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虞美人·121：月票【540】加更 文 / 納蘭雪央
霍震東雙手摁壓在黑色油亮的龍頭枴杖之上，就這樣坐到梁晨曦的身邊。
一時間，他沒有說話，梁晨曦自然也沒有開口。
「還習慣麼？在這裡！」霍震東聲音低啞，說話間還有雪茄味蔓延過來。
「習慣。」霍震東這個人，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尤其是當他看著你的時候，而此時，霍震東的眼睛就落在梁晨曦的臉上。
「沒想到兜兜轉轉，霍家與梁家的緣分竟然會在你們小輩身上締結。」他的聲音傳進梁晨曦耳中，自然是有別的意味的，梁晨曦一怔，半響沒說話。
「算起來，我與你也頗有淵源。」霍震東話說著，堅毅薄唇竟然勾起了一個弧度，而這句話，梁晨曦聽著極為耳熟，後知後覺回想起，這不正是二太太曾說過的？
「這句話，我敬茶的那天，二太太也說過。」梁晨曦淡淡回應，不卑不亢，褪去了最初的驚訝，她表現的很冷靜。
「還沒改口，你應該叫她二媽。」霍震東如是說著，倒是並未生氣。
梁晨曦點了點頭，她其實心裡知道，只是還沒習慣那樣開口叫人。
「你和沈煙雨年輕時很像，不過現在的她已經尋不到以前的絲毫痕跡了。」霍震東說這話時不知道是感歎，還是別的，眼底似乎還帶著些許懷念。
「爸與我媽以前就認識？」這話，梁晨曦倒是第一次聽說，聯想起二太太與寧姨的意外關係，總覺得這裡面似乎還有別的因果。
霍震東的眉目褪去了往日冷意，溫和了些許。
「以前的沈煙雨每次出場，都會被人指指點點說是暴發戶的女兒，可她絲毫不介意旁人的眼神，張揚的就像是只蝴蝶。」梁晨曦聽著霍震東如是說，還真的有些不敢想像，雖然在旁人的隻字片語當中，能夠隱約知道母親年輕的時候很不一般，但這麼直白的聽到，還是第一次。
「愛憎分明的，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她還曾經將香檳潑在一名媛的臉上，只因為她刻意刁難宴會的服務生。」提及往事，霍震東邊搖頭邊笑著。
梁晨曦就像是在聽別人的事，印象當中的沈煙雨，跟霍震東此時說的，完全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年輕時的張揚與現在形成鮮明對比。
「緣分真是最妙不可言的東西，沈煙雨的女兒嫁給了我的兒子……」霍震東這句話說得極為耐人尋味，梁晨曦正想著，霍震東已然站起身來。
「你可知，你差一點就是霍家的女兒了？」最後一句話，霍震東的聲音如同驚雷般，自梁晨曦的耳邊炸開，可還不等她說什麼，霍震東已經背對著她離開了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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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霍景睿回來時，聽到第二天要去拉斯維加斯開心壞了，反倒是容韻蓮聽到，眉心一直蹙著，似乎對這個提議感到很不高興，只是霍震東都已經同意，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臉色還是有些不太好看。
吃過飯後，梁晨曦便上了樓，簡單的沖洗了一下，從浴室裡走出來。
霍靳言不知何時進了臥室，見她只裹了條浴巾出來，眸光深諳，將手中的書闔上，逕直找出吹風機來，示意她在梳妝台前坐下。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很少見到霍靳言穿白襯衫的樣子，平日裡他大都穿著深色系的，此時看來，竟有種說不出的年輕氣息。
這樣想著，霍靳言手中的吹風機已然運作起來，嗡嗡的暖風吹過，他修長手指已經插進她的發間，用著舒適的力道按摩起梁晨曦的頭皮。
「今天早點睡，明天一早的飛機。」霍靳言沉聲開口，從他的角度能夠清楚看到梁晨曦胸前隆起的溝壑，不動聲色的繼續幫她吹著頭髮。
「嗯，我知道了，那個……」梁晨曦像是想到什麼，睜開眼看著鏡子當中的他，表情猶豫。
「嗯？」霍靳言回望著她。
「媽，好像不太喜歡景睿。」她的語義已經很婉轉。
霍靳言手頭上的動作明顯頓了下，並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的樣子，只是保持著沉默。
梁晨曦的長髮很柔軟，隨著吹乾的程度加深，那種絲滑般的觸感令霍靳言有些流連，剛剛沐浴過的香氣縈繞，明明兩個人用的都是同一款沐浴液，可在霍靳言看來，自她身上卻格外好聞。
「景睿有你喜歡，就夠了。」霍靳言輕聲開口，已經變相的將答案告訴了她。
梁晨曦剛想要說什麼，門口已經傳來了微弱敲門聲，隨後，門板從外面被推開，露出一張討人喜歡的小臉，同樣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髮梢間還透著水光。
