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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下部39:誰是盛婠,說啊! 文 / 非我奇葩

    已經回來a市快一個星期了。但為了確保蘇萌的安全,盛凌止並沒有讓她回去空曠了五年之久的家,而是讓她暫時在盛宅居住一段時間,等一切穩定之後,再讓她回去。

    雖然已經回到家了,雖然已經脫離了五年的禁錮了,但是蘇萌依然將自己束縛在籠子之中,她的翅膀已經被折去了,她的心已經被囚禁住了,無法再像從前那樣,飛高走遠。

    現在的她,就像個迷惘的孩子,面對突如其來的自由,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該要走向何方,前往哪裡。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五年,再次回到正常人的世界,蘇萌真切地覺得自己真的變了很多。她和這個世界好像脫了軌一樣,完全格格不入。五年的時間,a市很多地方改變了,盛家改變了,連盛宅也改變了,她的那個家,卻沒有改變,和五年前一模一樣,就像她的時間就此凝固住一樣。

    走不動,飛不了,好迷茫,好害怕…琬…

    在盛宅居住快一個星期了,但蘇萌下樓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人沉默,一個人思考,一個人發呆,沒人知道她在幹嘛,又或者說,她在逃避一些事兒。

    她的,盛況的,朗白的,以及盛家的人,這些都是她無法面對,也暫時不想去面對的人!

    但逃避始終不是一個解決辦法,這一點,蘇萌心裡很清楚,她只是在給自己一個適應以及沉澱的時間,沉澱這五年裡的噩夢,適應這一刻得之不易的自由籐。

    如果不主動踏出第一步,她永遠都無法擺脫心裡的陰影。格格不入也好,無地自容也好,醜陋也好,厭惡也罷,她都要走出這個籠子!

    所以,蘇萌第一次在白天打開了房門,走出那間房間,迎著暖煦的陽光,緩緩下樓去了。但樓下,裝橫華麗的大廳卻是空無一人,不見盛凌止,不見盛凌然,更不見盛國棟和何麗。

    蘇萌細想了一下,她回來的這幾天,好像只匆匆見到過盛凌止、盛凌容和盛凌然他們,大哥和大嫂卻是不見影兒的。

    不過蘇萌並沒有想太多,反正盛國棟和何麗一向都是大忙人,以前也是這樣,經常早不見人晚不見人的。

    轉進了廚房,蘇萌看到了王嫂一人在廚房裡忙碌切菜,沒好意思去打擾她,蘇萌坐在了廚房外面的餐桌上,靜靜等待著。直到王嫂捧著一盤新鮮水果出來,這才看到坐在外面的蘇萌,不由地愣了一下,隨即憨實笑道:「哎呀,蘇萌小姐,原來你在外面啊,怎麼不叫我一聲呢?你是餓了嗎?我給你弄點點心吃?」

    王嫂不知道蘇萌經歷過什麼事情,但她是一個半百歲的老人了,看人不能說很準,但還是能看出一些味兒來的。王嫂覺得蘇萌一定是一個經歷過人世滄桑的女人,看起來雖然挺年輕的,但氣質卻很沉穩、很成熟,想必一路走過來,也不簡單啊!

    王嫂有點心疼蘇萌,所以對她一向挺好的,而且,今天還是蘇萌第一次在早上的時候下樓,算是有進步了。

    蘇萌感覺王嫂為人挺熱誠的,而且不是面對盛家人的話,她相對來說,能夠更自然一點。蘇萌淡淡地笑了笑,搖頭道:「不,我不餓,王嫂,你坐下來和我聊聊天,可以嗎?」

    聞言,王嫂一邊點頭,一邊拉開椅子,坐了啦啦文|學llxt,全文|字手打下來。「可以,當然可以。你想聊什麼?蘇萌微微伸著脖子,瞟了空無一人的廚房一眼,斟酌了一下,才說:「那個……是這樣的,以前在這裡工作的福嫂呢?」

    難道,福嫂是退休了?

    也不對啊,福嫂在盛宅伺候了那麼多年,一直把凌止、凌然和凌容當成是自己的孫子,就算是退休了,按理也會繼續留在盛宅才對的啊!

    「額……」陌生的名字,讓王嫂的腦子轉不過來,呆了一下,才恍然道:「哦,我聽二少提過這個福嫂,但很遺憾,聽說她五年前就去世了。」

    蘇萌僵住了單薄的身子,不停地眨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狀:「去世了?怎麼會……那……那大哥呢?就是、就是這盛宅的主人,盛國棟呢?」

    一提起盛國棟,王嫂還真有點不忍心說出真相,但都是事實了,沒什麼好隱瞞的,只能坦白地說:「他也在五年前去世了。」

    「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去世的?!」蘇萌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緒猛地激動了起來,簡直就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了?不然的話,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呢?

