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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深夜談話 文 / 唐咩咩

    更新時間:2014-02-17

    展言安和自己那個黑手黨教父的父親真正見面的時候,是一周之後的一個夜晚。

    這時候已經是夏末了,書房內落地窗的厚重窗簾拉攏重疊在一起,將窗戶外呼嘯的風聲關在外面。整個夏日生長過於旺盛的數目此時還未來得及修剪,樹枝因為風的原因抽打著巨大的特殊材質玻璃,但是因為窗簾的緣故,聲音傳入書房內的時候,已經是只剩下細微的幾不可聞的,斷斷續續的辟啪聲。整個房間的光源來自於巨大的原木書桌上,一盞昏暗的閱讀專用燈光。

    亞伯拉罕?昆圖面無表情地坐在舒適的寬大靠背椅上,一言不發,以深邃的難以揣測的目光,望著書桌對面,老老實實坐著的女兒。

    展言安即便再世為人,畢竟經歷的不多,最終還是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父親,在與對方對視的那一瞬間迅速地移開了目光。

    腦中殘留的,來來回回都是父親在澄黃的燈光之後,半隱在陰影之後的臉。

    良久之後,亞伯拉罕終於開口,男人似乎為了引起展言安的注意一樣輕輕敲了敲桌面,低沉的聲音在夜晚裡聽起來恍如香煙散發出的煙霧一樣難以捉摸:「聽說你最近突然對槍械還有近身搏擊感興趣了?」

    上一世的展言安什麼都不懂,仗著父親對自己早逝的母親的感情橫衝直撞,可是現在的展言安卻不會這樣做,即便是知道父親對母親的感情十分深厚,她也不想去賭這個。

    她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做到直視自己父親的眼睛而不移開目光,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平靜的:「是的,父親。」

    因為展言安乾淨利落的回答,亞拉伯罕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一番自己這個除了太過單純之外沒有其他形容詞可以形容的女兒,聲音裡也不禁帶上了一絲玩味:「我相信你應該會給我一個讓我覺得滿意的理由,畢竟這些可是你原來最討厭的東西。」

    展言安雖然面上表現的若無其事,可是後背卻已經一點一點滲出了冷汗,理由這種東西可以說是隨手一抓就是一個,可關鍵就是,讓面前這個已經做了將近二十五年的黑手黨教父的男人能夠信服的理由,那可不是隨便一說就能通過的。

    她對托爾只是隨便說自己閒得無聊想要打發時間就過去了,那是因為托爾和她其實是出於一種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對於展言安不想說的事情,托爾其實是沒有那個權力追問的。

    可是對亞伯拉罕?昆圖,這個身為自己父親的男人,她的處境其實正好和當時對托爾的時候顛倒了過來。

    冷靜下來。

    展言安在心裡對自己這樣說,即便是拙劣的謊言瞞不過父親那雙不知道看過多少虛偽事物的雙眼,也要冷靜下來開口回答,否則是個人都會起疑心。

    「我……」她斟酌著開口說道,「我做了一個夢。」

    亞伯拉罕的語氣令人聽不出他到底滿不滿意聽到展言安的這個回答:「一個夢?」

    展言安點了點頭,一點一點的把上一世的事情僅僅當做一個噩夢對著自己的父親講述,說謊的藝術,就是要把話說的七分真三分假,而現在,展言安口中的話,可以說得上是九分真一分假。

    她隱去了上一世顏離墨在這之間都幹了些什麼,顏離墨這個人,展言安在剛剛重生的那個涼夜裡用自己的一切起誓,是要親手將上一世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十倍百倍的奉還於他。

    因此,在顏離墨的事情上,展言安並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知道太多。

    當展言安的講述終於告一段落的時候,亞伯拉罕許久都沒有說話,而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依舊平靜恍如深海:「所以呢?」

    可是展言安卻知道,深海下面其實隱藏著不知多少你無法探究的風暴以及令你無法想像的危險。

    展言安低垂下眼簾,似乎在考慮著什麼,而亞伯拉罕,這個從來不怎麼有耐心的黑手黨教父,居然罕見的坐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催促自己女兒的趨勢來。

