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麵包和牛奶 文 / 無境界
就這麼過了好些天唐吉柯每日都在恢復性訓練著，卡達爾的監視也沒有什麼進展，薩基爾一直都在莊園和農場之間指揮管理著。不知不覺的已經到了五月，也就是仲夏欲來的月份。天氣開始變得逐漸悶熱起來，薯谷田地裡的農活也逐漸的多起來。
在這幾日的鍛煉中唐吉柯似乎察覺到莊園外圍有人在監視著房子，儘管對方時不時換個農夫裝扮扛著農具路過，亦或者變成批發商人來咨詢黑背豬交易問題，可他依然能夠嗅到監視者的味道。
為了驗證對方監視莊園的目的是莊園裡的某人還是湯姆少爺這個身份，唐吉柯覺得需要做些試探。教會裡有一個機構部門稱之為秘尋局，從農夫們隻言片語中他覺得這個部門的職權範圍甚至要超過美國的fbi。這讓他不得不謹慎對待，一個不好外來者身份暴露的話，他就只能拋棄這個身份逃亡。
五月三日的這天凌晨，管家薩基爾早早的來到了湯姆少爺的臥室門外。最近湯姆少爺似乎減少了針對自己的行為，他覺得應該做點低姿態來讓這個小馬童放鬆對自己的警惕。
輕敲臥室的房門，薩基爾用恭敬的語氣問道：「少爺，您起床了嗎？」同時他很小心的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聽著屋內的動靜。
此時正是凌晨五點四十五分，湯姆小子一般都在六點的時候準時起床，可薩基爾並沒有聽到房內有半分動靜。以那位少爺仔的脾性如果被人敲門，都會很快醒覺起來的，意識到這一點，薩基爾立刻反應過來，他馬上憂心忡忡的趕下二樓。已經年過五十的老頭兒身上因為養尊處優而有了贅肉，他踩著急促的步伐咚咚咚的走下樓，拐了兩個彎直接來到了廚房門前。
只見廚房內湯姆少爺正在拿著一片麵包片，一頭褐色的短髮顯得那麼有朝氣，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十五歲的同齡人裡算是很常見的。有點黝黑的皮膚在那些時常現出病白膚的貴族少爺群裡襯托出出一種健康的美感。還算英俊的臉龐黑色的眼珠此刻擺出一副很隨意的神情，他很熟練的往黃色的麵包片上塗抹著一些白色的萊姆粘油。
「湯姆少爺，您又自己動手了，像這種事情應該讓下人們來幹，怎麼能讓您自己親自動手呢？」管家一副嚴肅的表情恭敬的說著，接著偏過頭對著站在一旁的廚娘大聲的罵道：「你還等什麼？怎麼可以讓少爺自己動手弄吃的？懶惰的老女人！」老頭兒邊罵著，右腿有些想要抬起來踹那個女兒一腳，卻又還是忍了下來，只能努力地擺著一副筆直的站姿。
「你別怪她了，我說了我不喜歡有人擺弄我的東西，吃的也是。至少這些簡單的早餐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來。薩基爾管家，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個馬童，我很擅長在伺候好馬匹之餘把自己也伺候好。」唐吉柯把麵包片塞進了嘴裡，這是自家農場出產的薯谷磨製成薯谷麵粉，之後再通過烘烤製成了這種薯谷麵包。一口咬下去，薯谷那種特有的酥香立刻充盈了整個口腔。
儘管許多上流貴族都不喜歡這種薯谷製成的食物，他們認為這種味道有一種土包子的氣息。更別說這種麵包的口感有些粘牙，完全沒有小麥麵粉做出來的麵包的那種鬆軟。但是在魯遄鎮周邊，薯谷麵包卻是很流行的一種食物。同時因為薯谷本身畝產極高，以致於這種量足的麵粉成了整個王國最普遍的食物材料，也就成了許多中下層貴族以及平民的餐桌上的常客。
「那是以前，那時候沃爾森大人太忙，以致於忽略了您的生活，現在他已經把整個莊園賜予了您。您就無需再為生活擔憂了不是麼？大人還叮囑我必須得好好的照顧好您，如果您有什麼差池，那我就沒臉見大人了。」薩基爾非常惶恐的說道。
