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州 第六十四章 心魔 文 / 空巷
清晨的陽光溫暖而和煦，伴著輕柔的海風一同拂過棲鳳島上每一個角落。層層的海浪「歡快」的向著岸邊湧來，隨即又「羞澀」的退去。永遠不知疲倦的「嬉戲著」。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赤著腳走在柔軟的沙灘之上，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熟絡的和每一個早起的漁民打著招呼。
「小凡啊~！什麼事這麼高興？昨晚做夢娶了媳婦吧~！」一個壯年漢子開口笑言道。
「是啊鐵柱叔，小凡還娶了一位仙子呢~！」少年笑著回答道。
兩人的對話，將沙灘上其他的漁民逗得哄堂大笑，更是有人上前在少年的臉上擰上一把。
「呦~~~還真是做了個美夢啊~！不過夢醒了，就別惦記著了，你呀，還是乖乖的給我鐵柱當女婿吧~~！」
壯年漁夫的話再次引來了陣陣笑聲，一時間沙灘之上起哄聲，叫好聲此起彼伏。如同鬧市一般。
少年只是淡淡的笑著，並沒有再去爭辯什麼，對著眾人招了招手之後，便轉過身子，向著遠方走去。
漁村的小路雖窄卻也整潔。少年一路走來，沿途之上看看這，摸摸那，對這裡的一切都覺得親切。待他行至一座院落門口時，少年終於停下了腳步。彷彿有些猶豫，又有些掙扎，不過最後還是推開了院外的大門。
「爹~~娘~~我回來了~！」少年對著院中的莫古與莫夫人喊道。
「回來就回來唄，一大早的喊什麼呀~！」莫古呵斥道。
「你呀，就不能好好和孩子說話~！小凡別理你爹，餓了吧，早飯在廚房呢，快去吃吧~！」莫夫人慈祥的說道。
少年仍然未動，只是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父母，眼角也變得濕潤起來。
「小凡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莫夫人關切的問道。
少年搖了搖頭，仍然站在那，隨即便開始抽泣起來。
「臭老頭子，都怪你~！大早晨的惹孩子幹嘛~！」莫夫人對著莫古抱怨道。
「娘~！不關我爹的事~！只是小凡有些想你們了。」少年邊哭便說道。
「孩子你沒事吧~！咱們一家人天天在一塊，想什麼啊？」莫夫人不解的問道。
「孩兒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離開你們去了很遠的地方。孩兒真的想你們啊~！」
莫家二老聽後，這才放下心去，莫夫人更是上前將少年摟懷裡，安慰道：
「傻孩子，只是做夢罷了，也要哭成這樣~~~」
「早就不讓你看那些閒書，你非不聽。如今到好，看出毛病來了吧~！」莫古的聲音也軟了下來。
少年抬起頭來，看著二老的面容仍然止不住眼中的淚水。
隨後的一天裡，少年始終纏在父母周圍，不願離開半步。直至一家人吃過晚飯之後，少年才依依不捨的回到了房中。
深夜中，床榻上的少年輾轉反側，即使伴著海浪聲也無法進入夢鄉。無奈之下，只能起身穿上衣服。隨即便躡手躡腳的從家裡偷偷的溜了出來。
此時的棲鳳島上漆黑一片，唯有淡淡的月光能依稀的照亮漁村中的小路。少年對此毫不在意，這裡的每一條路他都不無的熟悉，即使閉著眼睛也能走出去。
穿過了漁村，一團大大的黑影矗立於少年的眼前。黑夜中的棲鳳山依稀只能看清輪廓，卻依然讓少年感覺到親切。
看著空蕩蕩的山腳，少年發了好一陣子呆，才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即便邁步沿著山路而行~~~~
這個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長，少年在山上逛了很久，也去過很多地方，直至他從山上下來，已然回到了自家門前，天色依然沒有放亮的跡象。
少年剛剛推開大門，便聽到莫古在院內說道：
「這麼晚了，你去哪了？」
看著夜色下的莫古，少年似乎有些掙扎，並沒有開口。
「你這臭小子，我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莫古呵斥道。
少年歎了口氣，隨即仍是恭敬的說道：
「孩兒去了棲鳳山，孩兒知道錯了~！」
誰知莫古聽少年的話後，更加的激動，大聲責問道：
「去棲鳳山做什麼？是不是因為你的夢還沒做夠，那只是個夢，現在的你已經醒了，你只不過是一個漁家的少年罷了，別去想那些該死的夢了~！」
少年忽然愣住了，許久之後才一臉痛苦的對著莫古吼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故意露出破綻~！我只想再多呆上兩天，多看看二老，混蛋為什麼？」
「桀~~~桀~~~~因為我不高興，你只有被我耍的份，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耍我了？」莫古的笑聲有些刺耳，聲音也變得十分的怪異。