磨磨蹭蹭的走進來，手裡還抱著個白色的骨頭枕頭，萌萌的走過來，臉上還帶著靦腆的笑。
「晨曦媽媽，爸爸……我今晚想和你們睡。」霍景睿童稚的開口，梁晨曦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下來，看著笑容燦爛的霍景睿，梁晨曦剛才想說些什麼也都忘了。
伸手招了招霍景睿過來，從霍靳言的手中接過吹風機，仔細的幫他吹起了頭髮。
反倒是霍靳言被晾在一旁，像是快木頭樣的杵在那裡，不知就這樣過去多久，眸光給人的壓力已經越來越沉，梁晨曦這才抬起頭看向他。
「站這裡做什麼？你不去洗澡？」梁晨曦奇怪的看著他，根本沒弄懂霍靳言到底是怎麼了。
「我去洗澡了……」半響，霍靳言悶悶的開口，逕直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砰的將門關上。
霍景睿揪了揪梁晨曦袖口的衣服，笑呵呵的。
「爸爸吃醋了，因為晨曦媽媽更喜歡我不喜歡他……」說這話時，霍景睿竟像是得到了枚軍功章般，笑得如蜜般甜。
梁晨曦愣了下，剛才霍靳言是……吃醋了？這是他親生兒子，有什麼醋好吃的，真是莫名其妙……這樣想著，梁晨曦繼續幫霍景睿吹著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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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言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霍景睿已經躺在*中間睡著了，抱著白色的骨頭枕頭，嘴角還有瑩亮的口水露出來。梁晨曦明顯看到霍靳言的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嫌惡，忍不住的笑了笑……
他看了她一眼，沒有動作，頭髮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梁晨曦倒是奇怪了，平常都是霍靳言自己將頭髮擦乾了出來，從來不會這麼狼狽的。
兩個人看了好半天，梁晨曦卻還是沒有動作，反倒是霍靳言站不住了。
「我頭髮還濕著。」他似乎是在暗示什麼。
「哦……」梁晨曦依舊躺在景睿的身邊，似乎不懂這麼明顯的事情他幹嘛對自己又闡述一遍。霍靳言沉默的又看了她半響，最終什麼也沒再說的徑直走到*邊，掀被就要*躺下。
「哎……你這樣會把枕頭弄濕。」霍靳言心頭一喜，卻在聽到梁晨曦的話時徹底無語。
「不用你管。」冷冷的扔出這四個字，霍靳言直接躺下。
梁晨曦著實覺得好笑，小心的將手從景睿的手臂中抽出來，下*之後走到霍靳言那邊蹲下，素白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容點綴，像是只小白兔似的。
「你不高興了？」梁晨曦用手戳了戳他繃緊結實的手臂，霍靳言卻連眼睛都沒睜開，房間裡只開了盞暈黃的*頭燈，被這燈光一照，霍靳言本就俊美的五官更顯*。
「哪有人一躺下就能睡著的？」她只覺得好笑，甚至伸出手捏住霍靳言鼻翼兩側，讓他不能用鼻子呼吸，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像是比賽誰比誰更有耐心一般。
「起來擦擦，不然很容易感冒。」梁晨曦湊近他耳邊說著，霍靳言依舊不說話不睜眼，鼻翼被捏著就索性屏住呼吸，像是跟她槓上了。
「霍木頭……你再裝我真不管你了。」故意將自己的聲音降低了兩度，霍靳言緩緩睜開了眼睛，幽深的瞳孔在見到梁晨曦嘴角的笑意時知道自己上當了。
「你對景睿比對我好。」梁晨曦鬆開了捏住他鼻翼的手，卻聽到霍靳言這樣說著。
梁晨曦啞然失笑，霍靳言這麼大的人了還跟一個孩子計較麼？
再說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景睿是你兒子，你還要跟你兒子爭？景睿才多大，你多大了……有可比性嗎？」梁晨曦沒好氣的說著，伸手想要將他從*上拽起來，枕頭上濕了一大片……
「你對他和顏悅色的，對我從來不這樣……」霍靳言繼續說著，梁晨曦甚至從裡面聽出了控訴的味道？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過他辦公時嚴肅的模樣，梁晨曦怎麼也不敢和眼前這個相互比較，霍靳言……就像是個求表揚的小孩，弄的梁晨曦有些無奈。
梁晨曦轉身向著浴室走去，等到出來時手裡多了條毛巾，倒是看著霍靳言又躺了下去，直接上前將他給拽起來，啪的一聲……
將毛巾蓋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