    整個書房一片沉寂。

    而這種沉寂似乎有了形體一樣,它們自發的聚集在了一起,越來越濃厚,也越來越沉重,把整個大書房裡的氣氛壓的越發的低沉而危險,就好像有人拿著火柴正在慢慢靠近一堆已經出現洩露的汽油罐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子特有的清亮嗓音打破了這滿室的沉寂,展言安抬起頭來,聲音裡帶著少年時期特有的堅強和倔強:「所以我要有一天,站在一個所有人都必須仰望我的地方,沒有人能夠那樣對待我,而對我的傷害,我也將十倍百倍的奉還。」

    「而這一切都將由我自己,親手來實現。」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重新回歸沉寂的書房之中,壓抑的氣氛忽然一掃而光,橙黃的燈光也彷彿變得柔和了起來。

    亞伯拉罕突然笑了。

    「將近三十年前,」他的聲音裡終於染上了一絲笑意,他看著對面那個雙眼極其明亮的女孩子慢慢地說道,「我就坐在你坐的那個地方,對著我的父親說出了同樣的話。」

    展言安在內心裡長舒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過關了。

    亞伯拉罕的聲音裡滿是懷念:「但是我沒想到,在今天會是你再次說出這些話來。好了,今晚不過就是想要見見你,驚喜的是,你讓我得到了另外一些令人安心的信息。現在你可以回房睡覺了。」

    來不及在這個時候多想父親話裡的意思,展言安如獲大赦一般從怎麼坐都不舒服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跟父親道了晚安之後轉身離開。

    在拉開書房厚重的木門將要離開這間屋子的那一刻,展言安聽見了父親沉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二十五年前,我曾經通過了我的父親給我的試煉,獲得了我父親手上全部的家族執行權利,二十五年後的今天,我會如同你的祖父一樣對你許下這個承諾。」

    「你和你的兄長的名字,都是你們母親取的,可是這畢竟不是你們自己真正的名字。」

    「三年前,你的兄長在試煉中失敗,也就永遠失去了使用自己的真正名字的資格。而你,擁有當年的我所沒有東西,所以我相信你可以。當你從我手中贏得你應當得到的,到那時,我將為你驕傲。」

    「我的小公主。」

    等到展言安離開後不知過了多長的一段時間,一直保持著端坐在椅子上姿勢的亞伯拉罕終於再次開口:「托爾。」

    一直隱藏在窗簾之後的托爾終於露出了自己的身形,畢恭畢敬的開口:「boss。」

    「你說我原來怎麼沒發現我的小公主不是一隻等待宰殺的羊羔呢?」男人帶著明顯的笑意說出了這句話,他放鬆的靠在了椅背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沒想到裡面,居然是隻狼。」

    「不過也好,披著羊羔外皮的狼總比羊羔好。」亞伯拉罕像是對托爾說話,又彷彿只是在自言自語,「我老了,總不能像這樣庇護她一輩子。」

    托爾的表情還是紋絲不動,似乎男人流露出什麼感情都與他無關:「那麼boss,下一步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亞伯拉罕重複了一下這句話,還是保持著那種笑意繼續,「托爾,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即便是她沒有像今天這樣讓我發覺她是一隻狼,昆圖家的一切還是都要交到她手裡的。」

    男人的聲音逐漸的低了下去,可是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擴大:「即便是後面被誰操控,至少明面上,是牢牢掌握在她的手裡的。」

    「保護她吧,托爾。」亞伯拉罕雙手撐著椅子有著精緻雕花的扶手站了起來,「就像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做的一樣。」罕

    「是,boss。」托爾回答,頓了頓之後,他開口詢問:「那麼另一位那裡呢?」

    男人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疲憊的神情,這位黑手黨教父歎了口氣,過了良久才輕輕地說到:「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他既然不願意那我也就沒辦法了。」

    托爾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開口:「boss,那畢竟」

    「托爾,我想你應該是最明白不過的那個人了。」亞伯拉罕抬起手打斷了托爾的話,「我的孩子,從一開始到現在,從來就就只有一個,從來就只有我的小公主。」

    亞拉伯罕打開了自己最為真愛的懷表,表蓋彈開之後,露出了表蓋背面那張小小的人像來,男人的目光之中少見的流露出了無比溫柔的意味來。

    那是個安靜微笑著的女子,即便那副人像是黑白的,也能從面部輪廓看出來,那應該是個來自東方的女子。

    而她的眉眼,和展言安十分的相似。

    男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那張人像,然後輕輕地合起了懷表,無比珍視放回了衣服的內袋了,托爾已經拿起了他的外衣,沉默地站到了男人的身後。

    亞伯拉罕推開了書房的門,大步走入了一片似乎是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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