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九三章 張松入京 文 / 洱文
第二九三章張松入京
「少川,來的時候,拿到大帥的條件,我就覺得事情不大妙。但是,覺得他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現在想來,大帥應該是早有準備吧,這不,來電報了,讓我先不要簽字,一切等張松來了再說。」
雖然,這種談判桌上突然變卦的事情做得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那都是被動的接受,因為那些變卦者都是老外。那時候,他就狠了,有朝一日,他也會來一次變卦,狠狠的出一口惡氣。沒想到,現在他突然變卦了,可惜他的心情顯然沒有他自己認為的那麼爽就對了。
「呵呵,不是吧,你怎麼會這麼上心?要知道,真按照這個協議的話,東北可沒有好處不是?再說了,如果沒變化才讓我們覺得不可思議呢。而我們,也早有這個思想準備了。」
雖然,早就有這個思想準備,但是顧維鈞還是有些小不爽。沒辦法,這給人的感覺確確實實就是被玩弄的感覺,會爽那才叫一個怪呢。
這兩人的不爽,張松是感覺不到了,他這會兒正在感受水深火熱呢。為了演好這齣戲,他也不得不聽從張作霖的吩咐,早早的就離開了大帥府,然後找到那些個搞經濟,向他們詢問和經濟危機相關的問題。
為張松的這個舉動顯然被東北的那些個經濟學家們解讀為大帥即將開始重視他們的意思,所以一個個的拉著張鬆開始雲裡霧裡的給他講解起來。雖然,似乎他們講解的挺像回事兒的。但是,張松就是沒有弄明白,給他的感覺似乎還沒有杜歷說的清楚呢。也就是說,杜歷讓他明白了多少,現在聽了好幾個專家的轟炸之後,還是明白多少,沒有絲毫的增加就對了。
弄到最後,張松都已經準備放棄了。雖然他也明白,憑他現在這點兒水準,想要以這個為理由說服吳佩孚他們還真是有些難度,不過只要意思傳達到了,他們自不然回去找人詢問。只是這樣一來,他張松也就只能是一個傳話之人,而不能成為出謀者了。雖然,他對於這種佔據杜歷想法的打算不是很感冒。
最後,還是他的一個朋友聽到他在打聽經濟危機的事宜,讓他去找蘇俄人試一下。按照他這個朋友的話說,蘇俄人幹的就是反對資本主義的事情,對資本主義肯定瞭解甚多,由他們出面解釋肯定比這些個浪得虛名的經濟學家來得實在。
也是病急亂投醫,張松也就找到了蘇俄駐奉天的領事契爾哈夫。要知道,這個地方,對他們來說雖然談不上什麼禁地,但是,由於對赤色的恐懼,反正除非必要,他們是不會來到這裡的。
顯然,對張松的來訪,這個老毛子顯然有些準備不足。他這個領事館,雖然談不上門可羅雀,但是以前來往的全都是華夏的**者,其他人對他基本上都是採取一種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
當他聽到張松的來意之後,更是興奮不已,對他來說,這顯然是一個宣揚**的最好時機。不說多的,只要能夠讓張松不再對他們布爾什維克抱著那種躲避的態度,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絕大的成功。
要知道,國內派遣他來奉天,可不僅僅是為了為東路的談判而已,也未嘗沒有通過華夏打開局面的意思在裡面。但是,如果每次見面的時候都是一副公事公辦,對他們布爾什維克也不瞭解,這個局面又怎麼能夠打開?所以,張松的到來對他來說,還真不亞於福音呢。
其實,杜歷所說的那些東西,根本就是他後世學來的。而他後世所接受的教育,和蘇俄人現在的認識,都是出自同一個東西。而這個契爾哈夫,對馬克思主義的研究,顯然比杜歷深得多。
所以,他在講解的時候,讓接受了杜歷某些觀點的張松覺得非常的熟悉,理解起來也就沒有太多的難度了。至少,對經濟危機這個東西的危害等等解釋起來並不會有太多難度就是了。當然了,契爾哈夫不會光給他講經濟危機的表現,危害之類不是?還得給他講起源,這個過程其實就算是給張松來一個**的啟蒙了。
如果,張松現在的身份不是大帥府的參謀,而是一個青年學生的話,他肯定會對**產生興趣。沒辦法馬恩確確實實都是大家,對資本主義的描述也是入骨三分,他們的語言也極具煽動力。饒是張松一直保持著警惕,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被視為洪水猛獸的**有了新的認識。同時,也在腦海裡面琢磨著,是不是得把其的一些東西介紹給張作霖。
如果,契爾哈夫知道張松這會兒的想法,恐怕就不會想著淺嘗輒止,而是繼續給張松上課,務必要讓他產生絕對的興趣了。
「來了。」
