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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章 文 / 憶秋

    第三章

    縣招待所,黃海川訂了一個房間,將行李拿進去放著,隨即關上門出來溜躂。黃海川之前也就對縣招待所旁邊的那一塊地方熟悉一點,這一次出來溜躂,黃海川專門往遠一點的地方走,整個溪門縣城其實不大,繁華點的街道也就那麼幾條,小縣城畢竟是小縣城,坐車繞城區內幾條主幹道走一圈,也就十幾分鐘的事。

    縣城的中心,是一座高達二十層的大廈,外層用玻璃裝飾,整棟大樓看起來倒也是氣派恢弘,圍繞著大廈周邊的那一帶,是縣城最繁華的商業中心。

    整個溪門縣城,也就有且僅有這麼一棟氣派恢弘的大廈,是溪門縣城的門面工程,縣城裡最大的商場,最好的酒店都集中在這一棟大廈裡。

    縣招待所就在這棟大廈的後方,直線隔了好幾百米的樣子,當然,要繞過去的話,起碼得走十來分鐘,黃海川從招待所出來,抬頭就能望見這棟在這一座貧困縣城裡猶如鶴立雞群一般聳立著的高樓,沿著大廈的方向,黃海川在街道裡面穿行著,沿途看著兩邊的建築。

    黃海川並沒有特別的目的地,他只想隨處走走看看,認真的看看這個他即將工作的地方。

    不知不覺的,黃海川走到了那棟最為耀眼矚目的大廈,『成功大廈』四個金碧輝煌的大字刻在大廈的正前方,黃海川抬頭仰望了一番,在寧城市區,或許這樣的一棟二十層高的大廈實在是顯得微不足道,足以被那林立的高樓淹沒在鋼筋水泥的洪流中,在溪門,這樣一座高樓卻是極為耀眼。

    大廈前面的停車場,一眼望去,赫然停了不少好車,不乏奔馳、寶馬之類的高檔名牌轎車,剛才那輛在路上闖了紅燈的黃色法拉利也停在了這裡,黃海川眼睛微微一瞇,正如剛才那個司機所說,再窮的地方也有富人,很淺顯的一句話,卻是極盡直白的道出了這個社會的不公和現實。

    「李縣長,您慢走,慢走。」黃海川沿著停車場中間穿越過去,他還準備繼續往前去走走看看,後面傳來的聲音不禁讓黃海川腳步一頓,轉頭回望了一眼,只見一中年人和年輕男子在其它幾個男子的簇擁下往停車場這邊走了過來。

    「那不是在江城的時候,在酒店同張然和孫祥幾人一起的男子嗎。」黃海川仔細看了看中年人和年輕男子的臉,一下子認出了李政和林方兩人。

    「他竟然是溪門縣的領導。」黃海川眉頭微微一皺,忍不住多看了那個中年男子一眼。

    看幾人的樣子,分明都是喝了不少酒,有一兩人臉上有明顯的紅暈,那是酒氣上了臉,黃海川注目著中間那名男子,若不是聽到了『李縣長』這個稱呼,黃海川也不會停下腳步觀望,只是這會認出了對方,黃海川著實沒有想到對方竟會是前不久在江城酒店遇到的那個同張然和孫祥兩人站在一起的男子。

    「孫祥的父親是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對方跟孫祥攪和在一起,帶有什麼樣的目的那也就可想而知了。」黃海川的眼神盯著中年男子,神色凜然。

    李政在眾人的恭維下,滿臉笑容的上了車,黃海川這個角度能看見對方,李政卻是被身旁的幾名男子簇擁著,沒注意到一旁的黃海川。

    「李縣長,您走好。」那幾個簇擁著的男子一臉謙恭的將李政和林方兩人迎上了車,車子慢慢的啟動起來,幾個男子兀自朝車子揮著手,直至車子開遠了,幾人這才又往大廈裡面走去。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讓黃海川駐足太久,李政的車子一離開,黃海川也繼續往前走去,李政同孫祥乃至張然的關係還有待他日後去觀察,這會多想也沒用,看著街道兩旁有些老舊的樓房,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參觀著溪門縣城。

