經得罪人了,而前不久,隆慶公主還為這件事和自己拌嘴,繼而又害得她皇帝一頓罵。
自己和皇后、隆慶公主等人,已經結怨頗深。
現如今,又不小心窺探到了姐姐的**,誰知道事後會不會暴露?萬一要是讓她知道了,狗急跳牆,少不得會私下暗算自己。
更不用說,自己之前還得罪了一群後宮嬪妃。
阿沅覺得自己處境堪憂,先是貓兒事件,再接著是亂*倫事件,差不多把所有的皇室成員都給得罪了。
那麼**事*件……,自己要不要跟人說?又跟誰說?玉貴妃?半大小子的哥哥睿王?還是……,皇帝爹?——
還是說吧。
畢竟自己雖然深得皇帝寵愛,但卻年紀小,能夠支使的人太少,對宮闈鬥爭也不熟悉,沒人幫襯著可不行。
省得自己被人害死了,都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阿沅很快做了決定,吩咐道:「走,跟我去前面找父皇說話。」
皇帝爹、玉貴妃,還有哥哥睿王,三個親近的人選,最先排除的便是年紀不大的睿王。而玉貴妃……,從前世的相處情形來看,對女兒有些疏離,而且把這件事告訴她的話,還很可能導致另外的陰謀。
比如,藉機把隆慶公主的奸*情揭發之類。
如此一來,皇帝若是不處死隆慶公主的話,自己就會遭到報復,便是真的下狠心賜死她,皇后那邊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換做皇帝爹,自然會用更溫和妥當的法子遮掩。
而且出於自己的本能和直覺,更信任皇帝爹,但是想是這麼想,真的見到武帝的時候,卻有些難以開口。
「小阿沅,怎麼想著過來了?」武帝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當然了,這只是在心愛的小女兒的面前,才會這般一臉慈愛關切。
「我……」阿沅知道皇帝爹偏疼自己,倒不怕他,但是揭發姐姐和堂兄的亂*倫*奸*情,到底有些難為情。
武帝笑容一斂,揮手道:「全部退下。」
阿沅遲疑道:「有件事,我說了……,父皇可別發火。」
「好。」武帝笑著招了招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站著,「小阿沅。」憐愛的看著小女兒,「父皇什麼時候對你發過火?」
阿沅心道,你很快就會了。
低頭嚥了嚥口水,小聲道:「是……,今兒在大皇姐的府上,發生了一件不大好的事。」不確定武帝會不會懷疑自己,鼓起勇氣,「我看見……,看見大皇姐和大堂兄摟在一起。」
將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回想起當時的血腥場景,不免「嘖嘖」兩聲,若非自己前世是外科大夫,那還不得嚇暈了啊?但眼下自己才得六歲,只能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瑟瑟道:「然後……,河間王殺了周駙馬。」
武帝的笑容僵在臉上,目光變了又變,好似突然蒙上了一層烏雲陰霾,陰冷的快要滴出毒雨來!隆慶公主和河間王偷情?!若非說這話的人,是自己多年來心愛的小女兒,早已一把擰下對方的腦袋!
小女兒年紀幼小,言辭不清,但其中的關竅卻不難猜。
這一、兩年,河間王的確和大女兒隆慶走得近,原以為是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熟絡而已。斷斷沒有想到,居然是……,哪有堂兄堂妹摟在一起的?還要避開駙馬再幽會!真是兩個混帳!
不知廉恥,還污穢了小女兒的眼睛!
「父皇,父皇……」阿沅見他面色猙獰難看,有些害怕。
武帝目光一垂,這才發現自己嚇到了小女兒,趕忙緩了緩神色,將那些震怒悉數壓了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溫和問道:「別怕,父皇只是一時有些吃驚罷了。」
阿沅低了小腦袋,「女兒怕的,怕大皇姐和大堂兄知道……」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女兒,還有跟我一起去揀風箏的樂鶯。」
「繆遜!」武帝忽然朝外面喊人,等心腹太監進來,吩咐道:「把跟著三公主過來的奴才帶進來。」等樂鶯進來,微瞇雙目,輕輕一掃,「聽說你平日不好好服侍主子,經常偷懶怠慢。」
樂鶯一頭霧水,「奴、奴婢……,沒有啊。」
「還敢頂嘴?!」武帝忽地沉臉,然後深深的看了繆遜一眼,「這等偷奸耍滑、目無主子的奴才,不必留了。」
阿沅大吃一驚。
斷斷沒有想到,皇帝爹居然要把樂鶯滅了口!
樂鶯嚇得臉色都白了。
繆遜無聲無息上前,一掌將她擊暈過去。
「父皇!」阿沅急了,她可不是真正皇室,不能接受把人命當做草芥,讓樂鶯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枉死。因而跪下去求道:「樂鶯什麼都沒有做錯,也不會到處亂說的,父皇饒了她吧。」
「你起來。」武帝臉色的更不好看,「聽見沒有?」
那一刻,皇帝的威嚴氣勢撲面而來!
