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八七章 接應（二） 文 / 洱文
「開燈就到葉子·悠~悠.)」
一陣凌亂腳步聲傳了過來，賀順舟當下大吼了一聲。而隨著他的命令，軍營裡的探照燈一下子照射出刺目的亮光。
這個時候，或者說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除非是太過感情用事。不然的話，抱頭鼠竄這個詞語，基本上不會形容到日軍的身上。所以，即便是現在日本人一步步的被陳單他們逼退，但是並沒有慌亂，他們的依然是背對城門方向的。
而且，雖然由於陳單他們這邊的狙擊手的存在，使得日本人的各種火力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特別是，那些擲彈筒手，只要有一個出現，就是狙擊手打擊的首要目標。所以，他們才處於下風。
但是，也僅僅是處於下風而已，根本沒有潰敗的跡象。而且，這一路打得非常的熱鬧。但是，日本人真正的傷亡，也就是那些個狙擊手造成的而已，其他人基本上沒有太大的斬獲。畢竟，這個時期的小鬼子，那叫一個滑溜。
而且，別看日本人退得那叫一個快速。但是，他們根本就是由於擲彈筒等火力被打掉了，覺得不能夠就這樣直接面對陳單他們兇猛的打擊。所以，他們才退得如此的乾淨利落。畢竟，他們要防止的，只是陳單他們衝出奉天城而已，既然如此，那麼依托城門的工事進行防守，總比在這大街上，和對方混戰來得便宜不是。
而賀順舟在這個時候打開探照燈，還真是選對了時機。畢竟，他若是不開的話，小鬼子肯定會安排人找到他，要他突然打開探照燈，讓這刺眼的燈光成為暗算陳單他們的一個利器。那樣的話，他這邊也就會暴露了，而一暴露也就沒有突然性了。他現在開燈，無非是開早了一點點而已，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
饒是如此，在這黑夜裡，突然亮起的探照燈，依然給雙方造成了一些麻煩。還好的是，陳單他們的距離比較遠，麻煩不是很大。而日本人，則由於是背對這方，受到的傷害也不是那麼的大。
總之，在這黑夜裡的突然使出，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一個殺手鑭的探照燈，就被賀順舟這麼浪費了。對此，那些正在往後退的小鬼子軍官一個個的給氣了個半死。畢竟，等他們推入那些街頭工事之後，再把探照燈對準陳單他們打開，完全可以讓陳單他們在幾分鐘內成為瞎子。現在好了，這麼遠的距離，完全給了陳單他們適應的時間了。
所以，這些個鬼子軍官在探照燈亮起來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到時候找負責駐守城門的小隊長算賬。而陳單他們則不一樣了，如果說先前還有些忐忑，不知道賀順舟他們這邊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話，現在看到這麼早就亮起的探照燈，他們當然沒有任何擔憂了。
「打。」
當那些鬼子進入了射程之後，賀順舟沒有太過猶豫，直接讓那挺重機槍說話了。沉重的噠噠聲，對於它們的敵人來說，簡直就是催命符。但是，對自己人來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比這種聲音更能讓人沉醉了。
以前，沉醉其中，享受著它撕裂自己敵人的是日本人，把它當做魔鬼的則是華夏人。但是，今天這一切都掉了個兒。沒有絲毫防備的日本人，在它的火舌下一片一片的倒下。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帶給日本人深重的災難。
至少，它除了讓將近一百人直接去見他們的天照大神之外，還留下了幾十個傷號。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讓這支從未崩潰過的部隊，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下，有了一絲崩盤。雖然，現在剩下的鬼子已經不多了。
雖然，賀順舟他們並不知道這些鬼子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但是，他們已經習慣了一些個優先目標。比如說，鬼子軍官，擲彈筒手，迫擊炮等等。而擲彈筒和迫擊炮，已經被陳單他們消滅了。
所以，輪到賀順舟他們這裡的時候，優先目標裡，也就剩下了鬼子軍官了。而鬼子的軍官，實在是太過好認了。所以，賀順舟他們這個小隊的狙擊手很快就發利市了，隨著幾聲清脆的槍聲，那幾個原本還準備組織局面的鬼子軍官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軍官的死亡，顯然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剩餘的鬼子上演了他們踏上華夏土地之後的第一次潰逃。而看到這一幕的賀順舟，也不免有些感歎。雖然，那些個狙擊手的狙擊步槍，想要弄進城來，花費了他們太多的功夫。但是，從現在來看，這些功夫顯然花得還真是值得就是了。
「走，後面鬼子的大部隊來了。」