    走了不知道多久,天色黑了下來,街道兩旁的商店,燈光逐漸亮了起來,黃海川才醒覺這會已經到了晚上,路邊有一家開在小巷子口的牛肉店,店面不大,有點像小攤的那種,黃海川聞著那飄散出來的香味,卻是胃口大動,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老闆,你這都有什麼。」黃海川笑著沖站在爐火前忙活著的滿臉胡茬的男子喊著。

    「牆上掛著,想吃什麼看了再點。」胡茬男子轉頭熱情的笑道。

    黃海川聞言,看了一眼牆壁,上面掛著一張被煙有點發黃的菜單,「老闆,那你給我來份牛排,再來碗牛肉羹,對了,鹹飯也來一份吧。」

    「好勒。」

    不一會兒的功夫,盛著一根散發著香噴噴熱氣的牛排已經端了上來,黃海川下午走了不少的路,肚子已是有點餓,拿起筷子徑直吃起來。

    「老闆,這家店就你一個人能忙活的過來嘛。」黃海川邊吃邊看著正一個人忙活著的胡茬男子。

    「一個人肯定照看不過來,人少的時候還能湊合著對付,人多的時候,一個人就應付不過來了,我那婆娘出去辦點事了,不然平常也就我們兩人自己看,呵呵,小本經營,請不起小工。」胡茬男子乘好了飯,給黃海川端了過來。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三個青年,染著頭髮,戴著耳釘,黃海川分明看到胡茬男子臉上一苦,馬上又換成一臉笑容,「你們幾個今天吃什麼。」

    「老樣子。」其中一名年齡大點的青年揮了揮手。

    「媽的,今天手怎麼這麼背,下午在那台機子上連續輸了上千塊,也不知道那機子動了手腳沒,老子怎麼押怎麼輸。」另外一名青年開口罵罵咧咧道。

    「老ど,剛才輸了五百多的時候我就叫你別玩了,你還不信,這下子後悔有個啥子用。」

    「我懷疑李光頭那店裡的機子肯定動了手腳,光吃錢不吐錢了,草他媽的,李光頭這心可真黑啊,也不怕錢賺多了燙手。」

    「都知道他黑了,你還傻乎乎的送錢給他用,我在那老虎機上輸了上萬塊,就沒再去碰那機子了,現在改玩其它的,不然錢再多也不夠那機子吃的。」

    「越想越不爽,晚上真想叫人去砸了李光頭的店,老子要把他的機子拆下來檢查是不是動手腳了,真要是被我查到了,非得叫他把吃進去的錢吐出來。」

    「老ど,我說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咱們在李光頭的店玩了這麼長時間了,你有見過在他店裡鬧事的嗎?別說我沒警告你,趁早不要有這種想法,李光頭咱們還惹不起,千把塊錢輸了也就輸了,多到幾次學校門口去宰宰那些初中的小朋友們也就賺來了,別去惹咱惹不起的,李光頭那人,點子硬著呢。」

    「不錯,老ど,趁早不要有這種想法,我在李光頭的店輸了一萬多也沒吭一聲,你這千把塊算什麼,算了,算了,不就一點錢嘛。」

    「老大,老二,我就搞不懂,怎麼你們就對那李光頭那麼害怕呢,不就一個過氣的人嘛,至於嗎,長江後浪推前浪,他也該死在沙灘上了,你們怕他幹嘛。」

    「呵呵,老ど,你出來混的時間短,不知道李光頭的厲害,別說是你,李光頭在道上威風的時候,我跟老大都還穿著半條開襠褲呢,人家是道上的老人,咱們跟他沒法比的。」

    「不過是出來混的時間早點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大,老二,我說你們有時候膽子大的要死,有時候又是膽小如鼠,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不是我們膽小,是李光頭咱們得罪不起,我曾經見過有人在李光頭店裡的老虎機上輸了兩萬多,那哥們估計也是不甘心,罵罵咧咧的指責李光頭的機子動了手腳,要退錢,結果被看場的人打出去了,那哥們也是好本事,那晚上硬是糾結了四五十個兄弟要來找回場子,把李光頭的那家店都圍得水洩不通了,你猜怎麼著,李光頭一招手,不知道從哪就衝出來一兩百號人,硬是把那些人打了個半死,還是公安局出動了大量警察才平息了那場事故,那晚上我就在遊戲廳裡面玩,事情的經過看了個一清二楚,媽的,不怕你們笑話,我也自認打了不少群架,那麼大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到,當時整個街道都被堵住了,聽說連縣裡的領導都驚動了,反正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處理了,不過你看看人家李光頭,人沒事,遊戲機廳也照樣開著,就沖人家這份能力,咱們能在他面前得瑟嗎。」

