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豐都鬼窟 第三十章 突變 文 / 妖治紅塵
第三十章突變
環顧四周，墓道之內，無數的鬼胎緩緩朝著我們爬過來，詭異之極！然而我卻發現了，墓道之北，鬼胎是最少的，如果想要逃出生天，無疑這個方向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目光投向那墓道北方，雖說那裡鬼胎是最少的了，可依然也是被堵的滿滿的，想要強行突破根本不可能。想到此我更加迷茫，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難道我注定要葬身古墓？
胖子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慢慢朝著我這邊靠攏，眼神堅定的看了眼前方，喃喃道：「你們兩個傢伙，胖爺看來要先走一步了，這輩子看來是找不回那兩件明器了！」
「胖子，有幾成把握衝出去？」我問道。
胖子沉凝了一下，繼而說道：「一成都沒有！」
我臉色難看，雖然心中不願意相信，可事實正如胖子所說，想要強行突圍，希望無限接近於零。但也並不是沒有一絲希望，這一刻我心性豁然開朗，面對著成百上千的鬼胎，面露笑容的對著胖子道：「如果，逃一個呢，幾成把握？」
胖子一怔，隨即釋然，吶吶道：「如果是一個，八成把握！」
聽完胖子回答，我心下瞭然，說道：「所以，等一下……」
「胖爺自有分寸！」胖子不等我說完，語氣堅定道。我一愣，難道胖子懂我的意思？我是打算等一下我做先鋒，掩護著胖子衝出去，如果是胖子，肯定能衝出去的。
胖子，為了自己的兄弟，孤身一人歷經七年，不斷的投身千古凶墓，甚至將生死度之置外，只為一個誓言，一個鐵三角生死不棄的誓言，他只為找回他的兄弟……吳邪，張起靈！
所以胖子的責任，並不比我輕，這也是我能在這麼短時間真心認他做兄弟的原因。
「天真，準備好了，胖爺要衝了！」在我愣神之際，胖子突然對著墓道北方急速衝去，頭也不回道：「如果胖爺倒下了，你直接踩著胖爺的背衝過去！」
「什…什麼！」我猛然驚醒，胖子的話如雷擊一般在我腦海轟鳴作響，原來，他說的自有分寸居然是……為我打算？原來他的想法，跟我一樣！
看著胖子奮不顧身的背影，我心中百感交集，片刻後豁然一笑：「這個胖子還真是……莽撞呢！」不過我可不是幾個月之前的陸寒，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被別人安排，甚至連生命，都要別人的保護，因為……我沒能力！
可是現在，我還需要別人的保護嗎？
「你個死胖子，少自作主張！」怒喝一聲，提腳追向胖子。死亡並不可怕，能為兄弟而死，也死得其所！
「陸寒你可要準備好了，別讓胖爺白白送死！」眼角看到我緊追在後面，胖子說道。
我一笑，回道：「呵呵，時刻準備著！」眼神不變的看著胖子，難道這就叫患難見真情麼？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哈哈，說得好，胖爺失去一個無邪，又遇上一個天真，老天也算是待我不薄了！」胖子豪氣干雲的大笑著，轉眼就已經來到那鬼胎面前。
我緊隨其後，這時候才真正看清鬼胎的模樣，不禁頭皮發麻，遠看的時候還不覺得，可是這近看之下，這東西簡直就是鬼片裡面的嬰兒，而且更恐怖的是，這鬼胎渾身像是潑了那種粘稠發乾的鮮血一樣。偶而見鬼胎一張嘴，就有一些血液從裡面流出來，伴隨著鬼胎的詭笑，在聯想到這是它母親的血，渾身就是一陣雞皮疙瘩，不過令我奇怪的是，這鬼胎身上的白衣，卻是怎麼都被弄髒，不管是在地上爬，還是鮮血……
「草！」胖子一聲爆喝，抬腿狠狠的踢向前方的一隻鬼胎：「敢擋胖爺的路！」可是，踢開一隻，隨即便會有更多的鬼胎出現在面前朝著我們爬過來。
胖子自知必死，反倒一臉瘋狂，彷彿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大笑道：「哈哈，爽，天真跟緊些，看胖爺是怎麼給你殺出一條血路來的！」說著胖子再次踢腿踢飛一隻鬼胎，其實鬼胎也就一般嬰兒大小，只是他們怨氣極重，而且五隻手指極其鋒利，不然胖子的下半身不可能憑空出現那些猙獰的傷痕。
緊緊的跟著胖子，我知道現在出手他絕對是不同意的，只有等到他油盡燈枯，徹底沒力氣的時候，我才可以給他開路。一個人在瘋狂之中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干涉的，不然可能會適得其反，我深知這個道理。
終於，胖子在十多分鐘之後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而在他的周圍，正有不少鬼胎的屍體躺在那裡，而胖子，整個身體除了頭部，到處都是猙獰的傷口，無一不是深可見骨。只見他渾身鮮血淋漓，就跟眼前數之不盡的鬼胎一樣，又或是從血泊力走出來的人似的，倒是平添了一絲煞氣。