    她無法相信,她失蹤的五年、她脫軌的五年,盛家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盛凌止他們三兄弟,是怎麼撐過來的?

    蘇萌的話,可把王嫂難倒了,「老爺的死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個可能你要去問四少、二少和大少他們,才能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蘇萌理解王嫂,精神恍惚地點了個頭,喘了口氣,又問:「那我大嫂何麗呢?」

    「夫人她被大少送去國外,休養散心呢。」王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何麗還好好生活著,蘇萌這一顆心啊,才勉強穩穩放下,但還是挺難受的,就像心尖上壓著一塊大石,隱隱的窒息,隱隱的作痛。因為,盛國棟可是盛況最尊敬的大哥,他們倆一向待他如父親般,可惜沒想到最後,她不但背叛了盛況,也沒能送大哥一程。

    盛況泉下有知的話,肯定不會原諒她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落下來,一滴一滴濡濕蘇萌的臉蛋,她一邊伸手胡亂擦著,一邊不好意思地朝王嫂笑笑,吸了吸鼻子,又問道:「不好意思……說是聊天,結果你一坐下來,我就問你這麼多問題。但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就是……就是盛婠——」

    可話還沒說完,樓上就響起一陣鋼琴聲,挺好聽的,雖然遠遠比不上朗白,但完全可以蒙騙外行人了。

    這五年來,蘇萌聽過朗白太多鋼琴了,所以現在對鋼琴的聲音,極其敏銳!她忍不住好奇,詢問王嫂:「是誰在彈鋼琴啊?」王嫂慈和笑笑,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肯定是四少了,他昨晚凌晨四點多才從軍區裡回來,估計現在是睡醒了,又去盛婠房間彈琴了。」

    但話一說完,王嫂臉上的笑容就瞬間就止住了,恨不得自打嘴巴!哎呦,她怎麼就這麼蠢,一不留神又說錯話了,盛婠小姐的名字,在盛宅裡,可是禁忌,不能隨便亂說的!

    王嫂暗地裡悔得捶胸頓足的,但蘇萌可是聽得很清楚,猛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攥住王嫂的手,驚喜道:「盛婠?!你說的是盛婠嗎?她還在盛家?」

    那麼……羅切斯家族裡的夏娃,果然不是真的盛婠!

    難怪夏娃一直都在否認,只是,她怎麼覺得夏娃和盛婠,真的太像了呢?

    「沒有沒有……蘇萌小姐,你你你聽錯了……」王嫂語無倫次地否認著,急得都快要冒汗了。

    可蘇萌哪聽得到她的解釋,一轉身就走出廚房,奔上樓去了,似乎想要盡快確認盛婠還在盛家,還在盛凌止身邊。

    至於史黛拉)b7夏娃,她也很喜歡這女孩兒的,堅強、勇敢、自信又聰明,可到底她是羅切斯家族的當家女主人,距離太遠了,隔閡太深了,不能和盛婠一樣,她們終究做不成朋友……

    王嫂在樓下,急得團團轉啊,又不能上樓拉住蘇萌,一時也想不出該咋辦,只能拿起座機,給盛凌然打了個電話——

    「二少,你在哪裡,快回來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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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循著鋼琴聲,蘇萌來到了盛婠的房間門外。她不確定裡面是不是盛凌止跟盛婠在一起,那個親熱之類的,免得等下開門尷尬,所以蘇萌先湊近門前,豎起耳朵聽了聽——

    很奇怪,除了鋼琴聲,什麼聲音、雜音都聽不見,有一種純粹的靜謐。

    蘇萌有點匪夷所思,伸手搭上門把,輕輕一扭,推開了厚重的房門。光線明亮的女性房間,以白色為主調,輕薄的窗簾隨風翩翩起舞,大床淺色的床褥微微捲著皺褶,顯然剛才有人在這床上睡過的痕跡。

    放眼看進去,只見一身軍裝未換的盛凌止,分外地英氣,全身彰顯出剛毅不折的霸氣。他就坐在白得透亮的大鋼琴前,專心致志地彈奏著,鋼琴的上面還擱放著一頂洋式的女款帽子。

    那頂帽子,很眼熟。蘇萌覺得自己好像之前在英國,看到誰戴過的,是誰呢?

    「有什麼事?」盛凌止淡淡的聲音,打斷了蘇萌的思考,他雖然看似很專心彈琴,但實際上一心卻在二用,心裡靜不下來,在想著一個人。

    蘇萌看遍整間房間,卻始終不見盛婠的影兒,就問了:「盛婠呢?」

    琴聲驟然停住了!