    「一下子衝出來一兩百號人?我說大哥,你開玩笑吧,你以為這是拍電影,古惑仔啊,哪裡來的那麼多人。」那個老ど撇了撇嘴,明顯不信。

    「老ど,老大的意思應該是李光頭提前做了準備,那一兩百號人自然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另外一個男子笑著解釋,「這件事我也有聽過,老大說的應該沒錯的,我聽的版本可是比老大說的誇張多了,說是有上千號人操傢伙干到一起了,現在聽老大一說,原來也才兩百來號人而已。」

    「真的假的,有這麼誇張嘛。」見身旁的兩人都說有這回事,名叫老ど的男子明顯也信了幾分。

    「不管是真的假的,李光頭咱們是得罪不起了,人家能在溪門縣城開起最大的遊戲機廳,就有幾分能耐,不然這暴利行業,你說能讓他一家獨大嘛,李光頭早年靠開著這遊戲機店發家,你瞧瞧現在,什麼桑拿,娛樂城,凡是賺錢的東西他都做,瞧瞧人家現在的身家,我們賺一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賺人家一年的錢。」

    「那算了算了,千把塊就當送給他的煙錢吧,聽你們這樣說,我也懶得去跟他計較了。」那名老ど看似有些下不來台,仍是好面子的強撐著。

    「算了好,老ど,不是我們兄弟幾個膽小,就咱們這幾個,頂天了也就只能拉個二三十個兄弟過來,想去砸人家的場子,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黃海川在一旁默默的吃著,聽著幾名年輕人的對話,眉頭不知不覺的皺了起來。

    「我說老闆,你倒是快點啊,想讓我們餓死啊。」那為首的年輕人催促道。

    「快了,快了。」胡茬男子轉頭賠笑著,眼裡的苦澀更濃。

    比起黃海川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吃飯速度,三個青年男子吃的有些快,沒幾分鐘的時間,就把叫的東西吃的乾乾淨淨,這會只見三人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就徑直往外走,只留下一個回音在小店內飄蕩著,「老闆,這次還是記賬,下次再結。」

    「哎,這年頭,賺幾個小錢也不容易。」胡茬男子看了黃海川一眼,苦笑著收拾著剛才幾個年輕人坐過的那一桌。

    「老闆,他們是你的老顧客了吧,還能記賬。」黃海川笑著問道。

    「什麼老顧客,幾個地痞流氓還差不多,也不知道欠了我多少飯錢了。」胡茬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麼,他們都不給你錢?」

    「也不是不給,偶爾心情好會結下帳吧,但都是欠得多,我那本子裡記下的他們幾人的欠賬,都兩千多塊了,我這小店一個月辛辛苦苦下來,扣掉店租,煤氣,水費啥的,也就只能淨賺個兩千來塊,你說碰到他們這種白吃白拿的,我還怎麼做生意。」

    「你明知道他們不給錢,為何還做他們的生意?」

    「哎,不做又能有什麼辦法,得罪不起啊,咱們做的是本本分分的老實生意,碰上他們這些街頭流氓,只能有多遠躲多遠,要是被他們沾上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倒霉,要吃就得給他們吃,他們要是哪一次好心結賬了,那就是菩薩顯靈了。」

    「怎麼,你要是不給他們白吃白喝,他們還能報復你不成。」

    「哪裡不會,要是得罪了他們,那咱這小生意也就不用做了,整日裡就會有一幫小流氓來搗亂,碰到有在吃飯的客人,就危言恐嚇一番,你說這樣我還怎麼做生意,一開始咱也不是沒跟他們硬氣過,怎麼說咱也是一個大老爺們,哪能眼睜睜的被人欺負,但經不起他們人多啊,再者,這些小混混純粹就是在街頭討飯吃的,咱則是開店納客,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整日來給你搗亂,長此以往,我這店也就該關門,後來我也就服軟了,這世道,算是好人怕了壞人咯。」