當張松風塵僕僕的趕到北平,在火車站來迎接他的也就這麼兩個字而已。要知道,在以前見面的時候,傲氣如辛秋建,也會稱他一聲張參謀不是。當然了,張松也明白辛秋建為什麼如此對他,也知道辛秋建私底下就是這麼一個人,也不甚在意,也就是笑笑而已。
「辛廳,一般說來,要約見曹錕和吳佩孚的話,什麼時候最合適?」
自己來北平究竟是幹什麼,張松可是相當的清楚,這一趟來,可是關係到東北以後的策略問題。所以,他也沒有計較那麼多,坐上了辛秋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汽車之後,悄聲問道。
「你可不是我們大帥,你可不能說約見,你得說求見,別因為這些小節,讓對方認為我們看不起他們。以至於把事情辦砸了。」
「好吧,好吧,求見行了吧?你就給我一句準話兒吧,什麼時候可以吧。」
「這得看他們的空閒,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大帥會見其他人,除了日本人外,其他的誰能夠說啥時候見就啥時候見的?總得讓他們排排日程,有空閒再說。」
當然了,還有一句話辛秋建沒說。雖然,顧維鈞給他說過了,這是在他們意料當的事情。但是,很顯然,他們會認為這是一種失信,是對他們的調戲。沒準兒,也就會在接見張松的事情上把面子找回來。
要知道,曹錕可是華民國的大總統,吳佩孚也不是閒人,他們每天的行程基本上都是安排得滿滿的。原本,為了早日把這事情解決,他們也許會把日程重新安排一下,時間就擠出來了。但是,這麼一來,他們也許僅僅來一個公事公辦,就能夠把接見張松的日期安排到至少一周之後去。
雖然辛秋建語焉不詳的,但是張松是什麼人?雖然,在大帥府他並不負責這一塊兒,但是其的貓膩自不然有人會像他吹噓。所以,辛秋建為難的是什麼他當然知道,無非是擔心他魯莽行事,把事情搞得不可開交而已。當然了,這些僅僅是他們的猜測,也許為了顯示氣度,反而會盡快安排也不一定。
而張松雖然對這種有可能生的事情,有些不爽,但也僅僅是不爽而已。反正,來的時候,張作霖又沒有給他期限。而他這段日子最主要的負責的事兒,就是籌備杜歷提出來的那個什麼全軍大比武。而這檔子事情,現在又有龐獻忠暫時替他打理。
所以,他完全可以等待,趁這個機會,在北平好好遊玩一下也不錯。畢竟,他不能表現得太過的急不可耐。反正,這種活兒急不得就對了,一急的話,就會讓人覺得有空子鑽就對了。所以,張松僅僅是讓辛秋建把求見的意思傳達過去就算了,然後成天在北平轉悠,完全看不到一絲焦急的樣子。
而這兩天他在北平去過什麼地方,那裡待的時間過長,哪裡又和什麼人說過話,事無鉅細都送到了總統府。當然了,曹錕顯然不會盯著他的這些瑣事,自不然有藍暴安排人打理這一切。很顯然,張松並不是特別在意北平方面什麼時候接見他,至少從他的表現,是這麼回事兒。
所以,在張松到達北平的第三天的晚上,也就是民國十三年的六月二十三日晚,曹錕在總統府親自接見了張松和辛秋建,作陪的有吳佩孚和顧維鈞。應張松的要求,整個會客室裡,就這五人,所以堂堂的兩個大外交家,辛秋建和顧維鈞不得不充當其記錄員的角色來了。
原本,按照曹錕的打算,還得拖上兩天再說的。只不過,吳佩孚來北平也有日子了,他得回他的洛陽了。畢竟,那裡才是吳佩孚的大本營不是。所以,曹錕也不得不改變主意,不再和張松耗下去了。
「這次,卑職前來,是代表我家大帥和總統以及吳將軍洽談合作事宜的。先前商定的協議,我們東北不會去做任何的改變,也沒有改變的意思。」
雖然,張松要求,這裡不得有多餘的人存在,但是在剛開始,趁他們閒聊的時候,還是有人遞送茶水之類的,等這些人全都退了出去之後,張松輕咳一聲,就說開了。他也明白,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在這屋裡他的地位都是最低的那個,他若是不先開口的話,曹錕和吳佩孚絕不會先張嘴就對了。
果然,聽到張松一開口,剛才還品嚐著早已喝膩了的茶水,一副人間美味不過如此的表情。現在,立馬輕輕的泯了一口,再把茶盞輕輕的放回茶几上。
「張松是吧?你的名聲,我們也是略有耳聞,今晚你既然如此慎重其事的讓我們清場。顯然,你說的內容有些驚世駭俗吧?不過,我不明白的是,先前所草擬的那份協議,也沒有現你們有任何的防範啊,要是那份協議洩露出去,所引起的轟動肯定不小吧。恕吳某愚鈍,我實在是想不出又比那協議還轟動的事情。」
顯然,吳佩孚的話,也說道了其他人的心坎裡面。即便是辛秋建,他也略顯期待的看著張松,期望他給一個滿意的答覆。說起來,辛秋建覺得他這次那丟人真是丟大了,他也相當於是東北那個獨立王國的外務部長了,但是這一次顯然他被蒙在了鼓裡。根本不知道自家大帥究竟是賣的什麼藥。