    盛凌止別過臉,若有所思地盯著蘇萌看,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問起盛婉的事,隨即聳聳肩,語氣是滿滿的不上心、不在乎:「她?死了。」

    「什麼,死了?!」蘇萌完全被這個噩耗狠狠嚇了一跳,今天,她已經聽到太多噩耗了,盛國棟的死,福嫂的死,現在連盛婠……也逃不過嗎?

    怎麼可能呢!盛婠不是有盛凌止保護著的嗎?

    「嗯,早死了。」盛凌止的語氣十足的敷衍、冷淡,雙手又開始彈起鋼琴來了,心裡也沒什麼心思聽蘇萌說話,回來a市有多久,他想了那個人就有多久。

    這頂帽子的主人!

    蘇萌有點被盛凌止完全置身事外的態度,給心寒到了。打量了他許久,才質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沒有好好保護她呢?」

    「為什麼要保護?」盛凌止不答反問,覺得蘇萌的問題很奇怪!

    是啊,為什麼要保護?盛婉有這麼重要嗎?

    「這還用說嗎?當初是你把盛婠收養回來的,你自然要負上責任好好保護她啊!你怎麼能讓她……這麼年紀小小就……」蘇萌真的被盛凌止惡劣的態度,有點給氣到了!

    她不能苟同這樣的盛凌止,就算他沒有保護好盛婠,但態度也不該是這樣子的啊!

    這完全不像她以前認識的那個盛凌止!

    盛凌止的眉頭微微皺緊,俊美的臉龐露出一絲疑惑,但雙手依舊靈活地彈奏著鋼琴。「三嬸,你在胡說什麼?盛婉不是我收養回來的,是爸媽收養回來的!」

    聞言,這下輪到蘇萌疑惑不解了,愣在原地,喃喃道:「大哥大嫂?不對啊,和我之前聽說過的完全不同啊。盛凌止的琴聲越發地激切、狂烈,最後「砰——」的暴烈一聲,琴聲止住了。他不耐煩地轉過頭去,看向蘇萌,抿唇質問:「你究竟在說些什麼?盛婉沒有心臟病,從來都沒有過!」

    「沒有……不可能啊?」蘇萌有點被盛凌止弄昏頭了,但那時候大哥明明來找過她說,盛凌止很喜歡盛婠那孩子,喜歡得不得了,但那孩子有心臟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怕盛凌止又要變回盛婉死後的那樣子……

    啊!這傢伙該不會是把她口中的盛婠,誤解成盛婉了吧?

    「你說的盛婉究竟是誰?」盛凌止壓抑不住心底那股異樣的***)7c動,發問了。他敢肯定,蘇萌口中的那個「盛婉」不是他所認識的盛婉,但是不是盛婉,那還有誰?

    難道還有兩個盛婉不成?!

    聞言,蘇萌盯了盛凌止好一會兒,蛾眉也愈發緊致蹙著,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很不對勁才對!她看了看這間房間,然後眼尖地看到床頭上,擺著一個很漂亮的水晶相架,可惜鏡面有著裂痕,顯然被人砸過地上的感覺。

    相架裡的照片,是年少時期的盛凌止和盛婉的合照。

    蘇萌拿起相架,指著照片裡的少女,一字一字擲地有聲道:「我說的是盛婠,不是照片裡的這個盛婉!」盛凌止眼神猛然一凝,腦海裡好像交雜了無數聲音,像要把他逼瘋一樣,週身血液瞬間倒退,面色「唰」一下就白了,連聲音也沙啞得不像自己:「什……麼……」

    「凌止,你怎麼了?」蘇萌有點被盛凌止駭然慘白的面色,給嚇到了。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刺激到他哪根神經了。但她明明沒說錯什麼話啊……

    「誰是盛婠……」盛凌止低低的呢喃,就像自個兒自言自語一樣,蘇萌根本聽不到他在嘀咕著什麼。

    只見,盛凌止突然站起身來,兩個跨步就走到蘇萌面前,胸膛急劇地起伏了起來,強勁的雙手重重地扣住蘇萌單薄的雙肩,一下一下重重地搖晃著,雙眼早就染上血絲了,非常可怖!然後像是再也無法忍受焦心的折磨般,咆哮著爆發了——

    「誰是盛婠,說啊,誰,誰,誰啊!!!」

    雙肩被盛凌止捉得很痛,但蘇萌被他可怖的樣子嚇得心驚肉跳的,連痛都忘卻了,只能本能地回答:「盛婠……就是盛婠啊……」

    「不對……不對……」盛凌止像是無法接受蘇萌這個答案似的,驀然鬆開了捉住她的手,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否認著,然後,一個腳步不穩,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木然地看著前方,雙目卻是毫無焦距的。

    頭,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像是有什麼撕裂著一樣,阻止他繼續深入去想。最後,盛凌止實在痛得無法再忍受了,雙手握緊拳頭,不斷錘著腦袋,半跪在地上,壓抑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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