少年依然滿面痛苦的看著眼前的「父親」，隨即便輕輕的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莫凡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周圍的場景已然全部消失了，如今的他猶如飄在虛空之中，四周唯有一片黑暗。
「出來吧~！別總是裝神弄鬼的~！」莫凡對著黑暗之中呵斥道。
果然一道身影漸漸的從黑暗之中浮現了出來。此人十七八歲的年紀，身著一身白衣，面容俊朗，卻掛著一絲邪邪的微笑。
看到此人與自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的面容，莫凡沒有絲毫的驚訝，只是冷冷的說道：
「介紹一下自己吧~！」
「桀~~桀~~~我就是你啊~！萬木宗的親傳弟子莫凡~！」邪笑少年開口說道。
莫凡冷冷的看著對方，譏諷道：
「看來真正一直在夢裡的原來是你，不過你也該醒醒了~！一個心魔也敢自稱是我~！」
對方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不過邪氣猶存，雙目赤紅的說道：
「是啊，我只是一個心魔，一個存在於陰暗角落的心魔。但是如果你一直留在夢裡該多好啊，那樣我就是莫凡~！我會出去替代你，盡情的殺戮，享受殺戮帶來的快感~！品嚐鮮血的味道。可是你~！該死的，你為什麼沒有被幻境迷住~！」
莫凡只是無辜的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調侃道：
「抱歉~！打擾了你的美夢~！不過你應該覺得慶幸，因為暫時我還不想除掉你~！否則你連一個心魔都做不成~！」
「除掉我？笑話，你所有的本事我都會，你有的，我也全部擁有，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拿什麼除掉我？」心魔一臉的嘲弄之色。
莫凡的臉色漸漸變冷，隨即雙手之上便幻化出一柄淡青色的飛劍，並隨之拋出~！
對面的心魔居然和莫凡的動作完全相同，兩人就如同鏡子中的本尊和鏡像一般，有著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身材，當然最為關鍵的是做著同樣的動作。
兩道淡青色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如此顯眼，它們不停的碰撞著，交錯著，寸步不讓，絕不退縮，但同時也無法前進分毫。
眼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莫凡伸手便召回了飛劍，而對方也同樣如此。
「桀~~~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你的所有本事我都會，但是我的本事恐怕你卻不會，接下來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些什麼？」
心魔說完這些，身形便虛幻起來，當他的身影再次變得清晰之時，居然已經換了一副摸樣：
清澈而明亮的雙眸，櫻桃般的小嘴，得體的繡花長裙，不是那莫凡心中惦念的陸雪還能是誰。
「怎麼樣，莫公子，奴家美嗎？」陸雪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彷彿能抓到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勾起人類最原始的**。
莫凡只是淡淡的笑著，如同欣賞著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般，打量著眼前正搔首弄姿的佳人。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美是美，但是氣質差的太遠了，除了一具皮囊相似之外，再無任何相似之處~！」
「好你個負心的小白臉~！既然你如此薄情，便別怪本姑娘出手狠辣了~！」陸雪嗔怒道。隨即果真揚起手中的飛劍向著莫凡襲來。
莫凡既不還手，也不閃躲，只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沉聲喝道：
「虛妄終究不會存在，唯有道心伴我永生~！」
莫凡的話音剛落，已經近在咫尺的飛劍便已化為了虛無，於此同時眼前的佳人也已變成了一團黑色的人影。看不清五官，看不清服飾，看不清一切的細節，僅僅只是一團模糊的影子罷了。
顯然在這場短暫的交鋒中莫凡才是真正的勝利者，辨明了道心之後，心魔已經無法再次擾亂他的心智了。
「桀~~~本尊你不用高興的太早~！這一次你雖然贏了~！不過我還會再來的~！下次相見之時，不知你是否還能笑到最後~！記得保存好這具肉身，因為那是我的~！桀~~~~」
黑影一邊說話，一邊慢慢的融入到周圍的黑暗之中，當聲音消失之時，心魔的身影也同樣不見了蹤跡。
莫凡只是淡淡的笑著，既不反駁也不阻止對方。正如他先前說的那樣，他不想除掉心魔，不想抹掉自己所有陰暗的情緒。
雖然那樣做，會使莫凡變為一個品德高尚之人，一個光明磊落之人，一個表裡如一心懷坦蕩之人。但同樣，這樣的好人也無法在修真界中活的長久~~~~~