「呵呵,將軍這是在考驗在下了?其實,那份協議就算是傳得滿世界都知道了,無非能夠吸引一部分人的眼球而已。對於某些人來說,這份協議也不值當什麼。畢竟,協議也僅僅是一字協議而已,若是實力足夠強,臉皮足夠厚,撕毀協議還不和家常便飯似的。」
張松的話,一下子把屋裡的幾人雷得皮焦肉嫩的。確實,他的話是大實話,歷史上那麼多協議,最後遵守到底的有幾個?幾乎是一個都沒有吧。可是,這關係到一個聲譽問題,所以即便是厚顏無恥的撕毀協議,也都會找一個貌似光明正大的理由,即便是找不到理由,牽強附會也會整幾條理由上去。
更何況,現在張松來到北平就是為了談判,或者說是雙方尋求合作的機會。他這麼一說,算是把那些表裡光全給拔沒了,這樣的話,雙方還怎麼談下去呢?畢竟,他都已經有言在先了,實力先姑且不說,誰都不會認為自己沒有實力,那就剩下臉皮厚這一項了,顯然,雙方的臉皮都足夠厚。這樣一來,還有談的必要嗎?反正,按照張松的說法,即便是達成協議了,也完全可能隨時撕毀。
其實,這話張松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說的,這也就是在開始的時候就提個醒,協議這東西,是隨時可能撕毀的。但是,協議還是能夠揮作用的,那麼怎麼能夠揮它的最大作用呢?很簡單,那就是統一思想,如果雙方的想法沒有太大的差距,而雙方暫時又沒有利益上面的糾葛,且雙方的協議是互惠互利的話,這份協議就能夠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而張松,或者說是東北,所需要的也就是這麼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其實也可以用一個詞語來概括,那就是所謂的蜜月期。所以,張松一開始就出其不意的來了這麼一下子。至少,從現在開始,他的談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而不是像最開始那樣,對他採取俯視的態度,對他說的話,也不甚在意。
如果,沒有前面的那起事件,張松要達到他想要的效果非常的容易。但是,現在卻有些麻煩了。吳佩孚還算是冷靜,慢慢的分析張松的話語,探究張松如此說的目的。但是曹錕就有些冒火兒了。
在曹錕看來,這就是張作霖**的調戲,先前整一出對北平無比有利的條件,誘使北平答應,然後又來一個暫停簽字,再派一個人來商量合作事宜。而最讓他不爽的是,這新派來的小子,口口聲聲說,協議就是拿來撕毀的,這算是什麼?打預防針嗎?或者說是恐嚇?表明一下東北的態度,如果不能夠讓東北滿意的話,即便是達成的協議,東北也可以隨時撕毀?
那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可以隨時揉捏的軟蛋不成?所以,我們曹大總統的小宇宙馬上就爆了。好在,屋裡還有一個他非常熟悉,並且還能夠勸阻他的吳佩孚在,在加上,吳佩孚就坐在他的邊上,所以吳佩孚還能夠安撫到他,讓他不至於當場失控。饒是如此,他的話語裡也就夾槍帶棒起來,而且很明顯的是和張松所說的不搭界。
畢竟,張松說的那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茬。要知道,類似的事情,曹大總統顯然沒少做。所以,他就不能理直氣壯的反駁。可是,不能反駁也不能認同啊,畢竟,張松說的這些話,雖然有**份,畢竟他現在代表的是張作霖。但是,他畢竟還有一個轉圜的餘地不是。他曹大總統就不行了,所以這口氣也就唯有憋在心裡了,當下狠狠的喝了一口茶,渾然沒有了最初裝出來的那份溫爾雅。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還浪費時間說這些幹什麼?又何必還要簽訂什麼協議?反正,按照你的說法,協議就是拿來撕毀的嘛,誰知道你們會在什麼時候撕毀協議?」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因為我們相互之間缺乏信任,我們即便是簽訂了協議,大家還是會相互防備。這樣的協議,簽訂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所以,我們這次也表現出了很大的誠意,就是希望能夠開誠佈公的談一談,然後簽訂一份真正的,讓人放心的協議。當然了,卑職還是那句話,這份真正的協議裡面,肯定包括先前擬定的草議,不會做任何的更改。而且,在所有人看來,都只知道那份協議,不會知道我們還簽訂有其他的協議。大總統,吳將軍,你們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