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夢令·171：醫院的味道 文 / 納蘭雪央
醫院走廊裡突然傳來高跟鞋急促的腳步聲，梁晨曦緊抿著唇，朝著病房區走去。
因著要將霍景睿先送回沿海別墅，所以他暫時並沒有跟過來。
砰的一聲，梁晨曦將寧姨的病房門推開，此時屋裡其他人接到醫院的電話已經到了，站在偌大的病房內，沈煙雨的眼眶微微泛著紅，可在人前卻依舊維持著她的驕傲。
「寧姨醒了？」梁晨曦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尤其是談安辰，在看到她頰邊的細小傷口時，瞳孔在瞬間鎖緊起來。
可梁晨曦是看也不看他，因著剛從水上樂園趕來，就連髮梢都還帶著水漬，緩步走到病*邊，梁晨曦望著躺在*上聽到她聲音而睜開眼睛的寧姨，因著太過於虛弱，她連話都還沒辦法說出口。
「寧姨，我是晨曦，我來了……」梁晨曦看著寧姨，喜極而泣。
寧姨只是睜著眼睛，臉上還掛著氧氣罩，眼神裡卻是帶著情感的，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對梁晨曦說，只是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她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口。
不知看到了什麼，梁晨曦敏感的從寧姨眼中看到了驚恐與慌張的情緒，下意識的轉過頭看著身後，除卻沈煙雨外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剛才……寧姨到底見到了什麼，那麼驚慌？
「好了，都出去吧，她剛剛醒來，讓寧姨好好休息下！」既然沈煙雨發了話，沒有人會反駁。
談安辰與梁長卿率先緩步走了出去，反倒是剛剛結了婚沒多久的梁露白說要留下，照顧剛剛醒來的寧姨。梁晨曦看了她一眼，沒想到結婚後梁露白倒安生多了，這自然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沈煙雨沒有反對，和梁晨曦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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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從洗手間出來時，意外的被一雙手給攔住。
抬起頭來看著站到自己面前的談安辰，梁晨曦下意識的蹙起了眉心，將臉上的表情隱藏的很深，卻並未動怒，只是沉默的看著，用著眼神詢問他到底是何意思！
「他打你？」談安辰冷冷開口，眼神陰霾，在梁晨曦眼中，卻是在也遍尋不到任何過去的痕跡。
聞言，梁晨曦倒是笑了，而那笑容看在談安辰的眼中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終於，談安辰還是問了。
「談安辰，我在笑你。」梁晨曦言簡意賅的說，並沒有掩飾自己所笑的對象就是他，一時間，談安辰沒有說話，只是回望著她。從洗手間走出來的病患家屬用著奇怪的眼神望著這兩人，似乎不懂為何會有人在這裡談情說愛。
「笑我什麼？」許久，梁晨曦聽到談安辰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笑你似乎管得太寬，我與你，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臉上的傷也不是你應該過問的。」梁晨曦的聲音聽在談安辰的耳中是冷的，冷的再也遍尋不到過去絲毫的溫情痕跡。
「晨曦，如果他待你不好……」談安辰的聲音乾澀，似乎就在這裡卡了殼，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你說這話不覺得更可笑嗎？就算我丈夫對我不好，那跟你又有什麼干係？你只要鼓號梁露白的事就好，我跟你，早已經不再是過去那樣！」說完這句話，梁晨曦手上的水漬也干的差不多，面無表情的想要與之擦身而過，談安辰又哪裡甘心！
「晨曦，我只是希望……」
「談安辰，你應該瞭解我，如果我想要說什麼傷害你，是很輕而易舉的事，如同你以前那樣對我般！」梁晨曦也不掙扎，任由談安辰握著，只是聲音冷到了極點。
「另外，我不覺得我們每次見面你都要這樣糾纏我一番是正確的！如果梁露白看到的話，恐怕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也正是梁晨曦的這句話，令談安辰真正的鬆開了她的手，幽深的眸光當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暗，令整張俊逸的臉龐都變得陰暗起來。
「既然沒事，我……」梁晨曦的話倏然停住，眼神落在談安辰身後不遠處。
談安辰似乎有所感應，轉過頭去看向身後，面無表情的霍靳言就站在那附近，兩個人的視線相互交匯的瞬間，倒真有一種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
「晨曦……」霍靳言緩步走過來，每一步都帶著深沉與堅定。
「你來了。」跟與談安辰見面時不同，梁晨曦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看在談安辰眼裡尤為刺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笑容原本應該是屬於自己的，從前的每次，只有在看到他時，梁晨曦的臉上才能夠露出這樣的笑容，那種信賴的，倚靠的……笑容！
