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州 第一百二十九章 睿智的老者 文 / 空巷
各自留手的莫凡與伏朋二人，只怕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對方。但即便如此，單從場面上來看，二人的爭鬥，倒也算得上激烈。
兩柄飛劍你來我往的互不相讓，讓人眼花繚亂的。而聲聲撞擊的金屬鳴音，更是刺得眾人耳膜生疼。
若非二人也都有些分寸，稍顯克制，只怕先前其餘同門倉促之間佈置的結界，早已毀於一旦。
「二位師弟，暫且罷手！且聽賈某一言！」
便在此時，專注於爭鬥的二人，忽聞一聲高喊，竟不自覺的同時收手，轉而望向開口之人。
此人乃是一名年近古稀的老者。雖身居執事之職，比之莫凡與伏朋二人親傳弟子的身份要差出許多。但作為當下谷內最為年長者，平日裡倒也深得大伙敬重。
哪怕是高傲如伏朋者，見其面也唯以師兄稱之。至於莫凡倒是先前便與這名年邁的執事有舊，也不好悖了對方之意。
「賈師兄有何見教？」伏朋的聲音頗為不悅，顯然被其打擾，讓這名自命不凡的親傳弟子有些不滿。
而莫凡雖然並未開口，但卻仍以詢問之色望向老者，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兩人在此事上到頗為默契，顯然同為親傳弟子的二人，又怎會容得下旁人「辱沒」。()
「伏朋師弟嚴重了。賈某哪裡有什麼見教。只是宗門有令罷了！」
賈姓老者說完，便揚了揚手中的一枚傳訊玉符。此人竟是在莫凡與伏朋爭鬥之事，將此事上報宗門。倒是有些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
「賈師兄你這是何意？莫非我與莫師弟『切磋』這等小事，也需向宗門稟報？」伏朋的聲音已然透出幾許寒意來。顯然現下的他已經憤怒至極點。
如今谷內大小適宜，均由他伏朋一手掌管，而這賈姓老者竟敢私自聯繫宗門，已是越權之舉。更何況，對方舉報之人，竟是自己這個主事，怎能不讓伏朋憤怒。
「咳……是啊！賈師兄此舉的確有些不妥，我與伏師兄僅僅只是切磋技藝，又何勞宗門費心！」莫凡雖不曾生氣，卻也稍顯尷尬。
兩名親傳弟子內鬥之事，終歸有些好說，不好聽。即便是他當日出手廢掉王躍之時，也僅限於「較台」之上的比鬥。若是換做別處，他卻不敢。
如今這賈師兄不聲不響的便將此事上報宗門，莫凡雖不怕，但二人此舉，日後也難免會遭來他人詬病。免不了又要生出許多事端。
「誤會、天大的誤會！兩位師弟莫要多想，賈某又豈是那等不知輕重之人。」老者連忙解釋。
只是如此一來，莫要說伏朋莫凡二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便是谷內的其餘弟子也難以明白老者的意思。
見到眾人都滿是不解之意的望著自己，賈姓老者連忙再次開口：
「賈某對於二位師弟切磋之事，可是半句未提啊！只是二位師弟此番切磋難免會有損和氣。再說飛劍之流，終乃利器。若是兩位師弟有所損傷可如何是好！」
這人老了，便是顯得有些囉嗦。賈姓老者嘮叨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仍讓大伙聽得雲裡霧裡的。
「賈師兄多慮了，這同門切磋本就是再為平常不過之事。又哪裡會傷得什麼和氣。至於收手不及之事，則更是無稽之談！我與莫師弟又豈是那般不知輕重之人。此事賈師兄無需多言，伏某僅僅想知道，賈師兄究竟向宗門稟告了何事？」
伏朋的這番解釋極度違心，恐怕就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但偏偏又無人敢反駁與他，況且現如今大伙都急於想知道，這位年邁的賈師兄究竟將此事如何上報的宗門。
「如此說來，還真是賈某誤會二位師弟了！只是這切磋之事，終究有些不妥……」
眼見賈師兄又要沒完沒了的囉嗦，顧左右而言他，伏朋裡忙遞過去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對方。否則，天知道這老頭又將絮叨至何時。
「二位師弟爭執之事，也僅限於陸師弟是否應回往宗門，賈某僅僅將此事上報，以求宗門定奪。想來二位師弟也沒有繼續切磋下去的必要了吧！」
聽了賈姓老者之言，眾人終於明白了。感情這賈師兄裝傻充愣的本事要遠遠高出伏朋。你伏朋既然以違心之言糊弄大伙，那賈師兄同樣也以違心之言糊弄你。想來你也發作不得吧。
如今宗門既然已知道此事，又怎會由得伏朋與莫凡爭論孰是孰非。是非曲直，自由定斷。這二人即便再想動手，也沒了由頭，還如何能打得起來。
伏朋聞言，險些被賈姓老者氣死。而莫凡卻絲毫未曾動怒，好似對於此事極為感興趣的樣子，連忙追問道：
「有勞賈師兄了，只是不知宗門是否應允莫某將陸風帶走之事？」
賈姓老者並未開口，只是看著身前的兩位宗門親傳弟子點了點頭，隨即更是轉身退到身後的人群之中。默默的杵在那，也不與旁人多作交流，便好似一根彎曲的木桿一般，毫無生氣。
看著賈師兄的樣子，莫凡不由發笑。此番莫凡臉上的笑容可並非如同往常那般淡然，也不似狂喜似的那般豪放。
僅僅是由心底生出的那股親切之感，使得莫凡現出了會心的笑容。萬木宗上至宗主，下至練氣期弟子，大多是睿智的。
尤其是宗內的眾多執事，則更是將這種超脫的睿智，體現的淋漓盡致。有時候，他們的這種睿智，可能還帶有一絲市井之氣。但卻並不遭人厭惡。
相反莫凡卻覺得這樣的同門更為親切一些。
尋仙問道之人，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但拋開了體質不談，若是連性子都變了，莫凡倒是有些難以接受。
看著仍氣鼓鼓得瞪著雙眼的伏朋，莫凡臉上的笑意更濃。此時的伏朋在他看來，也不似剛才那般讓人生厭了。
吃了癟的伏朋，如同一個被人惹惱的孩童一般，顯得既笨拙，又討喜。
當然這般想法，莫凡是不會說出口的，否則，便真是會將伏朋逼瘋。
「伏朋師兄，小弟倒也覺得繼續切磋下去，難免會傷了和氣。今日便到此為止了！」莫凡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語氣也極為堅定。不給伏朋留下任何反駁的機會。
隨即僅僅向伏朋稍稍點了下頭，便將青芒收起。轉身向著一旁人群走去，竟絲毫不去理會仍在獨自生著悶氣的伏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