中間的攔路虎潰退了，陳單他們沒有花費多大的功夫就和賀順舟匯合了。雖然，賀順舟很想知道，這次的行動，結果究竟如何。但是，先別說陳單願不願意現在就給他講解這些事情，光是現在的局勢，也讓他不得不選擇閉嘴。所以，聽到陳單的話，點點頭之後，就離開了。當然了，這個時候的賀順舟，顯然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也沒有發現其中的九個人情緒有些不對。
「大佐擱下，支那人已經撤退了。而駐守南門的小隊已經集體玉碎，顯然支那人是早有預謀，他們早就已經選擇好了退路。」
讓賀順舟念念不忘的田中駿雄，正是在混亂之際組織追捕他們的人。不過，雖然他們一路咬著陳單他們沒有放棄，甚至田中一度認為，這些支那人純粹是在找死。但是，滿地狼藉的南門，簡直就是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生疼生疼的。
「八嘎，這還用你來告訴我？去，詢問那些剩下的支那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早就說過，支那人不可信，支那人不可信。偏偏他們不聽，在這裡安排了幾百支那人，結果呢？沒有任何用處。甚至，不能排除這些支那人相互勾結。不然的話，他們怎麼如入無人之境般在奉天城內出入？
要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因為這相當於告訴我們，他們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想刺殺誰就刺殺誰嗎？這伙支那人一定要給我消滅了，他們是危險分子，調動騎兵大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四條腿快還是兩條腿點m」
確實，在東北平原上，人腿顯然是跑不過馬腿的，這根本用不著檢驗什麼。但是，田中顯然是忘記了，這裡是華夏人的地盤。而陳單他們雖然進城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他們的馬匹在城外，依然被照料得非常的好。
當然了，為了不給其他人帶來麻煩，陳單他們早就說好了。每天晚上，就把他們的馬匹牽到小樹林裡面去，那樣的話，陳單他們出來之後，就直接騎馬離開。這樣的話，也會給鬼子造成一個錯覺。那就是，陳單他們是今晚才趕到奉天的。這樣的話，這些日子幫助陳單他們照料馬匹的人，才不會被日本人懷疑。
而得到陳單他們騎馬離去這個消息的田中，除了大罵八嘎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他們要做的就是，清點日軍在今晚的損失，然後向大本營報告。可以想像，關東軍絕對會迎來他自從建立以來，從未有過的震盪。
畢竟，關東軍從他建立之初，由於他特殊的地位，逐步成為了游離在日本大本營之外的軍隊。這樣說也許誇張了一些，但是至少日軍大本營想要完美的控制關東軍，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從他們能夠不顧大本營的決策，擅自發動九一八也就可見一斑。
不過，關東軍也不是那種只知曉違背大本營意願的莽夫。他們能夠擅自發動九一八，除了這確實是少壯派的呼聲之外，而且謀求華夏大陸也是日本的目標不是。所以，除了剛開始讓大本營惱火不已之外，他們得到的是讚揚。特別是，他們幾乎是未費一槍一彈就佔據了大半個東北，更是贏得了國內一邊倒的讚揚。
在這個時候，大本營也不好追究關東軍的擅自行動這個罪責了，只能是不了了之。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來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這不是硬生生的給大本營送上一把刀，讓大本營想怎麼削就怎麼削麼。
而且，最讓人不爽的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兒，根本就是難以遮掩的事情。畢竟，司令部被毀，以及司令被刺殺，可都是轟動的事情，他們就算是想壓制也壓制不下去，就算這裡是關東軍的地盤也不行。所以，包括田中在內的關東軍高層，全都有些忐忑，而他們忐忑的同時，對陳單他們的追捕也就可以說是不遺餘力了。
但是，再怎麼不遺餘力，陳單他們以及騎馬離開了。先不說其他的，光是想要追上他們，需要的更多的還是運氣。所以，不管那些高層如何的憤怒，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而這個時候，還在城裡的，刺殺隆本的直接兇手沈園，顯然成為了關東軍上下唯一的一張遮羞布了。
更何況，根據他們得到的情報，剩下的那個人還受了傷。所以，關東軍上下更是欲索之而後快了。不過，有了先前的教訓，首先要做的就是，再次佈防四個城門，而且除了一小隊偽軍當翻譯之外，其他的全是鬼子兵。等這些安排好了，接下來才是大規模的全城搜捕。當然了，沈園消失的那段街區更是重中之重。
「我說，你們那邊效果怎麼樣？我光是聽到響聲和大火了，不會真把小鬼子的司令部給點著了吧，如果是真的，還真是大快人心。」