    「你碰到這種情況,為什麼不向公安局報案?」

    「報案有什麼用啊,他們就是來店裡搗亂,坐在店裡面也不幹嘛,有客人來了,他們就嚇阻一番,不動手只動口,你說碰到這種情況,公安局的人能怎麼辦,趕他們走,他們睜著眼睛說是來吃飯的,就算是一次趕他們走,他們下次還接著來找你,公安局又不是專為我一家開的,到後來,連公安局的人都懶得管了。」

    「看來你做個小生意也不容易。」

    「這年頭,只要是賺錢的事,就沒一樣是容易的,除了那些官老爺,咱們這種平民老百姓,每一分錢賺的都是血汗錢吶。」胡茬男子連連搖頭。

    「老李,我剛才看那幾個兔崽子剛才這裡離開,是不是又來白吃白喝了?」門外走進一個中年婦女,臉上有些怒氣的問道。

    「他們不來白吃白喝能幹嘛,你還能指望著他們給錢。」胡茬男子苦笑了一下。

    「這幾個王八蛋,出門怎麼就不被車撞死。」中年婦女恨恨的咬了咬牙。

    「行了,老婆子,這裡還有客人,說話注意點。」

    「沒事,你們說你的,心裡有氣就該罵出來,憋著也傷身。」黃海川笑著擺了擺手,打量著這名樸素的中年婦女,應該就是這胡茬老闆的妻子了。

    「不錯,這兄弟說的在理,那些王八蛋就該咒死他們。」

    黃海川笑著搖了搖頭,這名中年婦女雖然說話粗狠了點,卻也是性情中人,起身站了起來,黃海川笑了笑,「老闆,結賬了。」

    「十三塊。」中年婦女看了下黃海川桌上的碗筷,又笑道,「小兄弟,下次接著再來吃啊,我們店的價錢實惠著呢。」

    「小兄弟?」黃海川聽著這稱呼,笑了笑,從這名樸實的中年婦女口中叫出來,卻也是覺得十分中聽,這會,那老闆也轉過頭來,「兄弟,下次再來我這吃,不是我故意吹噓,我這家店是小本經營,價格是最實惠的,不會多收你的錢。」

    「好,下次有機會一定還來吃。」黃海川笑著點了點頭,「老闆,到那會我可就希望看到你這生意興隆了,再沒了那些困擾,可別像現在苦著一張臉的。」

    「哎,那可就難咯,除非哪天那些小混混都銷聲匿跡了。」胡茬男子歎了口氣,「不過做生意就是這樣,有這有那的煩惱,不可能一帆風順,看開了就好。」

    「老闆,你的願望一定能實現的,你要相信,生活都是由難到易,一步步好起來的,國家,政府,不會不管你們的,或許哪一天,你一開門,就發現能安安生生的做生意,那些小混混都不見了呢。」

    「國家,政府,我是都不抱指望咯,這年頭,當官的比啥都黑。」胡茬男子詫異的看了黃海川一眼,黃海川這會的神態有些奇怪,胡茬男子也沒去注意,嘴上仍是笑道,「不過希望能借你吉言,日子會越好越好過。」

    「會的。」黃海川看了這名老闆一眼,淡淡的笑著,眼神裡有著異樣的堅定。

    出了小店,黃海川沿著來路重新溜躂了回去,這會天色已經是全部黑了下來,街道兩邊的路燈已全部打開,再加上兩邊的商業樓燈光而也亮了起來,整個縣城看起來卻也是一片繁華興榮的景象。

    「小縣城也有小縣城的好處,住在這裡,消費應該不會多高,卻是比大城市好多了。」黃海川暗自嘀咕著。

    回到招待所,已是快8點,黃海川洗了個熱水澡,又將換下的幾件衣服自己隨意揉搓了幾下晾了起來,便躺到床上,看會電視準備睡覺。

    明天,迎接他的,將是嶄新的一天。

    黃海川將電視調到了溪門縣電視台,想看看有沒有溪門縣本地的新聞,這會卻是已經錯過了時間,電視正播放著影視劇,還是以前很早就看過的一部經典喜劇『東成西就』,過去了那麼多年,黃海川卻依舊是記得電影裡面的內容,索性無事,黃海川便看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海川依稀只記得自己好像看著電視就模模糊糊的睡著了,門外『砰砰』的急促敲門聲一下子將黃海川給驚醒。

    黃海川模模糊糊的醒來,就隱約聽到門外有個女聲喊著,「快開門,快開門。」

    疑惑的從床上下來,黃海川走過去開門,還沒看清眼前的人時,就感覺眼前人影一晃,一個人已經從開了的門縫鑽了進來,緊接著,門被鑽進來的那個人影『砰』的一聲從裡面關上,快速的反鎖上。