能夠稱呼沃爾森·哈里斯·波多卡姆子爵大人為沃爾森大人的人，在非貴族階層裡只有薩基爾了。他很早的時候就伴隨在沃爾森的身邊，是個很會替主人打算的僕人，曾經深得沃爾森的喜愛。而這個沃爾森大人，就是眼前這位湯姆少爺的父親了。
湯姆坐在料理台旁的一把椅子上，他望了望窗外灰濛濛的天空說道：「這種事情不要大驚小怪了，這裡又不是子爵府，我也不是貴族，今後都不會是。既然我是莊園的主人，那麼在這裡怎麼做是我做主，現在你可以出去了，薩基爾。」說完繼續咀嚼著那頗有韌性的麵包片。
「可這是在廚房……少爺，進餐的時候……」薩基爾還是不肯讓步，仍要繼續說下去，唐吉柯又一次讓他難堪了，他想要在主僕的交鋒上重新奪回主動權，就像一個月以前的那段日子一樣。
「出去。」湯姆打斷了他的嘮叨，他瞪了對方一眼，然後端起了旁邊的一杯牛奶湊到了嘴邊。
恩克萊莊園已經沒有再養殖奶牛了，早在一年前為了縮減開支，僅剩的以前一直是莊園主專用的三頭莊思蓓黃奶牛都賣了出去。湯姆每天食用的牛奶都是跟臨近的一個農場預定的，畢竟一大桶普通黑奶牛的牛奶價格僅僅需要一個銀幣。而飼養一頭不吃谷稈和谷衣飼料的莊思蓓奶牛，每天需要吃由隔壁鎮子特產的甘草桿就得花費兩個銀幣，如果受到天氣波動的影響，甚至會漲到兩個半乃至三個。
薩基爾俯身行了一個禮，然後瞪了一眼旁邊的女傭，欲言又止的他還是選擇了轉身離去，可就在走出兩步的時候，湯姆的聲音又響起來。
「今後不要再隨意的責罵我的這些傭人和領民了，他們為我幹活，就像你一樣，薩基爾先生。」
一大早就吃了兩次癟的管家聽了這句後，臉上的肌肉很明顯抖動了一下，很快他壓抑住心中的怒氣邁腿離開了。
訓斥完管家的少爺很快就解決了那一片薄薄的麵包，牛奶也只是喝了兩小口。他站起來用手擦了擦嘴巴，然後對著站在一旁心情忐忑的女傭說道：「替我把牛奶放到井裡吊著，晚上我回來喝。」
女傭應了一聲趕緊上前收拾，卻聽到少爺低聲說道：「我知道這樣會讓他更加遷怒於你們，埃姆大嬸，抱歉了。」說完話語的湯姆少爺便抬腿離開了廚房，房內只剩下那個一臉驚訝的埃姆大嬸。
湯姆舒展著身骨走出房子來到噴泉池跟前，他揉了兩下腿然後便慢跑著出了院子往農田奔去。
早晨迷茫的霧色隨著天上雲朵透下的亮光而逐漸的開始變得稀薄，唐吉柯每天的晨練就從慢跑開始。他離開宅邸沿著小路奔跑在自家莊園的農場範圍內，道路兩旁密集的薯谷地生長旺盛。三月份農忙月種下的幼苗，經過了一個多月的生長已經有一米多高了。現在正是五月，等過了仲夏月的六月之後，薯谷株會長到兩米多高，於是七月便成了魯遄鎮附近所有谷地最繁忙的月份。
天色正在逐漸的透亮起來，湯姆少爺慢跑在自家領地上，一路上遇到不少領內的農夫正在幹活。他們都慇勤的跟著湯姆打著招呼，雖然大部分領民都會很自覺地表達對領主的尊敬，可是眼前的這種打招呼既有著平民之間的隨意，又有著那種發至內心的尊敬。
唐吉柯在領地內順著一條路在幾大片薯谷地邊上跑了一周，很快他就沿著一條大道跑出了自家的領地。很順其自然的他就來到了和隔壁農場的交界處，在一處生長茂盛的薯谷地邊上停了下來，這是他最近這十來天裡每天都會經過的地方。
湯姆少爺在薯谷地邊上發呆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就在這時，從他身後竄出來兩個人影，他們拿著一個大麻袋直接套住了這位發呆的少爺。緊接著人影揮舞著拳頭，在那具被蒙住上半身的人體上打了兩拳，然後其中一個身材粗壯的男人扛起了受害者鑽進薯谷地裡。剩下的那個身形相對矮小一點的則四處望了望，確保周圍沒有人的時候才跟著鑽進了薯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