一瞬間心裡五味陳雜，就在霍靳言靠近的瞬間，談安辰的拳頭卻倏然向著他揮去，一切都只在一瞬間發生，梁晨曦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卻見霍靳言不過是伸手看似輕易的格擋了兩番，便化被動為主動的將談安辰摁倒在牆上！
「談安辰，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慘！」霍靳言如是開口，臉上雖然做不出任何表情，可週身透出的凶狠，卻是足以令人膽寒的！
砰的一聲，霍靳言將他推開，手裡的動作輕鬆，逕直走向梁晨曦。
「你他媽如果是男人就別動手打女人！」談安辰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成功阻止了霍靳言的腳步，只見他轉過頭來看著談安辰，用一種在看著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隨後連回應都沒有任何回應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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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側頭看著霍靳言，從剛才他就一直是沉默不語的。
「我和談安辰……」梁晨曦似乎想要解釋下，畢竟霍靳言總歸有些小心眼，更何況他並不喜歡自己與他湊到一起，而這次，因為寧姨的突然醒來，無可避免的還是出現了這樣情況。
「我知道。」霍靳言卻不等她開口，已經淡淡出聲，可他越是這樣，梁晨曦的心裡反倒越是不安起來，只是兩人很快到了病房前面，梁長卿此時將手落在沈煙雨的肩膀上，不知在說些什麼。
沈煙雨面無表情，見到霍靳言來了，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目光中卻帶著沉思。
「寧姨有沒有說到底是誰將她害成這樣？」那天出事的過程並不清楚，直到現在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不曾有人調查清楚，還不等沈煙雨開口回答梁晨曦，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陡然間再度響起。
身著碧青色旗袍的瓊清芷面色焦慮的朝著這邊走來，很明顯是被電話臨時叫來的。
沈煙雨的視線不著痕跡的落在梁長卿的臉上，而後者面容冷淡，並不能看出什麼來。
「煙雨，我……」見到霍靳言在這裡，瓊清芷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眼底的焦急也被另外一種隱藏的情緒所代替，話鋒一轉，已經變了番模樣。
「寧姨還好嗎？你給我打電話來說她已經醒了。」瓊清芷在看向沈煙雨的瞬間，也同樣清楚的見到了梁長卿，手指間的動作慢慢變得僵硬，有很長時間，她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只是梁長卿卻是看也沒看她，只是以著溫潤的笑將手落在沈煙雨的身上。
「嗯，醒了。」沈煙雨的視線落在病房內，透過玻璃能夠清楚的看到躺在病*上的寧姨微微有了動作。不知是不是走廊燈光的問題，瓊清芷的臉色有些蒼白，她被霍靳言不著痕跡的眼神盯的很不自在。
「你進去看看……」
「不用了……」沈煙雨的話剛剛說出口，瓊清芷已經拒絕了，不過才短短幾分鐘，她就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相較於霍靳言並不知道真相的，梁晨曦卻因著瓊清芷這樣的態度擰緊了眉心。
「如果真的沒什麼事兒，我就走了……」瓊清芷表情僵硬的笑了笑，隨後轉身就要離開，或許是太過匆忙，有什麼從手袋中掉出來。
「清芷……」突然，梁長卿出聲，彎腰將她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溫潤的笑，叫人看起來卻有一種別樣的味道，不知道為何……梁晨曦的心裡打了個寒顫。
「你的東西掉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哦，謝謝……」瓊清芷的眸光閃爍，拿了東西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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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沿海別墅的路上，霍靳言一臉沉思。
梁晨曦幾度想要告訴他瓊清芷與寧姨的關係，只是話到了嘴邊，又再次選擇了沉默。
回到家後，他逕自上了樓，而梁晨曦腦海當中也不由的浮現起寧姨之前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驚恐與慌張，到底代表著什麼？她不得而解，可是很快……夜幕降臨之後，另外一個消息，透過電話，傳進了梁晨曦的耳中……
當梁晨曦接到電話的瞬間，手機緩緩從掌心當中滑落，剛剛洗完澡的霍靳言從浴室出來，見此情形，也跟著站在原地，半響沒有動作……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