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3木頭人 文 / 顧綿

    顧墨還沒說完，司綿和夏日就不約而同的說，「太無恥了」

    「而譚相宜醒來就以為是跟我爸發生了什麼，後來我爸知道這件事，回想那天才意識到譚相宜似乎是故意想要灌醉他，但是雖然知道她的目的，但他還是很自責，而且那個時候譚相宜已經懷孕了，本來我爸要段景瑞給譚相宜一個交代的，但是段景瑞私下來哀求過我爸要為他保密，說他不想離婚，我爸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破壞另一個家庭的幸福，所以他答應替段景瑞保密，並且私下給了譚相宜一筆錢讓她離開南華市，那筆錢足夠譚相宜養活孩子，並且過得不錯，譚相宜一直想要見我爸，但是我爸不知道怎麼解釋，所以一直沒有見她，譚相宜最後不得不去南匯市生活，雖然我爸讓譚相宜離開南華市，但是還是在關注她的消息，知道她去了南匯市鬱鬱寡歡，我爸為了彌補暗地裡幫她打點好了鄰居關係，最後得知譚相宜結婚了，還讓人送去了賀禮…後來譚相宜病了，我爸也請了醫生去南匯市幫她治療，但是沒料到最後還是沒能挽回她的性命，而譚相宜的女兒就是安又可，所以我猜測應該是譚相宜告訴了安又可這個故事，因此她才會想要報復我們顧家」

    司綿和夏日都驚訝不已，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顧墨歎了一口氣，「而且兩年前安又可還寄了譚相宜的照片去了家裡，不過被我截住了，媽還不知道這件事，我答應過爸要對媽保密」

    司綿心裡還很震驚剛才的事，「照片呢？」

    「撕了」顧墨淡淡的說。

    夏日明白的點點頭，「難怪安又可的下場並沒有梵森的慘，原來原因在這兒」

    「不過她不敢再做什麼的」他的手裡攥著她謀殺夏日的證據。

    司綿心裡百感交集，沒想到安又可的報復竟然牽扯到了上一輩。

    夏日離開後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把該說的話說了，心裡終於舒坦一些了，至少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至於綿綿是不是依舊判自己死罪，她不知道，但不管結果是什麼，她都接受，因為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媽，我今天見到綿綿了，我跟她道了歉…」

    「真的」夏媽高興不已，隨即嚴肅的叮囑，「夏日啊，你以後可不能再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了」

    夏日崩潰的時候架不住夏媽的一再追問，終於還是吐露了事實，夏媽非常失望，大半個月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媽，放心吧，我永遠不想再活得像那半年」

    臥室裡，唸唸已經睡著了，司綿坐在床邊看著她，長得跟顧墨好像，一看就是父女，特別是鼻樑，又高又挺。

    顧墨正在翻她的衣櫃，想要從裡面找尋一件他可以當睡衣穿的衣服，無奈，她個子嬌小，即使是最大號的衣服他也套不進去。

    「你快來幫我找找，我穿什麼？」

    他的聲音使她從發呆上回過神來，睫毛撲扇了幾下，隨即起身將抽屜裡的大毛巾扔給他，「只有這個」

    毛巾蓋在他的腦袋上，他緩緩的拉下來，曖昧的看著她，「你在暗示什麼嗎？」

    「你還沒洗澡呢，腦子就進水了啊」司綿壓低聲音沒好氣的說。

    顧墨笑笑，隨即走進狹窄的浴室，他真怕稍不注意一腳就踢在馬桶上，所以他洗澡的時候基本上保持腳步不動。

    聽到水嘩啦啦的聲音，司綿斂下眼眸，她不知道顧墨當初會那麼做，是不是潛意識裡想要報復自己，但不可否認，她明白了那晚顧墨的疼痛，曾經也因為她的不注意深深的讓顧墨痛苦了一次。

    她想，她該原諒顧墨。

    看見顧墨的手機放在茶几上亮了一下，她隨手拿起，是手機報，剛想放下竟意外看見他發給自己的短信，全部發在她沒帶走的手機上。

    他明知道就算他每天發一萬條，她也不會看見，但他還是固執的發著，為什麼？

    她看了一下，他基本上每天會給自己發兩條，早上起床一條，把今天的行程告訴自己，晚上一條是道晚安。

    ——「綿綿，我起床了，今天帶唸唸去兒童樂園玩，那小傢伙今天起得特別早，而且還自己把衣服穿上，現在你寶貝女兒正在拚命的拉我起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起床的時候都會給她發短信，隨即偏頭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顧墨笑了，收到了。