阿沅竟然不敢違抗,惶惶然的強行站了起來,心下慌張,不知道該要怎麼去給樂鶯求情,繼而想到原公主一貫任性嬌縱,乾脆跺腳撒潑,「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樂鶯嘛。」
武帝居然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看著女兒耍賴。
哭了一陣,阿沅只是把眼睛揉得紅紅的,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自己也為演技不好而羞愧,更知道沒有效果,只能央求,「父皇,你就饒了樂鶯吧。」
「阿沅。」武帝認真的看著小女兒,問道:「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啊……?」
「第一,你還沒有把樂鶯的退路想好,就直接來回稟,所以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的;第二,你身為皇室公主,身為朕最最心愛的小女兒,居然為了一個奴才下跪,這樣只會惹得朕更生氣,讓那奴才死得更快。」
武帝攬了女兒的小小肩膀,「你雖然還小,但是卻不能一無所知。」
阿沅眼裡閃過一絲了悟,「是,女兒知錯了。」
武帝又問:「那麼重來一次,你要怎麼辦?」
「我……」阿沅想了想,「如果我不想害了樂鶯,就說、就說當時我自己任性淘氣,跑去揀風箏,身邊其實一個人都沒有。」
「胡說!」武帝皺眉打斷,「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奴才們是怎麼服侍的?全部拖出去打死!」——
暴力爹啊!
阿沅到底不是真的六歲,心下明白,皇帝應該沒有真的打算處死樂鶯,只不過藉著這個機會,呃……,手把手教自己在皇宮裡的生存技能——
學宮鬥技能哪家強?大內皇宮找皇上。
因而再想了想,說道:「嗯,就說是我和樂鶯一起去撿風箏的,但是起因卻是我崴了腳,不怪她。而且、而且……」心下飛快的琢磨說詞,現編現賣,「當時我在台階上踩滑了,掉了下去,多虧樂鶯做了肉墊擋在下面,不然我就摔斷腿了,所以她是一個忠心護主的好奴才,父皇不能處死她。」
「越編越沒個譜兒。」武帝「嗤」一下笑了,繼而點頭,「不過你小小年紀,能這麼快想到說辭和辦法,也算是難得了。」他歎氣,「慢慢來,但是以後一定要多長個心眼兒。」
阿沅小心翼翼問道:「那……,父皇饒了樂鶯?」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武帝一身明黃色的無爪龍袍,皺眉時,身上的金龍也似在跟著生氣,張牙舞爪、目光猙獰,「若是不讓奴才受點苦處,嘴巴怎麼封得住?再說了,你又哭又鬧的為她求情,如此深重大恩,做奴才的得心裡記牢了才行。」
「是。」阿沅不敢再爭。
武帝又問:「既然你們倆是去花園裡撿風箏的,風箏呢?」
「撿走了。」阿沅回道:「虧得先揀了風箏,不然麻煩就大了。」
武帝微微頷首,「知道做事不留痕跡,還不錯。」
阿沅覺得怪怪的,皇帝爹啊……,你一直在關心小女兒的宮鬥技能,就半分都不著急大女兒亂*倫的事兒?只是這話不好開口。
「你先回去吧。」武帝在她的小手上拍了拍,安撫道:「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你母親和哥哥,父皇會處理的。」繼而又有一絲擔憂,「不過……,小阿沅你以後,可不能對父皇撒謊。」
咦?剛才不是你教我詐的嗎?
阿沅看了看雙重標準的皇帝爹,甜甜應道:「女兒保證,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跟父皇撒謊。」
「好。」武帝笑了,目光慈和的送小女兒出了大殿——
但願永無謊言。
然而這樣綢繆如同江南三月煙雨的心情,不過只是一瞬,等到阿沅的背影消失時,武帝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河間王這個作死的畜生,居然敢對自己的女兒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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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鶯是一個倒霉催的,跟著沁水公主去金鑾殿走了一趟,偏生不小心,居然打碎了皇帝的一隻心愛花瓶。
要不是沁水公主苦苦向皇帝求情,只怕就回不來了。
最後被賞了二十個嘴巴,還罰跪了三個時辰,方才臉色紅腫,站都站不穩的勉強扶著欄杆回來,臉色白得跟一張紙似的。
還不敢回去歇息,先找到阿沅磕頭哭道:「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阿沅歎氣。
皇帝爹真是一番良苦用心。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樂鶯被嚇破了膽子不說,將來還會對自己感恩戴德死心塌地,身邊多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下去歇著吧。」阿沅讓人扶了樂鶯下去。
眼下天色都黑了,還是沒有周駙馬的死訊傳出來。
看來隆慶公主和河間王另有安排,肯定會先做好應對之策,才會再放周駙馬的死訊出來,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而此刻,隆慶公主府一派燈火通明的景象。
「你是說,這個風箏是在金香園裡面撿到的?」
「是,就掛在園子裡的花圃中間。」
隆慶公主看著桌子上的蝴蝶風箏,忽地臉色一沉,目光微寒,一把抓在手裡撕了個粉碎!繼而怒道:「今兒是誰開了庫房拿風箏的?!給我叫來!」
很快,中午那個放風箏的圓臉侍女傳到。
「聽說……」隆慶公主問道:「今兒你拿了風箏,陪三妹妹玩了一會兒?有這回事嗎?」
「有的。」
隆慶公主指了指破碎的風箏,「是這個蝴蝶的嗎?」
圓臉侍女看了一眼,瑟瑟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昨天積極撒花了,都來嘴一個(ゴ ̄3 ̄)ゴ~~
讓鮮花來把我淹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