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小鎮變化 第六十章 皮特曼的決心 文 / 無境界

    達爾沃莊園的管家皮特曼今天比較煩躁，他在自己的小客廳裡來回轉悠著，好一會之後他喝了一口苦矛汁，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那份計劃書，反覆翻了一下，又從抽屜裡拿出那份一個小時前送過來的還熱乎的報告，重新再掃了一遍。

    緊塞的鼻子令他呼吸不順暢，整個心臟都倍感壓抑。翻了兩頁之後，他緊皺的眉頭更加深。就在這時候，在門外的那個吉玻利人走進來報告道：「大人，那位來了。」

    「該死！」皮特曼低聲咒罵道，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吩咐：「請他進來吧。」隨即把那份報告塞進抽屜裡鎖上。

    吉玻利人應諾著離開，莊園管家從桌上把那個小鼻壺拿起來塞進鼻孔裡猛的一吸，拜布魯斯出產的鼻油那特有腥涼味道衝刺鼻腔，原本堵塞的鼻子慢慢的一點點輕鬆起來。這玩意貴，而且有副作用，皮特曼是能不用盡量不用的。

    就在莊園管家享受著堵塞的鼻腔慢慢通暢起來的那種解脫感的時候，一個身著灰麻布大袍子的人進了房間。那人一進來就立刻脫掉了袍子丟到一邊，袍子底下是一個身著教袍的神父，然後那人嘟囔道：「皮特曼，我們得加緊了。」

    「保羅神父，為什麼呢？」皮特曼放下鼻壺轉身問道，同時伸出手請對方坐下，這時候那個吉玻利人端上來一杯冰鎮波蘭糖漿，然後翻身出去並且把門給帶上。()

    保羅猛的大灌了一口糖漿飲料，然後才急促的說：「我的朋友告訴我，那個湯普森已經得到了巴爾喬地區主教的認可，打算從裁決所申請調派三級督察記錄員給他。如果這次的豐收祭有效果，那透過督察員的報告就可以讓他穩坐輔理主教的位子了。」

    這似乎是你的事情吧，皮特曼暗自想道，他跟那位湯普森神父可沒什麼積怨，相反他倒是覺得相比於皮特曼，那位神父似乎更加好說話以及……更精明一點。但現在自己似乎沒得選了，神棄者肯定看過那份偽造的合同，正是那份合同把保羅神父牽扯進來。

    眼下如果這位保羅神父正在策劃對付湯普森神父，如果他失敗了，倒霉了，不難保那位神棄者跟湯普森神父咬咬耳朵，把自己也牽連進去。

    「你的人已經參加了那兩個白癡一樣的小丑節目了吧？城裡那些老爺們都怎麼想的，來鎮上的都是奔著薯谷麵粉和草料而來，那些成天想著替幕後的老爺摳出一個一個金幣的守財奴怎麼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還有那個餐廳和酒店，讓你的人混進去一兩個，搞點那種東西在下面。等那天到來，就有他們好看的了。」

    提起那個皮特曼就立刻覺得有股熱火在胸口灼燒，他舔舔有些發乾的嘴唇：「你確定要搞那個嗎？一個不好，我們都會完蛋。」

    「放心，我搭上了那位血腥騎士的線，就是燒死那個小惡魔那天的那位聖騎士。只要時機一到，那位大人帶著人到來，他們統統都得完蛋。天殺的神棄者、該死的湯普森，還有那個不知死活的巴裡布朗，跟神棄者勾搭在一起的傢伙們統統逃不過裁決所的手心。」保羅神父一邊詛咒著一邊狂笑，彷彿下一刻這個詛咒就會應驗一般。

    「可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神棄者是惡魔附身，單憑他做的這幾件事有些……牽強啊。」皮特曼開始覺得把這事情鬧大是個壞主意。

    「一個完全被人欺壓而沒辦法反抗的廢物，突然那麼厲害，這一點已經足以令裁決所的那些裁決官們感興趣了。我找的人正在跟那位尿褲子少爺……呃，我是說那位查爾斯少爺的父親聯絡，相信那位子爵大人不會放過報復神棄者的機會的。現在那個神棄者被哈里斯家開除出來，無依無靠的傢伙拿著賣身的錢攀上了男爵，可那個只懂得揮劍的傻老頭又怎麼會輕易幫他？」

    想起剛才看的那份報告，皮特曼愈發覺得這一把不該賭，他端起苦矛汁一飲而盡，隨著苦澀的飲料自咽喉流淌而下，心中的那股燥熱才舒緩了許多。他咂巴了下嘴巴：「你忘了，那個酒店，據說出錢最多的就是那位鎮長大人了。真要是出問題，他也逃不掉。」

    保羅神父正把杯子湊到嘴邊要喝，聽皮特曼一說猛得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叫一聲：「對啊，我竟然忘了。哈哈哈，那就太好了，那樣的話魯遄鎮的領主也得換人了。我們一起聯名邀請，等成功了，功勞不小。我向上面提個名，你再讓你的主人也活動一下，把你扶到鎮長的位子上，說不定那位小國王為了平息教會的怒火，會給你一個男爵當當，那不是更好？哈哈，皮特……」說到這裡，保羅越說越興奮，忍不住的拍了一把皮特曼的肩膀：「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把控這個鎮子了。」

    對於這個有些一廂情願的提議，皮特曼並沒有那麼熱衷，他敷衍的說道：「好吧，我試試看，看能不能跟神棄者交往一下，把人塞進去。」

    「那就對嘛！」保羅身份滿意的站起來，一口幹掉那冰鎮波蘭糖漿：「我還得親自跑一趟，去見見那位子爵大人。你盡快佈置好，然後等我到好消息。」說完風風火火的就離開了。

    皮特曼長歎一口氣，望著那個還冒著涼氣的空杯子。不由得又拿出了那份報告，那是他通過私人關係委託的一個中間人做的監視報告。監視人跟隨神棄者的腳步一路回到波多卡姆城，在那期間那座城市發生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

    跟一位天音戰士決鬥並且獲勝，還打敗了城堡裡的一位有潛質的聖盾騎士，甚至能夠跟一位金芒騎士進行私鬥。如果說這代表著神棄者在武力上的成就，那麼之後線人挖到的邊角料，再配合主人那邊提供的信息拼湊起來，又得出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小國王拉攏第三軍團，神棄者作為交換加入奧爾多斯家族，迎娶那位具有先知之名的瑪納納淑女。這些是皮特曼根據線索最後還原出來的真相，那樣來看的話，神棄者離開哈里斯家族非但不是變成孤家寡人，反而身價倍增，身後的靠山更加巨大了。

    最令他吃驚的是，神棄者居然在倫浮鎮的一場針對第三軍團長的刺殺中拿到了好處。在神選之爭可能產生，並且勝負未定的情況下，貿然的對付屬於保王派陣營的人，帶來的風險有些大，哪怕他只是一名卑微的神棄者。

    主人屬於中間派，不管最後神棄者是否會被成功搞掉，因為自己的關係主人鐵定被歸到了倒王派隊伍裡。這是上層人物的政治遊戲，遠離漩渦正是自己能夠成功從王**脫身的原因。現在，只不過因為一個小小的神棄者，又要把自己捲入這混亂不堪的世界中麼？

    皮特曼搖搖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做。他手握那還冰涼的杯子，一股涼意由手心傳來，令他打了個激靈，然後……「就讓我先會會那位神棄者，看看這塊寶，值不值得壓上去。」前參謀官皮特曼·赫裡斯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