    ——「綿綿，現在十二點鐘了，我要準備睡了，你應該早就睡了吧，那晚安了」

    他放下手機，看了並排在一起的兩個手機，他躺下，眼眶濕潤了。

    越看，司綿心裡越澀，想像著當初他發短信時的心情，什麼時候他也會用這種方式欺騙自己了。

    她捂著嘴，不讓自己發生聲音，怕自己吵醒了唸唸，她走到客廳，窩在沙發上繼續看著。

    ——「綿綿，今天唸唸問我媽媽什麼時候回來，我說只要你乖，媽媽很快就回來了，今天唸唸表現得很好，剛才睡之前唸唸問媽媽回來了嗎？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綿綿，我知道你還恨我，但是為了唸唸你回來吧，我們都很想你」

    司綿臉上早就淚流滿面了，雖然離開了這麼久，但是她知道顧墨生活中發生的每一件事。

    顧墨洗了澡出來沒有看見她在房間裡，隱約看見客廳的人還亮著，走出去就聽到了吸鼻子的聲音，走到她的身後想要問她怎麼了，視線就落在她手中的手機上。

    他手指顫了一下，她看到了？

    見她邊看邊哭，顧墨寵溺一笑，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伸手揉揉她的腦袋，什麼話都沒說，想說的話他都發給了她。

    司綿滿臉淚痕，他輕輕一攬，她就靠進了他的懷裡，揪著他的衣服，默默的流淚。

    見她停不下來，顧墨無奈的說，「好了，別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你別說了行不行…你越說我越是想哭…」司綿聲音哽咽而顫抖。

    「好好好，我不說這些了」顧墨捧著她的小臉，用指腹幫她擦拭掉淚痕，「綿綿，這次的分別讓我清醒的意識到要如何對待你，而人的一輩子不長，我願意繼續牽著你的手走下去，你回家來吧，好不好？」

    司綿還是崩潰的大哭，顧墨歎了一口氣，實在的勸不住又怕吵醒了顧念，最後變得母子倆抱頭痛哭，他俯身堵住了她的紅唇，兩人睜著眼睛，裡面清晰的倒影著彼此的影子，就像是看進了對方的靈魂裡。

    良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了，顧墨才離開她的唇，額頭抵著她的，「綿綿，已經發生的事情即使我再悔恨都無法改變，但是未來可以，所以原諒我做的蠢事好不好？」

    這件事情錯的並不止是他一個人，她也錯了，她受到了傷害就不顧一切的逃離，沒有考慮後果，現在細細想來，當初她也衝動了一些。

    而且如此驕傲的他，卻在此刻如此的卑微，自信如他，但在他的眼神裡現在也出現了一抹緊張和害怕。

    「綿綿，看在唸唸的份上，跟我們回家吧，唸唸不能沒有你，而我也一樣」

    司綿緊抿紅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見她流著淚不說話，顧墨心疼不已，輕輕將她攬進懷裡，「你不用立刻回答我，但是答應我好好想一下好不好」

    司綿點點頭。

    顧墨終於鬆了一口氣，只要她沒有立刻否決，那麼就還有機會。

    這個懷抱好熟悉，也好溫暖，她抬起手環住了他的腰身，顧墨怔了一下，隨即將她報得更加緊了，只要她肯朝自己踏出一步，那麼接下來的九十九步，他都甘之如飴的狂奔。

    濃濃的鼻音從他的胸膛那兒傳來，「我現在思緒有點亂，你讓我好好想一下」停頓了一下又說，「其實也怪我當初太衝動了，這件事並不是完全都是你的錯，我們都有責任」

    顧墨濕潤了眼睛，有她這句話，不管是多久，那怕是一輩子，他都會心甘情願的等下去。

    經歷了這麼多，她成熟了，而他們都在這些經歷中學會了如何處理婚姻當中的問題。

    生活在一起久了，磕磕絆絆是難免的，但只要心不離，家就散不了。

    晚上一家三口擠在司綿的小床上，司綿和顧念睡得倒是很香，為難顧墨緊緊的貼在床邊動都不敢動一下，怕翻到地上去，也怕一動牽動了她們，把她們吵醒了。

    顧墨偏頭看著用同樣動作蜷縮著睡在裡面的她們，渾身都幸福包裹，這就是他的全世界，就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早上，唸唸在司綿的懷裡醒來，看見媽媽還在，唸唸興奮得不行，但是很懂事的沒有吵醒還在沉睡中的司綿。

    她乖乖的趴在那兒不動，像平時跟姐姐玩123木頭人一樣。

    顧墨腰酸背疼的醒來，小心翼翼的撐起身體就看見小傢伙縮在司綿的懷裡，亮晶晶的眼睛睜著，抬起頭看見顧墨看著自己，顧念咧嘴一笑，小聲的喊道，「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