「吸~~~呼~~呼~」胖子脫力的半跪在地上，呼吸的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氣勢還在，可力已竭，或許這就是古人說的心有餘而力不足吧，胖子死死的盯著眼前依舊不停朝著我們爬過來的鬼胎，眼神瘋狂而猙獰，配合著渾身的鮮血，就如殺神一般。可是，奈何他已經無力再戰，最終只得慘然一笑：「天真，看來只能走到這裡了，五秒之後，胖爺會拼盡最後一口氣給你開出五米，那時候你便可以踩著胖爺逃了！」
「胖子……」我怔怔道，心中湧上一股暖流，胖子的所作所為，更加奠定我救他的信念。只是要救他，我或許就要走到盡頭了。
「別廢話！」胖子一口打斷我，怒喝道：「這是胖爺最後能為你做的一件事情了，天真！」
「……」我猛然一震，看來，我最終還是被胖子當作的那個吳邪，我能感受到，胖子剛剛那句天真並不是叫我，而是他的那個好兄弟，不過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忍不住感動。
突然，我好羨慕那個吳邪和張起靈，能有這樣的兄弟，雖死無憾！
「五…四…三…二……！」胖子開始倒數，而那鬼胎似乎知道胖子下一刻的瘋狂，空中也是傳出一陣陣低沉沙啞的叫聲，爬動的速度也是更加快了！
「一！」數到最後胖子牆體一口氣，頭也不回道：「天真準備好了，胖爺要上了！」說著便打算衝出去。
「胖子！」我右手起，輕輕的壓在胖子的肩膀上，面帶笑容道：「留著力氣，讓你見識一下，我跟吳邪不同的地方！」我的眼神這一刻如水底墓上面的死水一樣平靜，卻又似海洋一般清澈。淡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鬼胎群，我沒有恐懼，沒有驚慌。
抬腿，抽出寒匕，呈反握之勢捏在手裡，眼神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森然！這是冰山特有的眼神，在我每次握著冰山交給我的寒匕的時候，我都會瞬間轉變，只是這一刻，我自己都能感受到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在因為我的轉變而下降。
這……便是我，陸寒！
力量正在聚集，那靜寂了許久，塵封在靈魂裡的力量，肆無忌憚的湧上的我全身。這一次，渾身不在有那種舒適感，而是劇痛，渾身上下劇痛無比，就像是肌肉被撕碎，筋骨被震斷一般。
眉角略顯痛苦，臉色漸漸發白。記憶……正在消失，而且，是我最不捨的記憶！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個半大的清秀小孩站在那裡，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比大大連歲的男孩道：「哥哥，陪我玩嘛！」
「呵呵，弟弟乖啊，等哥練完功就陪你玩。」
「好啊好啊，哥哥等下就陪我玩咯！」小孩聽到男孩等下要陪自己玩一轉歡呼鼓舞。
「哥哥為什麼要練功呢？」小孩趴在雪地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男孩練武一臉疑問。
「呵呵，因為哥哥要保護弟弟啊！」男孩堅毅的臉上露出不符年齡的愛惜表情。
……
這些記憶，正在消失。漸漸的變得模糊，最後如一張白紙一般，恍如從未出現在我的腦海，塵封的記憶，最寶貴的記憶……消失了！以後見到哥哥，也會如同陌路！
眼角緩緩淌下一滴血紅的淚水，渾身不停顫抖，腦海中，像是消失了什麼般，有一塊地方突然變得空白，整個人都感覺空蕩蕩的。
「這是……天真嗎？」胖子本想阻止我，可是隨即便感受到我的變化，怔怔的愣在那裡，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慢慢變得瘋狂的我。
「啊~~~！」仰頭怒吼，感受到腦海那一處空白，心裡莫名的傷悲。那些鬼胎不知是被我的變化驚住還是懼怕那把匕首，又或許是為我此刻的氣勢感到心驚吧，竟然全都唰的一下停止的爬動，趴在距離我們半米距離的地方顫顫發抖，殷紅的眼神露出了一絲本能的懼怕。
成百上千隻鬼胎，之前還氣勢勃勃，可在這一刻，卻都如見了剋星般不敢亂動分毫。
胖子震驚了！看著我目瞪口呆。他想到了一個人，此時的我讓他想到了一個兄弟……悶油瓶！曾經的悶油瓶，不正是讓千年的古屍驚得下跪麼？
靜時溫順如吳邪，怒時冷冽如張起靈！胖子眼中閃過精光，彷彿看到了希望，又或是看到了自己的兄弟。他不再瘋狂，不再不甘，眼神如我之前那般平靜，片刻後，胖子對著我的背影緩緩道：「陸寒，天真？呵呵，或許你更像張起靈（悶油瓶）！」只是胖子不知道，更像張起靈的，是冰山！那個只需一個眼神便讓兩千陰兵下跪臣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