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州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扭曲（下） 文 / 空巷
當洞府之內再次恢復了平靜，此間禁制的主體也終於顯現出來。
八根尺許粗細，一人多高的漢白玉柱分為四組，兩兩相交又彼此相連圍攏於一團。升起於石室中央。
莫凡只是愣愣的看著這幾根漢白玉柱，對於禁制不甚瞭解的他倒不是覺得禁制本身有什麼問題。只是覺得這禁制安置於洞府之內有些不太協調。
玉柱之上那精緻的雕刻紋路，怎麼看都與洞府四壁那極為粗獷的風格有些不太搭調。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從某件極為精緻的工藝品上扯下的一角，硬是被安置到某件俗物之上。不僅絲毫不顯美感，相反卻有些不倫不類似的。
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後，想不出來個所以然的莫凡取出兩塊靈石並扔到玉柱圍攏的中央。僅僅片刻功夫，那兩塊靈石上內斂的白色光暈便慢慢消退，隨即便化為一堆粉末。
洞府之內略微變得濃郁了一些的靈氣自然沒有逃過莫凡神識的感知。摩挲著鑲嵌於戒指之上的紅色寶石，莫凡慢慢的現出了一絲笑容。
當莫凡那好似二八少女一般的「纖纖玉手」伸出之時，連他自己也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不過隨即他便將心中的其他想法放置一旁，並將手印在了玉柱之上。
想像之中的冰冷之感並未出現，反而有一股暖意傳了過來。使得莫不由漬漬稱奇。
感覺到自己的神識一直被玉柱排斥著，莫凡連忙收斂心神
一刻鐘之後，在洞府的劇烈搖晃之中，莫凡已然返身出了石室。
如今的他並未像先前所想的那般，放上一把火將石室內的一切燒個乾淨。而是步履匆匆的向著最後一間被封印的石室走去。
在掌握了洞府內的禁制之後，石室外的光幕已然無法阻擋莫凡神識的探究。而從莫凡那一沉似水的面容之上便能看出，最後一間石室之內，怕是仍有些令其感到的憤慨的場景，映現於他的腦海之中。
站在光幕的前面，莫凡重重的吐了口氣，好似是要穩定下心緒似的。隨即才揚起了右手。
這一回石室外的光幕吸收了那道剔透的紅光之後，立即消散開。並沒有阻止莫凡分毫。只是莫凡卻反而站在石室的門口駐足不前。
隨著光幕的消散，一陣腐臭之氣瞬間從石室內湧了出來。雖然莫凡的心中已經有了些準備，但卻仍被這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嗆的皺起了眉頭。
殘肢斷臂、破碎屍身、森森白骨，使得莫凡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座石室仿若人間煉獄一般。便是在這樣一般場景之下，一位滿面死灰，且滿是絕望之色的中年修士卻仍存留下了性命。
此人的四肢之上分別插著一柄匕首，使其既不會因此而喪命，又無法動彈分毫。便好似一隻待宰的家畜一般被圈養於此。
如今聽得門口的動靜，讓他滿懷期許的抬起頭來，當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年出現在中年修士的視野當中時，他的嘴唇微微顫動好像要說些什麼似的，但虛弱的他又哪裡還能發得出聲音。
莫凡衝著他點了點頭，快步的走了過去。用雙指衝著中年修士的眉心一點。此人便立即昏厥了過去
洞府之外，中年修士平躺於地上，雖然如今的他已然失去了意識，但伴隨著莫凡每一次將其身上的匕首拔出之時，那中年修士仍會不時皺起眉頭。
莫凡雖然有些不忍，但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中年修士所受的儘是外患，雖不至於因此而喪命，但若是不及時救治，恐怕會留有後遺。
與此相比，此人那被封住的丹田，到算不得什麼。畢竟那青年修士沒有將此人的修為廢掉，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最後一柄匕首被莫凡丟於地上之後，莫凡才取出一瓶專治外患的金創藥，小心的塗抹於中年修士的傷患處，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站起身形的莫凡一臉憤恨之色的看向不遠處的洞口，額頭之上的青筋暴起，雙手更是死死的攥成拳頭。
雖然早在得到那份「吞靈決」之時，莫凡便已隱隱猜出程家那兩名修士被人擄去之事，多半出自青年修士之手。但他卻沒想到，此人竟如此的喪心病狂。
將活人當成牲畜圈養、肆意虐殺。哪裡還存有一絲人性。雖然如今那青年修士已然喪命於自己手上，但莫凡心頭的恨意卻並未由此消散。
此時此刻，就連莫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如今的他已然慢慢的將心中的仇恨轉至他處。也許各州修士之間的彼此仇恨，便是由此而來的。
天色漸亮，那中年修士也悠悠轉醒。昏迷之中被莫凡塞了幾顆丹藥入口之後，如今中年修士的氣色已然好了許多。雖然仍舊極為虛弱，但原本那張慘白的臉上，倒也少許透出了一絲血色。
只是，傷患易治，心病難醫。前兩天的過往對於他來說，便好似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一般。每時每刻不在折磨著他。
兄長在自己面前被虐殺，並擰下頭顱，自己不僅絲毫無力還手，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並等待著相同的命運降臨。
恐懼、悲憤、無助。這些負面情緒已然填滿了他的內心。即便如今獲救，眼中仍滿是空洞，毫無生機。
一旁的莫凡歎了口氣，雖然對方醒後隻字未提，但莫凡卻也能猜出個大概。
「前輩，事情既然過去了，您還是」
莫凡實在不知該如何勸解對方，但若是任由此人這般下去，卻也不是個辦法。畢竟一個人的心若是死掉了，即便留下性命又有何用。
「前輩，那兇手雖然已經被莫凡斬殺，但如今的中州，與那雜碎相似之人，怕是仍大有人在。若是我等南州同道不能振奮精神，若待日後我南州被侵入之時只怕」莫凡再次嘗試的勸解道。
其實如今的五洲之內，又哪裡能分得出善惡。這場戰事的由來，更是難以明辨出孰是孰非。但伴隨著一樁樁血仇，使得眾人心中對於這些早已淡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