    黃海川有些發愣的看著眼前正在大喘氣的女子,這會女子轉過身來,黃海川也才看清對方臉色的容貌,十**歲的小姑娘,面容有些清秀,有點小家碧玉的感覺,臉上的神色有些驚恐,正不安的看著黃海川。

    「你是?」黃海川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對方身上分明穿著這招待所的女服務員的衣服。

    『噓』只見眼前的小姑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才有些慌亂的小聲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您,我能不能借您這裡躲一躲。」

    「借我這裡躲一躲?」黃海川奇怪的望了對方一眼,「怎麼,有人追你?」

    「嗯,有人在追我,你能不能讓我在這裡躲一下。」小姑娘帶著哭腔道。

    「可以,你就呆這裡吧。」黃海川點了點頭,正當黃海川還要說什麼時,門外驟然傳來了一陣叫聲,「小盈,小盈,你在哪裡。」

    聲音普一傳來,敲門聲再次響起,站在門邊的黃海川都能感受到門震動的聲音。

    「開下門。」外面的人喊著。

    黃海川伸手要打開門鎖,那小姑娘一看黃海川的手勢,驚恐的拉住黃海川的手,使勁的搖著頭。

    「沒事,我開門看看,你躲在衛生間裡面去,別人不會知道的,不開門的話,對方反而會懷疑,再說這是私人訂的房間,其他人也不能隨便進來不是。」黃海川笑著給了對方一個安慰的笑容,低聲道。

    小姑娘慢慢的放開抓住黃海川的手,有些不安的再次看了黃海川一眼,眼神裡有驚恐,有懷疑,有掙扎,做了個咬牙的動作,小姑娘終於轉身走進了衛生間,將門關上。

    「你有見到一個女的沒?個子不高,皮膚白白的,嘴角上有顆痣的小姑娘。」門外,站著一個四十多年的中年男子,滿嘴酒氣,張嘴說話間,一陣嗆人的酒氣撲面而來,邊說著話,還邊比劃著動作。

    「沒見到。」黃海川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道,「這麼晚了,你不知道這樣大聲喧嘩是影響客人休息嗎?」

    「沒見到?」中年男子睜著迷糊的雙眼,沒有理會黃海川的話,反而懷疑的看了黃海川一眼,嘀咕道,「人明明是走到這裡不見的。」

    「我要休息了,希望你不要在外面大喊大叫,影響別人休息。」黃海川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旋即把門關上。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再也沒有了動靜,黃海川細細聽了一下,隱約聽到了男子離開的腳步聲,這才走到衛生間外,輕輕的敲了下門,「人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門從裡面打開,年輕的小姑娘帶著感激的眼神看著黃海川,「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沒事,我也是舉手之勞,沒費什麼事。」黃海川笑著搖了搖頭,瞥了小姑娘一眼,這會才注意到對方嘴角邊有顆細細的美人痣,不注意看的話還真是看不見。

    「你現在要怎麼辦,出去還是?」

    「能不能讓我在這裡呆一會,就一會。」一聽要出去,小姑娘的臉色再次驚恐了起來。

    「沒事,你想呆多久就多呆吧,不用害怕。」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呆很久的,你待會就能休息,我只要呆到十點換班的時候就行了。」小姑娘感激道。

    「看你的衣服,你是這招待所的服務員吧。」黃海川笑著道。

    「嗯。」小姑娘咬著嘴唇,輕點著頭。

    「十點換班後你就安全了?」

    「嗯。」

    「呵呵,你看電視吧,那樣容易打發時間。」見小姑娘有些怕生,黃海川淡淡的笑了笑,指了指電視上還沒播放完的電影,「估計你看完電影,也差不多該十點了,不愁這一個小時沒事打發。」

    小姑娘靜靜的點了點頭,隨即目光已經轉向電視,似乎有些怕和黃海川正面接觸。

    黃海川躺在床上,眼皮子已經在打架,房間裡多了一個人,還是女人,卻是讓他沒法這會睡。

    靠著床上的枕頭半躺著,黃海川也只好再次看起電影來。

    看著,看著,黃海川再次感覺到眼皮子重了起來,強撐著眼睛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小姑娘正面向電視坐著,留給他一個單薄的背影,身子不時的輕微顫動著,彷彿是看著電視上那搞笑的電視畫面,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黃海川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晨曦的陽光從窗戶照射了進來,眼睛有些刺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黃海川依稀記得自己是靠著枕頭睡著的,這會身上已經蓋了一條薄薄的棉被。