騎上馬的那一刻，陳單他們懸著的心才算是放鬆了下來。雖然，後面追擊的小鬼子還在朝著他們的方向打槍。但是，在陳單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給他們送行，外加慶賀的鞭炮嘛。而這個時候，賀順舟才有功夫詢問事情的經過。對於來說，今晚就他這個小隊最不爽了。
「當然是把鬼子的司令部燒了，鬼子還真是大意啊，司令部的防衛還沒有我們大帥府嚴密。還好的是，鬼子沒有把司令部設置在大帥府。不然的話，我們今晚別想成功。再說了，我們也捨不得燒不是。」
「姥姥，就算是大帥府，只要鬼子司令部在那裡，我也會一把火燒了他們。對了，沈園那個混蛋呢，我可是和他說過了，若是他能夠把田中老鬼子給卡嚓了，我請他喝酒來著的。怎麼著？成功了沒？」
「賀順舟，你個混蛋，原來是你，你給我死來。」
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賀順舟那叫一個暢快啊。顯然，他最希望的還是沈園來找他，讓他兌現承諾。因為，這代表著沈園把田中老鬼子給卡嚓了。不過，他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因為如果沈園真成功了，肯定早就來找他顯擺，提醒他別忘記了雙方的賭注了。
不過，賀順舟並沒有等來沈園的要求，而是被一個人直接抱住，然後兩人雙雙甩下了馬匹。緊接而來的，就是一個粗大的拳頭。
按理說，賀順舟不會這麼窩囊。但是，這周圍可都是自己人。他沒有絲毫準備，就被一個人攔腰抱住，摔下了馬，這一下子把他摔了一個眼冒金星，所以緊接而來的老拳，他也就沒有躲避過去了。
賀順舟他們當然是跑在最前面，這突然有兩個人滾下了馬匹，這對後面疾馳而來的其他隊員來說，可不是一個什麼好消息。還好的是，這些隊員一個個的馬術都不錯。所以，雖然成功的製造了一些混亂，但是還好的是，沒有任何馬匹踐踏到他們兩人的身上。
「曾凡，你他娘的搞什麼名堂，再來，我可要還手了啊。」
雖然是在黑夜裡，雖然他們沒有任何人打火把。但是，這些人相互之間的熟悉可不是吹的。所以，賀順舟當下就發現了打他的是曾凡。也就是，先前忙著撤退，有些手忙腳亂的。不然的話，賀順舟早就發現沈園不在的現象了。
「姥姥，還手就還手，我還怕你不成。」
曾凡和沈園是最好的朋友，沈園落在了城裡，他當然知道是凶多吉少。不過，這也沒什麼，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不是。但是，賀順舟的話，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
畢竟，在他看來，如果沒有賀順舟打這個勞什子的賭，沈園若是按照原計劃行動的話，肯定不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所以，一肚子火的曾凡，直接騰空躍起，把賀順舟甩下馬之後就給了他兩老拳。原本，打了兩拳之後，心裡那一股邪火兒已經出了的曾凡，聽到賀順舟這麼一說，火氣騰的再次衝了上來。
「都給我住手，後面是什麼動靜，你們不知道？鬼子的騎兵可是沒有放棄，都這功夫了，你們還有心思整這些污七糟八的事情？」
在陳單的呵斥下，曾凡才罵罵咧咧的騎上他的馬，打馬離開了。而賀順舟，雖然還有些一頭霧水。但是，曾凡是沈園最好的朋友，他知道。而出了這也事情，沈園也沒有動靜，他當然知道事情不對，也沒有說什麼的意思，也飛快的騎上了自己的馬匹。
「老陳，怎麼回事兒？」
不過，雖然有所猜測。但是，他還是迷迷瞪瞪的不是，所以撥馬來到陳單的身邊，悄聲問道。雖然，陳單沒有怪賀順舟的意思，但是聽到賀順舟說起打賭的事情，他也覺得沈園這麼做，有一部分是由於打賭的原因。所以，對賀順舟也就不是那麼的客氣，直接把事情三下五除二說了一個通透。
「那我們就這麼走了？不回去救老沈了？」
聽完前因後果，賀順舟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首先想到的，顯然是去把沈園給救出來。
「救？怎麼救？更何況，沈園當初自己留在最後，被鬼子追逐的時候，根本就是走的和我們相反的方向。顯然，是想替我們分擔一部分的兵力，減輕我們的壓力。不然，你以為我們能夠如此輕鬆的就打出來？」
說起救人，陳單當然也是一腦門子的火。他畢竟是領導人，他做決定的時候，顯然不能夠只憑心裡的衝動不是。雖然，他也想去救沈園，但是他不能為救沈園，把其他兄弟都搭進去不是。更何況，沈園本人也已經做出了選擇。
當然了，也正是這種選擇，讓不能夠救他的陳單對他更加有一絲愧疚。畢竟，他以前也只是一個大頭兵而已，還不是將領，也沒有那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感懷，還不能做到視自己兄弟的死亡如雲煙的地步。
所以，對再次挑起這話頭，甚至還有可能，根本就是『罪魁禍首』的賀順舟，也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而聽到陳單這麼一說，賀順舟也就安靜了下來。不過，這樣一來，成功的喜悅算是蕩然無存了。而且，心裡更是有了深深的愧疚。如果，沈園就這樣被鬼子害了，這種愧疚會伴隨他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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