    轉頭看了房間一眼,那小姑娘早已不見蹤影。

    「她應該是昨晚自己離開了。」黃海川心裡暗道,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早上8點半,黃海川這會也顧不得多想什麼,忙衝到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匆忙的從招待所出去。

    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劉江是早上九點會從寧城市區出發,黃海川估摸著對方大概可能在九點半多點就能到溪門與寧城交界處的那個地界,黃海川在招待所外面一個路邊攤隨便吃了一份豆漿油條,就走去攔車。

    「到寧城跟溪門的交界處路口去。」黃海川隨手攔了一輛摩的,這會趕時間,黃海川也顧不得坐摩的是不是安全。

    「兄弟,到那可有些遠,起碼要十塊錢我才能走。」

    「十塊錢就十塊錢。」黃海川擺了擺手,心裡頭有些苦笑,他一個即將上任的副縣長,在上任的第一天,竟然要坐一輛摩的去迎接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說出去,怕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不知情的人還道溪門縣當真是窮的連一輛政府用車都沒有。

    「今天組織部的劉副部長親自下來,不知道縣裡會有哪些領導過去。」坐在摩托車上,黃海川心裡暗想著。

    黃海川趕到溪門縣與寧城的交界處時,才九點二十,等了有十分鐘的樣子,劉江的車子終於到達,見到只有黃海川一人,下車後的劉江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海川同志,讓你久等了。」

    「劉部長,我也是剛來。」

    「海川同志,就你一人?」劉江看了看左右,開口問道。

    「就我一人。」黃海川臉色一斂,這會不只是劉江,他同樣疑惑著,溪門縣城的負責同志就沒一個人過來?

    「怎麼,溪門縣的同志沒一個跟你過來?」

    「劉部長,我昨天下午到溪門縣,只是先到處去走走看看,還沒到縣裡去報道,縣裡的同志不知道我昨天就已經到了。」黃海川笑了笑。

    「哦。」劉江看了黃海川一眼,心裡已經有些明白過來,朝黃海川笑了笑道,「海川同志,那你上我的車。」

    黃海川笑著點了點頭,在上車的剎那間,劉江扶著車門,看似無意的說了一句,道,「海川同志,來之前,元江部長可是一再囑咐我要送你順利上任。」

    黃海川正待回答,劉江已經一頭鑽進車子,黃海川微微蹙了蹙眉,隨即也坐進了車子。

    「溪門縣的同志可真是忙,也不知道他們這麼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工作,溪門縣這幾年的情況怎麼就沒啥改觀呢。」劉江好似自言自語的笑了一句,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已經撥出去了一個電話,拿到耳邊接聽著。

    「汪書記,我是劉江,你們縣裡的同志是真忙還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啊,竟然給我放了一個空城計。」電話接通了,劉江淡淡的笑道。

    電話這頭是溪門縣的縣委書記汪東辰,聽到劉江的話不由得一怔,「劉部長,瞧您說的,我們縣裡的人誰敢給你下馬威,你說出來,我給你狠狠的批評他。」

    「汪書記,我現在在往你們縣的路上,還有海川同志,先這樣了,到了再說吧。」

    汪東辰拿著電話微微發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一陣怒色上湧,汪東辰將自己的秘書陳雷叫了進來,「小陳,你給我打電話問問李政同志在哪裡。」

    秘書陳雷見自家領導的臉色,忙道了聲好,過了一會,只聽陳雷進來道,「汪書記,李縣長的電話打不通。」

    「電話打不通?」汪東辰眉毛抖動著,怒氣翻騰,「李政在搞什麼,昨天我就告訴他今天要他代表縣裡去迎接黃海川同志和市裡來的同志,他這會給我玩失蹤。」

    汪東辰此刻明顯是真正的動了氣,神情嚴厲,在原地裡不停的來回走著,募的,汪東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突然頓住,眉毛微擰著,沉默了下來,汪東辰轉頭朝自己的秘書吩咐著,「備車,現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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